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牢牢掌控主動權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喜歡就是愛,愛就是喜歡,男人喜歡是喜歡,愛是愛。”乍一聽有些拗口,不過崔一相信周槿聽得明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周槿是聽懂了,卻假裝不懂:“你說繞口令呢?喜歡本來就是愛,怎麽就不是愛了?難道說女人和男人不是生活在一個次元?”
崔一算是明白了,周槿是想繞他進坑。他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座位,奔馳的舒适性自不用說,隔音效果也是一流,而且由于是懷擋的緣故,主副駕駛之間沒有隔擋,感覺距離很近。他順手拿水喝的時候,目光無意中落在了周槿勻稱、雪白而健美的雙腿上。
穿了中長裙的周槿,裙子下擺本來可以蓋過膝蓋,由于坐姿的原因,裙擺就上提過了膝蓋,露出整個小腿、圓潤的膝蓋以及部分大腿。
周槿注意到了崔一的目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向下拉了拉裙子:“注意你的目光,不該看的地方別亂看。”
“男人和女人當然生活在一個次元,但不同的是,男人是視覺動物,而女人是感覺動物。比如剛才,周總的美腿又白又誘人……咳咳,我是就事論事,不代表我真是色狼,請周總明鑒。作為男人,無意中欣賞到了周總的美腿,多半是同一個心思——喜歡,但喜歡歸喜歡,卻不會伸手去摸。一摸,就等于是愛了。”
“狗屁理論。”周槿臉微微一紅,“偷看不是喜歡,是意淫。摸不是愛,是耍流氓。”
得了,男人和女人還真不是生活在一個次元,崔一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再換一個說法,比如說男人都喜歡美女,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但美女多了,最終娶回家的只能是一個。男人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但最終讓他動心并且想過一輩子的,只有一個。這一個,才是愛。”
“粉飾了半天,我總算聽明白了。”周槿嘻嘻地笑了,“男人可以以喜歡的名義,見一個喜歡一個,以喜歡不是愛的歪理邪說掩飾自己花心的本質,玩夠了一個,抛棄一個,還振振有詞地說喜歡不是愛。等什麽時候玩夠了玩累了,再找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娶回家,這個時候喜歡就是愛了,對不對?”
行呀,周槿對男人的認識還挺深刻,崔一坦誠地點了點頭:“确實有一小撮男人存在着周總所說的劣根性。”
“一小撮?別逗了,應該是絕大部分吧?”周槿對崔一為男人開脫的虛僞嗤之以鼻,“從周全到常淩分,再到你,我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真是讓人絕望,世界上真的沒有好男人了?”
“我和周全、常淩分不一樣,周總,你不要污人清白,我是堂堂正正的好人。”崔一拍着胸膛自誇,“從宮主到任琊,我頂住了誘惑,沒有見一個喜歡一個,最後只選擇了夏沫。作為男人,我自認還算是出類拔萃的情聖。”
“情聖?情種還差不多。”周槿不知為何突然惱了,“和宮主眉來眼去,玩暧昧。和任琊稱兄道妹,玩蘿莉養成計劃。和夏沫甜甜蜜蜜,玩恩愛。如果說你是情聖,就和說豬是減肥先鋒一樣可笑。”
崔一被打擊了,周槿也太狠了,将他貶低得一無是處,他真有這麽壞?開什麽國際玩笑,他當宮主是上司是大姐,當任琊是親人是妹妹,然後他和夏沫本來就是在戀愛,那麽玩恩愛又有什麽不對?崔一眉毛一揚,就想反駁幾句,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明白了,明白了,周槿的生氣是源于吃醋,她吃他的醋……糟糕,她對他真有感覺了?
女人是感覺動物,感覺來了,什麽都擋不住。一定要将周槿的感覺扼殺在萌芽狀态,以周槿的心機和聰明,再加上她的身世和權勢,她如果真的喜歡上他,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而且感情的事情,最影響智商了,這麽想着,崔一咳嗽一聲:“周總,談正事,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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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一本正經談正事了,當初你幹嗎醜态畢露地壓我身上?”周槿被崔一裝腔作勢的德行氣着了,盛怒之下,顧不上淑女形象和老總威儀,脫口而出,“耍完流氓了,拍拍屁股走人,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用負責了,是不是?”
“這……”崔一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從根本上講,不管是之前的沈嬈,還是後來的宮主,好吧,任琊勉強算一個,在和崔一有過感情糾葛的女孩中,他基本上都處于主動的一方。不管是宮主對他的主動出擊,還是任琅沒有節操地将任琊推銷給他,他都堅守了原則并且牢牢掌控了主動權。
就連和夏沫的交往也是如此,作為一個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的男人,崔一一向認為乾坤不能翻轉,男天女地男外女內,被女人擺弄得團團轉的男人,基本上不會是一個有作為的男人。但現在,他悲哀地發現,在和周槿的交往中,他始終掌控不了主動權!
不僅僅因為周槿是他的上司,也不僅僅是因為周槿的漂亮,而是因為周槿的強勢。周槿的強勢不但體現在工作上,也體現在感情問題上。現在的崔一有一種被天上掉餡兒餅擊中的感覺,周槿剛才的話,等于是變相承認她喜歡他。可是,他怎麽感覺天上掉下的餡兒餅過重,砸得他眼冒金星不說,還差點當場暈倒。
“負……責?”崔一伸手一摸後腦,“周總不用客氣了,常淩分雖然砸了我一下,不過我身強力壯,已經好了。區區小事,不足挂齒,況且常淩分也付了醫療費,就不勞煩周總負責了。”
真無賴,周槿被崔一氣笑了:“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
“沒有呀,我哪裏無恥了?”崔一繼續裝傻充愣,反正他就是不想被周槿繞進去。拜托,他當時是英雄救美,卻被周槿以耍流氓的名義強行要他負責,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以前我說過,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追我,現在我再告訴你,你對我做過的事情要負責,否則,我和你沒完。”周槿輕描淡寫地一笑,笑容中有三分嘲弄七分無理取鬧,“如果你不負責,相信我,我有許多方法讓你後悔。”
崔一現在感覺他就是現代版的男窦娥,救人還救出後遺症了:“我是不是該慶幸我救的是一位美女而不是老太太?”
周槿聽出了崔一的言外之意,“撲哧”樂了:“要是有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非要你負責,你會怎麽辦?”
“估計會含冤而死。”崔一無奈地搖了搖頭,“周總,天涯何處無帥哥,何必單戀我一個?”
“誰說我戀你了?自戀加臭美。”周槿對崔一的說法進行了無情的反駁,“如果不是你推倒了我,我怎麽會讓你負責?我是被逼無奈。”
崔一服了,周槿先以強勢壓人,現在又以無賴欺人,這麽說,她是吃定他了?他哪裏推倒她了,只是壓倒而已。要知道,壓倒和推倒,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個清楚:“周總,我這個人毛病很多,比如小氣、多疑,不講衛生,睡前不洗腳,睡後打呼嚕,工作沒責任心,生活一團糟,還有,見異思遷,花心又始亂終棄。”
“沒關系,我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改造你。”周槿開心地笑了,一副勝利在望的表情,“進了我的手掌心,保管你百煉成鋼。”
崔一忽然感覺身上一陣寒冷,打了一激靈:“周總,如果你真想讓我負責,好吧,我忍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在對你負責的同時,也不放棄夏沫?”
“腳踏兩只船?”周槿眨眨眼睛,“可以,我沒意見,只要夏沫不計較就行。”
呼……崔一長出一口氣,不管周槿是想尋他開心拿他取樂,還是另有打算,只要不讓他離開夏沫就成。既然她主動屈尊要當他的備胎,他再不笑納豈不是太矯情了?這麽一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右手魔爪伸出,迅速在周槿的左腿上摸了一把。
“你……”周槿猝不及防被崔一偷襲得手,頓時面紅耳赤,一時怒極,揚手打了崔一一拳,“你作死呀。”
崔一才不是作死,而是惡作劇,他将右手伸到鼻子下面聞了一聞:“聞香識女人,槿妹的香氣,清新雅致,純正而淳厚,頗有氣度。不用說,身出淳厚香氣的女人,一定是一個舉止得體、落落大方的女子。”
周槿本來氣惱之下,千金小姐脾氣發作,想要崔一好看,不料崔一頂高帽落下,倒讓她不好意思再大打出手了,只好白了崔一一眼:“算你識趣。”
不容易,真不容易,崔一大喜過望,暗暗慶幸,在和周槿交手無數次之後,終于得手了一次,也算是不小的勝利。周槿在他面前,既有職權優勢,又有身份優勢,更有性別優勢,相比之下,她其實比周全還難戰勝。
但話又說回來,她畢竟是女人。女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如果被男人一點點突破了心理防線,比如先拉手後摸腿,她在男人面前的矜持和高貴就會一點點消退,最終會成為男人的俘虜。崔一偷襲得手,可不僅僅是為了沾光,而是為了突破周槿的第二道心理防線。
或者可以說,周槿的心理防線被他突破得越多,他在周槿面前就越有主動權。
車到單城,下了高速,崔一就直奔單城公司而去。到了單城公司,周槿卻臨時改變了主意:“等下再去公司,先找個地方吃飯。”
崔一現在真沒心情吃飯,只想早點弄清事情真相,但既然周槿開口了,她是上司,只好順從,再者也确實到飯點了。
“去一碗香。”看得出來,周槿對單城很熟悉,她直接報出了一個地址,“一碗香的蒸碗很有特色,而且就算你不喜歡一碗香的風味,你也會喜歡一碗香的女主人碧悠。”
什麽話,崔一憤憤不平,難道就剛才那麽一摸,他在周槿眼中就成了色狼?色狼也好,情聖也罷,只要周槿高興,管他在她眼中是什麽形象,他都認了。
一碗香飯店位于距離學步橋不遠的叢臺路上,是一家老字號飯店,以各種蒸碗和鄉土風味著稱。二人趕到的時候,門前已經停滿了各種汽車。
生意還真不錯。
崔一下車,又替周槿打開車門,二人正要進門,卻被店小二裝扮的服務生攔住:“抱歉二位,沒位子了,可以排號等候,前面大約還有20位。”
20多位?別開玩笑了,非得等半個小時不可,崔一可沒有閑心等半個小時吃一頓飯,轉身就想走,卻聽周槿說:“請轉告碧悠一聲,就說周槿來訪。”
小二也是識趣之人,見周槿來歷不凡,應了一聲,轉身進去了。片刻之後,一人迎了出來。
碧悠穿了一身裙裝,腰細臀寬,弧度完美而誘人,藍底白花的裙裝,微泛紅色的上衣,襯托得她整個人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紫羅蘭。她身高足有一米七,穿了一雙平底布鞋,走路的時候輕巧無聲,當前一站,皮膚白皙,身材勻稱,既有小家碧玉的溫婉,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果然是不同凡響的美女。
而且還是極具溫婉典雅氣息的古典美女。
周槿用手臂輕輕一碰崔一,小聲說道:“怎麽樣,是不是貌如西施?”
“西施沒見過,但我想如果西施還在世的話,也不會比碧悠漂亮多少。”崔一實話實說,他必須承認碧悠之美,比起周槿和夏沫,不遜一分。
“不過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她已經有心上人了,而且她對他一往情深,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周槿調皮地朝崔一耳邊吹了一口氣,“如果還需要再強調一句的話,她的心上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高人,你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但他的影響力無處不在。從京城到下江,從房地産到互聯網,處處都有他的影子,卻沒人見過他聽過他,或者說,他從來不存在,卻又處處存在。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崔一默然點了點頭,但并沒有為周槿故意逗他的話而在意。他不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人,碧悠美則美矣,卻不是他的菜。而讓他驚訝并不理解的是,周槿認識碧悠也就算了,怎麽還知道一個隐形掌門人的存在?
有一種人,憑借超人的嗅覺和高超的手腕,周旋在商界之中,他無名無分,無權無勢,卻如不可或缺的潤滑油或黏合劑,成為整個社會運轉時必不可缺的一環,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人稱隐形掌門人。
隐形掌門人的說法,崔一以前聽說過不止一次,他曾經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隐形掌門人,後來卻發現他不具備隐形掌門人最基本的素質——低調。也許是性格的原因,他行事風格雖不高調,卻遠遠談不上低調,最後只好放棄了成為隐形掌門人的夢想。
還好放棄得及時,否則他還真誤入歧途了。後來他才明白他還是太天真了,想要成為一名隐形掌門人,除了具備最基本的低調之外,還要具有慧眼看紅塵下棋如有神的悟性。盡管崔一不願意承認他悟性不如人,但他還是調整了人生方向,決定走一條職業經理人的打工皇帝之路。
不過從此以後,他就對隐形掌門人無比崇拜加敬仰,可惜的是,隐形掌門人不聞其名不見其面,他無從結識。現在好了,隐形掌門人沒見到,卻見到了他的女人,也算是莫大的收獲。
崔一正發愣的工夫,碧悠已經當前一步領他和周槿向一碗香裏面走去。跟在碧悠身後,崔一向周槿抛去一個困惑的眼神,周槿卻笑而不語。
享受了老板娘親自迎接的待遇,到了樓上明顯是為貴賓準備的雅間,碧悠沖周槿盈盈一笑:“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周槿也回之淺淺一笑,她不向碧悠介紹崔一,也不和碧悠寒暄敘舊,仿佛是相交多年,只需會心一笑就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知己。
碧悠也不和崔一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走。等她走後,崔一再也忍不住了:“周總,到底是吃飯還是別有用意?”
“先吃飯,我餓了。”周槿繼續故弄玄虛,“吃完飯後,有沒有別的事情發生,現在還不知道。還有,我再強調一遍,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周槿或是小槿,不許再叫周總,否則不應你。”
崔一現在真沒心思吃飯,雖說餓了,不過心中牽念任琅的事情,只想現在就坐在單城公司和史大佗面對面,當面質問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不多時,上菜了,精致的小竹籠和粗瓷碗裏面盛滿各色美食,香氣四溢,不但賞心悅目,入口之後,其味甘美無比。崔一見周槿如穩坐釣魚臺般淡定,忽然也釋然了,他是關心則亂,周槿既然親自來處理此事,肯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他又何必無謂操心?該吃吃,該喝喝,什麽事兒都別往心裏擱。
見崔一沉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煩躁之意,埋頭大吃特吃起來,周槿微微一愣,随後又開心地笑了。
十幾分鐘後,二人吃飯完畢,周槿拿出手機,也不知是玩微信還是發短信,低頭玩了半天,忽然擡頭說道:“走,去單城公司。”
“不見碧悠的心上人了?”崔一對隐形掌門人心向往之,能親眼一見當然再好不過。隐形掌門人一向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錯過了豈不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