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誠
夕陽灑蓋沒什麽人的街道，一切都很安全，只是右側的巷子讓谌獨毛骨悚然。
腳步固執地停在巷口右側不敢邁出半步，而對面左側巷口站着的冷娴在鼓勵他：“谌獨，沒事的。我在這裏等你，再走五步，來抓我的手。”
冷娴伸出手，笑容幹淨美好，“沒事的，眼睛看着我，然後慢慢走過來。我幫你數一二三好不好？開始了哦，一……”
谌獨堅定地看着冷娴，攥緊的拳頭微微發顫，終于邁開了步子。
“很好谌獨，二……三……”
谌獨身心放松下來，在冷娴迎接的笑裏加快了步子。
“做得不錯谌獨，五了哦？五！”
谌獨笑着伸出手，快觸及冷娴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卻被後扯拽離。孫來福束縛掙紮的冷娴，猙獰笑着炫耀一般看向谌獨。
“放開她！”谌獨怒吼，想沖過去卻發現腳像被冰封了一樣拔不動，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不僅沒跨過巷口，還站在巷口的正中央。
“陸少，說好要送給你的小白臉這次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巷子裏放肆、玩弄的聲音傳來。
谌獨惶恐地側臉看過去，三個怪物一般的存在讓他顫栗不已，越想逃離，那三人的步子就越清晰。
“谌獨救我！救我！”冷娴被拖拽，離他越來越遠，不停地哀泣呼救。
“不要！放開她！放開她！！！！”
谌獨猛地睜開眼，起伏的胸膛難以平複，原來是夢。
額上附上清涼的掌心，姜仇柔聲說：“你只是做噩夢了。”
谌獨精神還沒能緩過來，他剛剛做的是清醒夢，夢裏的場景、人物，都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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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仇坐在床邊看他，“還要再睡會兒嗎？還是先吃飯，已經中午了。”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而關心的人還是像是忘了他們分明決裂的姜仇。谌獨沒像以前一樣回拒，而是貪戀。所以他以先緩緩再走為由，走進衛生間洗漱。
“飯菜是剛從餐廳打包來的。”姜仇坐在餐桌對面開口。
餐桌上的飯菜很清淡，谌獨都看在眼裏。但現在坐在他的對面拿起筷子，盯着食物的表情像是見到了敵人一般黑沉，他是不解的。
姜仇終究還是沒能動半點菜便放下了筷子，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算是陪谌獨吃。
谌獨低聲說：“昨晚，謝謝你。”
“其實我都知道，谌獨你進入獨角獸的真正原因，因為我調查過你。”姜仇沒有半點查人隐私的愧疚，反倒嘴角微微挑起，“你是想查明曾經傷害你朋友的人，到底是不是三大公司的三位少爺。”
谌獨沒想到姜仇已經查了這麽深，但這幾天梳理情緒，他已經都能理解。姜仇這類上層人士，沒有點防範近身之人的意識肯定是不切實際的，沒有點扒人身份的能力也是不切實際的。
姜仇見谌獨臉色并無波瀾，反倒平靜得反常，但這些并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緒：“所以我坦誠了，你呢？對我的感情。”
谌獨一直沒夾菜，只是喝粥，現在粥見底了，他站起來：“謝謝款待，我先走了。”離開座位。
“你還是要留我一個人是嗎？”
谌獨停下腳步，他給不出具體理由解釋這一心理，轉過身，姜仇仍舊像每一次一樣走向他。
但是谌獨卻說：“我們不合适。”
姜仇愠怒，抓着他的手臂往後推：“谌獨！谌獨！媽的谌獨！”
後背撞上牆發出聲響，谌獨顧不上吃痛，晃蕩的視線穩定後落入眼中的人兇猛似野獸。
“讓人憐憫！又強大到任意踐踏別人的感情！我多想把你的公司弄破産，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谌獨瞳孔瑟縮，他知道只要姜仇想，他們的公司将不複存在。
姜仇冷靜下來，緊握着谌獨手臂的雙手也松開，語氣淡緩：“但我知道不能強迫你。盡管很難做到，但目前為止我的表現還不錯吧。”後半句自嘲般，但卻是實話，他似乎是真的沒強迫過谌獨。
谌獨垂着眼，看着姜仇後退一步。
“很抱歉，沒能教會你接吻……”清涼氣息混了放手後不舍的祝福。
谌獨腦袋轟地一下，什麽雜念都給沖出重圍的堅定想法讓道。他的耳朵沒有接收到姜仇後半句的“再見，谌獨先生。”而是直接拽拉他的領帶湊近，灼熱的氣息，狠厲的話語：“那就現在教！”
拙劣地吻法也帶了火，手指插入發間。
姜仇很快反應過來，掐着他的後腦勺仰起，肆無忌憚地闖入唇間席卷。
待放開時，谌獨眼神渙散了些，卻又因為姜仇的凝視而無比清醒。
姜仇專注着問他：“還會後悔嗎？”
谌獨怔了一下，就算姜仇不是眼前極其誠摯的模樣，他還是會順着內心回複他：“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姜仇笑開：“那小谌獨給我點獎勵吧。”
谌獨臉刷地紅了，腦海閃現姜仇每次說“獎勵”後的舉動，不由得一把後扯他的發：“不準胡來！”
姜仇得寸進尺，執拗地摟住他的腰：“都是成年人了啊！也都相互喜歡了，發生關系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語氣不好意思到弱了下去，“至少現在不行，我還沒做好準備。”
姜仇笑着錯到他的耳側，性感的磁音：“我會很溫柔的。”
耳廓被啄吻，酥麻開始蔓延，谌獨知道再這樣下去事态會不可抑制，怒吼：“你再胡來我要你好看！”扯着發把在耳側作亂的唇拉離。
姜仇挑了挑眉，問：“怎麽個好看法？”
谌獨不客氣地一拳揮了過去，卻被姜仇一把握住了手腕，湊近鼻尖相抵：“小谌獨，事不過二。”
谌獨這才想起自己曾經這麽揍過姜仇，在他回憶的空隙，姜仇已經隔開，吻了一下他的唇：“事不過二。”意味十分明顯，他不是說什麽等他願意了，而是直接規定了時限，雖說這下一次沒有規定時間地點……
兩人都鎮定下來後，谌獨坐在沙發上問：“你還沒吃飯，餓了吧？”
姜仇正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禮盒，“不餓，我的飲食時間本來就不怎麽規律。”身材卻還是那麽好。
“你家冰箱沒菜？”谌獨不想出門。
姜仇耿直：“我不會做飯。浪費時間。”
難道你吃飯就不浪費時間了？多沒生活氣息的人。
“那點外賣吧？你說的，外面危險。”
姜仇拒絕：“小谌獨，你是覺得我沒有實力保護你，還是想吃出問題？”
谌獨習慣了他的高傲，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你不會從小到大，沒點過外賣吧？”
姜仇廢話不多說，關燈驅逐：“我為什麽要吃垃圾？”在他的觀念裏，線上食品都是垃圾。
谌獨小聲嘀咕：“……照這邏輯，你在高檔餐廳吃的就是高檔垃圾。”
姜仇偏頭：“什麽？”
“沒什麽。”谌獨回複完突然怔愣了一下，所以剛才餐桌上他黑臉的原因就是覺得自己在吃外賣送來的“垃圾”……
姜仇卻不知道谌獨此刻內心瘋狂把他紮成刺猬，坐到他身旁，打開禮盒。裏面是一條銀色手鏈，手鏈挂着一個小圓環，圓環穿過一枚形如硬幣的圓板：“拿出左手。”
谌獨伸出左手，有些惋惜地提醒：“舞臺表演可能得摘下來。”
姜仇墊着他的手，并沒有馬上幫他戴手鏈，而是說：“沒事，舞臺上都是鏡頭，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谌獨反應過來：“所以手鏈裏有追蹤器？”
“過度關注你的人太多了，我不放心……”
姜仇還想再解釋一下，谌獨就搶了答：“好，你幫我戴上。”
姜仇愣了下，幫他系戴好，而後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腕：“很适合你。”語氣變得纏綿。
谌獨哪抵擋得住，湊過去便吻了起來，吻着吻着就把人壓倒了。
意識到這一點，剛還說“不準胡來”的谌獨一時無措，欲起身，被姜仇攬了回去，帶動着側轉，兩人面對面躺着，姜仇說：“陪我睡會兒午覺吧？”
先睡着的是谌獨，而姜仇自始至終眼睛都是清醒深邃的，凝視着眼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