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門外來的不是她預料的程鴻，而是許久未見的劉雲京。
“叮咚——”劉雲京見江師豔遲遲不開門，滿臉不耐煩地又摁了一遍門鈴。
江師豔冷下臉色，并不準備開門。
她來找自己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利，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但是她現在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去和她你來我往，反而心裏不痛快。
劉雲京等了半天，都沒有人搭理，先是柔着聲音說：“師豔啊，媽媽來看看你，你別不開門啊，我們倆好久沒見了，媽媽很想你。”
江師豔一言不發，劉雲京的話虛僞地讓她想吐。
“媽媽知道之前是我的不對，沒有照顧好你，但是你不也健健康康地長到這麽大了嗎？還成了有名的大編劇，住着這麽大的房子，生活得這麽好，媽媽現在也不過只是住破平房裏，也沒什麽錢，每天也就能混口飯吃而已。”
房門隔音不好，她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都落入了江師豔的耳朵，她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悄然握緊，因為用力過度，手背上的青筋畢現。
她說的話能有幾分真假？
前段時間還背着幾萬塊的包來找她，現在又說什麽過得不好。
而且她是什麽意思，輕輕松松地說聲對不起，沒有行動，不用付出代價，就期待能夠獲得原諒？她未免覺得自己過于廉價了。
劉雲京說得口幹舌燥，但是那邊仍舊毫無反應。她不是很确定江師豔有沒有真的在家，幹脆變了臉色，挑高眉毛，聲色厲茬地試探：“江師豔，我知道你在家裏，你給我出來！”
“你親生母親來了連門都不肯開，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告訴你，就算你今天不開門，明天，後天，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着我！”
過了一會兒，劉雲京見門內還是沒有動靜，晦氣地唾了一口，可能江師豔真的不在家，她背着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
她在電梯間等電梯，電梯門一開，一個男人搶先一步走了出來，還沒等劉雲京反應過來，男人大步向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幾步把她拽着抵到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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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劉雲京掙紮着嗚咽，雙眼泛白，但是仍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他十五歲的時候自己見過，沒想到已經長得這麽大了，也這麽地陰鸷。
“劉雲京。”程鴻掀起眼簾，緩慢地轉動眼珠，極具威脅地盯着她，“我警告過你，不要來找她了，怎麽這麽不聽話？”
劉雲京的喉嚨被緊緊扼住，臉色漲紅，手腳胡亂地踢打，但是程鴻的手紋絲不動，巨大的力量差距讓她感到可怖，心生畏懼。
她五官扭曲，拼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要說話。
程鴻一把松開她，她猛地跌倒在地，垂着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做的那些勾當我不管，但是江師豔你不能碰。”程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再不聽話，我就讓你永遠離開這裏。”
劉雲京瘋狂地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
“快滾。”
她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沒有等電梯，直接沖進了安全通道，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她現在一刻也不想呆在他的旁邊。
直到跑下去，确認後面沒有人追來，劉雲京才緩和了喘息，眼神閃爍着恨意。
那邊劉雲京離開後，程鴻就走向江師豔的房門口，幾步的距離，他的表情已經快速地從狠辣陰鸷切換成了溫文爾雅。
“豔豔，是我。”他敲門，“晚飯一起吃嗎，我們家鍋壞了。”
江師豔躲在卧室裏，她坐在飄窗上，靜靜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
一顆星星也沒有。
門外嘈雜的叫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她毫無知覺地坐在那裏，仰着頭一動不動。
程鴻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人回應，有些着急，趕緊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江師豔的手機鈴聲突然在房間內炸響，她吓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才過去，看到來電號碼的備注是程鴻才松了一口氣。她以為自己的電話也被劉雲京調查出來了。
“豔豔，我在門外。”程鴻溫和堅定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過來，讓她瞬間心安。
“怎麽了？”江師豔低聲問。
“我家鍋壞了，想到你這兒蹭飯，你是帶了耳機嗎？敲門也沒有開。”
她張了張嘴，沒有戳破如此拙劣的謊言，這時一封新的郵件跳了出來，江師豔點開，她的瞳孔睜大，那邊程鴻又問了一句，她緩了緩語氣：“對。”
“我可以進來嗎”
“等一下。”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起身打開門。
“程鴻。”她擋在門口，沒請他進來。
“嗯？”
“我·······”她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是側過身讓他進來，“沒事，我還沒做晚飯。”
他笑：“要不我們去外面吃？”
江師豔低着頭給他拿了一雙新的拖鞋：“不用了，我今天有點兒累，等會兒下點兒拉面将就一下。你看看你要吃什麽？”
“那我來做。”程鴻站着看着彎着腰找鞋的江師豔，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江師豔頓了一下，沒有拒絕。
他笑意漸深。
換好鞋他主動去廚房做飯：“你去歇一會兒。”
江師豔點了點頭，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點開郵箱，重新仔細地浏覽了一下這封郵件。
圖文并茂。
詳細地列舉了程鴻公司如今發展的一個國際物流運輸項目，其中夾雜了大量的非法走私貨物，大部分是運往緬甸。她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劉雲京曾經說過的要找程鴻合作的“很賺錢呢的大生意”，當即心中一沉。
她不相信程鴻會為了錢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如此詳情的資料已經發了過來，無論真假，劉雲京和他肯定有一定的關系，很有可能他就是被騙了。
無論給她發送這封郵件的人是誰，他肯定都希望從她這裏獲取什麽利益。現在只能等待，不能輕舉妄動。
更何況無論真假，現在去質問程鴻都不是好的作法。
“豔豔——”
江師豔擡起頭，迅速地關掉郵件頁面，直接摁了關機鍵。
“怎麽了？”她走出去，調整自己的表情，變成正常的神色。
“冰箱裏面還有一些菜，我一起做了吧。”程鴻腰間系上了粉紅色的格子圍裙，和他高大的身材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滑稽好笑。
“可以。”江師豔卻一點兒都沒有心情笑。
她坐到沙發上，查找黑名單，把躺在裏面的劉雲京的電話號碼拉了出來。
信息編輯了一遍遍，又一次次地删除。
江師豔嘆了一口氣，沒有注意到程鴻就在後面。
“你在看什麽？”他突然出聲。
她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把手機屏幕摁滅。
“怎麽了？”他挑眉。
剛剛她一直盯着聯系人列表，入迷了一般，他在裏面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紮眼的名字——“華闵”
最新的通話記錄就在昨天，雖然是未接電話，但是打了三通。
“沒什麽。”江師豔眼神躲閃。
程鴻把手上端着的果汁放到茶幾上：“鮮榨的，剛剛看到你冰箱裏還有兩個橙子。”
“好，好的。”江師豔能趕緊去拿，匆忙喝了一口，看着程鴻“好喝。謝謝。”
緊接着她沒有注意到玻璃杯口傾斜。
“橙汁······”程鴻提醒。
江師豔低頭，自己白色的居家服已經被沾染上了黃汁水，立刻手忙腳亂地把杯子拿遠，伸手去抽餐巾紙，又把餐巾紙盒扯到了地上。
程鴻俯身撿起來，幫她抽了幾張遞過去。
江師豔有些尴尬地接過：“謝謝。”
程鴻挑眉，不說話。
江師豔能把身上的果汁擦幹，起身：“我去換一件衣服。”
程鴻：“最近要是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如果你有困擾的話，比如說被人騷擾。”
他意有所指。
江師豔心裏一驚，以為他有所察覺自己已經發現了那件事，目光躲閃：“沒有，我先去換衣服。”
說完匆忙地去了卧室，還不忘把手機一并拿走。
程鴻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之前高雯發的那些娛樂新聞，她和華闵牽着手，離得很近。
一直自信江師豔不會對別的男人動心，但是現在看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