第30章 零度（三十）
南宮皓和盛奕丞都留在醫院裏，将那些令人鬧心的案件細節全都抛之腦後，權當撒手掌櫃了!
他們兩個人忙活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要休息一下了。
于是緝黑組剩下的同志們只好加班加點，被他們留下的一大堆事忙到頭都大了，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當然了，忙得團團轉的人除了邢依夢他們，還有法醫科衆人。
趙思百帶人去抄了那個窩點的時候，在阿元說過的第三個地方救出了很多無辜的人，也找到很多的屍體。
那裏是一個很令人作嘔的地方，像一個大型倉庫，一根根鐵柱分別區分出了一個一個的牢房，每一個牢房裏都關着一個人--是死是活就另說了。
趙思百帶人将那裏清理了之後就給朗枂帶來了一大堆工作，導致法醫科的衆人也只能陪緝黑組的衆人一起加班加點，或許這就是有難同當吧。
警察就是這樣，有的時候閑得發慌找不到事做，有的時候卻又忙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這不，朗枂和唐觴連續幾天在法醫室裏呆到天昏地暗的，這會兒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在市局樓下的飯堂吃個飯。
“趕緊吃完趕緊回去吧，我們的工作還沒有解決完呢!”朗枂端着飯盤在唐觴身邊坐下。
即便是吃飯，朗枂也盡可能的想要壓縮時間，恨不得立刻吃完然後回到法醫室去工作，要不是人不吃飯會死的話，她是真的可以直接不吃了的。
唐觴很佩服朗枂這種敬業精神，但是還是忍不住要提醒道：“師傅，我們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連續不斷的疲勞狀态，再不休息一下的話，你會撐不住的!”
“我明白!”朗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啊，屍體擺在那裏會腐爛的，到時候就更加難找證據了!”
“你說的我也都清楚，但是至少這一頓飯的時間要留一下的。”唐觴勸說道“人都是要靠吃飯活命的，不管怎麽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不是嗎？而且……”
朗枂愣了三秒：“打住打住！我好好吃，慢慢的吃可以了吧！您能滿意吧!”
她連忙朝唐觴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她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小徒弟竟然有當唐僧的潛質來着，說不定他和唐僧八百年前是一家呢，畢竟兩人都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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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觴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一點點的吃起自己盤裏的飯菜。
兩人就這樣安靜下來，氣氛突然就有一點尴尬了。
好一會兒後，還是唐觴再一次出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寂：“師傅……兩年前局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麽大事情啊？”
朗枂夾菜的手微頓了一下，很快的又恢複正常，神色平靜的回道：“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總感覺大家都有一些對兩年前的事避而不談，就像是一個衆所周知的秘密一樣……”唐觴想了想，再考慮自己應該怎樣斟酌語言“我也才剛來到市局，想要多了解一下大家的生活，想要了解你們、我也想要融入你們的世界裏。”
朗枂也沒有再說話，她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唐觴，什麽也沒有說，看得他心裏發慌。
朗枂低下頭扒了幾口飯，餘光突然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低笑了一聲，擡頭看向唐觴，緩緩的說道：“兩年前，祁州市緝黑組組長黎耀在七四五事件中壯烈犧牲。”
唐觴吃飯的動作也停住了，擡頭頭看向朗枂，眼睛裏透露着些許的不可思議。
朗枂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唐觴知道朗枂其實并沒有在看他，她的視線早已透過唐觴，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誰也說不清楚七四五事件到底是誰的錯，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誰報的警，慌報了暴動的情況，以至于緝黑組的組長沒有帶上足夠的人馬前往那個現場，那天--跟着黎耀出現場的人們基本上全軍覆沒，除了盛奕丞這個例外。
是的，當時盛奕丞也跟着黎耀一起出現場，但是那一次，只有他活着回來了，去了那個現場的人，幾乎無一生還……
“……”唐觴不由得屏住呼吸，他沒想到祁州市局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盛隊他……”
唐觴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兩個人都能夠明白其間的意思。
一隊人一起出現場，最後卻只有一個人活着回來，說這個人是無辜的，可能這個人自己都不相信。
“當時上頭對這件事特別上意，對這件事情特別關注，不斷的要調查什麽的……”說到這些事，朗枂的心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這些鬧心的事情她其實并不是很想提起，但是看着唐觴雙眼裏滿滿的求知欲，還是對他說了出來。
盛奕丞雖然活着回來了，但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在ICU住了四五天，那幾天願意照顧他的只有南宮皓和緝黑組那四位，或許他們就是這樣願意永遠無條件的相信彼此。
上頭懷疑這一次緝黑組全軍覆沒的事件裏有盛奕丞的手筆，覺得他是埋伏在警察裏的卧底，而且整個市局從上到到下，基本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即便是有，看到他這般衆矢之最的情況，也不敢為他辯護什麽。
那幾天南宮皓為了照顧住院的盛奕丞，對局裏這邊的情況也沒有太多的關注，以至于越來越多的人堅信不疑的認為--盛奕丞就是那個害死緝黑組那些烈士們的罪魁禍首，個個都恨不得踩他一腳，為那些犧牲的同事們報仇。
邢依夢在盛奕丞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才回到局裏去的，但是局裏的情勢已經無法控制了。
見到邢依夢歸隊，馬上就有人蠢蠢欲動，湊過來打探消：“依夢，你們組的盛奕丞什麽時候會被帶走啊？”
邢依夢吃驚的看着自己的這位同事，愣愣的說道：“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帶走二哥？”
“你有什麽好不跟我們說的，大家心裏都已經清楚了不是嗎？”
邢依夢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着那人：“你到底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聽不明白。”
“诶，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呢……”那人搖了搖頭，想到平時邢依夢跟盛奕丞的關系還行，便斟酌着自己的用詞“沒想到盛奕丞他在你們組裏潛伏了這麽久，還害死了黎組長……”
“你胡說!”邢依夢終于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驚得聲音都顫了顫“二哥他是無辜的……”
“無辜？別傻了。”那人似乎很無奈，用可憐的眼神看着邢依夢“現在全局上下都知道盛奕丞是叛徒，就你還傻呼呼的那麽執着相信他而且吧，盛奕丞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唐觴聽到都驚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要是讓盛奕丞知道這些的話，估計大家都不會好過了。
他想了想，問道：“邢副這樣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的放過那些污蔑盛隊的人吧!”
朗枂點了點頭，苦笑道：“邢副的性格你摸得也是挺透的，她當時可是直接跟局裏一百多號人給打了起來。”
“……”唐觴驚得連飯都忘記吃了“她……贏了嗎？”
“怎麽可能!”朗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麽樣的大神，單挑這麽多人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不僅如此，當時的邢依夢本來就是負傷在身，而且武力值其實還沒有現在這麽強，她是在那件事發生後才開始瘋狂鍛煉，提升自己的武力值的。
大家都是同事，知根知底的，不太可能會有很多動真格的，但是有一些犧牲在那場事故裏的家屬也在場，這些人心裏是恨的，為了自己的家人是真的會會下狠手。
邢依夢受傷了，小腿骨折，還是趙思百回來得及時控制住場面将她送到醫院去。
這事一發生南宮皓馬上就收到了消息，但是那時的盛奕丞才剛醒沒幾天，身體和心理狀态都不是很好，南宮皓不敢讓他知道這些事。
那人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牆壁發呆，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南宮皓走到他面前蹲下，溫熱的手掌在他臉上輕輕的按揉着。
盛奕丞眼神微動，緩緩的伸手抱住南宮皓，除此之外，什麽反應也沒有。
他就像是抱着南宮皓睡着了一樣，只是南宮皓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漸漸濕潤了起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南宮皓輕聲安撫道“相信我，嗯!會好起來的。”
盛奕丞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還是那樣靜靜的抱着他……
朗枂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繼續說道：“然而這些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上頭又派了一個新人下來，插入了緝黑組的隊伍之中，說是給他們增添人手，那個人名字叫陳成。”
可是到底是增添人手還是為了別的什麽，那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了。
南宮皓本來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他那些天都沒有回過局裏一次，全心全意的照顧着盛奕丞的一切，生怕他再有一點磕碰。
“其實，皓隊本來從來沒有想過要升職加薪什麽的，一開始他就只是想安安穩穩的當一個小警員，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也是那次的事情讓他懂得了手裏沒點權力，誰也護不住，什麽也做不到。”
有些時候，權力這事，就是這麽的真實而殘酷。
那個陳成也不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不在局裏好好的呆着，竟然自己一個人跑到醫院裏去找盛奕丞了。
巧合的是，南宮皓當時正好不在，所以陳成是獨自見了盛奕丞。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裏面聊了什麽，只有南宮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人被甩出門口，一個水壺也跟着砸了出來，将那人砸得頭破血流。
南宮皓吓得丢下了手裏的飯菜，快步跑了進去，盛奕丞立在病床邊，陰測測的看着門口那人，那人似乎還打算說些什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南宮皓拍在了門外。
南宮皓顫着心，伸手去扶盛奕丞，只摸到他後背一片濕潤--盛奕丞的傷口裂開了!
這是盛奕丞醒過來後這麽多天來，第一次有這麽大的情緒變化!那個人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南宮皓心裏一片陰冷，臉色更是布滿了陰霾……
從那天開始，留在病房的照顧盛奕丞的人變成了趙思百，南宮皓回到了市局裏去，在這期間趙思百多次問起那天的事，但是什麽也問不出來。
南宮皓重新回到緝黑組，和那個人一起，他要将這件事徹底的查清楚，為黎耀報仇，也是為了還盛奕丞一個安寧的生活。
在這之後的時間裏，盛奕丞又恢複了他一如既往的狀态，就是南宮皓很少往他這來探視，這似乎讓他有一些燥郁。
朗枂說：“這樣其實也算是一種和平，至少沒有再出現什麽傷人的事件來。”
唐觴點了點頭：“不過這樣的安寧應該維持不了多久吧!”
唐觴說對了，這樣的和平确實維持不了多久，直到盛奕丞出院，這樣表面的安寧就被他徹底打破。
“對!”朗枂點了點頭“盛隊他，差點殺了那個新來的人，那個陳成。”
唐觴愕然……
盛奕丞離開醫院後不管趙思百的百般勸阻，執意要去局裏，他其實只是想找南宮皓而已。
一路上他聽到了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內心毫無波瀾，直到無意間聽到了有關邢依夢的話--她受傷了？
盛奕丞回過頭看向趙思百，什麽也沒有說。
趙思百被他看得心裏漏了半拍，自知躲不過去，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給交待了出來。
盛奕丞不由得變了臉色，這些天南宮皓一直不讓這些亂七八糟的的事靠近他一步，卻是不知事态已經發展得這般嚴重了。
趙思百本來怕盛奕丞會發火，正在心裏想着千萬種應對方法，奇怪的是盛奕丞竟然冷靜下來了，只是一臉沉郁的走進辦公室。
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只能趕緊的跟上去。
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的，只有佟銘在整理着些什麽資料，并沒有注意到盛奕丞的靠近。
盛奕丞出奇不意的開口：“他們都去哪了？”
“……”佟銘被盛奕丞吓得一崩，下意識的把手裏的資料藏了起來，磕磕巴巴的說道“二……二哥，你怎麽來了？你不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盛奕丞便伸手要拿他藏在身後資料，佟銘心裏害怕得緊，眼睜睜的看着他将手裏的資料拿走，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在這冷得滲人的寂靜中，盛奕丞翻開了那份資料，臉色也随之暗沉下去。
趙思百和佟銘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知所措。
“嘶……”盛奕丞突然一把撕了那份資料，轉身走了出去。
趙思百跟佟銘愣了一下，忙回神跟了出去，只是沒想到盛奕丞轉瞬間便沒了人影。
兩人只能急急忙忙往樓下跑，趙思百一邊走一邊念叨：“他這是要去哪裏……”
“應該是去找南宮了吧。”神奇的是佟銘竟然回答了他一句。
趙思百微頓，問道：“确定？他怎麽知道南宮在哪裏？”
佟銘哈着氣說着：“那份資料上有啊，那可是……”
那可是那個新來的人的自薦信，他想做緝黑組的組長，裏面有他的未來企劃，也打算徹查有關盛奕丞的這件事，那封自薦信存着詳細的信息和行動計劃，那個計劃--就在今天……
趙思百有些懊惱，皺着雙眉：“你怎麽能讓他看到了這些東西……”
佟銘沒有說話，他也不想的啊!
趙思百也沒空搭理佟銘在想什麽，連忙給掏出手機給南宮皓打電話，希望南宮皓能夠控住場面。
還在路上朝着目的地行駛着的南宮皓餘光突然撇到一輛很熟悉的SUV超過自己。
他皺了皺眉，盯着穩穩的行駛在自己前方的那輛車，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才對，那這輛車又是怎麽一回事？是他嗎？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南宮皓按下藍牙接聽，趙思百急促的聲音的從那邊傳了了過來。
南宮皓猛的睜大眼睛，踩下油門加速，而前面那輛SUV也加速了，再往前走就是陳成的專車，那裏面只有司機和陳成，絕不會是盛奕丞的對手。
南宮皓心裏微沉，想要加速，那車的車主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想法，突然改變方向，将一旁的車給逼停，南宮皓的車也被擋在後面，一片謾罵聲轟然而起，白色SUV離他越來越遠，盛奕丞還是很了解南宮皓的。
南宮心裏一橫，下了車在這大道上奔跑起來。
陳成本來拿着手機在看些資料，也沒有怎麽在意車外的情況，司機對外面的情況也只是瞟了幾眼，不太在意--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突然間，白色SUV突然插了進來，就那樣橫在他們車前，司機心驚膽跳連忙踩下剎車，兩車相撞只差一個拳頭的距離，這讓他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陳成也被吓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盛奕丞從車上走了下來，朝他這邊一步步走過來。
遭了！盛奕丞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心裏其實還是很怕盛奕丞的，但是自尊心不允許他退縮，只好一邊做着心理建設一邊走下車。
“盛奕丞，你來這裏做什麽？”陳成臉色正常的出聲，實際上手心已經濕潤一片。
盛奕丞站在他面前，陰郁的看着他，語氣簡單明了：“取你狗命。”
“盛……”
陳成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餘光發現了盛奕丞手裏的一抹白光，心下一冷，還沒有反應過來盛奕丞便襲了過來。
陳成連忙躲開，笨手笨腳的開始反擊。
“還不夠麽？組長才剛走……”盛奕丞一個回旋将陳成踹到地上，陳成那點武力值在盛奕丞面前完全不夠看的“到底是誰的錯，你心裏不清楚嗎？到底要怎麽樣才夠？啊？”
陳成看見盛奕丞手裏的匕手閃爍着精光光，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不……盛奕丞……”陳成吓得腿軟，這樣的盛奕丞實在是太可怕了“……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陳成把目光投入車裏，希望有人能救自己一命。
那司機躲在車裏捂着雙眼，不敢看向外面，不想知道這外面的情況，只要看不見就不關他的事。
“哼!我放過你。”盛奕丞笑了，笑得讓陳成剎那間晃了晃神“那誰放過我？你、去、死、吧!”
盛奕丞擡起手，手起刀落……
“啊……”陳成閉着眼睛大喊了一聲……然而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他微微睜開眼睛--不遠處兩個身影在那打了起來。
是南宮皓，南宮皓攔住了盛奕丞，陳成突然就看到了生的希望：“南宮、南宮你快攔住他，他瘋了，不可以讓他……。”
南宮皓根本無暇顧及陳成在說什麽，他顧忌着盛奕丞身上的傷，不敢動真格。
“小丞，你先冷靜下來。”
盛奕丞冷聲說：“南宮，別攔我。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你不能這樣做，你……”
他還沒有把話說完，盛奕丞突然發力，南宮皓差點就接不住招，反擊回去的時候看見盛奕丞微蹙的眉頭--身上的傷一定不好受，不知道會不會又傷到……
不過是愣神片刻，盛奕丞就脫離了他在阻擋，往陳成的方向去。
陳成愣神的看着那白刃，瞪大眼睛不知做何反應，盛奕丞更是決絕，手起刀落……血光就在一瞬間乍現……
陳成看着撒落在自己身上的斑點血跡，還有愣神的盛奕丞，終是忍不住昏死過去。
盛奕丞抓着匕手的手終于松了，帶着血液的匕手摔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又恢複平靜，正如盛奕丞此刻的世界，沉寂而安靜。
盛奕丞的雙眼泛紅了起來：“你……為什麽？”
南宮皓用左手将人攬了過來：“小丞，別做錯事，組長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清醒一下好嗎？”
暗沉的天空，厚厚的烏雲蓋頂，不知道什麽時候陽光才能透過層層疊疊，照耀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