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廢柴的我和最強的青梅竹馬(28)

他還會回來嗎?

五條少爺長這麽大, 頭回明白什麽是“忐忑”。

他老老實實在家關了一星期的“禁閉”,不溜號不作妖,早起鍛煉早睡覺, 一日三餐正常吃,偶爾還能誇兩句侍女,老實得議事會又找他談了一次話, 拐彎抹角的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別的需求。

潛臺詞是——你沒病吧?

五條悟:“……”

五條悟:“我要回去上課。”

議事會:“?”

五條悟:“但是我還要住家裏, 我不管,你們來想辦法。”

老頭們松了口氣。

……哦, 是他。

還是不講道理。

五條少爺表現良好,但那個人再也沒出現過,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三個星期……

一個月過去了,五條悟又焦躁起來。

他又開始臭着一張臉誰也不理, 逃課溜號沒有目的的閑逛,後來發展到徹底不上學, 發脾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埋頭睡覺,拒絕進食。

五條少爺絕食的第三天, 夕陽西下,拉門被推開。

他把頭埋在被子裏,其實早就看到門外有人來了, 還故作矜持地咳了兩聲,臭屁地捋了一把睡亂的頭發。

款款掀開被子,打算來個完美的再見——

然後, 看到那人拉開了床頭的抽屜。

裏面是一大堆布丁的包裝殘骸。

新鮮出爐,鐵證如山。

五條悟:“……”

五條悟信誓旦旦:“布丁能算吃飯嗎?不能,對,不能。”

眼看絕食計劃要翻車,五條悟啧一聲,幹脆放下身段,打算胡攪蠻纏,“我不管!你至少一個星期來一次,不然我就絕食——我以後只吃布丁不吃飯!”

面面相觑。

相顧無言。

空氣都沉默了。

半晌——那人還是轉過了身。

“喂!!”五條少爺急了,他騰地坐起來,去拉那人的衣服。

“拜托。”手指攥住布料,他低聲道,“……拜托。”

他張了張嘴,那句“不要走”,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可能就是因為他沒說出口吧。

布料從指尖滑落,那人最後還是走了。

門口空蕩蕩的,只有血色的夕陽,滑落在雲層上。

那一刻,五條悟覺得,胸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空了。

他深吸一口氣,擡手揉亂自己的頭發,先是懊惱、然後是煩躁,再然後是憤怒,最後是無力和悲傷。

長久的負面情緒被壓縮成濃郁的黑色,身體自然地将其轉化為咒力,卻源源不斷、不受控制地發散出來。

他保持那個姿勢好久,然後頹然地向後倒,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眼睛。

侍女敲門,“少爺,是晚飯的時間了……”

五條悟:“滾。”

這一回,他真的不吃飯了。

有咒力強化的身體,比一般人要能抗的多,所以其實五條悟可以很多天不吃飯,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這次,五條少爺把咒力也撤了。

他賭氣地蜷在被子裏睡大覺,誰叫也不起來。

不吃飯的第一天,肚子咕咕叫。

不吃飯的第二天……第二天還沒到。

怒而絕食的第二天中午,五條悟的被窩裏塞進一張紙板。

【兩星期】

五條少爺半睜開眼,悶悶地把被子掀開一條縫。

“不行。”他哼哼道,“一個星期半。”

那紙板道,【那吃飯?】

五條少爺翻了個身,得寸進尺地嘟囔。

“……你喂我。”

那天起,五條悟多了一個神秘的夥伴。

他白天不好好吃飯,床頭就會出現歪歪扭扭的布丁,三倍糖,做的齁甜。

他晚上睡不着覺,床邊就會蹲着一個人,順他的後背、牽他的手。

這樣過去了一個星期,五條少爺還是沒精打采,不好好吃飯,半夜也不睡,黑眼圈越來越嚴重。

直到又一個不眠夜,那人把他的被子掀開——無視他的欲蓋彌彰和東躲西藏,強硬地從床墊的縫隙裏揪出幾包超濃黑咖啡。

五條悟:“……”

五條少爺試圖假裝看不見,“咦?這是誰的?怎麽回事,肯定是裏子,裏子——”

那個白色面具坐在他對面,看着他不說話。

“……”五條悟移開視線,小聲嘟囔,“就這樣不行嗎。”

“你就這麽一直在,不行嗎?”

那人搖了搖頭,在紙板上寫字。

【不行】

【聽話】

五條悟這輩子還沒聽過誰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把那些黑咖啡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少年沒說話,只是輕輕抱住他。

五條悟頓了很久,最後還是擡起一只手,回抱回去。

兩分鐘後,少年松開他,順便拿走了他身上藏得非常隐蔽的兩板黑巧克力。

五條悟:“……”

算你狠。

裝可憐的計劃徹底失敗,五條少爺心不在焉地思考着其他方案,額頭上忽然傳來涼涼的觸感——他回過神,少年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五條悟:“???”

敢彈他腦瓜崩的人,這世界上還——

五條少爺剛要發火,那人搖搖頭,在紙板上繼續寫。

【別鬧了】

那只手筆都拿不穩,脖頸上全是冷汗,寫出的字拉出幾條曲折。

五條悟瞬間熄火了。

他捂着額頭,嘟囔道,“知道了。”

第二天,五條少爺久違的去上學了。

自從那次的捏爆事件,學校裏一部分人怕他怕的要死,另一部分人反而更崇拜他,好像還成立了個什麽後援會,不過這些都和五條悟無關。

他兩手插着兜,臭着臉坐到座位上,小組長顫巍巍來收作業,“那個,五條同學……”

五條悟仰起脖子,想瞥他一眼,動作做到一半,又頓住,強行勾起嘴角,轉換成“和善”的微笑。

“啊……什麽事?”

小組長:“……”

小組長哇一聲吓跑了,作業全扔在他桌子上。

五條悟:?

五條悟從善如流地撿起一本,對着開始抄。

校園生活不能說順利,也不能說不順,主要是這些對五條悟來說都無所謂。

他每天從山上跑到山下去上學,晚上再從山下跑回山上去睡覺,一日三餐按時吃,睡覺前喝一杯熱牛奶,然後關了燈閉上眼,往窗外門口的方向看。

大多數時候是沒有人來的,但每周至少會來一次,大多是在周末,五條少爺在桌子上畫了個小日歷,把那人來的時間都記下來,試圖找到規律。

然後五條少爺發現,規律就是那些時候他都不太爽。

這個發現讓五條悟也有一點新的不爽了。

于是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五條悟講完他這一周無聊透頂的學校生活,準備講從侍女或者夏紀那裏聽來的八卦的時候,忽然插了一句。

“周日吧。”

那人将臉轉向他的方向。

“周日吧。”五條悟重複,“我要搬出去住了,你可以每周的周日來。”

五條少爺沒正面對着他,但其實很仔細的在看他的臉——雖然他只能看到一張白色的面具。

他試圖從各種細節外加肢體語言裏看出一點失望失落難過來,再不濟別扭不爽猶豫都行——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對方只是點了點頭,在紙板上寫了一個字。

【好】

五條悟:“……不好。”

神秘人:【?】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把那張紙抓過來,揉吧揉吧撕成碎片,大聲道,“我說不好——我不搬出去了!就不搬就不搬氣死你略略略!!”

神秘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不夠我寫到想起來……但是看在是糖的份上,輕、輕點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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