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淵

白百草看到若紫的樣子也是吓了一大跳,但是作為一名大夫,他應該冷靜,莫風将若紫放到床上,白百草替若紫把了脈紮了針,毒并沒有解,忙了一夜,針灸時間很長,還加以湯藥內服,天亮的時候白百草才算松了一口氣,性命是保住了,只是這個毒太過兇險,不知道醒來之後會是一個什麽結果。莫風一直守在門外,一夜未眠,直到白百草出來。若紫遇襲的消息很快傳開了,秦将軍親自來看望,若紫還沒有醒來。白百草等衆人都散去,單獨留下莫風。白百草告訴莫風,若紫所中的毒是呼倫特有,此種毒藥常被用于捕獵野狼等兇殘的動物,動物死後肉仍可食用,他破壞動物的感官,視覺、聽覺、味覺、嗅覺等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莫風,你是呼倫人,請你給我解藥救若紫好嗎?”“白叔,我确實是呼倫人沒錯,但我并沒有帶這種毒藥,所以我也沒有解藥。”莫風難以理解是誰會用呼倫的毒藥害人,難道是王兄另派的人?“白叔,你放心。”莫風不再多說,幾步出來翻身上馬,快馬向城外疾馳而去。

若紫醒來已經很晚了,周圍一片寂靜,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大腦清醒着告訴自己是醒來了,手還能摸到被子的柔軟。白百草見外面天色已暗,點了燈之後出去給若紫熬藥,端了藥進來時,若紫已經坐起來了,白百草很着急的放下藥碗,“若紫,你醒啦!”白百草還沒來得及過去,若紫已經自己摸索翻下了床摔到地上。白百草奔過去扶住她,若紫才知道白百草來了,“爹,你來怎麽不出個聲啊?再說天這麽黑怎麽不點燈啊?”白百草無言以對,若紫的視覺和聽覺都沒有了。但是他真正想不到的是,事情更糟糕。沒有任何聲音,若紫大聲說:“爹,你有點燈對不對,你說話呀?”白百草憐惜的把若紫攬進懷裏,在她手心寫到:爹在這兒呢,你會好的。若紫的心一下子冰涼了,自己不只是眼睛瞎了,也聽不到別人說話了,若紫感覺到有溫暖的瓷器觸碰到自己的嘴唇,可是自己也聞不到藥是什麽氣味,喝進嘴裏還是不知道藥是不是苦,“爹,這藥是什麽?”白百草聽若紫問話,已經是老淚縱橫,若紫從小在醫館長大,任何藥她都聞得出來也嘗的出來,現在她除了觸覺之外,其他的統統都沒有了。

若紫的心掉進了萬丈深淵,白百草又何嘗不是呢,看着若紫變成這樣,他這個做父親的比誰都難過,若紫一夜未眠,第二天白百草看她沒睡,在她手心裏寫到:爹去大堂給人抓藥了。若紫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廢人,什麽都做不了,但是不能讓爹更難受,“爹,我也要去大堂在旁邊坐着。”白百草點點頭,扶着若紫一步步戰戰兢兢的到大堂坐下。“爹,給我下毒的人可抓到了嗎?這個毒藥雖然是呼倫特有,但掌櫃也能制出來,之前他那些瓶瓶罐罐裏面的各種成分能做出這種毒藥,我想應該是他的同夥,那兩個人是之前和生客棧的夥計。”若紫怕那些人還對別人不利,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白百草,說不定還能找到解藥。

秦将軍知道若紫醒來了,布置好抓捕犯人的工作,立刻前來看望若紫,白百草跟秦将軍作揖,秦将軍詢問了一下若紫的情況,“若紫現在除了觸覺還有之外,視覺、聽覺、嗅覺、味覺都沒有了,她說毒藥雖然是呼倫特有,但是之前掌櫃也能制造這種毒藥,給她下毒的是和生客棧的兩個夥計,應該是掌櫃的同夥,您可以通緝他們。”秦将軍點頭稱好,很憐惜的看着若紫,她現在正在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世界裏掙紮,她所承受的痛苦是最多的,自從和樂圖的制作以來,若紫就一直在不斷付出着,現在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绫羅和迎春來看她,而她卻感覺不到,她們來只是拉拉她的手算是打招呼,走的時候再拉拉她的手算是告別。若紫知道自己不能總是這樣什麽都不做,爹爹年紀大了,經受這樣的打擊他也很難過,至少為了爹爹也應該拿出一個積極的态度,自己是個廢人了沒錯,可是爹爹也需要人來照顧,這個家讓爹爹支撐了很久,現在該輪到自己來承擔,自己必需盡這個責任。學醫講究望、聞、問、切,現在只剩下切還可行了,行醫是不行了,可是還能繡花,只要多加練習盲繡,也還能學着雕刻,還能跳舞,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若紫在繡案前練習,卻總是穿錯針線,線總是會攪在一起若紫都解不開,針常常會紮到手指,然後流血糊到絲繡上,若紫總會感到煩躁,靜不下心來,越來越容易發脾氣,自己的笨手笨腳讓自己心裏着急,若紫總是自己不能想清楚,而糾結到自己紮自己。白百草不願讓若紫拿雕刻刀,這樣很容易受傷,卻又不忍心看她整天就這樣呆着,帶她到雕刻行轉轉,她摸到雕刻刀時劃傷了自己的手,白百草就不再讓她碰了。若紫總在家裏自己跳舞,雖然摸索好了有多大的地方,還是把自己在桌角床腳撞得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白百草看着心疼,若紫總是安慰他,“爹,我一點都不疼,現在會撞到會紮到是因為還不習慣,等到我練習慣了就好了。”

莫風已經離開知夜鎮兩天了,正在日夜兼程的趕回呼倫,他一路狂奔只是想早點拿到解藥,他一想到若紫正在痛苦中掙紮着就心如刀絞,恨不得飛回呼倫大草原上。秦将軍很快抓到了那兩個夥計,他們倆沒有毒藥,被抓了個活的,秦将軍經過審問得知他們是高寧人,不想讓呼倫和荊國結成友好同盟,掌櫃到荊國來潛伏了解這邊的文化習俗,知夜鎮來往複雜是一個很好的潛伏地點,得知和樂圖的制作在知夜鎮時就向上級申請派他們前來協助,下毒害玉雕工匠的和半路截殺繡女的都是他們。案情已經查明,可是之前的瓷土買空事件、玉器空白事件以及打碎瓷器事件又是何人呢?難道這知夜鎮裏還有另外一批人對和樂圖的制作虎視眈眈?

秦将軍判定二人死刑,并擇日便将二人行刑以威懾剩下的一股勢力,不僅是給他們一個警告,也是給老百姓一個保證。若紫聽秦将軍告訴她兩個夥計已經抓到,白百草告訴她兩個人被判擇日行刑,行刑那天,若紫由白百草帶着也到了刑場,迎春和绫羅在兩邊扶着她,見若紫也來了,大家都給她讓一條道兒,她并不知道具體是一個什麽情形,看不到也聽不到,心裏卻不知道應該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秦将軍宣布時辰已到,立刻行刑,大刀便将他們的頭顱砍下。行刑完畢,大家也就都要回去了,迎春和绫羅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告訴她要回去了,若紫由她們牽着回到百草堂,在告訴她要走了的時候,若紫才知道已經行刑完畢,心裏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放下了,而至今還沒有人告訴她玉雕已經找到了,或是已經在重新制作玉雕了,還有和樂圖的織繡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若紫只能一天天數着日子,什麽忙都幫不上。若紫只知道那兩個夥計是通過通緝在關卡被捉住的。

莫風日夜兼程終于回到了呼倫。下了馬立刻到醫館吩咐醫官拿解藥,都沒有去見他的父汗和兄長。聽說铎風回來了,可汗對他的行為很生氣,立刻傳令讓铎風觐見,大王子忽雷還有二王子海睦也前來可汗大帳,大王子與铎風是親兄弟,而二王子海睦則是大汗的義子,同為王子待遇。“铎風,你回來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啊?”“父汗,兒臣只是回來取一樣東西,十萬火急必須馬上回去。”“和樂圖的制作怎麽樣了?”“啓禀父汗,剩下的四件只有兩件已經完成,剩下有一件下落不明,一件被毀正在重新制作。”“很好。你回來有什麽事嗎?”“實不相瞞,是拿一種解藥,我在那邊有一個朋友中毒了,現在急需解藥。”“朋友?他們那些人都是我們的敵人,你是要救我們的敵人嗎?”二王子大聲質問他,铎風也并不示弱,“如果征服了荊國,他們就是我們的子民,當然可以成為朋友。”征服荊國這話可汗很是歡喜,也不追究铎風要救誰,笑哈哈的讓他們退下了。

退下之後,铎風立刻上馬往知夜鎮飛奔,而大王子和二王子對铎風要救的人很感興趣,他這樣回來拿解藥,身份很大可能會暴露,所以這個人對铎風來說應該比較重要,另外不管他要救的是什麽人,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利用他來勸和也不是沒可能,所以為今之計只能是做了他,立刻找來了一個高手,第一任務查清铎風是為了誰回來拿解藥的,接下來就是要殺了他,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要做掉才能免除後患。大王子忽雷念及手足之情,本想阻止不要随便殺了铎風很重要的人,但二王子海睦心狠,“不能手軟,大哥,如果放過他,之後策反铎風就麻煩了,本來铎風就深得父汗喜愛。”二王子勸導大王子,大王子轉念一想也只得這樣了,反正人都已經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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