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許莫南的表情一下變得很精彩,看向遲墨白的眼眸中情緒變幻莫測。

顧聞書也不好說什麽,同樣看向了許莫南。

“遲少爺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拿回去,我再給聞書畫一幅就好了。”許莫南對遲墨白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

從稱呼上就和顧家人的親近區分開了,許莫南完全不介意表現出對遲墨白的敵意。

顧聞書也注意到這個稱呼,細細觀察許莫南和遲墨白之間的氣氛,只覺得這幅畫拿着遲墨白手中後,許莫南身上又出現了那種令他汗毛倒豎的違和感。

就好像現在笑着的許莫南,只不過是一固有的拿來應付別人的笑臉面具。

他不自覺地往遲墨白身邊靠了靠,在遲墨白看過來的時候心虛一笑,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我把畫放回去,你們等我一下。”

遲墨白說着,拿着畫上樓,到了卧室以後直接将畫框拆開了。

他目光沉沉地觀察着這個被拆成幾份的相框,相框是很普通的木頭材質,肉眼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同。

修長而細膩的手指在這些木塊上細細摩挲,指尖也只有在木頭粗糙的觸感,沒有發現什麽細小的顆粒。

難道這次沒有裝監控?

遲墨白蹙眉,但沒有絲毫猶豫地拿出了打火機,點燃其中一根木條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顧聞書的聲音。

“墨白,你還沒有好嗎?”

顧聞書覺得只上來放個東西應該用不着這麽長時間,所以上來看看,沒想到遲墨白的門是鎖起來的。

有一股燒焦了的味道從門縫中鑽出來,這股味道很淡,顧聞書不湊近了都嗅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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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只有一點也足夠令人擔心了。

顧聞書握住門把手,語氣都有些焦急,“墨白?你在屋裏幹什麽?我好像聞到了什麽東西燒焦了?”

手中的木塊已經燃了一半,遲墨白幹脆将它和剩下的那些一起放在了一個小鐵盒裏,火焰慢慢吞噬掉每一塊可以燃燒的燃料。

屋內的焦味越發明顯,門外顧聞書敲門的聲音也更大了。

“你再不開門我闖進去了!”

顧聞書怎麽也想不出遲墨白在屋裏幹什麽,好端端弄出了這樣的名堂。

“我沒事,就是燒了些沒用的東西。”

屋內傳來遲墨白淡然的聲音,顧聞書眉頭卻依舊蹙着,拍門的手倒是停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遲墨白才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一臉憤怒的顧聞書。

顧聞書拉過他仔仔細細看了他身上沒有任何被燒到的痕跡,臉色這才好了些,推開他走進了卧室。

卧室裏還有很多他生活過的痕跡,大概掃視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麽火災的痕跡。

顧聞書這才放下心,但依舊冷着臉看遲墨白,“你竟然在屋裏燒東西,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遲墨白就靜靜站在門口的位置,一雙澄澈的眸子小心翼翼看着他,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上去卻有些委屈。

像一只知道自己犯了錯的狗狗。

“你怎麽會想起燒東西了呢?”顧聞書到了嘴邊的話都變得溫和了些,在屋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灰燼,“你把燒了的東西扔哪裏了?”

遲墨白這才開口,“已經從馬桶沖下去了……你別生氣了。”

他臉上不顯,心底卻有些甜。顧聞書的一切反應都在說着,他依舊很關心他。

顧聞書瞧着遲墨白嘴角微勾,心裏的氣又上來了,對他也冷了臉,“還好意思笑,趕緊下去吧,都等着你呢,你在這兒玩火。”

“多大了,還玩火。”顧聞書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完全沒有在意遲墨白剛剛燒了的是什麽東西。

遲墨白就默默跟着,眼底都漫上笑意。

幾人在下面等,李木森早無聊的不知道幹什麽了,手裏拿着剛剛顧聞書送他的小豬仔把玩。

比起許莫南,他顯然更願意和顧澤安聊天,于是勾着頭去看顧澤安手裏的毛氈,兩廂對比,他才滿意挑眉,“還是我這個好看,豬就豬吧。”

許莫南的視線卻被他們手中的東西吸引了,兩只毛氈的風格和手法可以明顯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扶了下眼睛,看向顧澤安,“澤安,你手裏的毛氈是新買的嗎?”

“不是啊,是聞書送我們的,可愛吧。”顧澤安眼睛彎彎,緊緊拿着手裏的毛氈不打算給許莫南。

許莫南臉上的笑容更深,眼底卻愈發冰涼,“很可愛。”

可惜,沒有他的。

顧聞書給了這裏每一個人,唯獨沒有給他。

“聊什麽呢?”

顧聞書帶着遲墨白下來,沒有注意許莫南的表情,直接走到了顧澤安身邊,“我們走吧?”

遲墨白反而看向了許莫南,許莫南也看向他,眼底是狡詐的笑。

遲墨白沒有理會,收回視線安靜站在顧聞書身邊。反正只要許莫南還敢打主意到顧聞書身上,他總會抓住的。

顧澤安第二天還要上課,所以幹脆選了附近的一家餐館随便吃一些。

只是吃飯的氛圍格外詭異,除了李木森和顧澤安毫無負擔的在吃,其他人都各有心思。

遲墨白和許莫南總暗暗較勁,顧聞書注意到的時候多少有些尴尬,畢竟就坐在兩人中間。

“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聞書禮貌笑了一下,便匆匆出去了。到了洗手間才稍稍放松,用冷水沖手心,感受着身上的溫度慢慢變冷。

“聞書。”

“咔擦”一聲衛生間的門被鎖上,許莫南站在顧聞書身後,透過鏡子看顧聞書的眼睛。

顧聞書冷不丁的被身後的人握住手,本能的用力掙脫,擡眸看到許莫南,臉上驚恐和警惕稍稍減少,但手上掙脫的力氣卻沒減輕。

好在許莫南很快就放開了他,安靜站在他身邊看着他,“天氣這麽冷,你一直這樣沖涼水會不舒服的。”

顧聞書卻不覺得許莫南那個眼神剛剛握住他的手是想将他從涼水下拉開,可要說那是什麽樣的眼神他又說不上來,只是很不舒服。

“我洗好了就先回去了。”

顧聞書看着許莫南,轉身快步往外走。

“聞書,你從沒把我當作朋友對吧?”

許莫南聲音低沉,顧聞書回頭,對上他有些病态的眼神,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往後挪了挪,“你怎麽會這麽說?我真的又把你當朋友的。”

即便不能和李木森那樣的死黨相提并論,但絕不是許莫南說的不是朋友。

許莫南看着他,卻忽地笑了,眼底卻陰森森的,像是一潭一旦陷落就萬劫不複的泥沼。

顧聞書覺得這裏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身後的門卻被鎖上了。

他只能期冀着誰這會兒可以來上個廁所。

“你看,你很怕我,你怎麽會怕朋友呢?”許莫南盯着顧聞書的眼睛,似是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沒關系,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把我當朋友。”

顧聞書微愣,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莫南在他驚恐的視線中上前一步,兩人之間只餘半步距離,“我更喜歡另一種關系。”

門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随後就是用力拽門的聲音。

“聞書!你在不在裏面?”遲墨白只等了一會兒就跟來了,他只能忍受這麽一會兒顧聞書和許莫南同時消失而且可能去往一個空間。

顧聞書很想回答,可他腦海中浮現的都是許莫南之前神經質的樣子。

他現在如果做錯了什麽事情,許莫南不會直接發瘋吧?

顧聞書張張嘴,只能悄悄用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敲了下門。

遲墨白立刻會意,眼底卻閃過些許瘋狂,許莫南要做什麽?餘光掃到旁邊放着的清潔用具,遲墨白拿起拖把,直接砸向衛生間的門。

同時,另一只手拿出手機聯系了保安。

“他來的倒是挺快。”

許莫南看着門外的身影,目光沉沉,随後又向前一步,湊到了顧聞書耳邊輕道,“我要你做我的人,做我的所有物,不只朋友那麽簡單。”

“這次只是告訴你,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許莫南站好,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暖男樣子。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在和顧聞書開玩笑。

可顧聞書看着這樣的他卻只想離得更遠一點。這算是告白嗎?可這樣的告白實在是讓他不舒服。

許莫南将他拉的離門更遠一些,下一秒,遲墨白帶着保安破門而入。

視線落在許莫南拉着顧聞書的手上,遲墨白眼底的陰鸷更甚,上前一把推開了許莫南,将顧聞書拉到了身後。

不等他開口,許莫南便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來的及時,這門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鎖上了。”

“還是早點回去吧,在衛生間站着這麽多人像什麽樣子。”

許莫南說着轉身要走,轉身的一瞬對顧聞書眨了下眼。

遲墨白看到,臉都黑了,直接擋在了他和顧聞書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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