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觸怒 不知道現在給這些大佬求饒認錯,……
謝書不知季淮與季召的暗地交鋒。她見季淮看着窗外風景,便沒再打擾他。強迫自己忽略季召那張惡心的臉,她垂首專心吃着糕點。
凝滞的氣氛緩緩流動起來,在場之人已經轉了話題。
孟若珍瞅了眼安靜吃東西的謝書,以及随意看着窗外的季淮,最終将目光落在季召和蘇妙音身上。
她支頤笑問:“蘇二小姐怎與安王在一起?這月圓之夜,孤男寡女的……”微頓後,笑容幾分暧昧:“莫非……”
不知為何,季召下意識看眼謝書。
謝書聽到孟若珍的聲音時,就知道孟若珍又開始了。然只要不把她牽扯進去,随孟若珍怎麽搞事,謝書不關心。
故她連頭的沒擡,與望向窗外的季淮一般,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季召看不出謝書的情緒,收回目光,沉聲道:“表妹慎言。本王與蘇二姑娘只是恰巧相遇,多說了幾句,無任何私情。”
“有就有呗,作甚遮遮掩掩。”孟若珍不以為意:“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有私情又如何?若被人知道娶了蘇二姑娘就是。”
“人蘇二姑娘貌美賢良,又是蘇原之女……”孟若珍揚起唇:“難道不正是三表哥你想要的?”
此話說的……
謝書又險些被糕點嗆着。她突然有點喜歡孟若珍這嘴了,什麽都敢說。
季召可不就想抱上蘇原這棵大樹嗎?
季召默了片刻,正待開口,右側屏風後傳來簾幕晃動之聲。
接着一道男聲響起:“你別不信,我剛說的可是真的。我妹妹遲早會嫁給太子。謝書算什麽,追了季召那麽多年,指不定和他到什麽地步了,太子能喜歡她才怪。”
“你看哪個男人能允許自己的妻子心有他人,太子現在不廢了她,還不是看在将軍府和皇上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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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哪天太子稱了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她廢了,怎麽可能會讓個不幹淨的女人做皇後,那不是贻笑大方嘛。”說着大笑起來。
“孟兄說得在理,那你可別再惹你妹生氣了,小心她以後不管你。”另一個較粗的男聲笑着附和道。
“她敢!就算嫁給太子又如何,沒有皇後和爹護着,她算得了什麽。”
“是是是,孟兄說得對。”粗啞男聲繼續附和。
那邊開懷大笑,這邊一片壓抑的安靜,像是即将噴射的岩漿,頃刻就能把那邊兩人燃燒殆盡。
謝聲懶洋洋地狀态消失,臉色沉到吓人。季召和蘇妙音的臉色也不太好,季管陶算是幾人中最正常的一個,然也收了笑容。
而孟若珍咬緊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怒模樣:“孟修這個廢物!”
至于謝書,她臉色蒼白,緊緊攥起拳頭,粉嫩的指尖珠現出血色,而後一只白皙修長的大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擡眸,見到季淮側對着她的臉。
季淮的手還溫柔地放在她的手上,掰開她指尖時動作溫和,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但他沒看她。
他目視前方,此時還是淡笑着的,看不出什麽異樣。只謝書注意到他桃花眸中,幽光浮動。
他一手安撫着謝書,溫柔到讓人心顫,另一只手卻如掠影般将親信的劍抽出。
而後看也未看,眼也未眨地随手擲出。
“艹!”那邊傳來一道驚叫聲:“這劍哪來的?!差點傷到老子!”
“哎,孟兄,孟兄。”
“別攔着我!敢暗算老子,老子看他們是不想活了!!
顯然他們應是發現了屏風上的洞。
屏風右側後門簾啪嗒一響,接着帶着怒氣的腳步聲響起,邊走邊罵:“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麽大,連老子都敢動,看老子不讓他把那把劍給吞……”
他狠厲一撩門簾,正見着姿态各異的七人。
他的小妹瞪着他,美眸裏似在噴火。
臨安侯手中拿着一塊碎瓷片,挑眉看着他。
安王與蘇家的姑娘皆是面無表情,盯着他。
在季淮的安撫下,謝書已經恢複平靜。季淮握住她的那只手,像是給足了她勇氣。她若季淮往日一般勾唇,梨渦若隐若現,卻半點兒沒有平日的可愛。
孟修想要跪了。
在場的只有季淮沒看他,但光是他沉默安靜的側影,就已讓孟修心驚肉跳。
孟修自诩身份地位尊貴,這也是事實。然他運氣不好,今天遇到的這些人,沒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
偏偏……他遲鈍地思索方才的話,想着自己到底惹了多少人。最後絕望的發現,他把每一個都得罪了。
惹不起的都叫他給惹了,而最惹不起的那個連眼神都還沒投來一個。
越這般越讓他心慌。
方才的滔天怒火在掀開門簾的那刻就被戳得粉碎,他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不知道現在給這些大佬求饒認錯,來不來得及?
“殿……殿下……”季淮不說話,孟修咽着口水,試探着喚道。
“你說……”季淮不緊不慢地擡起眼皮,勾着嘴角,緩緩吐出那幾個字:“讓孤吞劍?”
咚的一聲!孟修跪下了。
他雙膝軟到無力,聲音也顫顫巍巍:“殿…殿…殿下,你聽…錯了。我怎麽敢……讓您……”
孟若珍看到他這慫樣就來氣。禍從口出都不知道,一點兒腦子都沒有,什麽話都敢說,竟還敢扯上她。
果然七夫人自己蠢不說,生的兒子也是又蠢又毒,簡直丢盡了孟府的臉面。
她強忍着怒氣上前,踢了孟修一腳後,轉身道:“表哥和表嫂莫氣,我這兄長腦子有疾,言語無狀,并非真心。”
孟修連連點頭。此刻莫說他腦中有疾,就算說他腦中有穢物,他都認。
他現在就指着孟若珍能救他性命。
哪知孟若珍話音一轉:“然說了不該說的,這是事實,人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還煩請表哥和表嫂留他一條性命就是。”
真就只救他性命,那就是殘了也行?孟修吓得一哆嗦。
言畢孟若珍轉身瞪他一眼,罵了聲:“廢物!”
而後就坐過去不再管。
季淮這才轉眸看向謝書,溫和道:“阿書想怎麽罰他?”
謝書的手被季淮握的微微發熱,但她沒有要抽出來的意思。
她垂眸思考片刻,而後擡眸将杏眼彎起,聲音輕而柔軟:“他不是想讓殿下吞劍嘛,那就讓他試試滋味。”
言畢謝書看向孟修,輕聲笑:“既然不會說話那就不必說了。”
“好。”季淮笑着,一副縱容的模樣:“就按阿書說得做。”
吞…吞劍?吞完他還有活路嗎?孟修被吓得軟倒在地上,他捂着嘴,滿臉驚懼。
“封一?”季淮看了眼親信。
封一會意,點頭後打步走到孟修身邊,拎雞仔似的将他提起,而後強硬地扳開他的手,并捏着雙頰迫使他張開嘴。
孟修掙紮着,然封一力量太大,他完全掙脫不開。
劍尖鋒芒一閃,眼見着就要到他嘴邊。
孟修驚恐地瞪大雙眼,兩只腿死命掙紮着。
冰冷的劍尖觸到嘴上,他仿佛感受到了痛意,下意識地大叫一聲。
那叫聲凄厲而恐懼,似承受了劇痛。
然而禁锢他的力量忽地消失,他好像并未感受到疼痛。
孟修喘着粗氣睜開雙眼,看到了謝書笑盈盈的臉。
“如何?刺激嗎?”她問。
孟修還沒從驚吓重回過神來,但從衆人的神色中,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他此刻什麽想法都沒了。只是下意識點頭,而後上前抓住謝書的裙角,求饒道:“娘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娘娘是世上最善心的人,求娘娘饒我一命。”
謝書退後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她面上的笑淡下來,只靜靜看着孟修道:“孟修,你聽好了。本宮年少無知時,的确追慕過安王,這是事實,在場人皆知,本宮不否認。”
“但那已是過去之事。本宮嫁給殿下時清清白白,此後對殿下也必定是一心一意。”
說着她的聲音提了些,清脆響亮:“殿下是否會廢本宮,本宮暫且不知,然你若外滿口胡言,搬弄是非,本宮定會廢了你!”
“是是是,娘娘說的是。”孟修連連點頭,經此一事,他哪還敢多舌半分。
謝書這才點頭轉身。
謝書很少強硬,也甚少在衆人面前表現得如此淩厲。衆人皆以為她是不想讓季淮誤會,所言也是因孟修觸怒到她,損毀了她的名譽。
但孟修觸怒的不是她,是她的底線。季淮就是謝書的底線。
別人的看法她不在意,只要殿下信她就好。然此刻她身為太子妃,夫妻一體,一損俱損,她不允許牽扯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