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不由己
“這位客官,請上船吧!”
不由地想到那天的事情,很猶豫。在渡口徘徊不前。
“如果你不想過去的話,就不為難你了。”
“客官,你真的不過河嗎?”手裏的錢還沒捂熱乎呢!
那天也只是碰巧罷了--走進小船,“讓你破費了。”
“沒什麽。”低頭看左邊的河水,今天的他,和那天不一樣的感覺。倒也是--哪有平常人時時穿着紅衣的。
小船靠近對岸的渡口,前後下了船走上石階。“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回身看着,“我叫樓南生。”
“吳穹。”忽視對面的視線,眼裏是他身後不遠處的街道。他姓樓--
“吳公子,怎麽了嗎?”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你要去哪兒?不妨的話,我跟你一起走吧。”不是那個地方就好。
“叫我吳穹就好。沒什麽要去的地方,就在四處走走。”
“那--吳穹。”轉身背對那條街,“一起順着河邊走,可以嗎?”能夠感覺到,他聽到自己姓氏後的異樣。
“好。”反向而行,是因為他面對的方向正是洛歌所處的位置。若是讓他知道--這個人一定免不了危險。“為什麽你不走?”
笑笑搖頭,走到吳穹的身邊。“想到些事情,出神了。”
欲言又止地合住雙唇。說好不再過問洛歌的私事。
也許會再見,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只是平常地走在一起,卻是兩兩無言,耳邊只有街上小販的叫賣聲。
河邊行走的兩位貴公子,引得姑娘們有意無意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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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拂過,帶來了有着脂粉香的手絹。
停下腳步,有些期待吳穹的反應。他會怎麽做?
“你去吧!”推攘着身邊的同伴,“你去撿回來!”
“我--可是--”看向前面的吳穹,“還是算了吧。”
“那不是你的東西嗎?你只是去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向那位公子要回來。”使勁向前一推,“快去吧!”
“好--好吧。”揶揄地走到吳穹面前,“這位公子--那個手絹,是我不小心掉的--”低下的頭将羞紅的臉深深遮住。停頓的時間,沒有任何回應。彎身撿起地上的手絹轉身離開。
“為什麽?”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吳穹。”
“什麽事。”不知覺已經到了另外的碼頭,選了三岔街口的左邊繼續。忽然間感覺不到樓南生的存在,回過身,他在遠遠的後面。
自己已經夠無知了,不論他剛才的無動于衷。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什麽還要到這裏來?
大步走到樓南生面前,注意到旁邊的茶樓。“口渴嗎?”
“吳穹--你到底,和徐洛歌是什麽關系--”
自己的無心之語,洛歌竟然當真去找了他。“我和洛歌,只是朋友。”突然皺起的眉頭,是因為他脖子上的指痕。
“當真?”
“嗯。”洛歌已經對他收下留情了--雖然不明白原因。
他們是什麽關系,自己又能怎樣?“作為先前的謝禮,我能請你喝杯茶嗎?”丢掉臉上的霧霾,“走了這麽久,歇歇吧。正好我也口渴了,你呢?”
“随你。”一起進了茶樓,還是頭一次到這種地方。
“兩位客官,這邊兒請!”早上的時間,園子裏人不是很多。利落地收拾好正對戲臺的第三排桌子,“二位要喝什麽茶?是龍井還是烏龍茶?”
“吳穹,你要喝什麽?”
“龍井吧。”都是茶,有什麽好選的。
“一壺龍井。”
“只是一壺龍井嗎?二位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四四方方的戲院中,只有零散的幾桌人。“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下午的話,就可以看到精彩的戲了。”
“客官,一壺上好的龍井來了!”倒好兩杯茶,“二位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小的就在一旁候着!”說完退着離開。
二層樓上的雅座,顯然也沒有什麽好興致。
“樓老板,怎麽一談完生意,你就沒話和我說了嗎?”
“沒有的事!”提起酒壺為兩人斟酒,“請用。”
“好。樓老板也請!”一杯酒下肚,“都說懷胎十月,嫂嫂她應該快了吧。樓老板已經有了少爺,這次要是嫂嫂生的是千金的話,正好就兒女雙全了!好生讓人羨慕!”
“哪裏的話--”一臉陪笑着,“不管是男是女,都沒什麽關系。只要她能夠順利地産下就好了。”
“哈哈!樓老板你還擔心這個幹什麽。嫂嫂又不是頭一回了,一定會順順當當的,你只管享受齊人之福吧!”
“那就承你吉言了。”
“我說你都是快要當爹的人了,為什麽還愁眉苦臉的?該不會是和嫂子吵架了吧!”搖搖頭,“這個我也是深有體會。女人的脾氣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捉摸不定的,說打雷就下雨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你也別跟她太較真,多讓讓她。”
無奈地一笑,“我現在每天都在外忙生意,早出晚歸的,根本就沒時間和她吵架。”
“那你把眉頭皺那麽深是為什麽?都能擠死蚊子了!”
這個原因--“讓你挂心了,我沒事。”
突然下人匆匆地上樓在耳邊細語一陣,猛地站起來。“樓老板,家裏有急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聚!”幾步離開座位,“對了,帳我已經結了,你就安心喝酒吧。”
“這怎麽好?明明是我請你來的--”
“下次!下次再聊。我現在得先趕回家去了。”
喝下杯中酒,起身下了樓。轉身的同時,注意到院子裏的人。不置信地向他靠近,還是安靜的模樣--沒有變。
注意到靠近樓南生的人,很不好的氣息。
“怎麽了嗎?”順着吳穹的眼光轉向身後,“你--”
“生兒,真的是你!”就知道上次的人是他,“你回來了!”
起身走向外面的方向,為什麽還找到這裏來!
“生兒--你要去哪兒?”抓住樓南生的手腕,“你為什麽要躲着我?上次我就發現你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放手。”狠狠盯住樓耀。”
“生兒--”不覺地松開手,他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聽從自己的安靜孩子。“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兒?”
“你說夠了沒有,我沒時間聽你的話。”盡量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走到門口。
“生兒,你要去哪兒!”追到樓南生前面,擋住門。
“你到底想幹什麽?讓開,我要出去。”
“我們十年不見,你卻說出這樣的話--”
冷笑一聲,“你想讓我說什麽。我對你沒什麽好說的。”
“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生兒,那天晚上你來家裏了對不對!鑫兒他對我說看到你了,還有二娘的忌日。我去掃墓的時候發現有清理過的痕跡,就想着一定是你回來了。”伸手扶着樓南生的肩膀,“可是生兒,既然你回來了,為什麽不回來?我就在家裏,你知道的!”
“你不要自說自話。”一把推開樓耀,“我去哪兒是我的自由,和你有什麽關系?而且,我和你也沒有任何關系。”
滿臉的難過,捏緊雙手。“我們怎麽可能沒有關系!”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嘲笑地看着樓耀,“怎麽你看起來還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
這才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生兒,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面無表情的,“樓耀,你自己說不想再見到我。我只是照你的話做而已,現在你卻出現在我面前。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不要說你忘了你自己的話。”
“生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說不想再見你。”
忍不住扶着額頭,無奈地笑了。
“生兒,當年你突然離開,家裏的人都很擔心!二娘本來身體就不好,又遭受這個打擊,病逝了--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有你的下落。我知道我不該說讓你離開的話,可那都是為了我們好。你為什麽就不能乖乖地在家裏--”
“夠了!樓耀,你永遠都只會替你自己着想。根本就不管我的想法,事情一被發現你就撇得一幹二淨。自作主張地安排我離開,這就是你的好?”
“我不是說了讓你離開只是暫時的嗎!”拉住樓南生的手,“你為什麽要擅自離開?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擡高手臂,對着被緊緊抓住的手說:“這可不是你的家裏,兩個男人拉拉扯扯在別人眼裏算什麽?”
一下子放開樓南生,注視着周圍的人。
“這就是你。”事到如今,自己已經無所謂。“總是顧及到別人對你的眼光,你對樓夫人也是這樣的嗎?”
“我--生兒,你該知道我的身份,讓人看見算什麽!”
“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打開茶樓大門,掩埋過去。
身前一陣空蕩,追出門。好不容易才見到,不能讓他這麽離開!“生兒,你和我回家。好不好?”看着樓南生停下,緩和了表情走到他面前。“我們現在就回去。”
“你帶我回去,你的妻兒又是怎麽打算的。”
“打擾了。”插在兩人的中間,拉住樓南生的手。“我和這個人還有重要的事要談,就先告辭了。”
“你…”這個人是誰!?
驚訝地看着被他牽着的手,“吳穹,你--”剛才自己一心想要逃離,沒有辦法才留下他。現在卻反而是他幫自己解了圍--習武的人都有很好的耳力,雖然在門口時盡力壓低聲音。剛才的話,他應該全都聽到了…緊拉的手松開,“這裏是在大街上,你還拉着我,不怕讓別人說閑話嗎?”
“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和別人沒有關系。”
“可是--我們都是男人。”停下腳步,用另外的手輕輕掰開吳穹溫暖的手掌。“剛才的事,謝謝你替我解圍。”
“你不必謝我。”不知該用什麽表情面對,“茶很好喝。”
“是嗎。”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撫着沒有表情的臉。“對于剛才的事--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你的事情,我無權知道。我沒有理由問你。”
沒有理由嗎--滿懷歉意地笑,“今天很抱歉!好好的喝着茶,卻被人打擾。那個人--只是以前認識的人而已。”
“認識。那我剛才突然帶你離開,沒有妨礙到你們嗎?”
“沒有!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一口一個生兒…“可是他好像還沒有說完的樣子。如果他再去找你,你準備怎麽辦?”
照樓耀的性子,是不會這麽輕易地就善罷甘休。現在的住處被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我還沒想到這裏。不論他來找我還是做什麽,我的話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真的這麽想。”那個人可不一定是。
“我怎麽想都不重要。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
“随你。”徑自走到前面,“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他一個人走,是不想要自己跟着。他一句話也不問,一點也沒有在意的樣子--那些話對他而言也許就是個麻煩。從一開始的遇見,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麻煩。
應該早些發現才對,就不用讓他聽到這些麻煩的事情。
憤憤地回到家裏,一股腦兒地坐下。
“老爺,夫人說讓你回來的時候去找她。”
“什麽事!我現在什麽人也不想見,你讓她有事自己解決!我沒時間去見她,你去告訴她吧。”
“可是--老爺,夫人她說一定讓你去見她。”
“都說了我現在誰也不想見,你沒聽見嗎!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那麽從昨天開始,就結束吧。
感謝各位的閱讀(*^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