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以,你暗戀傅盛京那狗子十年,傅盛京那狗子對他那小白花女神舔而不得,小白花女神心底真正的白月光是你家那位小可愛。”蘇溪聽完鹿梨的敘述後,一針見血地總結道。

“而你和你家那位雙箭頭,啧,還挺帶勁。”蘇溪說着說着,禁不住勾起嘴角,“我這聽着怎麽那麽高興呢。”

鹿梨也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還能有這層關系,看着岑瑜最後那傷心樣子,都有種欺負人小姑娘的錯覺了。

“她那是釣着傅盛京想往上爬,又不想漏放心頭好,得虧小徐同志人間清醒,要不然……”

鹿梨暗下眼眸,順着蘇溪的話想到那種可能,眉頭就不由皺緊了,還有些生氣。“她要敢霍霍徐兮鶴,我……”

“你就怎麽樣?”蘇溪來了興趣。

鹿梨把她湊過來的腦袋推開,帶了三分痞,十分真心,“讓她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

這霸總發言,但蘇溪忍不住想鼓掌,也十足誠懇道,“那小鹿總年底發布會請加油~”

“好的寶兒。”

兩人互相逗笑,徐兮鶴踩着那聲寶兒進來的,忍不住瞟了一眼蘇溪,後者頓時一個激靈,把膩在她胸口的鹿梨給掰正了回去,指了指徐兮鶴,“你真正的寶兒來了,臣妾告退。”

鹿梨老臉一紅,秒恢複弟弟面前該有的正經。

徐兮鶴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手機鈴聲打斷,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接了起來,“說事。”

對面那頭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徐兮鶴聽得皺起了眉頭,“這是性騷擾,性別都是男,你問我?”

已經要走出辦公室的人聽到那名字,一只腳又收了回來,眼巴巴地盯着徐兮鶴,“周焱他……怎麽了?”

“他問我,他一個朋友在健身房裏被男人摸了屁股,但不能保證他百分百故意,問有什麽方法驗證。”

徐兮鶴面無表情地說完,就看到面前一道飛快閃現的殘影,以及空氣裏飄來的一個“操”字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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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去健身房,是因為蘇溪喜歡肌肉男?”鹿梨問。

徐兮鶴點了點頭。

鹿梨想到蘇溪剛才那不淡定的樣子,挑了下眉,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向徐兮鶴,“周焱剛才到底跟你說的什麽?”

徐兮鶴一副姐姐果然聰明,什麽都瞞不過的表情,噙着笑:“代課的私教老師對他動手動腳,兩人動了手,好在健身房裏有監控,他嫌丢人,讓我過去接他。”

“然後你讓蘇溪去?”鹿梨詫聲,想了想周焱那娃娃臉以為盼來徐兮鶴,結果等到蘇溪的社死畫面,不知道周焱什麽時候得罪的他,太兇殘了。

徐兮鶴露齒一笑,毫無愧疚:“正好讓溪姐驗收下成果。”

晚上徐兮鶴送鹿梨回家,到了樓下,徐兮鶴勾着鹿梨的小拇指,“不請我上去坐坐?”

路燈的光有些遠,蒙着薄薄清冷的一層,将男生眼裏的光,襯得分明,鹿梨看得心尖一顫,“這麽晚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我喝杯咖啡就走。”徐兮鶴退一步。

鹿梨看着他這讨價還價的,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想到蘇溪給他講的笑話,徐兮鶴愣了愣,開始追問她笑什麽。

鹿梨搖頭。

但架不住徐兮鶴撓她癢癢。

她左躲右閃,最後被人抱了個滿懷,男生的下巴颏輕輕抵着她的頭頂,身上清爽的味道傳來,大有不說不休的架勢,只好無奈地含糊道,“那個,男人說,喝杯咖啡就走,和在床上說我們純蓋棉被一樣,不可信。”

徐兮鶴嗆咳了一聲,烏黑明亮的淺褐色眸子盯住了鹿梨,“姐姐懂得……真是太多了。”

鹿梨耳根有些燒,一頭紮進他懷裏躲了那道滾燙目光,感覺到他胸口處低低的共振,臉上更燙,“不許笑了,走了。”

徐兮鶴把鹿鹌鹑從懷裏扒拉出來,正要讨最後的親親,忽然被樓道陰影裏鑽出來的黑影吓了一跳。

“喂狗糧就算了,殺狗就有點過分了。”女人海藻般的長卷發此刻看上去耷拉着,活脫脫像是個女鬼出籠,幽幽怨怨瞪着二人。

“你怎麽藏那裏,一聲不吭的。”鹿梨也被吓一跳,看清楚是夏栖言才松了口氣。

夏栖言又幽怨瞥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們能很快,誰成想呢……我一禮拜沒洗頭。”

“……”

鹿梨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的兩瓶伏特加,另外地上還有一白色塑料袋裝的各種酒,多年密友,一眼看出她遇着事兒,就讓徐兮鶴先回去,自己把人領上了樓。

夏栖言這一禮拜過得非常頹喪,聽話的小狼狗忽然瓊瑤了,出場都要自帶BGM,原本玩得好的弟弟們齊齊失蹤,拜菩薩都在門檻那摔了跟頭……

然而這還不是最慘的。

“周亦禮回來了。”夏栖言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背後靠着沙發,往後仰躺,盯着吊頂的燈忽然道。

“嗯?”鹿梨正在廚房熬醒酒湯,冷不丁聽到,看向沙發那的夏栖言,也就理解她今天的行為了。“他終于舍得回國了?”

夏栖言悶悶地哼應了一聲。

好像隔了一層紗,又像是隔了一輩子的青春,浮現在眼前。

少年被風吹得鼓起的運動服,塑膠跑道上奔跑的矯健身影,瘦瘦高高的,因為酷愛運動被曬成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的樣子,比夏日裏熾熱的陽光還灼人。

“他和他未婚妻一塊回來的。”夏栖言阖了眼,用手捂住,“當初一聲不吭跑去國外,也是因為她。”

“栖言……”

“我知道,他當初選擇了她和自己的前程,放棄了我呗。”夏栖言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他為什麽不能跟我說一聲,但凡他說一聲,我……”

她說到後面有些說不下去,打開了一瓶酒,“把那幾年的我當成傻子一樣的耍,鹿梨,我現在都不敢回頭看,太蠢了……”

周亦禮這人,是傅盛京看了都要說聲渣的程度,比起鹿梨苦悶的暗戀,夏栖言曾短暫擁有過,她永遠記得夏栖言當時向她宣布他們在一起時的甜蜜,也記得短短不到一年,就變成杳無音訊的存在。

後來,同學群裏流傳着各種版本,一些男生暗暗酸諷周亦禮出國吃上了軟飯,為此,夏栖言還和那些人大吵了一架,徹底斷了聯系。

鹿梨用手機登了好久不用的某通訊軟件,看到了同學群裏周亦禮發出的電子請帖,以及她之前喝多發的朋友圈截圖,不少同學來打聽她和傅盛京的近況,還有十分鐘前,傅盛京的訪客記錄。

“……”

很快,大概是怕她看不到,周亦禮又私下給她發了一份,還特意點明請傅盛京當伴郎,希望她能參加,而對話框頂部一直出現的提示似乎又說明了對方此刻的糾結。

“他問你去不去。”鹿梨看着那半天才發過來的消息,掃一眼就翻面蓋在了茶幾上,“他不配。”

“幹嘛不去。”夏栖言一口悶盡了酒杯裏的液體,被辛辣刺激得差點飙淚,“我得去看看呀,她長什麽樣……我輸她輸哪兒了。”

不等鹿梨開口,夏栖言又倒滿了一杯,自顧說着,“他那時候出國,我總以為他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你想放棄我,那肯定是哪裏不行了,比如說得了絕症,不想讓我知道,一個人在國外忍受治療,我都想過要挨個國家去找他的墓碑了。”

鹿梨聽得哭笑不得,但看着夏栖言眼眶裏閃過的水光,輕輕摟住了她肩膀,夏栖言順勢鑽進了她懷裏,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電子請帖還是他倆的婚紗照,你說那渾蛋怎麽還能那麽帥呢,一定是P圖的。”夏栖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還找傅盛京那給那女的定制婚紗……他結婚了,新娘是別人……聖誕節沒有聖誕老公公了……”

“我一直以為是我哪兒錯了,他不要我了……我幫他想了好多好多的借口,就是不想相信,前一天晚上還在互道晚安的人,就這麽扔下我了。”

“我想不通……”

她說得颠三倒四,也可能是喝多了,過去打開了過去回憶的閥門,放縱自己沉溺其中,宣洩着埋藏多年的不甘和難過……

鹿梨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回想起來,她,夏栖言,周亦禮和後來轉學來的傅盛京,一起經歷過高考的革命情誼,曾經多麽要好,現在就有多麽諷刺。

在那段暧昧懵懂的時光裏,周亦禮渣得道行頗深,直到出國夏栖言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備胎選項。

抱着鹿梨哭得差點厥過去的夏栖言最後還不忘抓着她,讓她給自己做一套前女友戰袍,叨叨着一定要驚豔四座,豔壓群芳那種。

鹿梨都應了她的,安撫着,女生嚎啕大哭漸漸變成了小獸的嗚咽,像是被撕裂成兩個,一方不停地勸說放下往前看,另一方卻被過去捆綁,壓抑得越深,爆發出來就越狠。

而周亦禮的請帖,堪比空投。

小劇場:

鹿梨:除了戰袍,還有什麽別的要求?

夏栖言:哪兒能借個孩子,最好五歲左右謝謝。

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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