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實驗室？小可憐？
少年的呼吸緩慢而清淺，胸膛的起伏近乎與無，一眼看去，只有［六眼］看到的咒力波動才能證明他的存活。
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家入硝子剪開少年身上的白袍。
細長的膠管從少年的腹部、胸腔、脊背延伸而出，與不知用處的儀器連接在一起，家入硝子試探地拉了下其中一根連接着非要害部位的膠管，很輕易地拉下來了。
這些膠管不知道在少年的身上存在了多久，傷口附近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拔掉後也沒多少血液流出，好在家入硝子觀察了下少年的情況，确認了這些細管拔掉後不會影響少年的生命安全，于是總算可以毫無顧忌地拔掉這些細管。
駭人的孔洞在反轉術式的作用下漸漸愈合，家入确子給少年作了個簡單的全身檢查。
“骨齡十二，身體內部多處貫穿傷，皮膚表面多處電機傷，傷口帶有咒靈氣息，不确定是否有不明藥物殘留，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脫下醫用手套，家入硝子轉身看向兩位同窗，“現在，解釋。”
純白的金屬制房間，身着白大褂的人來來往往；玻璃制的容器中，扭曲惡心的怪物撕吼掙紮。半截身子入土的蒼老人類圍觀着自己，混濁的眼睛裏盈滿貪婪與野心。
這裏是哪？雨宮眠迷茫地想，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聖水加銀器加日蝕之精，連血族始祖都能殺死的豪華套餐，沒道理他這個半血族還能活下來的。
四肢都傳來禁锢感，雨官眠無法動彈。
下一刻，機器運作的聲音傳來，一股陰冷的能量被灌進身體，劇痛席卷全身。有怪物在耳邊哀嚎。
好吵啊，饒了我吧，死了都不讓人安生嗎？
“成功了！這次一定成功了！”有人在歡呼。
“王者……超越……傀儡……”斷斷續續的話語聽不真切。
“真是的，在自說自話個什麽啊……”雨官眠開始煩躁，他看着那一個個用惡心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人類，嘴角翹起，扯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戰車］，”銀白的鎖鏈憑空出現，毒蛇般地扭動着，“輾碎他們。”
閃爍的銀光與眼前白熾燈的光芒重合，雨宮眠怔怔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一金一紅的異色雙眸中看似空無一物，實則藏着快要溢出的困惑。
剛剛的那個夢他不認為是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問題他能不知道嗎？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神，或者說世界意識對他這個突然來客的背景合理化補丁。
道理他都懂，可是，這是為什麽呢？就不能讓他安心去死嗎？把人又搞活了也太過分了吧！說到底，他又是為什麽會被拍賣啊！
完全清醒過來的雨宮眠梳理了下之前的記憶，大致明白了先前的事情。總之，現在，他應該是被別人買回家了，是類似奴隸販賣之類的？
只勉強聽到了一句話的半自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當作“工藝品”拍賣的呢！
不管怎麽樣。雨官眠的神情凝重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餓了。
事前只收到來自夏油傑的一條”去高專最近的那家酒店，訂一個房間，我和悟馬上就來”的短信，不明情況的硝子在不搭理人渣和估且相信他們真的有事之間選擇了後者，以防萬一，她訂的是酒店的套房，也幸虧如此，他們可以在完成基本的檢查後将人放到隔壁的、相對幹淨安靜的房間去，再來研究這個
儀器。
儀器上的顯示屏既是一個操作面板，又是一個實驗過程記錄儀，裏面記載了大量實驗數據。
姓名：雨宮眠
年齡：十二
實驗體編號：004
實驗記錄：2000年1月1日，第一次融合性嘗試，适應良好，疑似受特級假想咒靈［德古拉］影響，身體加速生長至少年體形。
……
2004年8月9日，004與［德古拉］完全融合，無排異反應。
2004年8月10日，004無蘇醒跡象。
2004年8月11日，004無蘇醒跡象。
……
2005年1月1日，第一次術式測試，已确認原有術式［操控］變異為術式［支配］，強度待定。
2005年1月10日，第二次術式測試，投放二級見靈五只，成功［支配］并袯除。
2005年1月20日，第三次術式測試，投放二級咒靈十只，未完全［支配］，其中一只脫離［支配］，重傷004。
2005年5月20日，最終測試，報放特級咒靈，成功［支配］并祓除，确認004可［支配］特級咒靈，開始下一階段測試。
今天是5月31日，而記錄儀上最晚的記錄是20號的，按先前的頻率來看，本該在30號進行的實驗沒有如期進行，
“看來征十郎感受到的咒靈氣息就是他了。”五條悟回想着，“得到消息的那天是26號，在20號到26號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使本來該在實驗室裏的雨宮眠離開了實驗室。”
可是，以雨宮眠的情況是不可能自己移動的，為什麽會離開式驗室，還出現在拍賣會呢？
“高層……一直在做這種人體實驗嗎？”夏油傑突然開口，表情隐沒在陰影中，但從周身冷凝的氛圍督，想必表情是不會好看的。
房間中募地安靜，三人都沒有說話。
004,這代表在雨官眠之前還有三個實驗體，而到底具體有幾個實驗體他們也不得而知，更有甚者，誰知道他們有幾個實驗室？
在這裏的三個人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雖然一直很讨厭高層，但更多的是對高層的古板感到不喜，但時至今日，他們才是真正的直面了咒術界高層的腐朽與不可救藥。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壓抑，天真理想的少年人們第一次感到迷茫。
“嘭！”－聲悶響從隔壁傳來，拉回之人的思維。
“應該是雨宮眠醒了，我去看看。”家入硝子起身，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暫時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先去弄清楚情況再說。
“傑，我們去把夜蛾老師綁過來吧？”
“太麻煩了，還是打電話騙過來？”
“就說硝子在和不認識的一看就是小白臉的男生約會？”
“啊，會着急到馬上過來吧。”
“是啊，啰嗦的像媽媽桑一樣的夜蛾老師一定會過來吧。”
“你們兩個人渣，果然還是快點去死吧！不要敗壞我的名聲啊！”
有一說一，雖然雨宮眠今年才48歲，算成人類年齡那才12歲，但作為一個在哪一邊都不受待見的半血族，兩宮眠早早就學會了能屈能伸、寄人籬下，哪怕是現在的情況不明，甚至他很有可能成了貴族的奴隸，他也自信自己可以處理好之後的任何事情。
而現在，當務之急顯然是填飽肚子，血液最好，人類的食物也行，只要的緩解這要命的饑餓感就可以。
他能感到自己的虛弱，也明白自己可能無法行動太久，那麽，最好的辦法……
雨宮眠翻身，任由自己摔到地上，敏銳的五感捕捉周圍的動靜，他垂眸看着地毯上的花紋，心中快速構建出待會兒要用的劇本。
“咔噠！”門開了。
少年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擡頭看向門口，璀璨的金眸蒙上一層水霧，他小聲叫道，尾音輕顫：“大人。”
這實在是過于糟糕的一幕了，面容精致的少年□□着上半身半躺在柔軟的地毯上。蒼白的皮膚上各式各樣的傷疤交錯着，不顯醜陋，反而帶着異樣的美感，讓人不由得升起一種更為野性的渴望，想要咬上傷口上剛長好的新肉，讓少年輕聲痛呼，讓那雙帶着神性的金眸透出水光。就如同，亵渎神明。
好像……少年才十二歲啊，完蛋，這不是更糟糕了嗎！
直面這種沖擊的正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都下意識呼吸一滞，随後略帶狼狽地移開視線。
最先緩解尴尬的是五條悟，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多少尴尬的感覺，剛剛也只是作為正常的青着期男生下意識的反應。
“呦！你好，我是五條悟，是我買下了你，所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五條悟走近雨宮眠，居高臨下地注視他，“所以，要好好地、如實地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咬字有些重，拖長的調子顯得慵懶而漫不經心。
少年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乖巧地點頭。
搞錯了。在五條悟的幫助下回到床上，雨宮眠看着房間裏的三個人，視線不着痕跡地在三人打濕的褲腿上掃過，不明藥物的刺鼻的氣味鑽入鼻腔……他默默地調整了計劃，不過，問題不大。
從被買下的貌美奴隸劇本到實驗室小可憐劇本間無縫切換，雨宮眠十分自然地改變些許神色，剛剛若有若無的誘惑氣息便轉換為了膽怯懵懂。
這種轉變微小極了，只不過是會讓他們不會再繼續感到不自在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