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加坡(本章完)

更新時間2011-11-3 17:52:18 字數:3185

第二天和盧偉他們會合,搬到培訓地所在的酒店以後,我們一行人便浩浩蕩蕩開始了新加坡市內一日游。一路上我眉飛色舞地講述自己長途奔襲十小時玩轉馬六甲的經歷,聽得他們啧啧稱奇,紛紛表示小新的好奇心和耐力無人能敵。他們昨晚可是過了零點才到酒店的,早晨起來一個個還睡意朦胧,哪知道一進聖淘沙景區,一雙雙惺忪睡眼突然都睜大了——周遭竟然全是比基尼美女!

不得不說熱帶海灘就是比什麽北戴河南戴河養眼,在這裏不穿比基尼而穿連體泳衣簡直就是罪過。各種膚色的美女行走于沙灘和花樹之間,花照人影,人比花嬌。在景區裏游走一番,将魚尾獅塔,音樂噴泉,植物園,特色商店等等逐一玩遍,幾個男生終于忍不住脫了鞋,卷起褲腿,沖進海裏,打起水仗來。我一手撐着陽傘,一手抱膝,坐在沙灘上看他們老夫聊發少年狂,不禁微笑。盧偉遠遠地沖我招手,“小新快下來!”我搖搖頭,“我給你們拍照!”

于是,相機裏留下一連串掀起衣服比誰肚皮白,翹起蹄子比誰腿毛長之類的三俗圖片,大有雷死人不償命之勢,末了一行人還在沙灘上排排坐曬腳丫,手上拍着沙,眼睛卻在海中來回逡巡看美女出水,我嫉妒得連連嘆氣,他們倒是養眼了,我卻一個帥哥也瞧不着。

在大排檔吃過城中最著名的黑椒炒蟹,我們又跑去烏節路逛。這條全球排名前十的商業街初看和中環氣質類似,細看卻似乎有更多中國元素。逛完幾個大商場,某些人開始嗷嗷叫着要休息,我上下打量叫得最歡的盧偉,“我前天在飛機上過夜,昨天跑了那麽遠,今天還有力氣逛,你怎麽這麽沒用?美女看多了中氣不足了?”

“我們男人逛街很容易累的,你不知道嗎?”盧偉找了一家商場的咖啡座坐下來,又拍拍詠誠,“不信你問詠誠,平時逛街是不是他老婆比他強多了。”

“我懶得陪女人逛街。”詠誠立刻撇清。我看幾個人都坐下了,搖搖頭嘆道,“那你們在這待着,那邊我還沒逛。兩個小時內我來這裏找你們。”

“好好好,你快去。”盧偉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才轉身,聽到後面有個聲音,“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回頭,詠誠已站起來。盧偉張着嘴,醒之搶先叫道,“還說不陪女人逛街!”

“我還沒拍夠照片呢!”關詠誠指指手裏的相機,然後追上我,“咱們走吧。”

我們走走看看,一路享受着烏節路上奢華時尚的櫥窗旅行。我對奢侈品并無興趣,每每穿着幾十塊錢的衣服鞋子在LV,Gi,Prada店裏大搖大擺,走馬觀花,一邊抱怨不合我的審美,一邊灑脫出門,衆多大牌中,也就對Armani中性洗練的風格情有獨鐘,不管是服裝還是香水,我都能在他家發現心儀的東西。新加坡潮氣氤氲的午後,我在EmporioArmani貨架前駐足凝視,視線落在一只綴棕色皮帶的乳白手袋上。流暢的立狀輪廓,低調的暗花紋飾,簡練的色彩配搭,我一眼就看中了,翻過價簽,合兩千多人民幣,又打六折,才一千三,向來只看不買的我不免動了凡心,仔細咂摸一番,愈看愈愛,果斷決定買下。付錢的時候,詠誠拍完照從外面進來,一眼瞧見那只白色手袋,便問道,“終于破戒了?”

“是呀,實在是太喜歡了,一咬牙一狠心就買了。”我刷了卡,拎起包,跟他一起往外走,邊走邊喜不自勝叨叨着,“我從來沒買過這麽貴的包,不對,我所有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沒這麽貴過!打完折一千三人民幣,我的老天,我一個月房租都沒這麽多。不過,這包真的很好看啊,是吧是吧?”

“還不錯,比那個滿大街都是的驢包強。”

“嘿嘿,那個能買這包五個呢,不過就算它比這個便宜,我也不買,我不喜歡。”我一邊走,一邊把原先提的小手袋裝進新包,拎着新包雄赳赳氣昂昂地走着,“這可是我這輩子頭一件奢侈品呢。”

詠誠歪過臉看着我,忽然笑了,表情十分複雜。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怎麽了怎麽了?我知道我沒見過世面,不許笑!”

他搖搖頭,“我沒想到,就一個包,能讓你這麽高興。”他停了一下,聲音變低了,“童桦的包沒有低于三千的,櫃子裏到處都是連吊牌都沒拆的包。”

Advertisement

“這麽拉風?”我誇張地瞪眼,“我記得四大工資沒多高呀,扣完稅買個包也就差不多了。”

“呵呵,月光嘛。”詠誠沒多說,只看着我輕笑,又揉揉我腦袋,“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跟你似的,天天攢錢要買房的。”

“不許揉我頭發!”我跳開一步,嚴正抗議道,他完全不搭理,只拉拉我手臂,把我拽進另一家商場去。

這家商場跟別家完全不同,一層挑高極高,卻裝修成了舊日南洋街景的模樣,仿制的青磚白牆上挂着一塊塊手書牌匾:亞安木器,東方理發店,來來米酒,星洲洋服……那“永香花生店”招牌下,甚至是個小小的Swatch陳列架。我們在極具地域特色的商場一層轉悠了很久,然後沿着大概是新加坡最長的扶梯到達二層,眼前豁然開朗,現代化的名表和珠寶櫃臺,如其他任何一處高檔購物中心一樣射燈雪亮,流光溢彩。站在二層入口回望,老街風貌的一層愈發顯得幽深陰暗,扶梯緩緩行去,長長窄窄,竟看不清盡頭,宛如通向未知世界的傳奇路徑,新與舊兩個時代,在這一線之間跨越了百年距離,東與西兩種文化,于光影變換間讓人渾不知身處何方。

和盧偉他們會合以後,我們搭地鐵回酒店參加活動開幕式,吃了晚餐,再跟大部隊到新加坡中部的NightSafari參觀。NightSafari是世界上第一家夜間動物園,園中保留了40公頃熱帶雨林,除了服務區,其他地方都披覆着模拟月光的特殊照明,冷昏灰暗,影影綽綽。就在這山石不清,樹影婆娑的園區裏,模拟建設了喜馬拉雅山麓,尼泊爾河谷,印度次大陸,赤道非洲等多種不同的生态環境,散布着形形色色的熱帶亞熱帶動物,撚角山羊,岩羊,大獨角犀,鹈鹕,條紋鬣狗……我們乘坐小火車摸黑翻山越嶺,借着稀薄“月光”,有時能遠遠看到成群結隊垂頭休息的長頸鹿,有時又被奇形怪狀宛如上古神獸的馬來西亞貘吓一跳,有時還能從草叢亂石中辨認出緩緩挪動的鹿豚……

這裏甚至有極其珍稀的印度獅,也就是亞洲獅——一這種曾廣泛分布整個亞歐大陸的物種,現在除動物園,僅在印度吉爾森林保護區還有兩三百頭,而這個可憐的種群,全部來自20世紀初一位印度王子保護下碩果僅存的12只亞洲獅,基因高度趨同,物種前景十分危險——也許中國華南虎的今天就是它們的明天。

NightSafari的另一個重頭戲是NightShow,方圓數十米的空地中央搭建山石樹叢,四周石階上放滿木頭條凳,看似簡陋的露天劇場裏美洲獅、水獺、非洲長腳山貓輪番上陣,或身手敏捷,或憨态可掬,把觀衆逗得笑聲不斷,有幸上臺和動物互動的小孩子們尤其激動。而氣氛在一條威武粗壯兩米來長的大網紋蟒出場時達到頂點。表演的馬來亞小夥兒站在臺上叫道,Now,weneedatrueman.Nolady,noelder,nochild.OnlyTrueMan!

我們幾個坐在第一排,幾乎就在表演臺下,我一聽便将身旁關詠誠的手舉起來,“熟男,這裏有!”

盧偉等人愣了一秒,随即爆笑,紛紛起哄,詠誠掙了一下,我硬是不松手,他反手過來抓住我,湊近笑道,“你這丫頭,想見識熟男?”

我被他眼中的戲谑少少地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縮回手,黑夜裏他的眼睛特別亮,我被逼視得轉過臉去對着臺上的大蟒蛇恨恨地說,“哼,不敢上臺的不是trueman.”

“別鬧,好好看戲。”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才回頭去看表演。在我們內讧的時候,一個五大三粗的白男已經跑步出列沖了上去,只見馬來小夥兒對他簡要說了幾句,便将大蟒放在他脖子上,蛇頭蛇尾在他雙臂圈圈纏繞,白男面色緊張,卻又故作鎮定地引領觀衆席尖叫的聲浪繞場一周,走到我們這邊時,我使出全力伸着脖子往前湊,想看得更清楚,忽然那蟒蛇往觀衆席一揚脖一吐信子,我低叫一聲本能地往後靠,結結實實撞在後面一人身上,我聽到比我的叫聲還響亮的一聲“嗷”,回頭一看,正是詠誠。

“你跑我後面幹嗎?”他屁股還粘在條凳上,卻朝着觀衆席斜坐着,姿态與衆不同,等白男走遠了才翻回身和大家一個方向,“我害pia……”

“你害pia……你害pia……”我喃喃地說,“要不要這麽膽小啊,看來不但不是熟男,連生男都不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