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

郁辭舟怔怔看着江淺,幾乎有些恍了神。

江淺太久沒這麽朝他笑過了,久到他幾乎忘了江淺還會這麽笑。

思緒翻湧的瞬間,郁辭舟記起了許多往事,那往事中的江淺,無一不是如今這模樣,唇齒含笑,雙眸明亮,像一顆永遠不會熄滅的夜明珠。

可是後來……

“你盯着我看什麽?”江淺帶着幾分醉意朝郁辭舟問道。

郁辭舟回過神來,溫柔看着眼前的江淺,開口道:“你好看。”

江淺聞言心中一動,也不由怔了一瞬。

在他清醒的時候,郁辭舟是很少朝他說這種話的,但如今以為他醉了,郁辭舟看起來便仿佛少了些顧忌,面對他時,無論是目光還是言語,都比平日裏更“放肆”了一些。

“除了好看呢?”江淺問道。

郁辭舟認真看着他,道:“很乖。”

江淺心中冷笑,暗道郁辭舟這混蛋倒真是膽大包天,說他好看也就罷了,乖不乖這樣的話,竟然都敢當着他的面提,可見是完全沒将喝醉了的他放在眼裏。他堂堂禽族護法,哪裏就和乖沾上邊了?

“叫哥哥,好不好?”郁辭舟溫聲哄道,也不知為何對這個稱呼有着如此深的執念。

江淺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顯,依舊帶着幾分醉态。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郁辭舟,朝他勾了勾手指道:“湊近一點。”

郁辭舟聞言忙朝他跟前湊了湊,江淺還嫌那距離不夠,幹脆自己湊到了郁辭舟身邊。

“你想讓我叫什麽?”江淺開口問道。

“叫哥哥。”郁辭舟認真地道。

江淺輕笑一聲,湊到了郁辭舟耳邊,由于離得太近,江淺的鼻尖無意間觸到了郁辭舟的耳朵,郁辭舟心頭一跳,眼底驟然湧起了一抹灼熱的目光,盡管他極力掩飾着,卻也依舊沒能徹底藏住。

“怎麽叫?我不會……”江淺附在郁辭舟耳邊,說話的時候微熱的氣息盡數噴到了郁辭舟耳畔,還有些許落在了郁辭舟頸間,惹得郁辭舟耳畔和脖頸登時紅了一大片。

但郁辭舟雖緊繃了身體,卻沒躲開江淺,依舊坐在那處,任由江淺與自己越湊越近。

“不如你教教我。”江淺又道。

郁辭舟轉頭看他,鼻尖幾乎與江淺的鼻尖觸到了一起。

江淺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慌亂,但還是強忍住了躲開的念頭,依舊用那副表情看着郁辭舟。他覺察到郁辭舟的目光稍稍下落,在他的唇上停留了許久,喉結也微微滾動了一下。

“想讓我教你?”郁辭舟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任何端倪,唯獨看着江淺的目光帶着幾分危險的氣息。他擡手輕輕挑起江淺的下巴,呼吸不由加快了些許,又道:“我能教你的東西,還有很多,你想學嗎?”

江淺一手藏在身後,暗暗馭起了妖力,準備一旦郁辭舟借着他醉酒的時機朝他做什麽不該做的,便當場抓個現行教訓對方一番。不過他心中雖懷着這些心思,神态卻依舊是那副微醺的模樣,幾乎看不出異樣。

若是郁辭舟稍稍清醒一些,未必看不出端倪。

但郁辭舟這會兒心猿意馬,自然也無暇留意江淺那些細枝末節的小破綻。

“你想教我什麽?”江淺雙目微微眯着,語氣慵懶地問道。

郁辭舟拇指落在江淺下巴上微微摩挲了一下,開口道:“什麽都行,比如……孵蛋。”

江淺:……

他滿以為郁辭舟會說出什麽膽大包天的混賬話來,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答案。

江淺驚訝的同時,心中登時被激起了一股莫名的勝負欲。

他今晚定要陪郁辭舟好好玩玩,看看對方到底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郁辭舟說完這話之後,眼底稍微有些忐忑,與此同時又忍不住有幾分好奇。他其實挺想看看江淺孵蛋的樣子,驕傲的白孔雀若是能乖乖趴在那裏孵蛋,那樣子定然很有趣。

郁辭舟一邊期待着,卻又怕江淺醒了酒之後想起此事。

于是他話說出口之後,便有些後悔了,想要收回。

然而江淺卻沒給他機會,直接在他面前化成了白孔雀。

白孔雀優雅地擡頭看向郁辭舟,身後潔白的尾羽驟然鋪展開一片小小的弧形……

白孔雀從未示人過的漂亮尾羽,就這麽猝不及防出現在了郁辭舟面前,雖未曾全部展開,但那畫面依舊帶着驚心動魄的美感。郁辭舟怔怔看着這一幕,目光落在江淺光潔精致的尾羽上,半天都沒舍得挪開眼睛。

郁辭舟慢慢走向白孔雀,目光中湧動着難以抑制的情愫。

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白孔雀的尾羽,卻在手将将要觸碰到羽毛的時候停住了。

他此刻像是個虔誠的信徒一般,似乎生怕自己的觸碰會弄污了對方似的。

白孔雀仰頭看着郁辭舟,稍稍擡起一邊翅膀,在郁辭舟手心撓了一下。

孔雀羽毛滑過郁辭舟掌心,帶着一股令郁辭舟戰栗的觸感。

下一刻,郁辭舟便化身黑色獵豹,親昵地蹭了蹭孔雀的腦袋。

就在黑色獵豹伸出舌頭想要舔舐孔雀羽毛的時候,孔雀卻化成了人形。

江淺一手按在豹子脊背上,輕輕撫摸着豹子的身體。豹子任由他幫自己梳理着毛發,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下意識稍稍翻開肚皮,試圖去取悅江淺。

江淺眼底帶着幾分笑意,一手在豹子柔軟的肚皮上,自上而下地滑過。忽然,豹子身體一僵,而後快速翻了個身,将肚皮重新藏回了身體下方,改成了趴卧的姿勢。

江淺挑了挑眉,佯裝不知發生了何事,依舊一下一下地撫摸着黑色獵豹。

黑色獵豹難耐地嗚咽了一聲,最後直接跳下床,穿過半開的窗子躍到了窗外。

江淺難得看到對方這狼狽模樣,心情頓時大好。

但他随即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也不由有些發紅。

這酒雖不烈,卻也帶着酒意。

江淺沒有醉得不省人事,但幾分醉意還是有的。

否則他是萬萬幹不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的。

是夜,外頭狂風依舊。

赭恒散人立在院中看了一眼天色,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到了。”赭恒散人開口道。

堯風立在他身邊,聞言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天色,問道:“師父說的是廣陵大澤那位?”

“嗯。”赭恒散人應道。

“沒想到他竟真的來了。”堯風開口道:“難道千裏迢迢過來,當真只是為了抓江護法回去?”

赭恒散人沒有回答堯風這問題,而是開口道:“陪為師去迎一迎貴客吧。”

堯風聞言忙應是,而後陪着赭恒散人離開了那院子。

“要不要去通知江護法一聲?”堯風有些擔心地問道。

“通知又有何用,連夜跑路又來不及。”赭恒散人失笑道。

堯風嘆了口氣,一時有些拿不準廣陵大澤這位貴客的來意。若說是為了抓江護法回去,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若說是為了別的,卻又偏偏選了江護法在島上的時候,這時機未免太巧合了。

“你不必替旁人焦慮。”赭恒散人留意到了堯風的心思,開口道:“他此來雖是個變數,卻也未必不是轉機。為師不是同你說過嗎?天道自有因果,咱們不必太執着,盡人事聽天命便是。”

堯風聞言便沒再多言。

另一邊,黑色獵豹在外頭被冷風一吹,總算是清醒了不少。

他心中不由感嘆,江淺喝多了當真是越來越愛胡鬧了。

從前還只是愛說胡話,如今竟還開始胡亂開屏了。

他可是雄孔雀,到底知不知道朝旁人開屏是什麽意思?

郁辭舟一邊犯愁,一邊又忍不住回想起了白孔雀尾羽半開的漂亮模樣。不得不承認,江淺真的是他這輩子見到過的最漂亮的禽族,不止是羽毛和身形漂亮,甚至一個眼神,一颦一蹙都帶着懾人的美感。

豹子只這麽一想,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身體又有些躁動起來。

他不得不踱着步子,在外頭溜達了好一會兒,待身體徹底平複才回房。

郁辭舟回去之後都還有些後怕,暗道幸虧他定力好,否則今晚讓江淺這麽一胡鬧,再做出了什麽逾矩的事情,明日江淺定然要朝他生氣。

他還不知道江淺的脾氣麽,無論是誰先起的頭,到頭來肯定都是他的錯。

郁辭舟念及此絲毫沒覺得委屈,反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

回房後,郁辭舟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只酒杯上。

先前他只顧着逗弄江淺,自己倒是一點都沒顧上喝。

這會兒他看着那只酒杯,鬼神神差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一口酒下去,郁辭舟那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異樣。

這酒……也太淡了些。

江淺那酒量就算是再差,這幾杯酒下去頂多也就是微醺,醉到那麽胡鬧,還朝他開屏,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郁辭舟:……

他還滿心以為是自己在逗弄江淺,到頭來發覺自己才是被逗弄的那個。

郁辭舟想到自己狼狽跳窗而出的模樣,心中略有些尴尬。

但一想到江淺為了逗他,竟連開屏這樣的事情都做了,他心中又生出了幾分隐秘的喜悅。

郁辭舟轉頭看向榻上的江淺,見對方如今又變成了白孔雀模樣,已經窩在榻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走向榻邊,這才發覺江淺将那顆蛋,攏在了自己的翅膀底下。

郁辭舟:……

行吧,倒也不用他教,江護法勉強也算是會孵蛋吧。

另一邊。

赭恒散人立在海邊。

黑夜中,火紅的鳳凰掠過海面自遠處振翅飛來,落在了距離他幾步之遙的一塊大石上。

鳳凰收起翅膀,身上妖氣斂去,化成了人形。

赭恒散人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片刻,那眼神絲毫不知避諱。

“看夠了嗎?”鳳凰妖尊冷聲道。

赭恒散人淡淡一笑,道:“這麽久不見,只這兩眼就将你看得不樂意了?司塵,你怎麽還是這麽小氣。”

司塵……

鳳凰妖尊心中默默咀嚼了半晌這個名字,只因這世上會這麽叫他的人,已經不多了。

“讓我來猜一猜吧。”赭恒散人盯着鳳凰妖尊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你不遠千裏跑來澹州島,定然不是思念故人,畢竟這麽多年你也沒來過。難道是你又到了求.偶期,需要找人幫忙,這才想起了我這個……”

“我來清理門戶。”鳳凰妖尊冷冷打斷了赭恒散人。

赭恒散人表情微微一滞,而後笑道:“清理哪門哪戶?”

鳳凰妖尊瞥了他一眼,開口道:“廣陵大澤護法江淺,不辭而別,對本尊多番忤逆,還和獸族厮混在一起。本尊聽聞有人收留了他們,特來讨要,赭恒散人可否行個方便?”

“豈敢豈敢。”赭恒散人道:“你若想在這島上帶走誰,我豈能攔得住。”

他這話說起來是自謙,卻等于是将了鳳凰妖尊一軍,但凡鳳凰妖尊稍稍顧忌着與他的故交,便沒法再強行将人弄走。

赭恒散人大概對鳳凰妖尊很是了解,這才一句話便拿捏住了對方。

“我知你不放心江淺小友,這才特意前來探看,何必張口閉口清理門戶?”赭恒散人揶揄完了鳳凰妖尊,便又放緩了語氣,開口道:“你呀,就是嘴毒了點,否則也不至于……”

鳳凰妖尊神色微冷,沒有開口反駁赭恒散人,卻也沒應聲。

赭恒散人也沒再說什麽,引着他徑直去了自己的住處。

到了赭恒散人的住處,鳳凰妖尊四下打量了一眼,表情瞬間有些異樣。

他愣怔了片刻,這才主動開口道:“這裏……還是從前的樣子。”

“那可不,除了我……這裏的确都還是老樣子。”赭恒散人道。

鳳凰妖尊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眼底那目光卻有些複雜。

“還是這小孔雀有體面,若非借着他的光,只怕待到你這一世涅盤,我都未必能見到你一面。”赭恒散人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玩笑道。

鳳凰妖尊看他,開口道:“沒那麽快。”

赭恒散人知道鳳凰妖尊說的是自己沒那麽快涅盤,他聞言只意味深長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江淺和那個獸族呢?”鳳凰妖尊開口道。

“你看看你,一提到他們就這麽大火氣。”赭恒散人失笑道:“我勸你一句,你生氣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鳳凰妖尊擰眉看向他,目光帶着幾分審視。

赭恒散人挑眉道:“小孔雀那魅毒快複發了。”

鳳凰妖尊:……

他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候來澹州島?

“你想激得我連夜再回去?”鳳凰妖尊看向赭恒散人問道。

“我只是提醒你一聲,哈哈。”赭恒散人笑道:“畢竟,來日那豹子為小孔雀纾解魅毒時,那妖力只怕會傳出老遠,你在這島上……”

鳳凰妖尊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卻并未發作。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從自己進了島之後,赭恒散人每句話都算是拿捏在了他的痛處。

這家夥倒是一成不變,還是那麽讓人“讨厭”。

“別以為你能護得住他,這賬本尊遲早要找他算的。”鳳凰妖尊開口道。

“這我就管不了了。”赭恒散人道:“反正他們在哪兒你也找得到,你若下得去手,當場就将那豹子砍了,帶着小孔雀回廣陵大澤關起來便是。”

鳳凰妖尊看向赭恒散人,心中有些氣惱。

他确實動過這念頭,但如今被對方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他只能打消這念頭了,不然好像顯得他想什麽對方都能知道似的。

鳳凰妖尊很是煩躁,他想這大概就是這麽多年來,他都不想來見對方的原因。

試問有那只像鳳凰這樣尊貴的妖,會樂意讓人一眼就看穿心思?

念及此,鳳凰妖尊只能暫時放棄了這些想法,轉而開口道:“帶本尊去禁地看一眼。”

赭恒散人聞言略一挑眉,忙道好,而後起身引着鳳凰妖尊去了禁地。

禁地中,那魔物依舊不斷散發出魔氣。

不過在鳳凰妖尊踏進去的那一刻,那魔氣登時便被他身上的妖氣震懾住了,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收斂了自己的魔氣,而後老老實實跪伏在地,連腦袋都不敢擡一下。

“你竟還沒死?”鳳凰妖尊冷冷開口。

那魔物聞言一怔,眼底驟然現出戾氣。

鳳凰妖尊覺察到他身上湧出的戾氣,手中妖火驟然釋出,将那魔物擊翻在地。

“混賬東西。”鳳凰妖尊冷冷地道。

魔物吃痛,不敢再放肆,忙收斂了戾氣伏在地上,口中發出低低的哀鳴。

“早就該将這東西打死,不該留到現在。”鳳凰妖尊朝赭恒散人道:“過了這麽多年,他身上魔氣絲毫不減,可見并沒有悔悟之心。”

赭恒散人開口道:“你這不是氣話嗎?他身上有從小孔雀那裏搶來的兩魄,你若是殺了他,小孔雀那兩魄也會跟着消散,屆時小孔雀怎麽辦?”

“本尊是擁有涅盤之力的鳳凰,自然有法子護住他的性命。”鳳凰妖尊開口道:“當初本尊就說過,這東西留着毫無用處,如今倒好……引得那獸族動了心思,将他從廣陵大澤拐騙到了澹州島,別以為本尊不知道他打的什麽心思。”

赭恒散人道:“你護得了他一時……”

“本尊護得了他一時,定然也護得了他一世。”鳳凰妖尊道。

“你若提前涅盤了呢?”赭恒散人道。

鳳凰妖尊聞言神情一滞,卻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良久,他大步離開了禁地。

赭恒散人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另一邊。

江淺懷裏摟着那顆蛋睡得正香,沒一會兒工夫又做起了夢。

他臨睡前,心裏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郁辭舟和蛋的事情,暗自思忖該如何解決既讓郁辭舟繼續孵蛋,又能保住小東西出來後與自己別太疏離的問題。

所以當晚做夢時,江淺便将這焦慮帶到了夢裏。

江淺夢到那顆蛋終于被郁辭舟孵出來了,但那小東西和郁辭舟長得一模一樣,半點都沒有自己的影子,這讓江淺很是委屈。

憑什麽他辛辛苦苦生出來的蛋,連一點自己的樣子都沒有?

更讓江淺生氣的是,這小東西不止是與自己長得不一樣,竟也不認他,整天追着郁辭舟後頭叫爹爹,這可把江淺氣壞了。

江淺心中不忿,抓着小家夥說:“我才是你爹!”

小家夥被江淺吓得嗚嗚咽咽,對江淺越發疏遠了,見到面都要繞着走。

“我真是你爹。”江淺無奈了,千方百計想朝小東西證明自己的身份,奈何小東西半點沒有他的影子,江淺根本沒法證明。

最後江淺沒辦法了,只能去找郁辭舟,讓郁辭舟幫自己證明。

“如何證明?”郁辭舟一臉笑意看着江淺道。

江淺心中來氣,但為了讓小東西認他這個爹,只能強忍着怒意,開口道:“你告訴他,蛋是我生的。”

郁辭舟看着江淺一直笑,也不說話。

江淺急了,拉着郁辭舟走到小東西面前道:“你告訴他,他是我生的,快。”

郁辭舟一臉寵溺地望着江淺,江淺生怕他不幫自己,拉着郁辭舟的手湊到郁辭舟耳邊叫出了郁辭舟最想聽的那兩個字。郁辭舟當即心花怒放,抓着小崽子逼着他朝江淺叫爹。

小家夥這回更委屈了,掙脫了郁辭舟的束縛,撒腿就跑。

江淺見狀一臉委屈,郁辭舟瞥見他這神情,忙拔腿去追那小東西了,追上之後便抓回來,非讓他朝江淺叫爹爹。

豹子正躺在白孔雀身邊打盹呢,耳邊便傳來了孔雀的夢呓聲:

“叫爹……”

白孔雀喃喃道。

豹子一怔,不由想起了許久前,有一次江淺喝多了酒,拉着他非要讓他叫爹。

郁辭舟:……

江護法這愛好,未免也太奇怪了。

白孔雀的夢大概不大順利,他的身體不安地動了動。

豹子見狀忙湊上去,安撫地舔了舔白孔雀的羽毛。

外頭,鳳凰妖尊感受着屋內獸族與禽族混在在一起的妖氣,面上冷意越來越甚。

屋內,豹子擡眼看向外頭,感受到了來自頂級大妖的威壓。

不過他絲毫沒有畏懼,而是擡手馭起妖力将半開着的窗戶合上,而後繼續低頭舔舐白孔雀的羽毛。

夢裏,白孔雀似乎是達成了心願。

便見孔雀惬意地翻了個身,往豹子毛絨絨的身上靠了靠。

而後,豹子便聞耳邊傳來了江淺的一句低語,他說:“我兒,真乖。”

郁辭舟:……

他壓根不知道江淺那夢境裏是什麽內容,只當江淺這話是對着自己說的,當即很是無奈,暗道江護法這真的是……好奇怪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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