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雖然說熊野的生日在酒吧沒什麽新意,但是郁玉下午還是請了假和沈虞河一起去酒吧幫他布置。
今天有點忙的人由沈虞河變成了郁玉,一路開車過去的途中,郁玉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他接了好幾個電話。
司機是沈虞河,郁玉坐在副駕駛。
那邊的聲音有些吵,郁玉聽不清楚,他開了免提。
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然後還有“砰——”的一聲,氣球爆炸的聲音。
小錢在那邊大聲道:“東西我們都快準備好了,你們快來呀。”
郁玉無奈地側了側耳朵,把手機離耳朵遠了一點,那邊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又大又吵鬧。
“我們快過去了。”郁玉道。
然後在寂靜的車裏響起的是小錢神秘兮兮、特意壓低的聲音。“沈先生真的和你一起來了?”
“我的老天爺,可別是你和熊野騙我的吧。”
兩句話十分清晰的傳入沈虞河的耳中。他在開車,沒怎麽分散注意力,輕輕笑了一聲。
一個熊野一個小錢,郁玉的朋友還都挺有趣的。這樣也挺好,能把郁玉帶得活潑一點。
郁玉聽見這笑聲,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臉頰,他拉長聲音道:“對呀,騙你們的,先生怎麽可能來呢?”
“你真是騙我的?”小錢半信半疑,“你可別騙我,我可都跟我爸吹噓了半天,說沈先生要來我的酒吧。”
郁玉一本正經:“确實是騙你的,我怎麽可能請到先生呢?”
小錢一聲哀嚎,“我可都跟我爸吹完牛皮了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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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玉輕聲道:“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快到了。”他随即挂斷了電話。
往旁邊一側頭發現沈虞河的餘光還正在看着自己。
捏着手機的手瞬間緊了緊,“先生……怎麽了?”
“他們都叫你小玉?”沈虞河把車停在停車的區域,前天的熊野也是這麽喊小玉的,他本來以為是特例,結果今天的這個也在喊。
郁玉點頭,“因為名字難喊,一開始只有熊野喊我叫小玉,後來大家都這麽叫我。”
沈虞河陷入沉思,難道只有我沒有喊過小玉嗎?
不僅沒有喊過,是一次也沒有。從來都是直呼名字,生氣了喊名字,高興了喊名字,每天都在喊名字。
看起來一點都不如“小玉”親密。
他想到之前徐虎虎對他的評價——一個沒有情/趣的老板。
深感危機的沈虞河眉頭輕微地皺了皺,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兩下,克制着自己想直呼姓名的沖動,開口:“小玉……是這樣嗎?”
有點奇怪。
沈虞河的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他第一次被自己肉麻到。
擡眼看郁玉,郁玉突兀地笑出了聲,“先生,還是喊郁玉吧,喊小玉我不習慣。”
好吧,還被嘲笑了。
沈虞河淡淡道:“我也感覺比較奇怪,還是郁玉好聽。”
“嗯,确實。”郁玉彎唇,露出小小的梨渦。
朋友之間叫慣了小玉,郁玉不覺得有什麽特殊。
但是每次先生叫郁玉的時候就很好聽。
黑色的翅膀小人氣沖沖地跑出來,撲棱着翅膀道:“你這是雙标!”
郁玉小聲:“難道你不是雙标?”
小人:“……”也确實是這樣。
從停車場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酒吧,而且還沒有空調暖氣的覆蓋。
郁玉剛要下車,沈虞河拉住了他的手,“別動。”
他把放在車後座的圍巾圍到郁玉的脖子上。
圍巾上有剛剛清洗完的味道,淡淡的栀子香氣,沒有冬天的寒冷,暖烘烘的把郁玉包裹住。
沈虞河收回手,仿佛他只是随意的做了一件小事,“走吧。”
在路上郁玉給沈虞河介紹小錢,“他本名叫錢源,家裏做實木的,本來的意思是財源滾滾來,結果開了這個酒吧之後每個月都要虧錢。”
“我讓他改名叫錢不虧,他跟我說他爸也是這麽說的。”
隔着不遠處就望見了一個穿着大紅色棉服,十分喜慶的青年站在酒吧門口。
他看見郁玉連忙揮了揮手臂,緊接着看見郁玉旁邊的沈虞河,眼睛更亮了。
好家夥,這是請來了呀。
小錢迅速發揮自來熟的性格,跑到兩個人的面前,先和郁玉來了個擁抱,然後又和沈虞河自我介紹。
“沈先生來到這裏可真是蓬荜生輝,讓我倍感激動。”小錢文質鄒鄒說了一大堆話,看着沈虞河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顆搖錢樹,眼裏的光都快竄成錢幣的符號了。
……嗯,不是錯覺。沈虞河淡定的想,看他的眼神真的像在看一顆搖錢樹,下一秒就能出錢的那種。
“我們先進去再說吧。”沈虞河微微颔首,他微笑道:“裏面不是還沒有布置完嗎?我今天就是過來幫忙的。”
能請得來沈虞河,已經足夠讓小錢感到意外了。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小錢看着沈虞河和郁玉兩個人配合默契,他們兩個人單獨在角落裏面給氣球一個充氣一個給氣球封口。
他們自成一個角落,把其他人隔開。
他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手裏端着托盤默默地站在柱子旁邊,停頓了一會兒給其他人送溫暖去了。
沈先生和郁玉不需要他的溫暖。
在沈虞河給氣球紮口準備粘到牆上時,他突然聽到了劇情點完成的聲音。
【叮!恭喜宿主劇情完成點【6/10】,請再接再厲喲。】
一下子進展到這個劇情,沈虞河有些意外。
他手上的動作沒停,一邊在意識空間分心問白團子,【主角攻受做了什麽?】
【……嗯】白團子查看任務完成情況,他支支吾吾道,【其實也沒啥,他們只是做了一筆交易,感情迅速升溫。】
【什麽交易?】
【郁清把你給他的協議給沈四安了。】白團子在空間撒花,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間炸開,它破罐子破摔道【讓我們恭喜沈四安即将接手破産公司背負大筆債務。】
沈虞河皺了皺眉:【你今天好像不對勁?】
沈四安接受了即将破産的公司,離小說裏面的C市首富又後退一步。就算劇情現在進步,但是後期也會停滞,白團子怎麽看起來那麽開心?
【怎麽會?】白團子露出一抹心酸的微笑,險些落淚。
只是知道劇情完不成,最後的狂歡罷了。
——————
熊野的人緣果然很好,晚上陸陸續續的人就快來齊了。
其中不乏有沈虞河認識的富家子弟,也不過是見過幾面,他眼熟他們,他們也眼熟他。
本來興奮的不得了的神情看見沈虞河的瞬間就蔫下去。在他們的眼裏,這個是跟長輩一樣的輩分。
在長輩的面前蹦迪,他們是不要命了嗎?坐在角落裏面跟鹌鹑似的。
燈紅酒綠營造出了熊野最喜歡的氛圍,燈光昏暗,一個大蛋糕被分成無數小塊兒放在各個卡座上。
熊野拿着個話筒:“嗨起來啊朋友們!”
只有小錢和廖廖幾個人回應他的歡呼,“讓我們開心起來!”
富家子弟:……
偏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沈虞河,見他沒有反應,才敢舉着手裏的燈牌:“嗨起來。”
随着朋友的落座,熊野本來以為人差不多了,準備吃蛋糕。誰知道他剛要開口,酒吧又來了幾個客人。
關鍵是這幾個客人他還怪眼熟的,眼熟,但是不歡迎的那種。
熊野一僵,往後面的卡座看去。果不其然,卡座上的那幾個人也看見了。
沈虞河淡淡道:“是熟人。”
郁玉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還真是熟人。”
先出現在門口的是郁清,他和自己的朋友來的。和他們找了一個認識的卡座坐下,全程目光沒有分給沈虞河和郁玉,好像沒有看見他們一樣。
這邊來了一波之後,後面又有一波人。
不過讓郁玉注意到的是後面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緊跟在後面,鬼鬼祟祟,進來後還心虛的壓低了帽子,有點像他的舍友。
他疑惑地皺了皺眉,舍友來這邊幹什麽?
兩邊分別投過來不懷好意的視線,被沈虞河敏銳地注意到。
左邊是郁清,右邊是……
他側過頭小聲的問郁玉,“戴帽子的那個人你認識?”
“嗯……”郁玉沉吟了一下,“應該是我的舍友,但是不确定。”
他沒有超神到憑借着昏暗的燈光就能将人辨認出來的程度,只不過覺得那個人的身形有些熟悉罷了。
舍友混進這邊自然是要來做正事的。自從之前有了一個老板,讓他觀察郁玉的動向,舍友就過上了財富自由的生活。
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又交了一個女朋友,老板打的那些錢只能勉強支持他和他女朋友的開銷。
這段時間聯系不上老板,沒有了額外的開銷,舍友本來就沒有積蓄,又被女朋友罵廢物,全在酗酒度日,連課也沒上。
這次聽別的人說郁玉出現在酒吧,好像在給朋友過生日什麽的。舍友暗下決心一定得給老板弄點有價值的情報,他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
再沒有錢,小麗要和他分手,這可不行。舍友的口罩遮蓋了他滿是胡茬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幽幽的眼睛在外面,緊緊盯着郁玉。
齊唱完生日歌,沈虞河端了一小塊蛋糕吃,他下午沒吃飯,填一填肚子。
舞池裏已經有不少人在進去跳舞了,被包圍在中間的就是熊野,能看得出來他今天确實很開心。
畢竟是二十年來第一次進酒吧。
他們面前擺了很多不同的酒,有的用杯子裝着顏色很好看,一層一層的渲染開,不同的顏色交雜。
沈虞河剛吃了兩口蛋糕,就發現郁玉端着一個其中顏色最好看的杯子在細細打量。
他先淺嘗了兩口,發現不怎麽辣,可能以為度數不高。
郁玉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一些驚喜,舔了舔唇瓣繼續又喝了一口。
沈虞河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這杯酒可能超出了郁玉的心理預期,以為挺好喝的。
随即沈虞河還沒來得及阻止,郁玉大口悶下去,咕嚕咕嚕,跟喝水似的。
等喝完,郁玉眼睛發亮的看着沈虞河,“先生,好好喝呀。”
沈虞河沉痛地放下手裏的蛋糕,他知道了,二十年來從來沒去過酒吧的,不僅熊野,還有郁玉。
沈虞河沉默了一下,“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頭暈?
郁玉把最後一點喝幹淨,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甜甜的,尾調有一些辛辣,味道不錯。”
他意猶未盡,眼神發閃發光的看向桌面上剩下的其他酒。
沈虞河:“不頭暈嗎?”
郁玉搖頭,拿起一旁的小蛋糕小口吃起來,“完全沒有,我現在的感覺好極了。”
“要是頭暈了和我說。”沈虞河微微松了一口氣,看郁玉的感覺還好,這酒的後勁兒應該沒有那麽大。
郁玉:“不會的先生。”他比了一個“OK”,鄭重道,“相信我的酒量。”
沈虞河:……
更不相信了。
各色的燈光打在人的臉上,舞池裏面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聲音震耳欲聾,把其他的聲音都蓋住。
面前有陰影壓下,沈虞河的面前來了一位他不熟悉的人,是一個笑起來很陽光的青年。
他們在此之前應該是沒見過面,沈虞河的記憶能想起來這是和郁清一起進來的年輕人。
他的手裏舉着杯酒,笑的很燦爛:“沈先生,我爸爸是鼎安國際的董事長,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
沈虞河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地中海的老頭,臉皺的像橘子皮,常年苦哈哈的像個苦瓜。他點頭:“有點印象,我和你爸爸是朋友。”
“那就更好了!”年輕人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拿了一杯新的雞尾酒給沈虞河。
“我敬您一杯,回頭得向我爸爸吹噓吹噓,居然在這個地方遇見了您。”在酒杯遞給沈虞河的一瞬間,手心裏的藥片不易察覺的滾落進去。
沈虞河恍若未查地接過,顏色漂亮的酒液微微晃蕩,年輕人的笑意加深。
沈虞河笑了一下,眼神在對方的身上掃視一圈,他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他們家的三子,最小的那個兒子?”
“是的。”年輕人點頭,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想到您知道。”
“你爸挺疼你的,可別做什麽讓他失望的事。”沈虞河垂眸,杯子舉起來和他幹杯。
年輕人連忙道“我一直是我父親的驕傲,不會讓他失望的。”
兩個杯子相互碰撞在一起,沈虞河一仰而盡。
随後,不遠處有人鬼鬼祟祟舉起了手機,悄悄拍下了幾張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多了一點,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