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遲墨白已經這樣“真摯”的道歉了，又是在顧聞書面前，即使許莫南現在氣憤的額間青筋暴跳也只能笑着接受這個道歉。
“大概是誤會了，剛剛我只是想和遲墨白開個玩笑，沒有真的生氣。”
許莫南幾乎是咬着牙說的，看着遲墨白的眼睛裏的惡意絲毫不加掩飾，他輕輕扶了一下眼睛，轉而對顧聞書笑了一下，“我還得去看看澤安的課堂作業畫的怎麽樣了。”
顧聞書點點頭，“那你去吧，辛苦你了。”
看着許莫南離開，遲墨白才拽拽顧聞書的袖子，“我們剛剛吵醒你了嗎？”
遲墨白細細觀察着顧聞書的表情，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聽到了剛剛談話的內容。
“沒有啊，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顧聞書奇怪地看遲墨白，“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好奇他為什麽要上樓，他要教澤安畫畫在一樓畫室就好了，”遲墨白目光幽深，“從二樓開始就是家裏比較私人的地方了，一般客人沒有主人家的帶領都不會到處亂走的，所以我就問了問。”
顧聞書蹙眉，總覺得遲墨白是話裏有話，可對上那雙真摯的眸子時又覺得他是想多了。
“可能就是走錯了吧。”“或者是澤安讓他上來代拿什麽東西。”
顧聞書不想帶着惡意去揣測什麽人，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心底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遲墨白得逞，心情變得更好了，拉起顧聞書往樓下走，“不是說出去走走嗎？我和你一起吧。”
顧聞書沒來得及拒絕，幹脆就和遲墨白一起。等兩人回來的時候，顧父顧母也已經到家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聞書，你們老師剛剛說下周你們要去S市參加什麽數學聯賽？”顧媽媽對顧聞書招招手，眉眼間都是驕傲。
她家聞書自從上次生病之後就變得特別上進，從前雖然學習也很好，但很少參加這種比賽，這次是難得的機會。
顧聞書點點頭，感受到旁邊遲墨白看過來的視線，心虛的不敢看他，“嗯，這種競賽如果拿獎的話下學期可以争取名校的提前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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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遲墨白莫名開始和他親近起來了，這讓他有些慌。
“那很好啊，怎麽沒和我們說呢？”顧媽媽讓顧聞書坐在身邊，“我們都很支持你的。”
“就是沒來得及說。”顧聞書笑了下，擡眼就對上遲墨白失望的雙眸。
少年單獨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沒有言語，看起來有些孤單，和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已經在顧家生活了很多年，但顧聞書可以感覺到，遲墨白還是沒有真正的融入到這個家庭。畢竟遲墨白父母離世的時候他已經記事兒了，在他心中他曾經是有自己的家的。
他小時候是答應過遲墨白要給他一個家的，現在卻在慢慢計劃着疏離他離開他，就連參加一個在外省的比賽都不告訴他。
顧聞書有些無法面對遲墨白那雙如墨般的眼睛了，沒和父母聊幾句就上樓了。
可他的房間他又不想回，最後竟然還是去了遲墨白的房間。
沒過多久，遲墨白也上來了，可他似乎生氣了，抿着唇不說話，甚至沒有看顧聞書一眼。
顧聞書就坐在床邊，假裝看手機上的內容，聽着遲墨白拉開椅子坐在了書桌前才悄悄瞥了他一眼。
背影似乎都寫着生氣。
顧聞書捏着手機，視線收回來。
不是要慢慢疏離他嗎？那現在就不要哄他。
如果一直不說話還挺好的，他就不用擔心走上原著的路了。
這樣想着，顧聞書卻覺得心口酸酸的，像是有人往那裏扔了一百顆檸檬。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背對背，黑暗中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顧聞書早早的閉上眼，卻心煩意亂的睡不着，腦海中一會兒是小說劇情，一會兒是遲墨白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
“聞書。”
遲墨白從不叫顧聞書哥哥，這次同樣沒有。
黑暗中他的語氣很輕，卻有些沙啞透着難以言說的難過。
“嗯？”
顧聞書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些緊張。
兩人依舊背靠着背，遲墨白眼睛盯着虛空中某處，“為什麽不告訴我？”
從前有什麽事都會第一個和他分享的。
顧聞書捏着自己的手指，“又不是什麽大事就想等等再說的。”
寂靜中遲墨白似乎輕嗤了一聲，顧聞書聽的并不真切。
“你以後想去哪所大學？”
顧聞書沉默了，良久才淡淡說：“還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
胡說，你本子上明明寫着華大。
遲墨白沒有說出來，黑暗中的雙眸裏似有一只冷血動物躍躍欲試的要沖出來，吞噬那個讓它誕生的人。
“睡吧，晚安。”
顧聞書沒有察覺遲墨白情緒的不對，只覺得他可能還在鬧脾氣。
“晚安。”
這件事誰都沒有再提，第二天遲墨白好像就不難過了，兩人的關系又恢複到了平時那種不尴不尬。
時間過的很快，這周末顧聞書就要和學校一起去S市了。顧媽媽給他收拾了好多東西帶着，弄的顧聞書有些哭笑不得。
這次的行程一共五天，顧聞書很珍惜這次機會，每天都沉浸在題海之中，手機都很少碰。
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正在埋頭研究一道題的時候被電話轟.炸了。打開一看，竟然是李木森。
顧聞書想都沒想就接了，沒想到李木森上來就哭，“嗚嗚嗚，聞書你是不是在S市啊？”
顧聞書吓了一跳，拿開點手機看了來電顯示确實是李木森才道，“是啊，我在參加一個數學聯賽，你怎麽了？”
“哇嗚嗚，那我要去找你，我也在S市！”
顧聞書畢竟是來考試的，剛想拒絕，就聽李木森委委屈屈訴苦，“我被騙了，騙得好慘嗚嗚嗚。”
李木森大大咧咧的，是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中最單純的一個了，顧聞書的心一下懸起來，“你現在具體位置在哪？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發我就行。”
顧聞書只能将地址發了過去，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開門就看到李木森委屈巴巴站在門口，看到他的一瞬哭嚎着熊抱過來，“嗚嗚嗚，還好書書你也在S市，還是你最好了！”
有些嫌棄的推了推李木森，顧聞書生怕他這麽大聲吵到旁邊住着的同學，趕忙把門關上了，“怎麽回事？”
李木森撅嘴，黑黑的臉頰都氣紅了，“我來見網友的，結果我那個和我興趣相投，人美聲甜的小姐姐見面之後變成了帶着假發穿着裙子的男孩子！”
“他怎麽能騙我呢？嗚嗚嗚……”
明明一滴眼淚都沒有，李木森卻堅持哭嚎着，顧聞書無語的拍拍他肩膀，“網戀有風險。”
“哈哈哈哈哈。”雖然有些不厚道，顧聞書還是沒忍住笑，被李木森這副樣子逗得不行。
李木森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懂，你都沒有戀愛過。”
顧聞書無言以對，正要聽他繼續發牢騷，房門又被敲響了。
這個時候來找他的應該就是來問題的同學，顧聞書直接去開了門，結果看到了風塵仆仆的遲墨白。
遲墨白手中提着幾個袋子，背上還背着一個大包，壓在他身上顯得他人都瘦弱了些。
但看到顧聞書的一瞬，遲墨白的雙眸就亮了，臉上揚起一個笑，”聞書。”
“你怎麽來了？”顧聞書蹙眉，但還是上前幫遲墨白拿東西。
遲墨白無害一笑，“顧阿姨說明天要變天讓我給你帶了幾件衣服還有一些你愛吃的。”
“剛剛給你打電話沒有打通我就來了。”遲墨白說着，跟着和顧聞書往房間裏進。
再看到床上坐着的李木森時，遲墨白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扭頭看向顧聞書，眼底裏的失望和難過簡直要溢出來，“你剛剛不接電話是因為他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