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湧動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秦雲天剛一到縣衙馬上命周縣令起草告示，尋找剩下的四樣東西，告示上寫想出來的人不論多少一律有賞，看來是想集思廣益，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次應該改成重賞之下必有智者。绫羅很早來找若紫去學那支嫦娥飛天，路過告示時，很多人都圍在一起想辦法，只是衆說紛纭沒個準的，想不出什麽也就各自散了。绫羅和若紫也停下看看，绫羅看若紫的樣子不是很輕松，心裏就知道若紫也在想這件事，不過想也是白想，“若紫，你該不會是想去領賞吧？”“領什麽賞啊，我只是在想找到四件東西并不難，而要做起來卻很難。”“你想到啦？”“你看啊，第一件你就會啊？”绫羅一臉茫然，很是不解，若紫也不想繞彎子，“第一件就是織布繡和樂圖啊，第二件就是燒瓷，第三件是雕玉，第四件是木雕啊。”绫羅想想也覺得對，可是燒瓷怎麽燒呢？若紫提到趙叔古董店的那個青花瓷盤，绫羅馬上就明白了。

秦雲天費盡心思在找剩下的四件東西，全鎮老百姓也在一起想，卻還沒這兩個小姑娘短短幾句對話來的更快，秦雲天突然有種被打敗了的感覺，又喜又失落。看兩位姑娘有走遠了的趨勢，趕緊追上大聲說：“兩位姑娘請留步。”若紫之前接觸過這些知道可以辦到，但具體的工程量太大，都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交付日期，也沒太放在心上，誰知一轉身看到秦雲天将軍，兩人立刻行大禮。秦雲天沒多跟她們倆廢話，直接問是不是真的可以辦到，若紫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還是如實回答，“當然可以辦到，只是工程量非常宏大，不知道能不能夠按時完成交付？”“這個不需要操心，我會找專業的人員來商榷，請随我到縣衙細說。”說罷，跟随從交代了幾句，引着她們倆進了縣衙。

绫羅和若紫被帶進縣衙，很快也找來了各行業的高手，就若紫提出來的設想進行了讨論，連绫羅她娘都來了。秦将軍詳細詢問了細節情況并且規定交付時間是三個月後，緞娘聽完後表示是可以完工的，并且不難，時間充裕；瓷窯李叔表示可以，不過在技術上比較困難，必須先召集三個以上燒瓷好手；玉行林叔也覺得可行，先要召集雕玉行家才行；木雕行孫伯也表示可行只是需要大塊好木和很多雕刻人手。這樣下來達成協議，秦将軍召集各行高手，各自再負責各方面的相關事宜。

若紫、迎春、绫羅和緞娘每天開始忙着織布了，李叔尋找上好的瓷土，林叔也去尋找上好的白玉，孫伯帶人上了山。織布很順利，每天起早貪黑的在織布機上忙碌，但是其他的就不是那麽順利了，之前的瓷土供應被別人買斷了，玉器也出現了空白期，只是上山的暫時還沒找到合用的木材。這些都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或許對于某些人來說又太是時候了，也或許這就是個陰謀。

鄰縣有一座山，在知夜鎮和鄰縣交界的地方，但按地界劃分應該是屬于鄰縣的，山離知夜鎮鎮上更近，去到開挖現場時，不知為何工人們都在努力開挖瓷土，知夜鎮卻沒有供應，問及工人才知道是被一個大買家買走了，而想要找到那個買家卻是沒有任何線索，一時間瓷器的制作只能幹瞪眼了。大家不得不分頭去尋找新的瓷土産地，要麽就是太遠了根本來不及運送，要麽就是瓷土中的雜質太多，不能做瓷盤用。李叔每天起早貪黑，跟很多以前的老朋友聯系都沒有結果，現在找不到瓷土想要改做其他，又想不到任何路徑，只能是陷入了僵局。

若紫從琳琅繡莊回來時已經是精疲力盡，在衙門門口碰見一籌莫展的李叔，跟李叔聊了幾句，話題總是顯得太過沉重。想要尋找上好的瓷土談何容易，曾經若紫在瓷窯幫過忙，稍微懂些瓷器，好瓷土才是好瓷器，這種東西技術不能彌補本質缺陷，不像繡圖，繡娘的技術決定了整幅圖的成敗。秦将軍命令李叔繼續尋找，一方面向朝廷上報目前的進展情況，任務确定之後的欣喜并沒有想到情況會如此嚴峻。

莫風一直在馬場馴馬，偶爾買一些絲綢，将也卻經常不在馬場，不過也沒人在意。将也向莫風彙報在山上的情況，看來木雕的事情需要時間，盡量采取拖延戰術就可以達到效果。莫風心裏打定了主意，立刻讓将也發傳書給父汗，告訴他一切順利。将也出門之後，莫風緊跟着也出了門，往琳琅繡莊的方向去。半路碰見绫羅，心想難不成織繡速度如此之快，就已經完工了嗎？他一個外地人不好直接問，“绫羅，你怎麽在這兒啊？”“今天算是放假，我出來買些東西。”“放假？你們做到一半還放假嗎？”“是啊，我們的工期不緊，若紫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辦。”莫風聽绫羅說話，好像隐瞞了什麽，難道若紫要辦的事情和其他三件東西有關？“若紫有其他事情要辦，你們就都放假了？很重要嗎？”“當然重要，今天是她娘的忌日，我娘和她娘是好姐妹，自然要去祭拜一下。”莫風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沒想到若紫也是年幼喪母，心生憐憫，不再問下去了。

和爹還有緞娘一起在母親墳前祭拜，說了好些話，緞娘就先回去了，爹也若紫又跟娘講了些最近發生的很多事，包括瓷土玉器啊，木雕尋木的事情，從小到大若紫有什麽事情都會到娘墳前說給她聽，不管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說完之後就會感到很輕松。跟娘說完話，爹就先回去了，爹說娘喜歡海棠，若紫這時會進山去找到活龍泉，把娘最喜歡的海棠裝進罐子裏用活龍泉泉水養着，然後擺到娘的墳前。這條路若紫走了十幾年了，以前是爹帶着走，現在是自己走。活龍泉周邊幾十年沒變過，完全是曲徑通幽的意境，很多鳥兒在這裏叫個不停，打完水插好花，幸好及時發現一只淘氣的鳥在惡作劇，若紫往後退一個趔趄，踩裂了邊坡的土摔了個屁墩兒。忍着痛艱難地站起來，甩掉鞋子上的泥土卻讓她有了新發現，怎麽這土的顏色有些白呀？若紫蹲下來雙手仔細刨開了些土，那些白土立刻讓她欣喜過望，這可是上好的瓷土，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若紫把花拿到母親墳前，一路小跑到縣衙去，看到莫風也不跟他打招呼，莫風不明白她在高興什麽，若紫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幹脆不理會他在背後的叫喊，到了縣衙，立刻禀明秦将軍，叫來李叔，一路人馬快步去了活龍泉。李叔看到那些瓷土，近日深鎖的眉頭終于展露了喜悅之情，秦将軍為了确保這個消息不會走漏，問若紫有沒有告訴其他人，若紫很堅決的回答沒有，并且把碰到莫風卻沒有告訴他的事情也說了一遍，秦将軍立刻下了封鎖令，消息不能走漏，之前的瓷土斷貨事件并非偶然，為了确保萬一必須保守秘密。

關于瓷土的事情終于算是告一段落了，秦将軍很謹慎，李叔他們立刻挖了瓷土裝回城裏面，而具體的存瓷土的地點和工匠燒制瓷器的地點也都保密，若紫只是找到瓷土的時候見過李叔一面，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若紫本來想問問關于瓷器燒的怎麽樣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小人暗算。

莫風正在房中休息，将也突然推門而入，“莫風，他們找到了瓷土，現在已經在進行燒制了。”莫風心頭一怔，立刻警醒起來，“什麽時候的事？”“前兩天的事情，若紫在活龍泉發現了瓷土，然後運回來之後都不知所蹤，秦雲天應該對上次的事情有所警覺，所以把瓷土和燒瓷工人都藏起來了，現在還沒查到他們的位置。”“不急，燒瓷一定會冒煙，要找很容易，其他的呢？”“其他的，除了織繡很順利之外，其他兩樣都沒什麽進展。”莫風點頭不語，将也無聲的退出去了。

玉器市場空白，玉原石的市場也是空白的，找到之後再進行雕琢也是很費功夫的，尤其是如此複雜的圖案，在時間上很難調配。林叔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從接受任務以來，沒在家正經休息過一天，不停跑玉器市場以及玉原石市場，仍舊是一無所獲。而正在山上尋找良木的孫伯，終于在京城找到了良木，所以木雕的事情又轉回了皇帝手中，在宮中進行操刀切割，這樣也可以免于遭人暗算。秦雲天想了一個法子，上奏皇上召集繡女入宮，為皇上的壽辰趕制繡品，所以把這一批繡女及所完成了的部分全部帶入宮中，皇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立即頒布聖旨召繡女入宮，若紫本來也要入宮，只是這一入宮，爹一個人身體不好可怎麽辦呢，再說緞娘和绫羅也全都入宮了，绫羅她爹也是一個人需要人照顧，若紫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進宮了，本來織繡和樂圖也不差她一人，更何況宮中還有很多織繡高手，一定可以順利織繡完成的，最讓人不放心的是玉器這邊完全沒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