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
07
龍族是奧爾德尼大陸最強大的生物，他們生來就是魔法元素的寵愛，受神明的偏愛。
但沒有了魔法的龍族，除了永生，一無所有。
08
被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晝的洞穴中，鐵鏈碰撞的聲音與令人面紅耳赤的破碎呻吟聲混雜在一起。
“呃……米切爾森！你這個……啊！”
米切爾森微微張着嘴喘着粗氣，眯着眼看被自己弄得一塌糊塗的阿萊克斯。
因為反抗而被高高束起的雙手，因為情欲和怒火而發紅的眼眸，滿是牙印和吻痕的潔白身體。他是人間最完美的藝術品，他是天使，同時是誘人心甘情願下地獄的魔鬼。
米切爾森低下頭，閉上眼虔誠又珍重地吻了吻阿萊克斯的胸口：我在亵渎我的天使，我的神明。我甘願為此永墜地獄，為此永世不能轉生。
我親愛的神明，我是你最忠誠的信徒，你無需寬恕我，請你容納我，請你包容我的欲望。
我願在欲望中溺亡。
09
龍族擁有永恒的生命，而人族，不過百年，就會化作一捧塵土。
阿萊克斯渾身赤裸躺在床上，盡管他身上是被蹂躏後的青紫與紅痕，但這絲毫不能阻擋龍族天性的驕傲。他微微擡起頭，仿佛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看着背對着自己擦拭魔法仗的米切爾森：“米切爾森，你多大了？”
米切爾森轉過身，他已經完全褪去了青年的稚氣，變成了一個成年的壯年男子。他看着自己永遠驕傲的神明：“三十九。”
阿萊克斯嗤笑了一下，露出不屑又嘲諷的表情：“你最近在研究永生魔咒？天真又癡心妄想的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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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爾森沒有被他激怒，自從他将阿萊克斯囚禁起來之後，阿萊克斯的嘴裏就再也沒有吐出過好聽的言語，他總是能找辦法譏諷咒罵自己。
米切爾森平靜地開口：“阿萊克斯，如果我不能獲得永生，你覺得，在我死後，我會放你自由嗎？”
阿萊克斯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他抓起床上堆放着的寶石砸向米切爾森：“你這個蠢貨！你敢！我是龍族！”
米切爾森沒有管砸到身上幾乎沒有痛感的寶石，他蹲下身，抓住阿萊克斯的腿掰開，面無表情：“是啊，你是龍族，但你也是我的禁脔。”
10
布爾沃與諾伊斯是一對雙生兄弟，同時也是魔武雙修的劍士，他們以才華與高超的劍術聞名奧爾德尼大陸。
諾伊斯看着面前的交纏瘋長混雜一片的植物，皺了皺眉：“布爾沃，這個地方真的有傳說中的精靈族嗎？”
布爾沃用劍挑開植物：“嘿，諾伊斯，不要焦躁。這可是傳說中的美麗物種，為了它跑一趟深山是值得的。”
諾伊斯深深嘆了一口氣，認命往前走。他就不應該聽從布爾沃的一時興起聽信那個空穴來風的消息。
“哇哦！”布爾諾發出誇張的一聲叫，“看看我發現了什麽，一個洞穴。”他又看了一眼山洞前的保持着生前動作的兩具屍骨，他們的寶劍互相插進對方的胸口，布爾諾添上後面一句話：“還有兩具……劍士的屍骨？”
諾伊斯看着眼前黑黢黢一眼望不到底的洞穴，沒什麽興趣：“只有一個山洞而已。”
布爾諾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不，諾伊斯，你該知道的，吟游詩人亞爾弗列德的名言：洞中必有秘寶。”說着，他走在前面，悠哉悠哉晃進了山洞。
11
布爾諾看着眼前堆積成山的黃金與珠寶，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嘆：“我的天吶。”
諾伊斯也愣住了，就算是他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寶物。忽然視線觸及到什麽，他拉住布爾諾：“噓，有人。”
布爾諾順着諾伊斯的視線望去，洞穴正中的床上确實躺了一個人，但似乎處于沉睡之中。
他和諾伊斯拔出劍，放輕腳步走近。
12
布爾諾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畫面，寶劍脫手砸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而這似乎驚擾了正在熟睡的人。
他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了顫，緩慢張開，露出眼皮下金色寶石般的豎瞳。這雙眼使他整個人都鮮活起來，如果說他閉上眼是沉睡的美人愛洛，那睜開眼則是米迦爾，是高貴的神明，是這世間美與欲最完美的結合。
諾伊斯難得地說了一句粗口：“居然真的有精靈。”
阿萊克斯微微眯起眼不悅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開口糾正他：“是龍族，蠢貨。”
“龍族？”布爾諾掀開阿萊克斯身上的的絲綢，露出他赤裸的身體，和纏在腳踝上，一直順延到床下的金色鎖鏈。
布爾諾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下意識地蹲下身握住纖細白皙的腳踝，着迷地拉到自己面前，他就像被來自地獄的惡魔蠱惑一般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布爾諾的心髒發出不堪負荷的劇烈跳動聲，他此生也沒有見過比這更美的景象，他也将永遠記得今日，這個他自甘情願堕入深淵的日子。
布爾諾聽見自己的聲音：“諾伊斯，我們把他帶走吧？”
阿萊克斯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渾身赤裸不着寸縷的狀态，他坦坦蕩蕩仰躺在床上，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帶我走？你們有這個本事嗎？”
諾伊斯抓起腳鏈看了一會兒：“布爾諾，我們帶不走他，這條鏈子恐怕連着洞穴下面巨型魔法晶石供能的魔法陣。除非破壞魔法陣，我們都帶不走他。”但破壞了魔法陣，想要永久束縛一條龍，簡直是癡人說夢。
布爾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那我要留下來，諾伊斯。”
諾伊斯本想問他是不是瘋了，但他又看了一眼床上半撐着腰的美麗如神祗般的龍族，遲疑了一下：“你……”
布爾諾露出迷戀的神色，他仿佛陷進了另一個世界，朝聖般親吻阿萊克斯的腳背：“諾伊斯，哪怕今日我就會死，我也要留下來。”他覺得自己也許是瘋了，但他瘋的心甘情願，他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喜愛，從來沒有過如此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哪怕此刻讓他剖出自己的心，他也願意。
諾伊斯皺了眉：“布爾諾，如果不回去，一定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布爾諾轉過頭，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回去不就行了嗎？諾伊斯。”
13
阿萊克斯看見面前容貌幾乎一致的雙生子就誰應該回去談崩後，為争奪自己的所有權而拔劍相對大打出手，情不自禁發出惡劣的大笑，在心中詛咒他們最好兩敗俱傷。
又在二人熄火決定合占自己時破口大罵：“該死的人族！卑鄙無恥！嗚……滾開！別碰我！”
14
前往卡德納斯山脈尋找精靈族的布爾諾與諾伊斯兄弟倆再也沒有回來，只有他們為惡龍阿萊克斯所殺的消息傳遍了奧爾德尼大陸。
可是，既然兩人都死了，又是誰傳出他們被惡龍殺死的消息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