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顆心

進組以來從沒請過假的顧影帝請了一天假,無異于在片場砸下一顆手榴彈。

托福能夠休息一天的片場工作人員,閑暇之餘,探讨起顧寒昀請假的原因。

“顧哥突然請假,難道是受傷了?”

“你什麽時候聽說過顧哥因為受傷請假的。”

“總不可能是談戀愛。”

“超級狗仔都挖不到的料,能讓你猜到?”

“說得對,顧哥要是談戀愛,我就直播吃泥巴。”

“什麽什麽,誰要直播吃泥巴?”

……

聊着聊着,主題偏到沒邊兒,而談論的中心人物,此刻正坐在機場外的車裏,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動不動,直到一抹杏色的身影鶴立雞群般的出現。

Y市,在言茉的記憶中,是一片空白的存在。

照理說,她沒有來過這座城市,可在踏上這片土地之時,無端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她該對這座城市有了解,該屬于這座城市。

莫名的異樣感來的快去的也快,掩去那股子異樣,不做多想,她随大流往出口走。

一個小時前,Y市下過一場雨,給空氣過濾掉了霧霭,帶來清新的同時,也降了些溫度,比天氣預報寫的要低。

根據最低溫穿了件薄外套的言茉,邁出自動門,涼意直沖背脊。

禁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她揉了揉手臂,“天氣預報報的,也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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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落地,溫暖從天而降,宛如神跡。

側過身,言茉看到了凸起的喉結,往上赫然就是顧寒昀的臉龐,“你不是受傷了嗎?”

想過各種見面後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但顧寒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麽個開場白。

心思一轉,他很快反應過來,是他爸給他安上的,“已經好了。”

言茉的神情略微古怪,“顧叔叔說你傷的很重。”

“應該是他太心急,聽錯了。”自己爸編的謊,他得負責圓回去,這次也樂意圓。

細致的瞅了好幾遍,确認顧寒昀不像是受重傷的模樣,言茉安了心,“傷的不重就好。”比起擔心傷的重,聽岔,要好太多。

頭一回收到來自言茉關心的顧寒昀,唇線翹起。

他自然而然的接過行李箱,另一只手虛環住言茉,“外面冷,我帶你去車裏。”

攏了攏外套,言茉跟着他的步伐移動,“你今天不用拍戲嗎?”

“我請了假。”

言茉唔了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男一號請假,會影響劇組的進度吧,和畫塑像主角塑像不翼而飛是一個理。

“卷卷難得來看我,我就是請一星期的假都應該。”朗潤的嗓音,不難聽出愉悅之情。

幾米開外的3號出口,兩個女生正面面相觑着,處于糾結之中。

“你說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顧神啊?”長發女生起頭。

短發女生:“我覺得他長得就像是顧神,但是顧神戀愛都沒談過,會做接機拉行李箱這麽男朋友的舉動?”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去你的,我說的是事實,大巴進站了。”

“哇,等等我!”

不知道自己不尋常的畫風避免了一場粉絲圍堵和曝光的顧寒昀,放好行李箱,壓下後車蓋,坐進後車座。

王紹晖:“……”妹妹來了就不坐前面了?呵,男人。

車內的溫度高于外邊,上了車的言茉,脫下外套。

“不冷了?”關好車門的顧寒昀問。

“不冷了。”

“飛機上有沒有吃東西。”

“吃了一點。”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顧寒昀完全化身了二十四孝好哥哥,哦不,是二十四孝老媽子。

言茉照實交代,“空氣有點悶,其他的還好。”

旁若無人的對話,聽得王紹晖內心呵呵,他輕咳了聲,以示還有自己這個大活人在,不要無視之。

奈何沒有用,後面的兩人半個眼神都沒分出來,對話依舊在繼續。

“模特的工作做的喜歡嗎?”

“挺喜歡的,靜心和店鋪的人也都很好。”

“靜心?”

“就是店主,給我名片的那個人。”

被遺忘的司機王紹晖:……這是準備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你這麽話痨你的粉絲知道嗎?

默默地吐槽一番,不甘受冷落的王紹晖重重咳嗽了聲。

顧寒昀抽空橫了一眼,“好好開車。”

眉頭突突跳,王紹晖放棄引起注意這條路主動出擊,“天天聽寒昀把他妹妹挂在嘴邊,今天總算是讓我見到了。”

俗套的開場白,成功的收獲了兩道視線。

“天天?”

“他胡謅的。”哪有天天,頂多是經常。

王紹晖也不計較這個,反正他要的是關注,“剛才顧着開車,沒來得及介紹,我是寒昀的經紀人王紹晖,從他出道就和他一起共事了。”

語畢,顧寒昀好心的提醒,“再不轉方向盤就要撞上了。”

扭頭一看,牆壁越來越近,王紹晖趕緊采取措施,在車子離牆半米的時候調正了方向,“你不早說。”

顧寒昀輕描淡寫的道:“看你說得歡,不忍心打斷你。”

“……”我信你就有鬼了。

過程中安安靜靜沒出聲的言茉,眼珠轉溜了一圈。

酒店套房內,《盛世》的女一號張梓晴,背靠着沙發,她的身後,是助理和一架子挂起來的各種衣服,不是戲服,是日常服裝。

照着鏡子,張梓晴給自己擦粉,“叫你炖的大補湯炖好了沒?”

“快炖好了。”

緩慢的進度無法讓張梓晴滿意,“快?”

大氣不敢出,助理小心的道:“湯炖的越久越有效果。”

“啪”,化妝盒被蓋上,猶如一記悶雷,“還用你告訴我這個道理?”

盡管習以為常依舊吓了一跳的助理,低着頭不再多嘴。

唯唯諾諾的樣子,讨了張梓晴的嫌,“還不去廚房炖湯,難道要等着我吩咐你應該做什麽?”

像是得了特赦令,助理松口氣,進了廚房。

要不是這份工作工資高,她才不來活受罪。

沒了助理礙眼,張梓晴抹上口紅,修了修妝容,去衣架前挑選衣服。

《盛世》的女一號,她可是好不容易求來的,為的就是接近顧寒昀,難得今天全劇組放假,不去登門拜訪,都對不起她費功夫打聽到的地址。

想到顧寒昀,張梓晴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向往,做起白日夢來,只不過白日夢很快就被署名為奕帆的電話打破。

“寶貝兒,拍了這麽的久戲,想不想我?”痞痞的嗓音溢出來。

張梓晴立即換上嬌笑,“當然想了,每天都想呢。”

“既然寶貝兒這麽想我,我準備的驚喜,你一定喜歡。”

“什麽驚喜呀?”張梓晴有種不好的預感。

“驚喜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別心急,明天你就知道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先挂了。”

屏幕變黑,張梓晴跺了跺腳。

該死,他不會要來片場吧,那她的計劃,不是不能用了。

她需要有人捧着,楚奕帆她不能得罪,至少現在不能,因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在娛樂圈占據一席之地不被擠下去。

十八線的日子,她可不想再回去過了。

徘徊不定的,張梓晴努力想對策。

不行,湯熬了妝化了,必須得去,只要有收獲,以後就能有其他的機會。

做了決斷,張梓晴一件件挑起衣服。

“寶貝兒,你想不想我?”

“想,每天都想呢。”

包廂裏,兩個男人一唱一和,現學現演。

楚奕帆直接一人一腳,“日子過得太舒服,皮癢癢了?”

“哪能啊,還不是看你玩了半年還沒膩,稀奇嘛。”

“就是,我可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在你身邊待個一年半載的,難不成是真上了心?”

倒了杯酒,楚奕帆晃了晃,“開什麽國際玩笑,就她也能讓我上心。”

“沒上心你去片場幹嘛。”閑着沒事做嗎?

翹起二郎腿,楚奕帆狀似認真的想了想,“劇組不是有個什麽很牛叉的影帝好像叫顧熱昀的,聽說二十八了還是個光棍。”

“我說哥,人家叫顧寒昀,出了名的潔身自好。”

楚奕帆輕嗤,“屁,潔身自好個鬼,賣人設而已,這年頭還能有真和尚,鐵定是在家裏藏了人。”

“人家藏個人多正常,怎麽,你還想當狗仔啊?”大少爺當膩了想體驗一把當狗仔的樂趣?

仰頭喝下酒,楚奕帆說的意味深長,“當狗仔多沒意思。”要當就當特別的。

顧寒昀在Y市有一套公寓,是幾年前拍一部大制作的戲時買的,《盛世》的拍攝地點又在Y市,有公寓住,他自是不會住酒店。

在接到顧淞的消息後,他馬不停蹄的收拾了兩間房,一間給言茉當卧室,一間當做畫室,拾掇着,就到了後半夜,一大早的又來接機,可以說是沒睡幾個小時,比拍戲的日子還睡眠不足。

因此打發了王紹晖,送言茉去了房間後,他便抵不住瞌睡蟲入腦,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花了不少時間清空行李箱整理物品的言茉,到達樓梯口,就看見一副美男秋睡圖。

修長的雙腿交疊,腳掌伸出沙發,一條手臂随意的耷拉,還有一條蓋住了眼睛,脖頸被全扣的衣領拉成黃金分割狀,喉結随着呼吸緩緩的滾動,一縷陽光斜照在優美的唇上,将色澤烘托的更加漂亮,慵懶中透着神秘。

人和景全部恰到好處,不畫下來,就太可惜了。

輕手輕腳的,言茉夾着帶來的畫板和包,先擱到對面的同款沙發上,然後走至顧寒昀身邊,屈膝半蹲,慢動作的捏住敞開的外套兩角,緩緩的往中間拉。

确保不會受涼,她上下浏覽了一通,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太對。

究竟是哪裏不太對呢?游弋目光,言茉邊想邊找。

對了,是紐扣扣的太多,破壞了整體的基調。

尋到了源頭,言茉把手伸向衣領,心無旁骛的解起紐扣。

然而最頂端的扣子将将解開,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卷卷……”

作者有話要說:  顧影帝:卷卷終于脫我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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