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年and約會走起下 (1)
鄭山雨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蠕動到浴室洗漱，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吃飽喝足後的滿足懶散。他十分難得地體貼哥哥的老腰，幫忙換了床單收拾了床鋪，然後乖巧坐在餐桌旁，撐着腦袋盯着哥哥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鄭齊舟雖然腰部以下十分的不對勁，不過他習慣挺直身子的坐姿站姿，此時也站得挺拔修長，周身圍繞着一種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氣質。鄭山雨咬着嘴唇，滿腦子都是哥哥雙腿被折到胸口任人欺負的柔軟模樣。
“哥……”鄭山雨伸了伸懶腰，順勢趴在了餐桌上，漫不經心地開口，“脖子上的印漏出來了，一會換件高領的。”
“……”鄭齊舟耳尖的豔紅迅速暈染起來，劍眉一豎，“吃飯。”
早飯做得簡單，但也有葷有素搭配營養，兩個乖巧依偎在一起的對杯坐在餐盤旁邊，盛滿溫熱濃醇的牛奶。
“哥，”鄭山雨沖着正準備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的鄭齊舟伸出雙手，“哥，過來。”
“…好好吃飯，你又幹什麽？”
“哥，說好了今天聽我的。”鄭山雨哼了一聲，而後一臉純良無害地眨眨眼睛笑道，“過來坐，我想喂哥。”說完還“啪啪”兩聲拍了拍大腿，“坐這。”
鄭齊舟又驚又羞惱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巴巴望向自己的弟弟，“你…多大人了，吃飯不能老老實實吃，聽話。”
鄭山雨也不急，維持着等待的姿勢，就這麽悠哉又面帶微笑地盯着如坐針氈的鄭齊舟，勢在必得。
自己說出去的承諾，哭着也得履行，鄭齊舟作為慣孩子沒底線，以及以身作則樹立“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榜樣的家長，不妥協是不可能的。
他長嘆了一口氣，慢慢挪動僵硬的腳步，別過頭避開鄭山雨的視線，側臉上薄薄的一層紅像是奶香四溢的蛋糕中剔透的果醬夾層，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想要狠狠咬上一口。鄭山雨一把把人拽過來，不容置疑地摁在腿上，雙臂輕車熟路箍緊懷裏人的腰，甜滋滋的在哥哥臉蛋上親了兩口，“哥好乖。”
鄭齊舟眼睫不住地顫抖，雙手無處安放似地抓在大腿上，明明羞恥地無地自容，還要硬撐着克制自己不能抵抗。他明明身姿挺拔，完完全全屬于能給女性充足安全感和依賴感的男人，此時“小鳥依人”地被人當成玩具似地摟在懷裏，心理和生理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然而鄭山雨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周圍洋溢着“我很高興”的氣氛，一邊用臉輕輕蹭着哥哥頸側，一邊攪着盤子裏的食物，就差十分毀形象地“眉飛色舞”了。
“哥，”鄭山雨咬了一口鄭齊舟紅潤的耳廓，舔了舔淡淡的齒痕，哼唧道，“你別亂動啊，容易走火。”
“……”走火先斃你！“還吃不吃飯了？”
“吃，吃，哥別急。”鄭山雨笑着用勺子舀了一勺豌豆，清了清嗓子，突然語氣嚴肅地說，“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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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嗚——”鄭山雨一只手舉着勺子，過山車似地在空中上下翻飛，“小飛機來了，嗚——來，哥，張嘴，啊——”
“……”
鄭齊舟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也恨不得當場把智障弟弟拍扁了。
這就是把他當成小孩了！
他想起來鄭山雨小時候，乖得不像話，喂飯簡直不能更容易，但是偶爾也會出現小朋友心情不佳的時候，這就只能靠哥哥哄着喂了，小飛機、小火車，什麽交通工具都用過，吃一口還得獎勵一個親親，不然下一口打死也是撬不開的。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這小混蛋居然合理運用“烏鴉反哺”來調戲自己哥哥。
鄭齊舟憋屈地咬住了勺子，別別扭扭吞了一口，果不其然被臉蛋又被狗崽子黏黏糊糊親了好幾口，“哥好乖，真棒，獎勵親一口，來再親一口……”
鄭齊舟從脖子燒到頭頂，感覺整個人都快熟了，皺着眉咬着牙要從鄭山雨懷裏掙出來，“別鬧了，放我下……”
“哥，”鄭山雨不耐地啧舌，威脅地挺胯向上頂了頂，立刻把鄭齊舟的話堵回了喉嚨換成了驚呼，“說了別亂動了，我血氣方剛的，沒什麽定力……不過插着喂也可以試試，哥上下兩張小嘴我都能喂飽。”
鄭齊舟深深震驚于弟弟的流氓行徑，半天沒緩過神，鄭山雨趁機又在人唇角嘬了嘬，心滿意足地繼續他的“過家家”行為，“哥，再吃一口這個。小飛機來了……”
鄭齊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一頓早飯中懷疑人生。
在鄭齊舟的各種委曲求全下，鄭山雨終于“下了駕駛艙”，小飛機被遺留在歷史的長河裏了，不過一頓飯還是吃得膩膩歪歪，耗費了不可估量的精力與時間。
終于要出門了，鄭齊舟一反常态，換上了黑色羽絨服和牛仔褲，頭發也沒用發膠固定成一板一眼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大學生，只是氣質上有着歲月沉積的成熟穩重，清冷疏離。“哥，你這麽穿真好看。”鄭山雨從背後環住哥哥的肩背，看着落地鏡中的兩人，雖然穿着款式不同，但意外地有種情侶裝既視感，悶笑道，“穿這麽好看，我怎麽舍得放你出門。”
“……”鄭齊舟不輕不重拍了一下身後毛茸茸的大腦袋，“貧嘴，走了。”
在鄭山雨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戴了同款不同色的圍巾，終于從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的家裏走了出來。“說吧，去哪？”鄭齊舟習慣性地摸出車鑰匙準備向車庫方向走，卻被鄭山雨拽了回來，攥住了手。
“哥，今天我們不開車，坐地鐵好嗎？”
鄭齊舟掙了一下，沒掙開，有些埋怨地蹩眉瞥了一眼弟弟，公共場合這種行為實在太顯眼，讓他既心跳不已又擔驚受怕，然而鄭山雨當然是不會管那麽多的，甚至還順勢拉到嘴邊親了一口，“哥，沒事，沒人看，別怕。快說好不好？”
鄭齊舟頗為無奈，難道他說“不好”有用嗎？
“……随你。”
他不知道鄭山雨心裏打的什麽小算盤，只是覺得，不過是出行方式而已，這有什麽不能滿足他心願的呢？
然而事實證明，兩個身材高挑，相貌俊秀非凡的男人穿着情侶裝手牽手，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當他被鄭山雨霸道地牽着手，一路走向地鐵站，并接受一衆小姑娘如狼似虎的目光洗禮時，他着實後悔了。
“山雨，你……你把手放開。聽話，有好多人看着。”鄭齊舟幾次想要抽手，但鄭山雨的手鉗子一般有力而不容抗拒。
“……”
“山雨！”鄭齊舟忍不住加重了語氣。
“哥。”鄭山雨用力攥了攥鄭齊舟的手，輕笑一聲，把本來一直落後自己一步的鄭齊舟拽到身邊，壓低聲音道，“乖一點。”
“……”鄭齊舟一噎，條件反射地停止了反抗，咬了咬嘴唇跟着鄭山雨的步伐。
鄭山雨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看那邊……好帥的小哥哥！還是兩只……”
“牽着手哎……”
“果然好看的小哥哥都有男朋友了嗎？”
“媽呀碰到真的了……”
鄭齊舟無地自容，感覺兩個人仿佛沐浴着全世界的關注，不自覺地向鄭山雨靠了靠，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反響。
他作為哥哥，一直以來在弟弟和外人面前維持着成熟、 穩重、可靠的形象，此時面對外界的嘈雜議論，卻要窘迫地向弟弟尋求安全感，着實丢臉。
鄭齊舟在羞憤地暗自唾棄自己，鄭山雨卻異常興奮，小臉粉撲撲的，腳步輕快，雙眸含笑，牽着鄭齊舟的手還時不時幼稚地晃一晃，一路上萌倒了一片小姐姐。
他摩挲着掌中包裹着的那只熟悉的手，那只手曾經也像這樣牽着他的小手，揩去他眼角的淚，輕揉他的頭頂。
他想，他終于能夠反握住他的心愛，他怎麽會給他抽走的機會。
情人節的地鐵異常的擁擠，鄭山雨半擁着鄭齊舟一路護着他擠到了角落的位置。一路上兩個人十指相扣，鄭齊舟還得躲着鄭山雨空出來的手對他上摸下碰，一邊躲一邊還得擔心受怕有人注意到他倆，着實心累。
鄭齊舟雖說談過幾次戀愛，但是陪對方逛街逛商廈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最多就是一起吃吃飯，主要是工作和照顧弟弟就夠他忙了。還有一個私心，就是他覺得逛街基本上屬于女性的專屬活動，熱愛這種活動的男性同胞也是屈指可數（他本人就屬于完全沒興趣的），當然熱戀中的小情侶，夫妻有空一起逛逛也是交流感情的方式。
他沒想到兩個男人的約會也可以這樣，他也才知道鄭山雨還有這麽一顆少女心。
鄭山雨為兩個人安排的第一項活動，居然是買衣服，而且是哪家店随眼緣就進哪家，哪件衣服随眼緣就把鄭齊舟推進試衣間試，“奇跡舟舟”玩得飛起。而且每等鄭齊舟換完一身衣服出來，這小兔崽子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流氓哨就吹得他一臉羞憤，恨不得就地把他削了。
“哥，你真好看。”鄭山雨笑眯眯地看着他，左右腳邊各整齊碼放着五六個購物袋，“哥就是天生的模特，穿哪件都好看，我能不能都買下？”
“……”鄭齊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頗有些無奈，鄭山雨為他挑了很多休閑服，都是按照青春靓麗大學生的标準來“打扮”他，挑眉問他，“你給我挑這麽多花裏胡哨的衣服，你告訴我我怎麽穿去上班？”
“在家穿給我看就好了。”鄭山雨站起來從他背後撲過去，咬着懷裏人的耳朵，小聲笑道，“哥，我每天晚上都扒不一樣的衣服，多有新鮮感。”
鄭齊舟騰地臉一紅，擡手揮開他，“我一件都不穿。”
“哥，不穿多浪費啊，”鄭山雨裝模作樣地惋惜道，然後又笑着退後一步，“當然我還是最喜歡哥穿西裝的樣子……”
他舔了舔嘴唇：“特別甜。”
“……”鄭齊舟簡直沒法跟他說話，通紅着臉皺着眉殺氣騰騰地回更衣室換了衣服。
鄭山雨用手機結了賬，沖着工作人員甜甜一笑，“謝謝姐姐們。”
鄭齊舟還是餘怒未消，勉強調整表情疏離而禮貌地道了句“謝謝”，有意擋了擋姑娘們的視線，拽着鄭山雨的胳膊，“走了。”留下幾個姑娘壓着聲音興奮地讨論。
“哥，今天的消費都是我的獎學金，我可以養你了。”鄭山雨拎着購物袋的手騰出小指蹭了蹭鄭齊舟的手背。
小指撩過的地方一陣酥麻，鄭齊舟輕呼一口氣，捏了捏那根調皮的手指，“以後不要亂花錢。”
“哥，三樓新開了一家情侶餐廳，我們去吃午飯？”
“……也好。”鄭齊舟真是第一次體會到男人少女心的恐怖，此時有點身心疲倦，“情侶餐廳？我們去……不合适吧？”
“……”鄭山雨臉色一沉，“我們不是情侶嗎？那我們是什麽？”
鄭齊舟看着他變了臉色，心裏立刻咯噔一下，幾乎瞬間僵住了。
結果鄭山雨嘴一噘，“哥，你這麽說我好生氣。但是今天我們第一次約會，我不想跟你生氣。”
“哥哥既然不願做情侶，那我們直接做夫妻好了，叫聲老公我就原諒你。”
“不然……”他勾着鄭齊舟的肩膀湊近，直直地盯着鄭齊舟裝滿錯愕無措的眼睛，用口型惡狠狠地說道，“晚上操死你。”
鄭齊舟猛地別過頭，羞臊得銀牙緊咬，鄭山雨顯然被這個反應取悅到了，悶笑着放開他，輕輕捏了一下鄭齊舟的下巴，“哥，不急，晚上再叫。”
鄭山雨強行摟着他的腰枝，兩個人往扶梯口走去，卻在半路突然被一個拿着單反的年輕姑娘攔住了。“你們好，冒昧打擾了。”姑娘有點羞澀，向耳後捋了捋短發，還是大方地對兩人燦然一笑，“請問現在方便嗎？我能……給二位拍張照片嗎？”
鄭齊舟禮貌地回以微笑，眉卻難以察覺地皺了一下，“冒昧問一下你是……？”
姑娘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她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博主，只是單純地熱愛攝影，“兩位實在太顯眼啦，一路上好多小姑娘偷偷注意你們，我當然也是不忍放過這麽好的模特，所以壯着膽子厚着臉皮來打擾啦。”姑娘吐吐舌頭，“我保證，保證絕對不會拿你們的照片做什麽別的事，最多就是po上網讓同好也欣賞欣賞，求求你們了，讓我……拍一張就好，就一張。”
“不好意思姑娘，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們趕時間，你……”
“好呀，沒問題。”鄭山雨打斷了鄭齊舟的婉拒，故意沒注意到鄭齊舟眼中的驚異，垂眸笑着望向一臉驚喜的姑娘，“就在這裏照可以嗎？”
“好的好的，謝謝！”姑娘迅速架好了單反。
“請二位擺一個自然點的姿勢就好。”
鄭山雨将購物袋放在腳邊，從鄭齊舟的背後環抱住他的雙肩，臉側緊貼着他柔軟的黑發，像只乖巧又霸道的小狗護着心愛的骨頭。
姑娘噗嗤一聲笑了，鄭齊舟尴尬又羞惱地反手拍了一下身後人的腰，“別這麽摟着我，放開。”
“就這樣，我覺得挺好的，顯得我們多親昵。”鄭山雨蹭了蹭他的發，突然吧唧一口親在他臉蛋上。
親就算了，還帶響，鄭齊舟一時震驚地只剩瞪大了雙眼回頭望向剛作完惡還沖他一臉無辜地笑的小混蛋，連生氣都忘了。
周圍隐約又是一陣興奮捂臉的小聲笑，姑娘興奮得小臉粉紅，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我無意冒犯哈，請問你們是……”
“兄弟。”鄭齊舟倉促地搶先答道，輕咳一聲，強行克制住自己躲閃的眼神，“這是我弟弟，比較頑皮，不好意思。”
“兄弟，兄弟啊……”姑娘心領神會地呵呵一笑，“你們感情真好呀。”
鄭齊舟但笑不語，手悄悄伸到背後擰了一把，奈何隔着羽絨服，只擰了一手厚實布料。
鄭山雨自然知道他寶貝哥哥的尴尬指數和羞恥指數此時此刻已經到頂了，但他只會覺得這樣的哥哥實在可愛。“哥，別氣別氣，我們拍照吧。”
“好了，我要拍了，請保持姿勢。”
“OK ”姑娘笑着比了個手勢，“來看看吧，太上相了。”
“哥，”鄭山雨沖他眨眨眼睛，小聲說，“我們把照片裱起來挂在客廳吧。”
鄭齊舟看着鏡頭下兩個人的依偎，弟弟甜甜勾起的唇角，還有他臉上自己都未察覺的淡笑和柔和，心尖上莫名地酥軟，他的嘴臉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好。”
“太感謝啦，我這輩子滿足了。”分別時，姑娘留下了微博名稱，告訴他們晚上她就會上傳照片了。
這家情侶餐廳想來也是網紅餐廳，兩個人剛到時外面竟已經排起了隊，“我們換一家吧。”鄭齊舟皺眉看着餐廳外等候的人群。
“哥，這裏可以提前預定的。”鄭山雨牽着鄭齊舟直接越過人群，跟服務員溝通一番便被帶到了指定的位置。
鄭齊舟看着他一副游刃有餘“看，我早就計劃好了，快表揚我”的小模樣，有點好笑。
這裏的裝潢十分新穎搞怪，每一桌情侶所在的小隔間的壁紙挂件和風格都不同，悠揚纏綿的音樂、各式的暖色燈烘托得整個氛圍異常甜蜜。鄭齊舟鮮少來這樣的餐廳，本來在服務員和一票小情侶們的目光中感到頗有些難堪，入座後便被轉移了注意力，有些好奇地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鄭山雨正托腮笑望他時，便紅着臉輕咳一聲正襟危坐，凝眉哼一聲，“都是你們這樣的小孩喜歡的東西。”
“哥，”鄭山雨挑眉，“你要是再這麽可愛我就把你親暈。”
“……你還吃不吃飯！”
盡管店裏人很多，上菜的速度也很快。鄭齊舟中途接了個電話，然後便專注于手機上的文件，他在面對工作時可以瞬間變得嚴肅而專心。
等他一切辦妥，才發現小方桌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擺滿了，鄭山雨也百無聊賴地一只手把玩着叉子，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抱歉抱歉，下次餓了就先吃，不用等哥哥，嗯？”
鄭山雨幽幽地看着他，鄭齊舟發現桌子上的餐具只有一把叉子——鄭山雨手裏的那把。
“哥，這家餐廳要互相喂飯的，你不喂我我怎麽吃。”
“叉子在你手裏，你自己吃啊。”鄭齊舟有點哭笑不得。
“哥，我們第一天約會，你就這麽沒情趣嗎？”鄭山雨啧了一聲，有點不耐地傾身靠近鄭齊舟，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那我喂你好了，來，哥，張嘴，想吃小飛機嗎？”
鄭齊舟想起早上被小飛機支配的恐懼，頓時敗下了陣，“來，我喂你。”
他曾經以為早飯就是他這輩子吃的最膩膩歪歪的一頓飯了，沒想到當天午飯就把早飯輕松幹掉了。他幾次難忍羞恥，服軟想讓鄭山雨“正常吃完飯”，都被連撒嬌帶威脅堵了回去。
一餐飯又是吃得宛如做任務。羞恥到了一定程度，鄭齊舟算是徹底放棄了抵抗，小崽子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
兩個人頂着周圍一衆目光出了餐廳，鄭山雨又興沖沖地拉着鄭齊舟坐上扶梯奔赴影院。鄭齊舟看着他仿佛一個精力永遠用不完的小狗，眼睛裏都閃着不加掩飾的滿足和興奮，覺得有點好笑，內心又有點酸酸漲漲的感覺。
鄭山雨扣着他的手揣進自己的衣兜，甜滋滋一笑，“哥，我們去買爆米花。”
“……你不是不愛吃嗎？”鄭齊舟挑眉看着他。
“哥，要的是儀式感。”鄭山雨輕哼一聲，“你等我。”說完悄悄送給鄭齊舟一個隔空飛吻，“接住，哥，等我回來以後要還我。”
鄭齊舟一臉“你腦子有坑嗎”的又震驚又臉紅的表情看着他歡脫地一路小跑的背影。
鄭山雨趁哥哥不在，飲料當然要買情侶杯(當然哥哥在的話抗議也無效)。所以當他一手抱着大桶的爆米花，一手舉着插上愛心吸管的飲料回來時，鄭齊舟一副早就料到你要耍心機的無奈樣，“又買這麽小孩子氣的東西。”
鄭山雨側身擋住人群的視線，鼻尖親昵又帶着撒嬌意味地蹭了蹭鄭齊舟微微泛紅的耳廓，“哥，別總用直男發言掩蓋你的害羞，你越這樣我越覺得可愛……越想抱懷裏邊親邊操。”
“……”鄭齊舟猛地後跨一步，有些被人拆穿後的惱羞成怒，恨不得給這個得寸進尺的小混蛋一腳。“你…”
“哥，你怎麽又生氣了。”鄭齊舟的警告還沒出生就被鄭山雨的委屈巴巴扼殺在了搖籃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一點都不舍得和我生氣，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就舍得了？”
腦袋一耷，嘴唇一抿，眼角一垂，鄭山雨就差掉兩滴淚了。
鄭齊舟永遠都是明知道他是裝可憐，還是忍不住把成他當真可憐。
“……你……”鄭齊舟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長嘆一聲，“小混蛋，我還不夠慣着你嗎。以後在外面別總用語言調戲你哥哥，有什麽話……回…回家再說……”說到最後，鄭齊舟聲音越來越小，忍不住別過了臉，感覺自己又突破了羞恥的下限。
“……”鄭山雨噗嗤一聲笑了，捏着人下巴把臉轉過來，“哥，我逗你呢。全世界我哥最疼我～我哥什麽都心疼，什麽都不舍得。不舍得我做家務，不舍得我出遠門，不舍得我生病……””還沒等鄭齊舟欣慰一下，又聽他接着壓低聲音，狡黠地眨眨眼睛道，“就連插進去都小心翼翼地含着我，不舍得夾疼我，”
“……”還沒等鄭齊舟整個人炸起來，鄭山雨就一把把人攬進懷裏拖走，“好了好了哥，電影快開始了。”
雖說是約會，兩個人也都沒有看愛情片的癖好，挑了近期上映的一個高口碑科幻片，鄭齊舟原以為鄭山雨這樣沒羞沒臊的小崽子會挑兩個隐蔽的座位，然後趁機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還在糾結“拼死抵抗還是寵弟到底”，結果發現他選了兩個視野極佳的位置，還小小地松了口氣。
結果他發現氣松早了。
鄭齊舟一把抓住伸向自己腰腹的手，心都要跳出來了，餘光瞥了瞥兩邊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才稍稍安了心。“山雨，你幹什麽呢！”他湊到鄭山雨的耳邊氣急敗壞地低聲警告，天知道他冷汗都要下來了，如果不是他發現及時，誰知道那只手會向上摸還是向下摸。
鄭山雨趁機一偏頭在人嘴唇上狠狠嘬了一口，成功地又把鄭齊舟吓了一跳，“哥，別緊張，我沒幹什麽呀。我害怕，哥，我想拽着你。”說完又在鄭齊舟的大腿上不輕不重地摸了幾把。
“手下去，”鄭齊舟皺着眉呵斥，緊緊抓住了那只上下摸索的手，“你別胡鬧……”
“哎，哎……”鄭齊舟感到旁邊的人不滿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身子驀地一僵，“哥們別亂動了，好好電影。”
“咳……實在抱歉……”鄭齊舟臉頰紅一陣白一陣，還沒從“沒被發現什麽吧”的忐忑中走出來，就感覺自己抓住的那只手又開始不安躁動，“哥，哥，我沒想幹什麽……”
“你……”鄭齊舟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你聽話，別鬧……”
“哥，今天說好你聽我話……”
“山雨！山雨……”鄭齊舟幹脆豁出老臉抱住了鄭山雨的胳膊，腦袋順勢倒在他肩膀上，“我、我這樣可以吧，別亂動了……”
鄭齊舟聽到一聲悶笑從上放傳來，“哥，你怎麽這麽壞，你犯規，這麽撒嬌誰把持得住。”
鄭齊舟想，今天這個人不是鄭齊舟，不是。
當他聽到後排兩個姑娘小聲的“啊，靠一起了靠一起了”時，整張臉都自我欺騙地埋在了鄭山雨的肩膀。
結實的觸感和體溫傳來，他一瞬間竟有些恍惚，“這是我弟弟？”
曾經小小的一個團子，長成如今能讓他依靠的男人。
一種說不出的感嘆流轉在喉頭。
鄭齊舟羞憤歸羞憤，安心卻也在瘋狂生長。
鄭山雨明顯被他取悅到了，一直安分到電影結束。兩個人就這麽一直靠着，鄭齊舟不太嗜甜，默默地給鄭山雨投喂着爆米花，他竟然也全吃光了，鄭齊舟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胃有沒有底。
“哥，你沒喝飲料……”散場後鄭山雨一邊手攬着鄭齊舟，四處不知道為什麽唉找着什麽，一邊癟着嘴抱怨，“是果汁，不喝就浪費了。”
“你喝吧，你不是喜歡嗎？還是喝不下了？……你要去哪？”
鄭齊舟一頭霧水地看着弟弟急匆匆地拽着他轉來轉去。鄭山雨終于找到一個沒人的安全出口，把人抵在了樓梯口的牆上，歪頭一笑，“哥，我一個人喝算什麽情侶杯，我們把它喝完吧。”
“？什……”沒等鄭齊舟說完，就被鄭山雨吻住了嘴唇，接着感到甜膩的果汁灌入了口中。
舌尖在汁水的奔流回轉中相互摩挲，鄭齊舟被堵得嚴嚴實實，只能鼓動着喉嚨咽下去，令人面紅耳赤的水聲在空蕩蕩的走廊格外噪響，鄭山雨喂完一口又是一口，鄭齊舟只能在間歇大口喘着氣求道，“山雨…別……”
“哥，哥……你最好了，我們把它喝完，一滴不剩，嗯？”鄭山雨也喘息着，緊緊擁着他，一條腿插進他的雙腿間，把人牢牢困在懷裏和牆間，“哥，你好甜……我好喜歡這樣，哥，求你，我們繼續吧……”
“哥，哥……”
“你怎麽這麽好吃……”
“山雨…唔……”鄭齊舟被親得迷迷糊糊，也被鄭山雨的一聲聲含糊的“哥”“求你”“喜歡”
叫得心裏酥酥軟軟。
他想，他怎麽寵都是不夠的。
一杯飲料見底，兩個人滿面潮紅，衣襟也濕透了，“你看看……”鄭齊舟捏了一把弟弟的臉蛋，“不是你洗衣服，所以你随便折騰是嗎？這樣一會怎麽出去？”
“一會就回家。哥，晚飯我們回家吃好嗎？”吃完哥哥做的飯，然後吃哥哥，計劃通。
“依你。”鄭齊舟胡亂地揉了一把鄭山雨的頭頂。
不能穿着沾了果汁的衣服出去，兩個人幹脆就近找了洗手間換上剛買的衣服。“最後一項，哥，我們去抓娃娃。”鄭山雨抓着鄭齊舟的手親了一口，“你給我抓一個。”
鄭齊舟再次為鄭山雨的少女心感到好笑和奇特，“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娃娃啊。想要的話我給你買吧，不要抓了，也不一定能抓到。”
“哥！”鄭山雨實在不知道自家哥哥是真直男還是故意逗他，“抓的才有意義。”
“好好好……”鄭齊舟顯然是故意逗他，笑着任他牽着尋找抓娃娃機，“你怎麽永遠也長不大。”
“哥，長得還不夠大？”
“……”
果然打孩子要趁早。
五層有一家專供抓娃娃的店，大大小小的抓娃娃機擺放滿店，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小情侶，兩個高個長腿的帥哥牽着手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鄭齊舟下意識要抽手，結果被鄭山雨牢牢攥住。
“哥，就這個吧，你在這等我。”鄭山雨挑了一個全是HelloKitty毛絨挂件的抓娃娃機，轉去櫃臺排隊換幣。鄭齊舟好笑地看着裏面白白粉粉的小貓咪，搖了搖頭。
旁邊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在專心抓一只小熊，鄭齊舟忍不住看了幾眼，就見小姑娘輕松抓了出來，才發現她腳邊也堆了幾個娃娃。
“你這麽厲害啊。”小姑娘一擡頭，見一個俊朗的男人一臉溫和地沖她微笑，小臉騰得紅了，“沒有啦……”
“你能，咳，教教我嗎？這個有什麽技巧嗎？”向一個小姑娘求助，鄭齊舟有點不好意思。
“可以啊。”小姑娘高高興興地又投了兩個幣，“我可是高手呢……”
鄭山雨遠遠就看到鄭齊舟和一個小姑娘湊在一臺娃娃機前不知道幹什麽，整個人面色沉了幾分，連給他換幣的櫃員見了他也沒敢多看兩眼。
“哥，在幹什麽？”鄭山雨從背後靠上去，把腦袋放在他肩膀上。
“學習一下，不過可能還是要讓你失望了。”鄭齊舟從他手機接過裝着游戲幣的小盒，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沒看到身後鄭山雨半眯着眼對小姑娘的警告。
小姑娘看着鄭山雨和鄭齊舟不似正常關系的姿勢，還有鄭山雨的冷瞪，眼神突然亮了亮。
鄭山雨：？
對此絲毫不知的鄭齊舟開始艱難地抓娃娃，連抓十幾次也顆粒無收，不過收獲了不少姑娘的圍觀，鄭山雨眉頭一挑，順手摟住了鄭齊舟的腰，“哥，行不行啊？”
“……”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的小姑娘都在捂嘴偷笑，鄭齊舟有點尴尬，“呃，我不擅長……”
“要不要我幫忙？”小姑娘探個頭就要湊過來。
“不用，謝謝。”鄭山雨搶在他哥之前果斷拒絕，不耐地皺了一下眉，瞥了一眼作死的小姑娘，胳膊一擋，正好把鄭齊舟聞聲回頭的目光擋住。
小姑娘嘿嘿地捂住嘴，小聲沖鄭山雨道，“不和你搶。”
鄭山雨：？？
現在的小孩很懂嘛。
“哥，抓娃娃要兩個人配合才抓得上。”鄭山雨在他耳邊笑了一下，兩手覆在他手上，成一個環抱的姿勢，把他整個人都圈住了。
“哎呀……”旁邊的小姑娘笑得蹦了起來。
“你……山雨，放開。”鄭齊舟僵着身子掙了掙，小聲道。
“沒事的，哥，別緊張，看前面。”
鄭齊舟感覺到覆在手背的掌心出了一層薄汗，燙得他渾身一顫。
不知道是不是玄學，鄭山雨抓着他的手順利地夾上來一個粉粉嫩嫩的HelloKitty，周圍圍觀的人還開玩笑似地十分配合地鼓了鼓掌。
“拜拜，祝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呀！”臨走前，鄭山雨回頭看了一眼沖他瘋狂擠眼的小姑娘，忍不住挑了挑眉。
“哥，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女兒？”
鄭齊舟：？？？？？
“我們努力努力吧……”鄭山雨哈哈一笑，握住鄭齊舟準備給他一掌的手腕，“逗你的哥。哥，以後我把這個挂在包上，去哪裏都帶着。”
“……還要不要形象了？別的同學怎麽看你？”他家弟弟，在外面怎麽也是個青春陽光小男神吧。
“我管他們？”鄭山雨輕哼一聲，牽着鄭齊舟的手緩緩地磨蹭着，然後前跨一步到鄭齊舟面前面對着他，乖巧地一站。
“我只管你就好了。哥，我在你心裏的形象會受影響嗎？”
鄭齊舟看着眼前青年認真而深邃的眼眸，他看到他自己被滿滿地盛在其中。
“不會，”他又胡亂揉了一把他的發頂。
他聽見自己笑着說：
“你是最好的。”
（分割線）
當天微博上，兄弟兩個小火了一把。
“縱歲月悠長，牽你的手，從稚嫩到永久。快來品一品偶遇的神仙兄弟(前兄後弟)。”一組九宮格傳遍微博，小姑娘們紛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