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審訊

審訊室內,浮腫男一口否決:“不是我們做的。”

陸驚塵正色:“你們是覺得法律是個笑話?”自首卻又迅速撇清關系?

浮腫男放下語言身段,委屈兮兮道:“都是谌獨策劃的,昨天晚上我們在廢棄化學樓3樓見過面,他讓我們把他推下去。我們不明所以,但他手中有視頻,我們不得不照做,哪怕那涉嫌故意傷害。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唆使我們做的。”

陸驚塵眼神犀利:“什麽視頻?”

浮腫男說視頻在手機內,陸驚塵示意同事許深去取,因為手機已上交進行技術偵查。

浮腫男說道:“谌獨兩個星期前私底下給我們發過私信,還附帶了視頻,說如果我們不聽他的話,他就會讓我老公身敗名裂。”

剛好拎着塑料袋進來的許深大受震撼,一頭問號地朝陸驚塵擰眉,繼而看向浮腫男問:“老公?額不是……您到海外結婚了?”

許深雖年紀輕輕,但一心撲在刑事上,根本無暇顧及疾速更疊的飯圈文化,“老公”稱呼讓他的世界觀碎了一地。

“抱歉,是鄒窒老公。”浮腫男抽了抽鼻子,一張大餅臉裝哭哭啼啼小巧玲珑。

明明審訊才剛開始,他就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許深覺得他這是繼承了鄒窒的演技?信手拈來地上演一段悲情戲碼?

許深把手機遞給浮腫男,陸驚塵直問:“視頻在哪?”

浮腫男手習慣性地轉動手機,娴熟悠閑樣和他臉上的悲傷割裂。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出來龍去脈般:“那天鄒窒老公和谌獨在弘瑞斯都大學,準備拍攝《去舍離》大學篇倒數第三集的劇情。上午拍攝結束後,鄒窒老公跟助理說了聲什麽後就走向谌獨,不一會兒兩人就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前往南溪書院,他們已經連續五天都去那了。因為南溪書院禁止粉絲逗留,附近都不行,所以我們也就只能在外圍幹等。視頻裏的場所就是南溪書院的那棵枇杷樹。”

浮腫男點開收到的匿名郵箱,裏面有一個壓縮包,解壓後遞給陸驚塵。

陸驚塵點開視頻,視頻的拍攝角度是俯拍,也就是說攝像機之類的架在兩人頭上的枝幹。

視頻畫質高清,音效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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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肩靠坐粗壯的枇杷樹下,鄒窒的手在谌獨的腿邊輕點,“睡吧。”

谌獨直視前方:“今天不困。你困了的話就休息,我幫你把風。”

鄒窒凝視谌獨精致的側臉輪廓,眼神漸漸布上欲望,“我也不困,要飲料嗎?突然有點渴。”

谌獨收回視線,“我去買吧。你想喝什麽?”

鄒窒先起身,意味明顯:“你還是喝礦泉水?”

谌獨點了一下頭,鄒窒離開。谌獨靠着樹幹微仰着頭阖上了眼。

不久,鄒窒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和一瓶飲料回來,見谌獨似是睡着了便輕坐在一旁。身體卻半圈着谌獨,臉湊得極近。谌獨微動,鄒窒立刻收回身子。

鄒窒恢複平日樣,拿起礦泉水輕旋瓶蓋:“給?”

已經睜眼的谌獨道聲謝謝接過,仰臉喝了下去。鄒窒的嘴角随之微妙上揚。

咚的一聲,水瓶從手中滑落,溢出的水滲入青草間,谌獨扶額:“呃……這水裏面有什麽?”

鄒窒伸手抹了抹他嘴角的水漬,面目狡黠音線卻輕柔:“沒什麽。你累了,睡會兒吧。”

“你……放了什麽?”眼神渙散,谌獨晃了晃頭篤定着,鄒窒的臉卻越來越模糊,他暈了過去。

鄒窒手掌墊着谌獨的後腦,癡狂暴露無遺:“谌獨,我很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抵着谌獨的鼻尖蹭了蹭,狎昵話語片刻不停,“我不想傷害你。我這麽喜歡你。”

鄒窒輕喘着,攬過谌獨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左手入襯衫衣擺為所欲為,仰着的頭露出的陶醉表情清晰呈現在視頻裏。

但卻不滿足于此,“你真好看……”更往禁處。

“這位猥瑣先生,光天化日之下有點公德心好嗎?”視頻畫面之外響起輕嘲聲:“在我報警之前,還是先滾遠點吧。”

許是來人腳步過輕,又或是出沒的位置在意料之外,視頻裏的鄒窒戰兢一瞬,便切換了另一副無辜面孔:“我們是好友,他只是睡着了。他說熱。”

那人輕嗤:“是我的眼睛誤會了嗎?我這個人有點固執,不追根究底會渾身不舒服,尤其是這方面。所以,我只能就再多打擾一下您。我的私人醫生會來看一下靠您肩上的那位先生。”

鄒窒神色慌亂:“你不認識我嗎?”

“我需要認識您嗎?”

鄒窒喉間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不用請醫生了,我朋友幾分鐘後就會醒,他一般都睡這麽久。我去扔一下垃圾。”鄒窒匆忙撿起掉落的水瓶離開了畫面。

畫面外的男人斂了對峙語氣,應該是對着手機吩咐道:“來一下南溪書院,這裏有人暈倒。”」

視頻到此結束,畫面外算是谌獨的“恩人”沒被捕捉到。陸驚塵眼中暗流湧動,繼而又有滋啦的怒火。

浮腫男卻瞎了眼般本末倒置,紅着眼惡狠狠地說:“谌獨借着搭戲之便勾引鄒窒老公後,又設了這麽一個圈套,他就是想毀了我老公。看到我老公登頂華語樂壇,又進軍演藝圈,他就是嫉妒了!這個小婊……啊!”

陸驚塵沒讓他的惡臭話語全脫口,隔着桌子朝前傾身拽過浮腫男的領口狠揍了一拳。浮腫男後倒,随之倒地的椅子哐當響。

陸驚塵不罷休地繞過桌子揪起浮腫男,握緊拳頭又砸了過去,“這麽個人渣确實只适合做你這個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蛋老公!他媽的,都一起發爛發臭吧!惡心人幹什麽!碰他幹什麽!”

浮腫男的鼻子被打出血,嗚咽聲不止。

此刻的陸驚塵豺狼般兇猛,砸下去的每一拳都像是在讨回公道,曾出現過的溫柔模樣仿佛是虛幻的。

事情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今天被震懾太多的許深啪地拍關電腦,沖去攔陸驚塵。

“驚塵……夠了!夠了……呃!”陸驚塵猛地後肘一捅,許深光榮負傷。

“陸驚塵……你特麽這牛力氣哪來的?!”許深吃痛地忍着胸口的疼,撲過去還不忘鎖喉動作後扯發狂的陸驚塵。

陸驚塵掙不開許深,拳頭隔着鼻青臉腫的浮腫男毫厘卻落不下,怒火噴湧:“惡心的渣渣!我會讓你去陪他的,你特麽給我等着!”

許深快鉗制不住,急忙提高嗓門:“外面的!來兩個人!”

陸驚塵耳膜都快被震破,朝後吼許深一句:“給我閉嘴!”浮腫男意識混沌,霎時間不敢哼聲。

本該是話語的接受者,許深卻笑嘻嘻湊到陸驚塵耳側,繼續鎖喉:“早知道我直接對着你耳朵吼了,害得我白白中了一招,你丫的太狠了……嗯。”

陸驚塵趁勢狠狠後頂,許深徹底光榮負傷。

陸驚塵湊到浮腫男面前,用僅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近乎威脅:“等着我送你份大禮吧!”

沖進來的警員連忙扶起許深,痛得有些暈乎的許深垂着頭:“別管我……去管管那瘋子,咳咳,都快把人打死了……”

警員:“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許深搖頭,陸驚塵已經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貼了一下他的額頭,算是道歉。許深卻鬥氣撅嘴盯着他,完全就是個初中生。

陸驚塵手下移擋住許深埋怨的視線,垂眼看蜷縮成一團的浮腫男,朝警員說:“這家夥可能需要,去問一下他吧,不回答就扔牢裏讓他緩一晚。反正他那種程度的話,就是鼻梁遭了點罪,但和高中時男生之間打打鬧鬧差不多。毀容也說不上,反正本就沒有容,哪來的臉。”

許深扒拉開陸驚塵的手,補一句:“兄弟們,明早太陽照常升起。”

兩位警員聽得一愣一愣的,許深這樂觀态度,是沒想到他們即将面臨被告嗎?啪的一個“刑訊逼供”,就可能得卷鋪蓋走人。

許深見兩兄弟欲哭無淚地扶起浮腫男,安慰一句:“最多就挨老頭子罵一句啊,陸驚塵都會解決的,別慫!對付人渣,我們要剛!嘶!”扯到被陸驚塵二次重擊的胸口了。

陸驚塵站在局長辦公室裏,真如許深所說的來解決來了,連拳頭上的血都沒擦。

劉局轉過身看他,長得和藹親切,但話裏帶着威嚴:“我都知道了。驚塵,你任職那天跟我承諾過的事,還記得嗎?”

陸驚塵跨步後背着手,挺直了背:“不使用暴力。對不起,我甘願接受懲罰。”

“但是不會放開這個案子是嗎?”劉局道出他的真實想法。

陸驚塵聲音低了些,帶着歉意:“是的。”

“你先回去吧,把自己整理一下。”

陸驚塵不再說話,頓了幾秒轉身走出辦公室。

劉局摸摸桌上的多肉植物,沉聲:“想改掉惡習,哪有說的那麽容易。”

獨角獸私人包廂內,光線昏暗。

李沿鎬拿出手機,屏幕壁紙是鄒窒的照片,眸色暗了下去,吩咐一旁站着的人:“動用MK集團的所有公關力量,把那些視頻一一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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