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視頻

突然竄上來的話題,#谌獨#,引爆熱搜。

點進去有一個短視頻,是谌獨那晚進入廢棄化學樓三樓時的畫面,不過視頻只停在谌獨試穿威亞。

「熱評一:他……為什麽?」

緊随而來的是各種猜疑,毫無疑問全都把谌獨和鄒窒的死聯結到一起。

果不其然,另一個熱搜話題,#谌獨警局#,攀屈而上,附帶娛樂記者堵在炎陽警署門前的報道:

「霞光娛樂為您報道:熱播劇《去舍離》中‘言離’的扮演者,男團D-Day隊長谌獨,于今早8點43分被炎陽刑事偵查局傳喚。據有關人士透露,調查內容與鄒窒的死相關。」

輿論嘩然,私窺欲又攀上一個頂點。

身後傳來響動,許深扭頭,連忙起身要去扶。

拄着醫用拐杖的谌獨忙婉拒:“謝謝。”

對坐完畢,許深直入主題:“谌獨先生,請您解釋一下這個視頻。”

是浮腫男提供的那個視頻,谌獨眸色暗下來,驚訝有之——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視頻還會存在!

但既然現世,那他也不打算隐瞞什麽:“內容确實是真的,這段時間,我間隔性被鄒窒性騷擾。”話很難出口,谌獨想讓話輕松一點,但仍哽在喉間,“接拍《去舍離》和鄒窒搭戲一個月後,他就開始就對我動手動腳。開始我以為他只是喜歡兄弟間類似于勾肩搭背。但……拍戲期間,他借着導演允許的自由發揮,開始觸碰一些私密的地方……摟腰……貼耳,甚至話也很……刺耳……”

谌獨紅着眼垂頭,似有刺堵在喉嚨口。他知道自己并不脆弱,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是難以言說。

許深靜靜等待着,這幾天他的世界觀持續被沖擊,但今天達到了峰值。

閱覽過數不勝數的刑事案件,但類似于光鮮亮麗的谌獨遭遇卻是鮮有耳聞。既然有視頻證據,他可以直接挑明的啊?寧願委屈自己,偶像包袱就那麽重要?還是說,正如浮腫男所言,谌獨在用自己的手段報複?那麽,鄒窒的死不就真的和他有關……

許深覺得一股涼意竄上脊梁,而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口供筆記也早就停在“性騷擾”三個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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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呼一口氣,谌獨擡起頭,眼眶泛紅卻堅毅:“他一直将他的惡劣行徑玩笑化與半禮貌化,同是男的,外人覺得再正常不過,以至于我都覺得是自己多想誤會了人。但他動手動腳的頻率增多逐漸頻繁,我才确定了他的行為。

4月19日開始,為了盡可能避免和鄒窒碰面,中午我都選擇到南溪書院枇杷樹下休息。但兩天後,他還是跟來了,十分紳士,我沒辦法拒絕,也無地可去。就這樣,我們一共待了八天,前五天他很安分,并沒有什麽出格行為,但是第6天,午睡的我覺得有人摸我的身體,熱息也撲在臉側,忽遠忽近。接下來一天也是,我被吓醒,發現是撤回身子的鄒窒。我警惕地隔遠,他卻已經一副友好禮節到位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不是他。為了自我保護,我私放了相機,第八天情景正如視頻所示。”

許深思忖,既然弘瑞斯都大學的南書院禁止粉絲靠近,那為什麽不去書院內?不不不,該換位思考許深,一昧躲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許深故意頓了幾秒讓他從回憶中緩過來,然後繼續審問:“也就是說,是你把視頻發送出去的?”

谌獨篤定地回答:“不是。後來我把視頻删除了,因為拍天臺戲份那天,我在衛生間裏嚴正警告過他。”

許深:“天臺戲份?”

“他強吻我那天,4有29日。”谌獨置于膝蓋上的手攥緊,沒有誰想回憶肮髒的記憶。

許深感知對方的窘境,但這是沒辦法的程序:“他向你保證不會再侵擾了?”

“沒有。不過那天之後,我覺得自己可以應付他了。只有勇敢過一次,接下來就不過是牛鬼蛇神。他的流量很大,只要我擺明态度,他就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我手持他的把柄,但鬧大的話也只會兩敗俱傷。我的熱度沒他高,只會是我先被毀掉。”

他深知粉絲裏的“福爾摩斯們”有多強大,也知道“糊弄學家”們有多厲害,他的視頻最後被污蔑為僞造也不是不可能。

“我們都是靠熱度活着的人,沒必要用熱度殺人。”在揍鄒窒那一拳之後,谌獨就深信可以憑一己之力保護自己。

雖然上次他還是被下藥……

許深神色複雜地看着他,真的能這麽輕而易舉就放棄好不容易拿到的“證據”嗎?他會不會在衛生間威脅鄒窒了?也是,鄒窒鹹豬手在前,就算威脅也不算過分,至少脫下警服的許深會這麽想。但是,目前不行,他得對得起自己當下的身份。

于是許深拿出浮腫男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認識。前天晚上是他通知我需要到現場拍臨時增加的戲份。但是到那之後,只有他和另一個瘦削的男人。”

許深皺眉,追問:“他們做了什麽?”

谌獨把浮腫男和瘦削男的行徑說了一遍。

許深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是故意傷害罪啊?!而且谌獨前部分的敘述完全貼合網絡上正被瘋傳吃瓜的短視頻,很顯然那天有人跟蹤了他,但卻只是放了前半段視頻來混淆視聽……

審問卻沒結束:“當晚為什麽沒有報警?”

谌獨坦言:“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可能您會覺得可笑,可我們的身份就該這樣,我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成員和公司的發展。”

許深震驚,就這麽随意地放棄起訴加害者?

案件來了這樣的走向,許深有些吃不消,只好說:“好的,谌獨先生。今天到此結束,接下來可能還需要您的配合。”

谌獨點了一下頭,凜哥進來扶他,低聲說:“得從停車場出去,外面堵滿了人。”谌獨嗯了聲。

許深杵在原地低語:“這次也是人紅是非多嗎?”

陸驚塵走進來,許深直言:“很奇怪,視頻是谌獨相機裏的,但他聲稱流出不是他操控。難道他說謊了?還是說相機經由過他人之手。”

“是的。”陸驚塵俯身看口供,臉陰沉不少。

許深:“什麽?!”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的典型操作?

陸驚塵轉身,邊走出審訊室邊說:“雖然南溪書院枇杷樹那個角落的監控視頻被清除過,但校園牆上的失物招領有谌獨曾經的相機尋物啓事,有個匿名上流圈層的人撿到聯系了谌獨。”

許深的關注點卻是:“删除監控?不會是谌獨要求的吧?!”

陸驚塵否定:“弘瑞斯都大學以地位和權利說話,且谌獨是個外校的,操控的概率幾乎為零。”

許深困惑:“浮腫男的矛頭指向谌獨都一一回應了,全都對得上,尤其是他受傷的腳,說是被他們推下去的。會有人冒着生命危險自導自演這麽一出無厘頭嗎?我暫時持折中态度,因為谌獨不是普通人,他的背後有團隊,娛樂公司不都有公關公司嗎?我一直都不敢小觑。”

陸驚塵沉默了一會兒,許深的顧慮并非空穴來風。如果谌獨的言論全都演練過,且半真半假,那麽事情就遠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浮腫男在說謊嗎?還是谌獨?為什麽谌獨就偏偏撞上了鄒窒的這兩個粉絲,之前打過照面?

陸驚塵有很多疑惑:“你去查一下那個匿名網友。”許深的計算機技術無比高超。

許深:“好。對了,你之前認識谌獨?看你昨天大發雷霆的樣子就想,随便問問?”

陸驚塵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随口一句:“如果視頻裏被摸的那個人是你,浮腫男應該在鬼門關走了一次。”

“嘻嘻,謝謝啊,我在你心中的份量竟然這麽重,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陸驚塵嘴角抽搐:“知道不好意思,那就快查明真相去吧。”

許深笑得燦爛:“得嘞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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