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遲墨白不語,悶悶不樂地看着顧聞書。

顧聞書心頭一跳,默默回想他剛回來也沒做什麽能惹到遲墨白的事情吧?

他小心去看遲墨白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面卻只裝着他現在風塵仆仆的模樣。

“墨白?”

遲墨白抿唇,拿着顧聞書的行李往停車位走,邊走邊問:“聞書剛剛是準備給她聯系方式嗎?”

只要遲墨白說話,顧聞書就不是特別怕。在他心目中,遲墨白不說話的時候才最可怕。

比如在夢境裏遲墨白把他帶去那個房子裏關起來的時候就是沉默不語的。

“不是啊,就是不想在那麽多人面前讓她難堪,她剛剛也挺緊張的。”

還真是憐香惜玉啊……

遲墨白微眯了眼,顧聞書平時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其實骨子裏卻是很溫柔的,但這份溫柔卻給了太多人。

讓他很不爽,不爽的想要将這份溫柔藏起來,只給他一個人。

遲墨白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一緊,慌張将這份偏執藏起來,在顧聞書快步跑到他身旁時恢複正常。

顧聞書看遲墨白又不說話了,抿抿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還要謝謝你剛剛來的及時呢。”

顧聞書其實不太累,想要從遲墨白那裏拿回一些行李,結果被遲墨白躲開了。

“聞書對女孩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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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遲墨白扭頭看他,清明的眼底是顧聞書看不明白的情緒。

只覺得這句話有些像試探,可他在試探什麽?

顧聞書別開視線,緩緩點頭,“當然啦,我喜歡的人一定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總歸會有喜歡的人。

如果這樣說遲墨白會誤會他喜歡女孩子那就更好了,減少了他暗戀遲墨白的嫌疑。

遲墨白不語,心口卻一陣陣發酸,他這些天都困在那個夢裏,看着顧聞書一次次親過來。

他幾乎将那種感覺刻在了心上,一遍遍質問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

該怎麽對待顧聞書?

結果這樣隐秘的情愫只有他一個人知曉,只有他一個人這樣煎熬着,搞不清楚要怎麽做,而另一個人卻在想着以後會有一個女朋友,要怎樣對那個人好。

遲墨白忽然不甘起來,原本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陰暗種子生根發芽,将那種不堪的陰影籠罩在整顆心上。

顧聞書還在想他大概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忽然覺得旁邊的人情緒不對,“怎麽了?”

遲墨白勾唇,露出一個極盡溫柔的笑,“沒事,只是在想能被聞書喜歡的人一定幸福極了。”

顧聞書也笑了下,果然遲墨白聽到他會喜歡別人就很開心。

“哦,對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坐在車上,顧聞書終于碰到了他的行李,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盒子。

遲墨白就坐在他旁邊,聽到“你們”的時候并不是很開心。

之前都只有他一個人的禮物的。

但他依舊勾起唇,眼眸好奇又驚喜地看向那個盒子。

顧聞書送過遲墨白那麽多次禮物,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驚喜的樣子,忽然有點懷疑遲墨白是不是真的有所改變。

他将盒子打開,裏面整整齊齊躺着五只毛氈小動物。

顧聞書将最中間一只灰撲撲的狼崽崽拿出來遞給遲墨白,眼眸亮亮地看着他,“怎麽樣?還不錯吧。”

遲墨白接過狼崽崽,不太明白顧聞書為什麽對送他狼這種動物形象的東西情有獨鐘。

這東西明顯做工很粗糙,顧聞書又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大概率就是他親手做的。

拿在手中的狼崽崽瞬間就金貴了不少,遲墨白點點頭,“很好看。”

有了這只狼崽崽,遲墨白的視線卻還在盒子裏,裏面還有四只小動物毛氈,“這些聞書也要送出去嗎?”

“給澤安和李木森吧,算是小禮物。”

遲墨白垂眸,掩下眼底的不甘。

顧聞書親手做的東西,不再是他一個人擁有了。

他不能直接要求顧聞書将這些都給他,視線落在了其中最醜的一只小兔子身上。

這只做工最差了,一看就是顧聞書做出的第一只。

“這只聞書要給誰?”

顧聞書看着遲墨白将那只小兔子也拿走,張了張嘴,猶豫一下沒有說出那是給顧澤安的。

“那只做的不太好,我想自己留着來着。”

遲墨白臉色柔和了一些,拿着小兔子不松手反而将狼崽崽放了回去,“那我和你換。”

顧聞書沒阻止,狐疑地看遲墨白,他該不是喜歡小兔子這種軟綿綿的生物吧?

家裏等着顧聞書的,不光有顧家人,就連李木森都在,顧聞書到家後就把禮物分別給了他們。

顧澤安是一只羊駝,而李木森拿到的是一只圓滾滾的小豬。

對此他還挺不滿意的,“為什麽送我的是一只豬啊?你是不是在內涵我?”

遲墨白瞥見了,趁着顧聞書不注意,斜睨了李木森一眼,“不喜歡可以給我。”

“呵呵,想得美。”李木森翻了個白眼,将小豬給放了起來。

顧聞書沒有和他們一起鬧,回去将東西都收拾好了。

趁着他去參加聯賽的這段時間,顧家收拾出了另一間卧室給顧聞書住。

所以這次回來,顧聞書沒有再去遲墨白的房間,而是去了他的新卧室。

大概是怕他對曾經的房間有心理陰影,這間卧室從裝修到內飾都和之前那間完全不同。

但對顧聞書來說也沒什麽不習慣的,甚至還挺喜歡。他在自己卧室坐了一會兒才出去。

客廳裏竟然又多了一個人,許莫南看到他,對他輕輕揮了下手,“聽說你今天回來,所以我給澤安上了課就沒走。”

顧澤安點頭,看向顧聞書,“哥,學長說我最近表現很好,所以要請我吃飯!”

“那怎麽行?你給澤安上課,應該我們請你吃飯才對。”顧聞書客氣道。

許莫南卻笑了,“聞書就不用和我這麽客氣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我們當然是朋友了。”

“那就別客氣,今晚我請客。”許莫南注意到遲墨白看他的視線,回看過去的眼眸深處是濃濃的嘲諷與挑釁。

遲墨白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卻礙于顧聞書就在身邊什麽都沒有做。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許莫南從随身背着的包中拿出了一個相框,相框中卻是一幅畫。

他将相框遞給顧聞書,“不知道聞書喜不喜歡。”

顧聞書好奇接過,看到畫時卻微微蹙眉,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畫上的他正坐在書桌前學習,眉眼間都寫着認真。這張書桌卻和他曾經那間卧室中的神似,但若說一模一樣也不對,其中一些小細節和小擺件還是不同的。

“畫之前我有和澤安聊過一些你的小習慣,盡可能畫的真實,不知道聞書覺得怎麽樣?”

顧聞書笑得有些勉強,但還是點點頭,“還不錯,挺真實的。”

“我也覺得很棒。”遲墨白笑了一下,從顧聞書手中拿過了相框,仔仔細細端詳着裏面的畫作,“許學長畫的聞書好真實,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拿回去觀摩一下?”

顧聞書有些為難,畢竟送禮物的人都還站在這裏。

遲墨白拿着畫,根本沒有要還給顧聞書的意思,反而看向許莫南,嘴角勾起一抹笑,“許學長一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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