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邵淮呢?”
“邵淮今天上午一來就跟主任辭職,下午就走人了。”
葉奇安:“……”
葉奇安到走廊給邵淮打電話,沒人接。立刻跑下樓開車去邵淮家。按了許久門鈴邵淮才讓他進門。葉奇安慌忙解釋:“邵淮,昨天我喝多了,你別往心裏去,你沒必要……”
邵淮靠着沙發,臉上是不耐煩的神情:“葉奇安,我上次是真的願意和你做朋友,但昨天之後不行了。以後你不要來找我了,我準備出去旅游一段時間。”
葉奇安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雙手胡亂的撫臉:“邵淮,你不必如此決絕……”
邵淮繼續收拾行李:“我說了不喜歡別人打擾,既然你做不到,那我走開就是。”
邵淮和邵苒交待好,拎着幾件行李去工大門外打出租,準備去機場。邵淮上車後不知怎麽覺得有點困,不知不覺靠着車座開始睡覺。
醒來時,周圍很暗,邵淮朦胧地睜開眼,他身體很疲憊,腦袋也很沉重,眼眸低垂,模糊間感覺到自己是被一個人抱在懷中。
邵淮眼睛眨動半天,終于有力氣擡起往上方看。邵淮盯着那個下颌愣住許久,然後視線慢慢上移,停在那張臉上。他忘記呼吸,只直愣愣地看着上方的人。眼睛一直睜着,很快開始酸疼的泛紅。
抱住他的人也低頭看着他,此刻終于開口說話:“眨眼,淮淮。”
邵淮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那個他曾經熟悉到坐在幾百人的大教室裏也能一下子分辨出來的聲音繼續道:“淮淮,我沒死。”
邵淮又眨了一下眼睛,他一直不敢開口說話,只抿着嘴看他。
池晔低下頭,吻住邵淮的唇,閉眼的剎那,有淚水順着眼眶流到兩人相接的嘴唇間。
這個吻長到邵淮腦子發懵,池晔的動作越來越急切,最後甚至開始使勁地咬邵淮的嘴唇,邵淮很疼,可他依然不敢動,只被動地張開嘴任池晔咬破他的舌頭。
池晔雙手越摟越緊,直到舔到滿口的鐵鏽味道,他立刻放開邵淮,眼睛裏還有未褪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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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淮嘴裏的血沿着嘴角流出來,觸目驚心。池晔心疼不已,大拇指顫抖着去擦他嘴角。
池晔看着邵淮的眼睛:“淮淮,生我的氣嗎?”
邵淮終于開口,舌頭破了導致他口齒不清楚:“不生。”
池晔:“真的?”
邵淮臉上扯出笑意,胳膊去攬池晔的脖子:“這是我第一次夢到你,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麽要生氣?”
池晔像是被人用針狠狠地插在心頭,心痛地幾乎難以呼吸,他狠命抱住邵淮,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裏:“這不是夢……”
邵淮腦袋漸漸沉重,很快又想睡過去,可他不舍得閉眼,一直用手揉眼睛。池晔抓住他的手:“睡吧,我不會走的。”
邵淮露出開心的笑,歪在池晔肩膀邊熟睡過去。
二十四
邵淮再次睜開眼是一個清晨,他躺在床上環顧四周,窗簾遮擋的嚴實,他只能透過縫隙的亮光判斷外面是白天。頭頂是簡約的吊燈,房間很大很空,家具都是白色,看起來很新。
邵淮從床上坐起,他還記得不久前坐上出租準備去機場,後來一覺睡到現在,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頭腦逐漸清晰,痛覺也恢複,舌根處的傷口此刻開始泛疼。那疼痛讓邵淮眼神立刻清醒,他睡覺時夢到過池晔,可現在嘴裏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邵淮從床上跳下來,拉開卧室的門往外走,他很害怕:“池晔……”
客廳和卧室的裝潢風格一致,簡單實用的白色家具,空無一人。
客廳有一面牆是巨大的玻璃牆,能看到不遠的地方碧藍的海岸。邵淮推開大門往室外走,他左右環顧,被海洋包圍的小島,一個人都見不到。
邵淮苦笑着蹲下身,果然還是在做夢。
“淮淮,你醒了?”
邵淮扭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曾在邵家做過許多年保姆的陳姨正向邵淮的方向走。
邵淮發愣地看着她,嘴裏喃喃:“……陳姨?”
陳姨将邵淮從地面拉起來:“池晔說等你醒了要帶你去看醫生。跟我來。”
邵淮腦子完全不夠用了,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做夢還是夢中夢,感覺整個環境都不真實,想問的事情很多,最終只能抓住陳姨:“陳姨,我在哪?你……你是真的嗎?”
陳姨被他無厘頭的問題逗笑:“我當然是真的。”然後環顧四周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
邵淮:“那你怎麽在這裏?”
陳姨:“池晔從老家找到我,請我來照顧你一個月。後來他把我送到這個島,住了兩天你也來了。你昨天一直昏睡,池晔說你嘴裏有傷,要看醫生。”
邵淮聽着陳姨嘴裏不停的冒出池晔的名字,感覺又虛幻又荒誕,“池晔呢?”
陳姨:“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一個月後會來島上接你回去。”
邵淮:“……”
陳姨自邵父去世後就回到老家,對邵淮與池晔這幾年的事情并不清楚,一看邵淮那雲裏霧裏的表情,還以為他和池晔鬧矛盾,鬥氣玩呢。
陳姨拉着邵淮往另一棟房子走,邊走邊道:“我和夏醫生就住在這邊,你可以随時來找我們。”說完臉上又浮現出從前偷偷給邵淮買糖吃的表情:“池晔這幾年是做什麽的?看起來很出息了,又是私人飛機,又是小島的。”
邵淮仍舊如墜雲霧,他的問題比陳姨還多,可他現在整個人充滿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實感,不知道該信誰,也不知道眼前的東西是真是假。
更重要的是,池晔不在。
他不關心小島在哪,也不想知道怎麽到這裏來的,他只想看到池晔。
哪怕再來幾個人告訴他池晔還活着,只要不親眼看到,他就沒法相信。
邵淮被陳姨領到房間裏,夏醫生正在電腦旁工作,見到邵淮,起身道:“邵先生你好,我是夏勵,您的私人醫生。”
邵淮随着他的指引坐到桌子對面,張着嘴讓他看傷口。
夏勵:“……這是……”
邵淮麻木道:“咬的。”
夏勵志心道一眼就看出來了,只不過不好意思直說罷了。他的親哥是池晔的醫生,否則他才不會接這種活,雖然錢多,但是透着一股子詭異,搞不好就牽扯到豪門內鬥什麽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炮灰。
夏勵用噴劑往邵淮傷口上噴,刺痛感讓邵淮本能的閉嘴,又被夏勵捏着下巴打開。
夏勵上完藥,問道:“頭還暈嗎?”
邵淮搖頭。想想又含着口水道:“我為什麽睡這麽久?”
夏勵一挑眉毛:“因為你被下藥了。”
邵淮:“……”
雖然醫生的職業操守讓夏勵覺得不應該打聽隐私,但是想到即将困在這裏一個月,除了邵淮,他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于是随意問道:“怎麽,池總沒跟你說?”
邵淮:“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裏了。”
夏勵:“啧,沒發現池總還有玩監禁play的愛好。”
邵淮看到電腦,靈光一閃道:“能讓我用下電腦嗎?”
夏勵攤手:“沒有網絡,我只是在看醫書。”
邵淮吃驚:“全封閉嗎?!”
夏勵:“對,所以這種工作太不人道了。”
邵淮:“……”
四面環水的小島,沒有網絡,沒有電話。邵淮只坐了半天就有些崩潰,對夏勵道:“不如我去砍木頭做只船?”
陳姨:“……”
夏勵噴笑:“你做好之前,池總會來接你的。”
邵淮經過一上午的緩沖,現在已經不敢再向兩個人打聽池晔,他潛意識裏覺得問的越多越像是在做一個荒誕的夢,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等着,說不定池晔真的會出現。
二十五
邵淮回到自己的房子,上下查看,連個角落都不放過,試圖找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最終發現二樓有一個小影院,儲存了大量的電影,還有一個書房,種類繁多。他把書一本本的抽出來,想象某一頁會夾着一個紙條之類的東西,結果整個書架從中午一直翻到傍晚,一無所獲。邵淮筋疲力盡地靠着書架,想發火卻又覺得內心深處是一種即将爆發的激動,那火氣就顯得無足輕重。
邵淮認命地站起來,撓着頭發下樓。
陳姨在外面敲門:“淮淮,來吃晚飯。”
三個人圍着桌子吃飯,邵淮好幾年沒吃到陳姨的手藝,很是懷念,不知不覺比平時多吃了許多。
吃完飯夏勵揉着肚子道:“我們得找點事情做啊,不然這一個月怎麽熬?”說完笑着看邵淮:“我先還以為池總要我照顧的是個病人,想着有備無患,電腦裏全是醫書。結果我現在這純粹是光拿工資不幹活,十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