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特的安全。
見林明沉默,墨菲特不由煩躁起來,他繼續在圍堵中四處沖撞,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問,“什麽女人。說清楚呀。”
就在這時,墨菲特的手機鈴聲大作,墨菲特騰出一只手按下接聽鍵,然後車載擴音器裏傳出約翰遜焦急的聲音,“墨菲特,你去維也納了嗎?趕緊掉頭有人埋伏。”
“你怎麽現在才說,我已經深陷泥潭了。”墨菲特苦笑,”那幫北方佬,不知是誰把我的行蹤給洩露出去了,給這幫喪家之犬盯上了,看來他們這次是拼着同歸于盡也要抓到我了。”
”還有誰,還不是我那寶貝表妹?這個臭□□。”約翰遜聲音裏滿是憤怒,”我已經把她抓到了,現在關在西西裏島的地牢裏,你知道這個□□,我還以為她是迷戀你,結果居然野心勃勃,還拿槍威脅過我,我簡直白白疼她這麽多年。老爺子很生氣。但是我現在留着她,等你回來處理。”
墨菲特冷靜的聽完了一切,手裏的方向盤又是一轉,剎車的刺耳摩擦擦破耳膜,林明看到悍馬一個漂亮的飄移,一輛轎車就從前方高速沖過,與另一輛圍堵的轎車迎面相撞。真是令人驚嘆的車技。
“你不用等我回來了,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吧,和我沒關系,不要讓我再見到她。”墨菲特的語氣簡直是要凍結了一般。他一邊驚險地調轉車頭,一邊繼續語氣冰冷地說道,“現在該解釋你和那個所謂該死的女人的關系了。”說這話的時候,墨菲特看都不看林明一眼。
林明帶着巨大的自責,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和利爾曼在路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就跟在我後面,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麽盯上我的,直到她朝我開槍。”說到這裏,林明注意到墨菲特握着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正好一輛車從後面撞上悍馬,整輛車一下子失控,打着螺旋滑向人行道,然後撞飛了一個垃圾桶。
林明從剛剛開始就在彙聚精神力,子彈此刻就在他的耳邊飛過,不斷地撞擊着車窗。做着徒勞的攻擊。或許并不是徒勞的,林明感覺到整輛車的防護魔法就快支持不住了。
暗暗握緊墨菲特的手。林明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又不自覺出賣了你一次,不過墨菲特,有我在,你絕對會平安無事。”說完,林明就開始吟誦起咒語,連禱文都省掉了。因為自己已經積聚了足夠的精神力,可以幫助他立刻進入深度冥想。
暗能量開始劇烈地波動。林明的冥想和積聚已久的精神力瞬間撼動了半個維也納的暗能量場。電線中呼嘯的電子受到暗能量異常的影響,使得城市的燈光忽明忽滅,高壓電纜開始迸發出火花,街角的變壓器爆炸起火。由于引力場扭曲,氣流開始紊亂,一陣陣大風席卷了街道,牆上的廣告,地上被遺棄的傳單和報紙都在風中嘩嘩作響。林明正在召喚強大的魔法降臨。
墨菲特感受着林明緊握着自己的手掌,盡力以自己的車技為林明争取時間,然而他開始感覺到這輛悍馬似乎承受不住猛烈的集火了,子彈呼嘯而來,擋風玻璃上瞬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林明瞬間睜開眼睛,他松開自己的領帶,然後一把扯下來,咬破舌尖将血吐在了領帶上,然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領帶。
”轟”伴随着領帶的燃燒,一股大火順着整條街道蔓延,一下子就吞沒了後面無數的轎車。墨菲特聽到後面傳來油箱被點着的爆炸聲,大火繼續高速順着街道蔓延,在墨菲特開車沖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從兩邊的街道沖出的火舌瞬間将身後的路全部堵死。
然而,前面還有轎車的圍堵,轎車頂上的天窗打開,站在那裏的人手裏居然拿着重機槍。
悍馬立刻遭到了新一輪的槍林彈雨。重機槍的火力之猛,迅速把本已大大削弱的防護魔法擊得千瘡百孔,擋風玻璃上的裂痕越來越多。
“媽的,”墨菲特呸到,“這群家夥真的連最後一點家底都掏出來了,這麽多車,這麽多重武器。”現在悍馬早已沒有抵擋之力了。
“我在你的戒指上施了七道防護咒,現在唯一的選擇是棄車。”林明冷靜地說道,這時,一顆子彈擊中了失去咒語保護的輪胎,悍馬立刻失去了速度,在原地打了個滑,然後撞到人行道的路燈杆上。
墨菲特看了林明一眼,林明急忙亮了亮脖子上的玉佩。”我也有這個。”說完,不等墨菲特質疑,就直接拉開了車門,朝人行道奔去。”我掩護你。你快走。”林明匆忙地說道。
見到棄車而逃的兩人,對面的人立刻就紅了眼。”給我活捉墨菲特。”領頭的一個人吼道。更多的子彈襲來,同時傳來了汽車加速追往這邊的聲音。
子彈雖然密集,但都避開了要害,顯然對方意識到活着的墨菲特比一具屍體更有價值。然而林明可就沒那麽好運了,他能感覺到那些子彈發發都直擊要害。胸前的玉佩在劇烈震蕩。
林明跑在墨菲特的後面,所有的子彈在碰到林明和墨菲特的時候,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接着林明催動着玉佩中的咒語,把射進扭曲空間的子彈一一回敬回去,專打車輪和天窗上的人,一個子彈一個,這成功拖慢了對方的追擊速度。
“見鬼了,”有人突然大吼到,“那個灰西裝的小子會把子彈反彈給我們。好像有超能力。”
“去他的超能力,估計他們的幫手來了,在什麽地方朝我們狙擊呢,”另一個人說到,“一部分人給我繼續追,另一部分人掃射樓頂。不要朝他們開槍,直接給我撞。”
糟了,林明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打了個冷顫,墨菲特身上的保護衆多,除了他的戒指估計還有各種巫師們的護身物。他可經受不起車撞。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必須保證墨菲特先走。
就在這時,林明感到胸口的玉佩噼啪一聲,裂成碎片。
墨菲特聽到怪聲,回過頭來,林明急忙低頭把空蕩蕩的紅繩藏進襯衫領口,朝墨菲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墨菲特的眼神又幽深起來。
林明餘光突然瞥見了一條巷子——在歐洲的城市裏,小巷是很多的。墨菲特也看到了,不由分說拉着林明沖進了巷子,這裏面轎車可開不進來。
外面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音,緊接着是雜亂的腳步聲,那些家夥追進來了。林明看着眼前幽深的巷子,只好默默祈禱着自己沒有鑽進死胡同。
邊跑着,墨菲特突然狠狠拉住林明,閃身進入一個分叉路口,一拐進去,迎面就是一扇打開的房門。墨菲特徑直沖了進去,直接把門反鎖上。然後拽着林明往樓梯上跑。
“這,這是什麽地方?”林明上氣不接下氣。匆匆跟着墨菲特往上跑,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在兩人的腳步聲中不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為了不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林明和墨菲特幹脆脫掉皮鞋,穿着襪子,踮起腳尖往上走,然後墨菲特來到一扇門前,熟練地拿出鑰匙打開,然後兩人進去,墨菲特順手又把門反鎖上。
門裏面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式公寓套間。典型的西式普通家庭的裝修,客廳裏是巨大的壁爐,牆上挂着一些肖像。有四個房間,這裏似乎沒有人打掃很久了,沙發上,地板上都落滿了灰塵。林明看着墨菲特熟練地拿起一把掃把掃了掃沙發上的灰塵,然後從壁櫃裏摸出一瓶紅酒。
“這裏是黑手黨的秘密接頭地點之一,用于中轉一些走私的貨物,在這裏僞裝它們,比如毒品和軍火。”墨菲特無所謂地說道。“我們可以在這裏避一避,直到約翰遜派人過來,手機得關掉,我擔心他們會定位我們的位置。”
“沒關系。”林明看着桌上的紅酒和地上的掃把,”我可以阻止他們。”
墨菲特定定地看着林明,林明一邊翻箱倒櫃找施法道具,一邊匆忙地念叨着禱文。時間很緊,他必須得盡量縮短施法過程。
“對不起,”林明找到了不少蠟燭,把它們在地毯上一字兒排開。“害你落到這般境地,我,我,我真該被雷劈死。又出賣了你一次。”
墨菲特直接從沙發上起身,伸手往自己的脖子探來,林明以為是墨菲特氣的想要掐死自己,然而墨菲特只是一把抓住了林明藏在襯衫口裏紅繩。直接拽了出來。看着空蕩蕩的紅繩,墨菲特心裏一股無名之火就燒了起來。
“所以,你在我有了這麽多保護的前提下。”墨菲特隐忍着自己的怒火。看得林明心驚膽顫。”還冒着生命危險保護我?你知不知道今天那個家夥要是沒有下達不開槍的命令的話,再多一顆重機槍的子彈就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
林明自知理虧,沒有反駁,只是默默低頭擺着蠟燭。他确實是抱着犧牲自己也要讓墨菲特平安的念頭,畢竟他曾在木星下立下過這樣的誓言。訂立過這樣的契約。所謂主仆契約,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仆人必須得義無反顧。
“你他媽說話啊!”墨菲特雙眼突然變得通紅,他直接拽起林明的領子,雙手在微微顫抖。看着林明的表情,他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
“我,我只是想,”林明說到,”那些子彈打到我的話,我可以把子彈打回去。這樣能夠拖慢他們。我…..”林明還想說什麽,卻被墨菲特用唇堵住了嘴巴。然後整個人被拉到了墨菲特懷裏。
墨菲特緊緊抱着林明,像是要把林明給抱進自己的身體裏似的。他的聲音裏,居然是哽咽。他全身都在抖,而臂力則鎖得林明直皺眉頭。
“你給我聽好了,你今天要是敢死了。我,”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墨菲特捏起拳頭,“你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你。我會讓那些巫師把你的魂魄給找回來,鎖在我身邊,永遠都別想擺脫我。我要狠狠報複你,你竟敢丢下我。”
被墨菲特狠狠地擁着。聽着墨菲特撂狠話,林明的眼眶也不由得紅了起來。他深情回吻着墨菲特,他怎麽會忍心丢下他一個人,他願意傾盡生命來愛他啊。
“可是,如果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的話。”林明說到,“我願意把生的機會留給你。”
“說什麽傻話。”墨菲特摟着林明,“不會有那種事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為愛的獻身
夜色依舊陰沉,在這個老式公寓裏,陳舊的時鐘指向了午夜12點。
林明低聲吟誦着長篇的咒語,圍繞着地上的蠟燭圈走動。周圍的暗能量持續起伏,然後随着咒語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變化。精神力持續集中。然後被不斷的消耗——這個魔法範圍極大。覆蓋了整個維也納,即使是有咒語幫助,即使是精神力強大如林明。擴大對暗能量場的控制範圍也依舊讓他疲憊不堪。
林明拿起一瓶紅酒,輕輕傾倒着,在燭光下,這曼妙的,血紅色的液體閃爍着迷人的光芒,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象征着安眠和迷醉的力量。蠟燭的火焰陡然升高。氣流再一次紊亂起來。房間裏的窗簾被風吹得不斷飄飛。明亮而顫抖的燭光幽幽地映着着林明俊美的臉龐,在他長長的如同羽毛般的睫毛上撒下一層明黃。
細密的汗水在林明的額頭沁出,這在寒風交加的意大利冬季是不可想象的,而且這公寓裏也沒有暖氣。咒語在不停地消耗着他的能量,林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累。原本強大的精神力變得萎靡不堪,直接影響就是犯困。
上下眼皮直打架,然而林明還是堅持住了,從未因為某個咒語而變得疲憊的林明意識到,自己是時候該加強精神力鍛煉了。
還差最後一點了,林明強打起精神,念動最後一段咒語,然後擦燃一根火柴,扔進地上的紅酒中。
嗖的一聲,本來酒精濃度低的不能點燃的紅酒居然在接觸火柴的時候竄起了火焰,周圍的蠟燭火焰竄得更高了,室內的氣流加劇,窗戶和門都開始噼啪作響。
林明第一次施展的大範圍無差別攻擊魔法,這個魔法會讓作用範圍內所有人立刻進入深度的睡眠。現在,咒語顯然已經生效了。林明推開窗戶,果然看見那些剛剛還在巷子裏四處搜尋他們的家夥都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松了一口氣,緊接着,一塊幹毛巾被溫柔地覆上了額頭,墨菲特正輕輕地幫他擦汗。
“很累吧,這個魔法。困了就休息一會,這裏還是很隐蔽的。”墨菲特指着其中一個房間。
”累是累,但是我們沒時間睡了,得趕緊離開。”林明走到沙發前坐下,把皮鞋套回自己腳上。
“你這副樣子。能走嗎?”墨菲特硬是把林明拖進其中一個房間。摁到床上,“和衣睡一會吧。”
實在抵擋不了精神大量消耗的疲憊的林明拗不過墨菲特,只得乖乖躺下,蹬掉鞋子,然而,正當他準備小小打個盹時,外面的木質樓梯上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林明和墨菲特都被這腳步聲吓得不輕。木制樓梯清晰的□□聲,以及那特殊的節奏。這讓林明再次完全清醒過來。
是誰,是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居然躲過了睡眠咒,找到這個地方來?難道是約翰遜?不對,約翰遜不會這樣走路,絕對不是約翰遜,可那又是誰?墨菲特想。一種莫名的不好預感湧上了腦海,直覺告訴他,即将到來的這個家夥,是敵人,而且和自己有着很深的淵源。
最後,腳步聲停在門前,然後,這扇老舊的木門和破爛的門鎖,就在來人的大力一腳下,正式壽終正寝。
“好久不見啊,尼爾斯,裏森,有幾百年沒見面了吧。”來人的陰森笑容讓墨菲特和躺在床上的林明都僵住了,“或者說,我親愛的哥哥和我曾經的合作者?你們居然已經冰釋前嫌了。多麽感人的愛情啊。”
沒錯,來人正是墨菲特前世的親弟弟,斯卡納滅族的真正元兇——諾爾曼王子。
“你!”憤怒地從床上直起身,林明顫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諾爾曼,似乎要念出什麽咒語來。”你!你!你居然還可以轉世。”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裏森。或者說,是林明?呵呵,無論怎麽都一樣,你們東方是不是有這麽一句古話?”諾爾曼悠閑地開起了玩笑,”只準你癡情不改轉世贖罪,就不準我身負大仇回來報仇?”
“我們沒有欠你什麽,只有你欠我們的,”墨菲特冷靜地指出問題所在,“你前世背叛我,離間我和裏森,滅了裏森的家族。你欠了我們這麽多,怎麽好意思說回來報仇?”
“是嗎?”諾爾曼冷冷地笑了,”你真是跟前世大不相同了呢,性格居然變了這麽多,我們曾經溫柔的哈布斯堡之光,如今也開始玩心狠手辣了。”
“當然,都是拜你所賜。”墨菲特冷笑,“我曾經太過信任你,太過寵愛你,才落得這般下場。現在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那麽,你和裏森不就仍舊破鏡重圓了嗎?呵呵,說着這不知羞恥的話,還不照樣恩恩愛愛親親我我,我還真是受不了你們呢。”
”所以,你策劃了這出?”墨菲特步步緊逼,”來圍剿我和裏森?我說你不是嫉妒吧。”
“沒錯,就是嫉妒,憑什麽,憑什麽那個叛徒還能得到你那樣的對待,而我,呵呵,你和那個黑手黨的小崽子勾結,把我最後一絲退路都封死了。我今天要讓你逃出奧地利,我就永無翻身之日。餘生就要在監獄裏度過了,所以,我傾盡全力,今晚一定要抓到你。”諾爾曼笑得陰險狠厲,”沒錯,我就是北方勢力的幕後老板,你可以叫我查德威克,這是我現世的名字。”
“搞了這麽久,原來一直在北方興風作浪的小喽啰們居然曾經是我的親弟弟?”墨菲特笑了,”早說嘛,一直藏着掖着不露面呢,露面說不定我會考慮給你留條生路。”
”滾,誰要你的憐憫。”查德威克暴怒,他直接掏出一把銀色的□□,指着墨菲特,”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我想不出你今天還有什麽生路可走,哈哈哈哈。”
”所以有本事你就開槍啊,開槍,殺了我。”墨菲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淡定得好像是在聊天。
林明坐在床上,一直在竭盡全力冥想,雖然使用了這麽大範圍的咒語,他的精神力接近枯竭,但他必須強迫自己冥想,這個家夥能逃過他的睡眠咒,看起來不簡單。他不能掉以輕心。
林明把自己的精神力鎖定查德威克,嘀咕着一些難以聽清楚的咒語。 直覺告訴他,查德威克手中的槍很危險,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把槍,給了他常規的槍沒有的壓迫感。
查德威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繼續用槍指着墨菲特,可是下一秒,他突然間調轉槍頭,朝林明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銀色的槍口冒出了一陣輕煙,林明感覺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自己的下腹,麻麻的,緊接着,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林明低頭看見自己的下腹部曰曰德往外冒血,鮮血立刻染紅了襯衫和西裝,流到了床單上。一股鹹腥味湧進咽喉。
原來,中彈就是這種感覺啊。
“竟敢試圖詛咒我,以為我不知道嗎。”查德威克兇狠地看着林明,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羅盤樣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魔法咒語,會被這個來自中世紀教廷的小玩意給察覺哦小巫師。”
林明看到它,立刻大驚失色。前世的裏森,又怎麽會不熟悉它。一個小小的羅盤,卻可以鎖定暗能量場的變化,中世紀的教廷,為了追殺巫師,有着諸多可以防範魔法的方法。這些方法林林總總,都被寫到了一本名為女巫之錘的書中。
教廷鑄造了一些特殊的合金,用它們所制作的武器和盔甲,可以對威力不大的魔法進行防範,特別是那些大範圍的魔法,大範圍的無差別攻擊,意味着每一個被攻擊對象所承受的攻擊威力不大。而威力巨大的魔法,大多需要舉行儀式,舉行儀式的漫長時間,足以讓整個家族遭到毀滅,更不用說想要獲得更大的威力還得依賴難得的天文現象。
難道說,那把槍,那把槍的子彈。強忍着劇烈的疼痛,林明掙紮着起身,那些該死的合金的配方,早就該失傳了,而且其中某些放射性的成分比黃金還要珍貴幾萬倍,而且有價無市,被各國政府嚴禁流通,根本不可能輕易得到。
墨菲特看着林明中彈,鮮血流出,瞬間紅了眼睛,怒火似乎要從他的眼中噴發出來,把查德威克燒成焦炭。墨菲特不由分說,直接揮起拳頭沖了上去,他要殺了這個家夥,竟敢傷害林明。
查德威克看着失去理智的墨菲特,朝着他連開三槍。子彈順利飛進了扭曲的空間,然而,墨菲特手上的戒指上的寶石卻應聲碎裂。
三槍,三槍就打碎了他的七道咒語,林明不禁心驚,他捂着傷口跳下床,拎起能砸人的東西毫不留情地砸向查德威克。包括紅酒瓶,書,枕頭,甚至椅子,查德威克在林明的“槍林彈雨”中敏捷閃避,顯現出驚人的身體素質,并迅速與墨菲特拉開距離,繼續朝墨菲特開槍,子彈出奇的準,墨菲特盡管同樣在閃避,然而他身上的魔法物件卻不斷破碎,手表,耳環,手镯,玉佩,領帶夾,胸針。魔法保護着他,卻也在攻擊下碎裂。
“呵呵,寶貝還挺多,”查德威克冷笑,“但是沒關系,我花了大價錢弄來了關鍵材料,制作了這批合金,這些子彈很充沛,足夠把你的保護全部打碎。再生擒你們,哈哈。”
□□發出了子彈耗盡的聲音,查德威克啐了一口氣,麻利地抽出新彈夾。準備換上。
趁現在,林明看準了他換子彈的時機,直接拎起紅酒瓶砸過去,查德威克一個側身躲開,酒瓶子砸到牆上,血紅的液體四濺,在雪白的牆壁上開出了殘酷的鮮花,查德威克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林明從後面撲上來,巨大的沖力将他壓到地上,林明順勢撈起查德威克抓着□□的手,狠狠咬下去。
“啊,”查德威克慘叫一聲,然而□□卻沒有離手,他惡毒地咒罵着,狠狠踹着林明下腹的傷口,更多的血流出來,下腹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然而林明卻死不松口,用盡力氣咬着,直到鐵鏽味湧進咽喉。
“該死,你就是一條狗。”查德威克一邊罵,一邊空出另一只手,狠狠用力,一拳打向林明的臉頰,力道之重,林明覺得自己牙齒都被打掉了,他不得不松口,然而四肢卻仍然糾纏着查德威克。口裏含糊不清地吼道,“墨菲特,快走。馬上。”
“操!”查德威克用槍托直接狠砸林明的腦袋,鮮血立刻洶湧而下,然而林明卻沒有昏過去,他竭力保持清醒,這已經是他最後的精神力了。
墨菲特看着林明撲了過去,理智瞬間回籠,聽着林明叫嚷這要自己先走這種話,再次怒火中燒,這種情況,明明兩個人一起上更有利。林明存心就是要犧牲自己來換他的安全。墨菲特迅速上前,劈手奪過□□直接扔進床底下,然後狠踹查德威克,試圖和林明一起制服他。
查德威克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就在最後一刻,他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啊!”他暴吼一聲,直接一腳踢開了林明,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竟是那些合金打造而成的。他陰笑着,看着墨菲特,”既然,我毫無勝算,不如就同歸于盡吧。”
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沖着墨菲特的胸膛而去,墨菲特此刻被查德威克突然爆發的蠻力弄了個踉跄,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眼看着匕首朝胸膛而來,但墨菲特卻并不焦急,他身上,還有最後一件魔法挂飾。他确信他西裝口袋裏的錢包可以發揮出最後的魔力,擋下這次攻擊。
但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明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下子把墨菲特撲倒,護在身下,于是,匕首就順勢從林明的背上捅了進去。墨菲特感覺到林明吐了一口血,溫熱的液體就落在他的脖頸上。背上的西服也被林明的鮮血濡濕。
“林明!”一瞬間,無數的情緒從內心湧出,有憤怒,有責罵,有吐槽,有恐懼,有心疼,所有不同的情緒,最後都脫口而出,化成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喊。喊出愛人的名字。
就在這時,有人破門而入,約翰遜帶着人沖了進來,槍聲響起,查德威克被子彈打中了腿和手,迅速被約翰遜的人制服。
墨菲特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他一個翻身坐起來,把林明摟在懷裏,約翰遜見到好友通紅的眼睛,再看看他懷中的東方男孩,立刻心領神會。”快,”約翰遜對外面的人喊道,“讓出道來,送道格拉斯先生去最近的醫院。”
幾輛車迅速圍過來,顫抖地抱起渾身是血的林明,墨菲特直接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旦夕之間
林明此刻已經撐到了極限了,施展大範圍的魔法幾乎耗盡了精神力。又中了一槍,再加上與查德威克的搏鬥與背後刺進的匕首,饒是一個精神力強大的巫師,此刻意識也開始模糊。
“聽着,”耳邊突然傳來墨菲特溫柔的低語,林明感覺到墨菲特溫暖的懷抱正裹着自己不住發抖的身體。”聽着林明,別睡,保持清醒,想想那些快樂的事情,想想我。”
此刻墨菲特正輕輕抱着林明,坐在一輛轎車裏,轎車正在高速疾馳,掠過維也納的街道,大火已經熄滅了,遍地是汽車殘骸。顯示着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惡鬥。
林明努力地抑制着打架的上下眼皮,真的好困,好困,他真的好想睡一覺,就好好睡一覺,他感覺身體上的傷口已經不那麽疼了。這給他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只是受了點輕傷似的。
墨菲特低頭輕輕吻着林明的臉,動作很溫柔,很溫柔。他慢慢吻幹林明臉上的血跡和淚痕,然後貼到林明的唇上,就這麽貼着,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林明半睜着失神的眼睛,眼裏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在晃動,他艱難地擡起一只手,緩緩在墨菲特天神般英俊的容顏上劃過,蒼白的指尖觸摸着墨菲特柔軟細密的睫毛,然後輕輕拭去墨菲特眼眶周圍的液體。
“別哭,”林明喃喃道,“男人流血不流淚,別哭墨菲特。你哭了就不帥了。”
“好好,我不哭,”墨菲特把臉埋到林明頸窩裏,“我不哭,你也要堅持住,男人要堅強,要勇敢,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做,好多話沒說,你今晚犯了那麽多錯,我還沒懲罰你,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一走了之,聽到了嗎?”
林明突然笑了,笑容綻放在滿是血跡的臉上,接着,一股劇烈的咳喘襲來,林明不由咳出幾口鮮血,墨菲特看着這一幕,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握緊了般。他緊緊握住林明的手。似乎這樣可以給他更多的安慰。
“撐住林明,醫院快到了。就快到了。”墨菲特一刻也不停地和林明說話,林明則努力地保持着精神,吊着自己的生命。他真的舍不得抛下墨菲特,就算他寧願為他犧牲生命,可是真的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他還是膽怯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幾名醫生早就在約翰遜的安排下推着車守在門口,見到墨菲特抱着林明下車,立刻上前去接手,然後套上呼吸機,搬上小車,迅速朝急救室推去。墨菲特一路緊跟,不停摩挲着林明的手。一邊繼續低聲地,溫柔地說,”我們到了,到了,你再堅持一會。”
推進手術室前,林明突然顫抖着開口。
“對不起,墨菲特,我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墨菲特松開了林明的手,看着手術室大門關上,門上的燈亮起,一下子無力地癱坐到地上,強忍了一路的淚水,此刻終于滲出眼眶。
走廊盡頭,約翰遜默默地看着痛苦焦慮的好友,走過去,想說點什麽,卻無從說起。他不了解墨菲特的情感,也不認識那個東方男孩,他只有輕輕把手放到對方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林明會沒事的。”約翰遜說到,盡管這麽說沒有多大用處。”那個男人你打算怎麽處理。叫查德威克的家夥。”
“膽敢傷害林明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墨菲特捏緊了拳頭。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着,不時有匆忙的護士跑進跑出,墨菲特忍住想上去問的沖動,但是最後沒有問,他知道不應該耽誤這些護士的時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一種東西,可以幫助林明挺過去。魔法,只有魔法才可以确保萬無一失。他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利爾曼的電話。
沒到十分鐘,利爾曼就和布萊克一起趕到了急救室的走廊前,看着墨菲特憔悴的模樣,想到自己剛結交沒多久的好友就躺在一門之隔的急救室裏,生死未蔔。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我盡力陛下。”利爾曼行了個禮,迅速和布萊克從包裏拿出施法道具——六盞燭臺,上面插着黑色的蠟燭,四塊紫水晶,一些鼠尾草,外加上林明沾血的西裝外套。布萊克開始念起禱文,而利爾曼則忙着在地上布置起六芒星,将點燃的黑蠟燭放在六芒星的六個角上。把沾血的外套放在中間。四塊紫水晶則分放在外套周圍的四個方向上。
禱文結束後,利爾曼低聲念誦起咒語,布萊克緊跟着念起另一道咒語。并繞着利爾曼走動。随着咒語的進行,走道裏的空氣流動變得紊亂,六根黑蠟燭的燭火立刻大盛,高高竄起。紫水晶在明亮的燭光中,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不一會兒,布萊克就臉色嚴肅地站起來,他走向墨菲特,行了個禮,說到,”陛下,林明失血過多,精神力極度枯竭,目前根據紫水晶的顯示結果。恐怕林明是兇多吉少。現在急救室情況很不妙啊。醫生們估計已經準備向您宣布處理後事的結論了。現在,只有您才能救他。”
聽到林明病危的消息,墨菲特差點沒昏過去。然而布萊克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看到了希望。
“怎麽救?”墨菲特很是焦急。
“主仆契約。只有這個才能保住林明的生命。”布萊克說到,“主仆契約的效力很強大,你們簽訂契約的時候,又有木星的力量加持,你知道,主仆契約中,主人的命令,仆人必須絕對服從。如果你要他活着,那他即使生命垂危也不能死去。”
墨菲特瞪大眼睛,難道,他只需要下達命令,就能救林明?這也太容易了吧,他知道林明是怎麽挺了一路的。林明已經到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