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廢柴的我和最強的青梅竹馬(25)

2002年, 12月8日,仲冬。

前一天是兩位少爺的十三歲生日,五條家卻罕見的沒有置辦宴席。

究其原因, 大概是是五條悟已經跟家主吵了一個星期了。

門外寒風凜冽,石燈點亮小徑,神田川優匆匆推開門, 掃視一番, 沒有看到五條悟的身影。

他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麽,“悟又去和家主吵架了?”

侍女:“是……一個小時前。”

神田川優深吸一口氣, 轉身往外走,“該死。”

侍女連忙叫他,“少爺,外套!”

“對對。”神田川優回過頭, 抓起外套就走,“要給悟帶件外套, 我先走了!”

侍女:“……”

不是,是給你穿。

悟少爺平常不都用咒力的嗎……

雖然但是, 話沒說出口,人已經走遠了。

神田川優頂着寒風一哆嗦,走了沒有五分鐘,頭腦就昏沉起來。

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 叫出系統,“負面狀态全免,還有, 幫我加體力值,加滿。”

這個全免和之前那種不一樣,沒有開啓好感度兌換系統之前, 系統只能做到讓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糟糕,但是那之後,用好感度兌換的全免,可以做到身體狀态真正的恢複。

耳邊響起機械提示音。

【消耗禪院甚爾好感度65】

【禪院甚爾當前好感度:20】

“這麽高??”神田川優差點罵出聲,“最近六眼對體力值的消耗是不是增加了?”

系統:【你自己算算,你一天用六眼多久。】

神田川優不吭聲了。

一個星期之前五條悟和家主的矛盾爆發,家主直接把他抽出了一隊,然後提了一個新首席。

那人就是個上面的傳話筒,任務不要命地往下布置,比五條悟在之前還要翻倍。

要知道他們人少了就算了——而且還是少了一個五條悟啊!

以前只五條悟一個人,就能做全隊三分之一的任務量。

光做任務就夠難的,還要被任務轟炸,大家的精力都不夠用,如果他不多做一點,第二天迎來的可能就是誰的死訊。

所以他必須兜住,只能兜住。

因為只有他能兜住了。

神田川優弱弱道,“那不要負面狀态全免了……幫我蓋到悟看不出來就好了。”

系統:【指令更改。】

【消耗禪院甚爾好感度45】

【禪院甚爾當前好感度:40】

天氣冷的時候,連月光都好像透着寒意。

神田川優抱着外套,仰頭呼一口白氣,少年靠在鳥居的一邊柱子上,地上石縫間長出兩朵不知名的小白花,和他月光下的發色一模一樣。

身後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

神田川優轉身看去——果然對上一張氣得不輕的臭臉。

“還是不讓你回去?”

“呵。”五條少爺嗤一聲,臉色堪比鍋底灰,“這回又讓我去上學呢,多偉大,多和藹。”

他咬牙切齒,戾氣實體化成黑影,“等着,我遲早有一天要把那臭老頭拽下臺,然後大卸八塊、四分五裂、五馬分屍——”

“好啦。”神田川優拉住他的手,“我們去山下吃拉面,怎麽樣?”

“……”

五條悟一頓,氣溫稍微回暖了一點。

他轉過頭,哼一聲,“我要吃三倍糖的特調味噌!”

五條少爺把少年抱着的外套抽出來,一邊碎碎念罵人,擡起下巴示意他伸手穿。

太陽落山了,但街道的霓虹卻升起來。

拉面店藏在胡同的最裏面,客人也很少,神田川優強烈懷疑,應該是類似三倍糖味噌這種詭異口味的鍋。

後面寬敞的位置不去,兩個少年非要擠在窄小的吧臺前,胳膊打架臉貼臉,挑一筷子自己碗裏的,就要挑一筷子對方碗裏的才繼續。

自古以來,別人碗裏的飯總是格外好吃。

五條悟一邊吃一邊頭頂冒十字,捏着筷子生氣,“臭老頭、死老頭、看我詛咒你……”

神田川優喝一口熱乎乎的荞麥茶,給他搭話,“詛咒他什麽?”

五條悟:“早死早超生但滞留人間不能轉世。”

五條優:“我覺得不好,不如詛咒他喝的茶全過夜、每天都竄稀。”

五條悟:“可以,不過太便宜他了,這種人就該下地獄,十八層,剪舌頭下油——”

五條優:“吃魚板嗎?”

五條悟:“吃。”

五條少爺的怒火被一個額外的魚板平息了。

那件外套最後還是套到了神田川優的身上,白色碎發長到耳畔,鼓鼓囊囊的白色羽絨服拉到下巴,少年的臉埋進去,像個眼睛圓圓、渾身都圓圓的小雪人。

他已經不像小時候動不動就哭鼻子,但還是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河底被水流沖洗的鵝卵石。

五條悟吃着吃着餘光掃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盯着看了一會。

神田川優塞了一嘴面,鼓着臉投去疑惑的眼神。

五條少爺:“哼,不愧是我的基因。”

五條優:?

五條悟把自己的雞蛋夾到他碗裏,順便撥走他拿辣椒的手。

神田川優眼巴巴看着,又被五條悟塞了一筷子面。

神田川優:“唔唔唔!”

五條悟問他,“一隊怎麽樣?”

神田川優動作一頓,連忙把面咽下去,點點頭,“沒什麽事,就是忙點。”

他哥最近已經夠火了,在事情徹底結束之前,他都打算閉嘴。

五條少爺臉一黑,頭頂冒火,又要開始生氣。

神田川優從兜裏掏出兩顆糖,飛快剝了糖紙堵住他的嘴。

五條悟:“……”

舌尖舔了一圈,嘎嘣咬碎。

有點黏,是金平糖。

神田川優眨眨眼,“哥,看電影嗎?”

這一個星期,在哄他哥這方面,神田川優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反正給他找點事做,過一會就轉移注意了。

跟只貓似的。

走出拉面店,神田川優打了個噴嚏,忽然覺得頭有點暈。

拉開面板一看,體力值又下降了。

神田川優默了兩秒:“……系統,怎麽回事。”

系統:【你發燒了啊。】

神田川優:“……”

淦。

他也好想罵人,但是忍住了,“再幫我換2……10點吧。”

好感度也不能太低,不然打錢都拯救不了了。

這個時間,電影院裏已經沒幾個人了,兩個少年買了最後一排的情侶連座,可以躺下的那種。

神田川優抱着座位上放的公仔,靠着他哥的肩膀,拿手機搜博客讀評論。

讀了兩句,眼皮就止不住往下垂。

五條悟其實對電影并沒有什麽興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主要是聽五條優在旁邊講話。

聽了幾分鐘,聲音越來越小,然後肩頭一沉。

握着手機的手滑下來,指尖碰指尖。

屏幕上的場景暗了,光影輪番閃動,把這個空間裝點得不真實。

五條悟目不斜視,注意力卻不經意間一直往旁邊飄。

他假正經了兩分鐘,幹脆放開了,徹底放棄看電影,側過身子去玩自家弟弟的臉。

手下的觸感軟的不像話,越捏越上瘾。

五條悟一邊捏,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

他想家裏那幫老頭真讨厭,遲早把他們一鍋端了。

他想不知道石村那邊在找的家主和詛咒師勾結的證據怎麽樣了,天天扯皮煩死了,他還想早點歸隊。

他想等事情結束了,他一定要帶優去休假,任務什麽的讓那幫老不死的自己做,他們出去玩。

去哪呢?冬天果然還是泡溫泉吧,伊豆還是北海道?近一點的話,群馬好像也不錯……

電影裏播放着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男女主角回憶起國中初次告白的場景。

五條悟想着想着,思維就從正事開始跑偏。

不然之後還是帶優去上學好了,夏紀天天挂在嘴邊那個叫什麽來着……青春?

他們都還沒體驗過呢。

逃課,抄作業,談戀愛……

可是,如果他談戀愛,優怎麽辦?

不然帶他一起?

可是——優跟他撒嬌的時候,難道也要分享給其他人看嗎?

還有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袚除咒靈的時候、哭鼻子的時候……

想想就好不爽。

要不還是算了。

五條悟換了個姿勢,漫不經心地玩着少年的手指,忽然注意到,食指指腹的地方,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他動作一頓。

五條悟盯着看了半晌,然後,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去。

輕輕舔了舔滲出的血珠。

電影落幕,四周徹底暗下來。

也蓋住了他發紅的耳根。

啊。

是金平糖的味道。

電影散場了,五條少爺也沒把人叫醒。

深夜的路邊,只有路燈散發着橘黃色的光暈。

一個少年背着另一個少年,一步一步,走進沒有光的黑暗。

羽絨服鼓鼓的帽子蓋住背上人的臉,雪花紛紛揚揚的飄下來,消融在白色的布料上。

給優過一次真正的生日吧,反正剛好有空。

五條悟看着雪花想。

送他什麽禮物好呢。

第二天,神田川優是在床上醒過來的。

他迷迷糊糊地摸了兩下,确認五條悟不在旁邊,掀開被子站起來,晃晃昏沉的腦袋,打開面板,果不其然看到體力值又下降了。

神田川優:“……”

心好累。

神田川優捏捏鼻梁,自然而然地喊,“系統,幫我加體力——”

話沒說完,他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絞痛,整個人一下跪到地上。

神田川優下意識抓住胸口的衣服,用力到骨結泛白,疼痛擊穿神經,冷汗淋漓,意識模糊,呼吸困難。

耳邊響起機械的提示音。

【叮——】

【觸發主線任務:最後的杜鵑】

【杜鵑從不築巢,他們将蛋下到別人的巢裏,讓其他人幫自己哺育後代】

【不僅如此,他們還會将兄弟姐妹全部擠出巢中,以确保自己健康成長】

【為了活下去,請努力成為那只留到最後的杜鵑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大逃殺(不是)

命運的饋贈總是有他的代價(也不是)

這幾章我寫的着實有些慢 總之我寫了就會放上來,更新不定非常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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