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窮追不舍
抱了一堆的賬本進入裏屋,放上書桌。“少爺,這些就是上個月所有的了。”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拿起一本随意的翻看,面前的人沒有離開的樣子。擡起頭來,“洛歌,還有什麽事?”
“少爺--你歇一會兒,讓我來做吧。”
“沒關系,我來做就好了。你幫我倒杯茶好嗎?”
“是。”重新站在書桌邊上,将茶水遞給吳穹。
“謝謝。”溫熱的茶水下肚,精神也恢複。揉揉酸痛的眼,“你還是不要站着了,坐下吧。”
“少爺,需要休息的是你。已經忙了一個上午,現在也快接近午時了。你一個人的話,不知道還有多久。讓我也幫着做一些,也好早些回家。”
“也好。”從來沒有看這麽久的賬本,腦袋早就抗議了。“那就麻煩你了。”起身離開位子,徑自去倒茶喝。
無意地瞥眼吳穹的背影,從什麽時候改變的?
“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說着低頭左右看看。
“不是!是我出神了。”去沾墨汁,才發現已經快沒有了。“少爺,你不必每天都到這裏來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就好了,難道你對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嗎?”
“沒有。洛歌,你誤會了。”靠在窗戶邊上,一覽小院的花草。“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我總覺得有一天,你會離開這裏--不會再回來。”
“少爺!我…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從來沒有說過。”
春風拂過臉頰,帶來花草的香味。回身面對徐洛歌,“你是沒有說過,可是你的心一直都不在這裏。”抿幹嘴邊的茶味,“這麽久,你還是沒有找到什麽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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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中又有些無奈,停了筆。
“看來我猜對了。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少爺,我知道--”
“雖然很遺憾,但是上次我阻攔你絕對沒有錯!你一個人不能面對那麽多的人,就算是加上我,也沒有勝算。不管你是恨我還是什麽,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冒險。”
“這些我都知道--”沒有想過要與那夥人交手,只是想問那個人…“過去的就沒必要放在心上了。”
“說的也是。”放下茶杯,“洛歌,不要管那些賬本了。下午的時候再做也可以,我們一起去喝酒!”
“可是家裏--”
“偶爾一次沒有關系的,這個時候酒樓應該還有位子。”
“少爺。”被拉着出了商鋪,都到了這裏,“少爺,我自己可以走的。”想起來,上次和吳穹一起喝酒,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是被他救下的那一年?
“洛歌你小心看路,都要掉進河裏了!”
到了酒樓裏,滿屋子的喧嘩。
“兩位客官,一樓已經滿座了。二樓可以嗎?”
看看吳穹,“少爺?”
“就二樓吧。”
“兩位客官這邊請!二樓雖然有些價格,可是比起下面要安靜多了!”靠窗的最後一個桌子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拭個來回,“二位請坐!請問要吃些什麽?”
“洛歌,洛歌?你來點菜吧。”
“是!”忽略不掉在鄰桌的樓南生,他怎麽在這裏?“就上幾個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好了,再來一壺酒。”
“二位稍等,酒菜馬上就好。小的先下去了。”
酒樓臨河,窗框低在腳邊,房檐挂着的串串紅燈籠與風兒嬉戲着。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離開窗外。
“少爺--”他沒有注意到樓南生,應該說是只聞其名。
“有什麽事。你說。”
“少爺你留在這裏,我還是回家去向夫人說一聲,免得她擔心。像上次一樣的事情屬下說過不會再做的。”
“你不用回去,晚上的時候我會向娘解釋的。”
同吳穹一樣的,眼裏只有窗外臨河的景色。“是。”
不知道自己已經見過了樓南生--“洛歌,如果你有了消息,離開以後還會回到這裏嗎。”
“我--”轉頭看他的側臉,為什麽要這樣問?
對于眼前的酒杯,也許是燭光太暗的原因,樓南生有些看不清。一口喝下,河風穿過身體,吹不散身邊的酒氣。外面連在一起的紅色燈籠晃了眼,才發現已經是明月當空。
“這位客官--時間不早,店裏已經打烊了--”從早喝到晚的,人不可貌相。“客官,你還是付了帳回去吧!”
“好。”拿出銀子放在桌上,離開的步伐淩亂。
“客官慢走!”
扶着橋上的木欄,難受地低頭。束發的緞帶松開,伸手去抓,來不及地飄下河。黑發垂在臉側,很自由。
中午的時候,又看見他了--吳穹。但是他和徐洛歌在一起,自己沒有辦法和他說話。連看一眼,都沒理由。
在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地向外面四處張望着。突然發現熟悉的身影,跑下石階。“主子!”
“小文--”
“主子,你喝醉了!”扶着樓南生到大門的地方,他卻不再向前走。“主子,你怎麽不走了?”
“小文,他走了沒有?”不可能在這裏等自己一天的吧。
“主子,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調整好氣息,憑自己的力氣站着。“那個人離開沒有。”
“這個--主子,那個人自早上你離開之後就來了。他一直在客廳裏等着你,中午的時候也沒有走。我們跟他說你有事出去了,他還是堅持說要等你回來。”
“現在他還在客廳裏嗎?”
“還在。”努力扶着樓南生不讓他倒下,卻反被他身上的酒氣熏昏了頭。“主子--要不你還是回房間休息吧!至于那個人,他知道你現在不方便說話一定會離開的。”
“不--”搖頭推開小文,“我不想見他。”
“主子,那要怎麽辦?”好為難--
重新到了街上,“我去客棧。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沒有找到我,讓他盡早離開。還有,讓他不要再來了。”
“主子,你一個人去客棧沒問題嗎?”
“你回去告訴他就好了,其它的都沒關系。”
看剛才出門去找樓南生的下人回來,是一個人。“你沒有找到他嗎?”
“沒有。我在附近找遍了都沒見到主子的蹤影--”
再也坐不住地站起來,“他一定是故意躲着我的!”
“那個--那你還要再等主子回來嗎?”
外面的天色那麽晚,再不回去就要讓他們起疑了。“今天就不等了,明天我還會再來的!”生兒,你不可能躲一輩子的。“你們替我轉告他,逃避是沒有用的。”
“其實--其實主子昨天就讓我們跟你說的…”
“他讓你們跟我說什麽!”
“其實主子他想讓我們跟你說不要再來了。他是不會見你的,還是死心吧。”
輕輕推門進屋,身後反而亮起了燭光。
“樓耀,你回來了。”
“我吵醒你了嗎?對不起。”扶着錢慧慧躺上床,“就快要臨盆了,你就不要下地走動。有什麽事情吩咐下人做。”
“你還有空擔心我,真是難得!”
“你突然間的,怎麽說這個?我擔心你不對嗎。”
捏住被子的一角,“樓耀,最近你總是早出晚歸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還以為你要說什麽。”松了一口氣,“當然不是了。”
“那你為什麽這段時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們愛理不理的。就連午飯也不回家吃了,你這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早些休息吧。時間已經很晚了。”
“不行!你現在必須給我說清楚。”明顯的說謊,剛才還一臉心虛的樣子。“連鑫兒都看出來你不對勁,你還想騙過我嗎?樓耀,要知道我肚子還有你的骨肉,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非得讓我把鑫兒叫來你才肯說是不是?”
“鑫兒他跟你說了什麽!”不是說過不要講的嗎!擔心地與她對視,“還記得前些天的五艘貨船嗎?”
“這兩件事有什麽關系,你不要轉移話題!”
“這就是一件事情。那五艘貨船才出航一天的時間就遇上了河匪,我每天都在為這件事情奔波。你想錯了!”
看着吳穹出門,抓緊腳步跟上。“少爺!”
“洛歌,有什麽事?”
“少爺,今天沒什麽要處理的,你就不用出門了。我去就好,只有一些小事,很快就處理好了。”
拍拍徐洛歌的肩膀,“那我就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
“是。少爺,那我就走了。”
微微颔首,目送他出了大門。轉身走去後院的方向,今天就好好在長亭裏睡一覺好了。什麽事都不要想。
大口大口吃着手裏的肉包,再不去私塾就來不及了!突然看見門口的人,囫囵吞棗地吃下。“爹,我出門了。”
“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爹--有什麽話能先等我下午回來再說嗎今天早上起得太遲,再不去私塾,到時候我就要被罰了!”
“只是挨罰而已,你先回答我的話。”
“什麽話?”
趁着錢慧慧還沒有來飯廳,嚴肅地看着樓鑫。“上次的事情,你是不是對你娘說過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告訴她的嗎。你怎麽不聽我說的話!”
“我--”低下頭不敢去看樓耀,從來都沒見他這麽氣過。
“你什麽時候告訴她的?記不住我說的話是不是。”
“爹,不是的!我什麽都沒有對娘說過。”
“私塾的夫子教你學會騙人了嗎!你怎麽這麽不争氣?”氣憤地抓住樓鑫的手臂,“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替你交的銀子都白花了!”
“我真的什麽都沒說!爹--真的,我沒說!”
“到現在還想騙我。你…”
叩叩,“老爺,有封信剛才來的人讓我交給你。”
睜開一只眼看向門口,又是什麽信啊?
松開樓鑫到門口,“是什麽人送來的信?人還在嗎?”
“老爺,是個大概和少爺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送來的。他把信交到我手裏,讓你一個人的時候再看就走了。”
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是誰啊?“爹--”
“沒你的事了,還不快去私塾!小心夫子罰你。”
“是!”不說就不說。拿起盤子裏剩下的包子出門。
打開信封,紙頁上的筆跡再熟悉不過!珍惜地看過每一個字,心裏沒了先前的烏雲。收好信件放在胸口的位置,“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來了。”
“奴婢知道了。”
“還有!”在門邊轉身,“告訴夫人,讓她不要再下床四處走動了,當心身體。我去辦貨船的事情,是很麻煩的。”
“是。老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就這些了--你記住一定要和夫人說我是去辦生意上的事,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就不要等我了。”
“老爺放心,奴婢會轉告夫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閱讀(*^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