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欲見之人
“娘,小潔就交給您了。”
“你要幹什麽?”
在門邊回頭,“現在之清也沒那麽忙了,也沒我什麽事。有這個時間,出去走走。反正在家裏也無事可做。”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哪兒打發時間!”
“娘--”
生氣地瞪着江漫,“你天天和一個外人在一起,有什麽好說的?難道連我這個老太婆也比不過她嗎!”
“娘,您說什麽呢。江敏她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之清又沒去看她。我只是出于好心陪她說說話而已,還能做什麽?您也知道爹不在家一個人的滋味吧。”
“你--你竟然拿我和她比!”松開圈住江潔的手,“孩子你自己愛帶哪兒帶哪兒去,我可沒時間。”
“娘,你要去哪兒啊?”幾步跑到門口,“我也要去!”
“唉--好吧。”拉住小女兒的手,看向屋子裏,“娘,那我們就出去了。您一個人在家沒事吧。”
“要走就快走!還問那麽多幹什麽。”
搖搖頭,對身邊的侍女說:“今天你們就不用跟來了,好好伺候娘,知道嗎?”
“是。奴婢明白了。”
“好了,小潔,娘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好!”在江漫身邊蹦跳着出門。
街上始終是熱鬧的,人來人往的。“小潔,抓緊娘的手,千萬不能放開,知道嗎?如果走丢了,小潔就見不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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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潔知道了!”說完緊緊小手。
兩邊排排的小攤子盡是為了吸引客人的吆喝聲,手裏突然一空。“小潔?”早就跑到前面的攤子上去了--
“風筝,賣風筝咯!好看又便宜的風筝!”
站在擺滿風筝的架子下,一臉的好奇。
“你喜歡哪個風筝,讓你的家人帶錢來買!”
“我--”指着手選來選去,“娘,要哪個好啊?”
“小潔!”一把抓住小手,“你剛才不是答應我不亂走的嗎怎麽一說完就忘了!”
“這位夫人,小姑娘應該是想要一個風筝。再說現在都開春了,給小姑娘買一個,她就不會亂走了。”
“娘,我要這個燕子!”
“行嘞!大叔這就給你取下來!”
“不行,不用拿了!我們走,小潔。”強制地帶江潔離開,“娘帶你去見你未來的舅母好不好?風筝就不要了。”
“我不嘛!我就要風筝!我不要舅母!”
“你這孩子,不要在大街上鬧脾氣!”蹲下身看着江潔,才說就哭起來了--算了,“娘給你買還不成嗎?”
“真的!”一下子跑到木架下,“我要那個燕子!”
緊緊地跟着前面亂跑一通的小身影,“小潔,你不要在街上放風筝,是飛不起來的!”幾步跑上前抓住手臂,“娘說的話你聽不見是不是?”
“娘,疼--”
“不要再亂跑!要放風筝,娘帶你去別的地方。”
“去哪兒啊?”左手被牽着,右手拿着風筝走着。
走到一片遠離房屋的空地,“好了,就在這裏。随便你怎麽放風筝娘都不會再說你了,跑的時候小心腳下的石頭。”
“小潔知道了!”高舉着風筝,一手牽線,在草地上跑起來。慢慢地松手,彩色的燕子飛上天,漸漸地越飛越高。“娘,你看我放得多高啊!”
“小潔,不要放太高了。把手裏的線抓緊了。”
沒理會江漫說的話,手裏的線筒上只剩線頭。擡頭看天上飄忽不定的燕子,還有小鳥在旁邊追逐。使勁扯了繩子想要改變燕子的方向,卻被風搶先的帶走。“我的風筝!”
“小潔!不要去追!”眼看着風筝飄下,落在樹林裏。“小潔,不要再追了!”
“我的風筝!哇--”在跑進樹林前被拉住,轉身抱住江漫的脖子,“娘,風筝不見了--”愈來愈厲害的哭聲刺耳,“好了好了,不見了娘再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吳穹循着聲音出來,手裏拿着斷了線的風筝。“這是你們的吧。”
“是--是我女兒的。你--”沒來得急道謝,人就走遠了。
自斟自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你上次說的婚事,籌備的怎麽樣了。”
“你問這個,是在埋怨我今天才來見你嗎?”
突然間笑起來,晃晃酒杯,白色的液體動蕩。“這麽說來,應該是離成親的日子不遠了。恭喜。”
“只是這樣?”
“那--你想讓我說什麽。”低下頭,酒水倒影着臉。到這裏,多少天了…“你成親的那日,我就不去了。”
“為什麽?剛才你停了一會兒,是在苦惱是不是!”
“我只是忘了到這裏多久而已。”差不多--也該膩了。
“你不來也沒關系,反正這莊婚事也沒什麽意義。只是一群不相幹的人聚在一起喝酒,像你這樣安靜的性子也是合不來的。不來,也省得我替你擔心。”
擡頭看向江之清,眼神有些惱怒。“你剛才說這個婚事沒有意義,那為什麽要成親?那個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嗎!”
“你突然這麽生氣幹什麽?”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人厭惡至極--“如果你不喜歡她,又何必欺騙她的感情?不覺得很過分嗎!”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替她說話,又不是讓你成親。”
“你走!走!”
突然的争吵,引得客棧裏的人側目。“我走。”為了個不相幹的人,竟然對自己發這麽大的火--他在想什麽?
回到家裏,客廳的燈火大亮。
“之清,又是這麽晚回來。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麽?”
屋裏只有江漫一個人,“爹娘已經休息了嗎?”
“當然了,不然的話還要等你回來嗎!”将懷裏熟睡的江潔交給侍女,“小心一點兒!不要把她吵醒了。”
“是,奴婢會注意的。”
揉揉眉心,想不通樓南生生氣的原因。在他眼裏,始終都沒有自己的位置。每天陪他四處的散心,難道還不夠嗎!自己的耐心都快被他一個人磨光了…
“之清,你老實跟我說。每天都去見誰了?”
“我?”端起茶杯喝水,“如你所說,我确實是去見人。”
“這件事你覺得能瞞爹多久?我不是說了讓你忍忍的!爹就算了,你就不怕江敏傷心嗎?又有幾天沒去見她了。”
“去姑州鎮的時候,遇到個有趣的人。本來想用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事情比想象的棘手。”無奈地笑笑,“姐,你知道我一直過着安排好的日子。日複一日,總會有無聊的時候。遇到他以後,讓我覺得人不能太拘泥于平常了。”
“這麽說,你只是玩玩兒而已?”
“不然呢。”走到江漫的身後,為她揉着肩膀。“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事情,姐只要像平常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你啊--可別太過分了!”
“我知道。”繞到旁邊的位置坐下,“不過姐你有些奇怪啊!怎麽這麽晚還不回房,一個人發呆。”
“之清,我--我今天也遇到一個人。”
“哦?”偏頭看着江漫,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姐,你發燒了!”
“不要胡說!我哪有發燒--只是熱而已。”
佯裝沒發現,坐回身子。“我就不覺得屋裏熱,天氣本來就冷。你一個人熱在哪兒了?臉都紅得不成樣子了。”
“我--你不要取笑我。”
仰頭靠在椅背上,用手蒙住眼睛。“你遇到的那個人,應該很不一般。居然讓江大小姐神魂颠倒的,我還真有些好奇。鎮上還是有人來向你提親,你都沒放在眼裏過。”
“我帶着小潔,總是不方便的。不過--”
“不過,遇到喜歡的就不一樣了!”轉頭看着江漫,“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
“唉--只是我自己在圈子裏打轉而已,人家才不知道。上午的時候,在堆放木材的那片空地見到的。”
“我們家的山嗎?竟然闖到那兒去了。”
有些心酸地說:“他只是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只記穿着青藍色的衫子。”
驚訝地看着江漫,又回過頭來。“巧了,我也遇到過。”樓南生去離開酒樓去找的人,就是他!明明拒絕了別人,還追來幹什麽!“姐--我先回房了。”
早早地回房熄燈,現在已經過去半刻鐘,奶娘他們應該休息了。踏着月光走出房門,伸手剛碰上門栓。
“小敏,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東哥--”緩緩地回身,對上背着月光的眼。“我,只是想趁現在沒人,去江家看看表哥。”
“小敏!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要在這個時間出門的。”不确定的眼神轉向院裏的秋千,“表哥他究竟在忙些什麽,我--”
“小敏,上次江少爺不是說過在籌備婚事嗎?他本來就有很多事要忙--又要準備成親的事情,早就自顧不暇了。這個時間怕是在家裏休息。就算你去了,也沒人給你開門。你能看見什麽?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在晚上出門太危險了!”
“我--”難過地靠在成東胸前,“我知道表哥每天都忙得脫不開身,可是他連一個口信也沒有讓人帶給我。”
“小敏,不要擔心這些小事。你們有婚約的不是嗎?”
“對--表哥和我是有婚約的!”
伸出手,不能碰她一絲一毫。捏住銀簪上搖晃的蝴蝶,“你不顧一切的和他來到這裏,他也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真的嗎?東哥。”
以兄長的角度,誠心一笑,“真的。”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離開成東,暗自抹去淚水。“時間不早了,東哥,我們都各自回房休息吧。”
用過早飯,“夫人,我出門了。”
“好,路上小心。”
輕輕點頭後走出房間,到大門口,剛打開一扇門,就看見外面的一只手。“你是誰?到這裏來做什麽。”
“你--是這個家裏的人吧!這個給你。”
看他遞來的,“信?”
“是一位公子托我帶回來的,沒我的事了。你慢慢看吧,我走了。”
奇怪的人--打開信封,薄薄的紙上滿是吳穹的字跡!反手關門,轉身回到屋裏。“夫人,夫人!少爺寫信回來了!”
“在哪兒?我看看!”
心裏總算是撥雲見日了,“夫人,少爺他沒事。”
“是啊!沒事,沒事就好。他說找不到你,就要回來了。”
都怪自己--默默地出門,如果自己也想到這個簡單的法子,他就不用去昌娘鎮了。白浪費時間。
“洛歌!”
身體一怔,回頭看身後。“夫人?還有什麽事嗎。”
“沒事。只是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着自己。要是硬撐着,就和前些日子的穹兒一樣得喝藥了。不然的話,你還是留在家裏休息個一兩天的,不要出去了。”
“夫人,您剛才說少爺喝藥--怎麽回事?”
“你不用擔心,喝幾貼安神藥就好了。沒什麽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閱讀(^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