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袁雨,那什麽,能借我點錢嗎?”齊順搖頭擺尾作可憐狀。

“嗯哼,要多少?”袁雨沒問他借錢做什麽用,直接開口問數目。

“一百…不,八十…八十。”齊順的手指變了好幾下,為難的說,“我從家出來的時候沒做好準備,就帶了三百,也不知道北京的物價這麽貴,光酒店就花了200多…”

“你丫住的大酒店能不貴嗎!”袁雨沒好氣道,掏口袋給了他一百,“出來混也不知道節省着花,以為還是在家的小霸王呢?”

“是是知道了,明天這就退房……可我以後住哪兒也沒着落呢。”齊順哭喪着臉。

袁雨嘆了口氣,拍拍額頭,“要不然…唉!你先跟我湊活幾天吧,找着合适房子再搬出去。”

“行,太謝謝你了袁雨!你真是我親哥們!”齊順人高馬大,激動的就摟着袁雨搖晃,袁雨在快被晃散架前一腳踢開他,嫌棄的拍拍衣服,“離我遠點。”

“你身上怎麽有…那什麽味?”齊順腦回路終于轉回來了,“是……還是……卧槽,太刺激了!你是上面還是下面的啊?”

袁雨為了裝裝面子,果斷騙齊順說自己是上面的。

齊順聽完豎起大拇指,“好樣的,這才是男人。靳來那小子早該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了,還惹你生氣,諒他也不敢……”

袁雨聽齊順滿嘴跑火車,忍不住翻白眼,又對自己的遭遇感到心涼。他心情奇差,趕走齊順回酒店,自己也漫步踱回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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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來晚上回到宿舍,自始至終一個表情,緊抿着唇線,坐在床上打開手電筒,翻着那本書,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看。

看的倒不快,但每每翻頁的時候都像平靜水面掉下的落葉,輕易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睡眠質量差的李讓被這惱人反複的聲音吵到淩晨三點還沒睡着,來回翻着身。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穿着短褲從上鋪踩着床邊鐵杠爬到靳來的下鋪床上,用力在靳來面前揮揮手,“同學,同學!清醒清醒,現在不是學習時間。”

靳來置若罔聞,只掃過李讓一眼,便又投身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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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讓慢慢挨到靳來身邊,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大半夜還不睡。”

“沒你的事。”靳來眼睛死盯着書,語氣沒有起伏,使人猜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可你制造噪音睡不着覺就關我的事了。”李讓說,“我就是出于禮貌問問,你如果有什麽心裏難解的死結就跟我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當然要真沒什麽想說的,我也不多問,反正都是看你。”

靳來擡起頭,落寞的神情,那瞬間李讓覺得恍惚。靳來說,“他送我這本書,我看完再睡覺。”

“白天不能再看啊?”李讓問。

“不能,我從來沒做過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昨天又那麽欺負他,他一定覺得,我不值得愛了。”靳來的語氣不同以往,語速很慢很慢。

李讓思考了片刻,“那得看他現在有沒有變心,如果變心了,在他眼裏你甭管做什麽都不值得愛。如果沒變心,你就算把他欺負哭也沒多大影響。”

“我不知道。”靳來垂下頭,“從一開始,是他主動。我被迫接受他的好,他一開始太傻,我又太自私。到後來我慢慢發現,他這個人很單純,我怕他被人騙,他的所有事我都想參與,我這麽做是過分嗎?”

李讓一直以為“他”是女的,“那她還挺開放的,倒追還主動。別管什麽誤會,先不要怪她,聽你描述來看她還挺癡情。再說她想要什麽生活,你不該幹涉的,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是處處管着,這不叫男朋友這叫媽,談一兩個月還好,談一兩年可不就膩的想分了嘛。”

靳來恢複冷靜,坐直身體把書放下,“有道理。回去睡覺吧。”

李讓突然覺得事情解決的太快,很不可思議,“對了你女朋友長什麽樣?好看嗎?”

“好看。”靳來說完這句,立馬把李讓踹下床,蓋上被子睡了。

“……過河拆橋。”李讓搖着頭,也回了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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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靳來上完課,思索着沒什麽事可做,但是也拉不下面子再去找袁雨。

然而不知怎麽的出了校門左右瞎逛,到了家禮品店。那裏擺着很多從香港進來的新潮貨,靳來原本只是随意看看,卻一眼就相中了款機械表,樣式簡潔大方符合他的審美。老板卻一直極力推薦另一款,很會做生意的說要不然買一對,這兩只很配,靳來看了看那只表,是秀氣款不可否認樣式也不錯。他的腦海裏不知怎麽的就浮現出袁雨的模樣,袁雨戴這只應該挺合适,最後狠狠心,把兩只都買了。

靳來買完表繼續走街頭轉,步伐稀裏糊塗就走到袁雨家門口,他站在出租屋樓外半個小時,最終腦子一團亂。準備離開的時候,轉頭看見袁雨從外面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

那個人長得有些面熟。

靳來看着袁雨,袁雨和齊順看着靳來,齊順看着這詭異的場面,先開口道,“哎呦這不是學霸嘛……”

“你是誰?”靳來有模糊印象這個是當初大院子弟二代們的人,但對不上號。

齊順很尴尬沒拍上馬屁,臉上更是沒光,看袁雨的表情似乎也不算太好,他以為袁雨和靳來應該過節很大,老死不相往來那種,“咳!高中時候那些事你都忘的幹淨了?誰打的你……”

袁雨低頭給了齊順一拳,“一邊兒去。”

齊順瞪着眼睛正要說話,袁雨甩給他一百,“自己上外面找酒店去,今天晚上別回來。”

靳來面無表情看着齊順疑惑的拿着錢走了,僵了一會兒,手裏捏着兩只表,左思右想覺得現在不合時宜,于是擡腳也要走。

袁雨一看靳來轉身要走,想也沒想就跑過去,快要碰到對方衣角的時候,慌亂的縮回手,掩飾的別開目光,不自在的說,“你不準走。”

靳來內心有些動容,但表面不動聲色,靜靜注視對方。

“有些事我得當面問清楚,”袁雨倔将的不看靳來,“你來這兒做什麽?”

“路過而已,在街上看了只表,“靳來已經看透了袁雨的僞裝,淺笑了下,“哦,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挺适合你的。”

靳來打開那只盒子,裏面靜靜躺了一只漂亮的機械表。

“你哪來的錢?!”袁雨質疑的看着他,“錢多的沒處花?買這種不實用的東西!”

“是用我自己的獎學金買的,”靳來平靜的回答,“有些禮物的價值不是靠實用來衡量,要看禮物的意義,和要送的人。”

袁雨偷偷看了那表一眼,偏過頭,“我不要,快去退了它!”

靳來沒生氣,慢慢靠近袁雨,突然抓住對方的手腕,戴上那只表,上好發條調整時間,末了勾起嘴角仔細瞧瞧,“挺合适的。”

袁雨甩甩手腕,故意說,“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收這種東西不好吧。”

“我也有一只。”靳來沒理會袁雨的問題,自顧自的帶上,認真的上發條。

“感情就像兩只表,當初再有熱情跑的再遠,也免不了後勁不足,不可避免發生摩擦,”靳來慢慢把發條上滿,“生活磨損了我們的熱情而已,如果能聰明的看透本質,打破這個循環,及時給對方上發條,加油打氣,還能再跑很遠。”

袁雨心髒忽快忽慢,不确定的看着對方。到後來怎麽被靳來抱在懷裏的都不知道,貼着靳來的心跳聲,聽見靳來說,“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是我的錯,幹涉太多造成你的困擾。”

袁雨正要開口說話,靳來捏着他下巴吻了上去,閉着眼睛輕輕舔着他的唇瓣,良久後才不舍的放開。

靳來繼續說,“昨天也想了很多,今天早上看完那本書,近百年的家族興亡起起落落,愛情,于那個家族更是難以想象的奢侈品,他們或許有過短暫的沖動,或許有過傾心的告白,卻皆被命運的鐵腕扼死,他們的愛得不到自由,只能埋葬到苦悶的土壤中,等待情|欲的慢慢枯萎、腐爛,最後全都變成心理極度變态的人。最後一代侄子與姑姑的亂|倫戀,終于得嘗所願幸福厮守,卻産下了家族滅亡的符號--亂|倫産物下帶豬尾巴的孩子,家族毀滅,一切重歸于零。”靳來頓了頓,“我在想,生在這個世上我一點都不特別,我是這麽平凡又普通的人,但世界上卻有另一個人勇敢沖破他的封閉圈,不顧一切的融入我的封閉圈,給了我最純真的愛情,到現在,我有什麽理由心胸狹隘懷疑他的真心和付出。”

袁雨太不敢相信了,靳來竟然先道歉,雖然整件事情誰對誰錯也不太客觀。他很快回抱了靳來,“靳來,其實我昨天有些話也說過分了,你也別生我的氣。”

靳來摸摸他頭發,“不生氣,希望在我們老之前,還能徒手擰得動發條之前,好好學會愛。”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一部分引用百度百科,“愛情,于這個家族更是難以想象的奢侈品,他們或許有過短暫的沖動,或許有過傾心的告白,卻皆被命運的鐵腕扼死,他們的愛得不到自由,只能埋葬到苦悶的土壤中,等待□□的慢慢枯萎、腐爛,最後全都變成心理極度變态的人。到最後一代侄子與姑姑的□□戀愛,終于得嘗所願幸福厮守,卻産下了預示家族滅亡的符號--帶有豬尾巴的孩子。”以上引用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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