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怎麽了？”謝婉湊上去，“鞋跟怎麽卡裏面了。”
她扶着江師豔彎下腰查看：“你再動一動，使點勁兒。”
謝婉這麽一說，原本一直試圖把高跟鞋強行扒出來的江師豔反而不動。
原本他們三個，兩個正裝，一個拖着行李箱，都是好樣貌，就十分惹眼，現在看到江師豔卡在那兒，周圍似有若無的視線都在她的身上轉。
江師豔拎起裙擺，準備把腳從鞋子裏抽出來。
“哎！別，我來幫你弄！”
謝婉正要蹲下去，另一邊的程鴻卻搶先一步，他蹲在江師豔的旁邊，雙手握住她的鞋，手心完全絲毫沒有猶豫地貼在鞋底上。
江師豔和謝婉都愣住了。
程鴻小心地轉動高跟鞋，用了巧勁，從那個洞裏拔了出來。
江師豔馬上把自己的腳從他的手中抽走，在原地剁了剁，裝作若無其事說：“謝謝。”
然後不管他們兩個，主動拉過謝婉的行李箱就往前走。
程鴻跨了幾步跟上去，把行李箱從她手裏搶過來。
江師豔不肯松開握把，程鴻直接把手覆了上去，她被激了一下，猛地抽回手，只能假裝自然地讓他拿着。
謝婉在他們後面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壓根沒人搭理。
他們回去的時候聚會準備轉場去酒吧，柳夢說有事兒提前和盧柏山走了。謝婉也堅持自己旅途勞頓，要先回去休息，拉着江師豔就走。
程鴻只好把他們送上了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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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看着一直攬着江師豔胳膊的謝婉，眼神一片死寂。掩藏在西裝衣袖下的手緊緊握緊，手背上青筋爆突。
車子已經駛離了很遠，一直到路的盡頭看不見了，他還保持着瞭望的姿勢。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喂，程總？”
“嗯。”
“他們上鈎了。前段時間王總批準的那個項目已經開始出現了纰漏，在等一短時間，那邊的人就會開始自亂陣腳。”
程鴻扯出一抹狠辣的笑：“先不要打草驚蛇，現在只是咬到了餌。後面才能掉到大魚。”
“是。”
柳夢喜歡苦口婆心地勸說，但是一般江師豔都充耳不聞。
謝婉不一樣，她就愛行動和實幹。經營一段感情不容易，稍微從中做一下梗就吹，也是常有的事兒。
更何況江師豔是個工作狂死宅。新的電影開稿在即，謝婉相信她一心搞錢，也沒時間談戀愛。
至少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出她所料，江師豔沒多久就開始每天呆在工作室寫劇本。
但是謝婉沒想到的是，程鴻竟然明目張膽地在江師豔家樓上入住。兩個人幾乎天天碰面，程鴻就像是不用工作一樣清閑。
江師豔出門十次有八次能遇見他。
雖然她一天也就出兩三次門，可能還是上下班，倒個垃圾。
但兩個人的生活作息也過于吻合了。
江師豔和他“偶遇”了幾次後忍不住開口：“怎麽又碰見你了？”
程鴻笑得璀璨：“你說呢？”他這次一反常态，沒有搪塞過去，而是主動地進攻。
“你不是在跟蹤我？”她斂眉。
“沒有，嗯，也差不多。”
眼見着江師豔臉色變了，他又補充，“只是我就在你樓上，我就守着你出門的時候。”
程鴻的手輕輕地搭在單元樓下的護欄上，手指有規律地敲打着，像是在計劃着什麽。
“就是故意和你制造偶遇的。”他眯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師豔，觀察她的反應。
“什麽？”實際上她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下意識回避。
程鴻收回手，向着她走了一步，俯身看她。
一瞬間，江師豔感覺到了他極大的攻擊性，明明唇角一如既往地勾起，但是眼神中卻毫無笑意，深邃無波。
她低頭躲過他的目光，眼神閃爍：“見我做什麽？”
程鴻把伸手摸上她的頭頂，反問：“你說呢？”
江師豔猛地往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我先回家了，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就跑，直接略過電梯，走安全通道。
她家在十樓。
程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
他慢悠悠地在樓下等電梯，然後回到家打開監控。
江師豔還在爬樓梯。
她剛剛爬到五樓，穿着高跟鞋扶着牆，彎腰大口喘氣。
在樓梯間等了一會兒，估摸着程鴻已經走遠了，她才走出去坐電梯。
程鴻坐在沙發上，很有耐心地看着監控。
過了一會兒，監控顯示江師豔家的大門被打開，江師豔進門換鞋。
江師豔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蓬頭裏的水灑在頭上，她逆着水流臉，眯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水流嘩啦啦地聲音充斥着她的耳朵。
過了一會兒她關掉浴霸，拿毛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颌骨消瘦立體，一雙丹鳳眼吊着，眼簾輕擡，嘴唇天然微微下垂，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冷峻又難以靠近。
這些年，她的冷漠勸退了很多湊上來的桃花，現在回憶起剛剛自己狼狽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兒不像她了。
她停下擦頭發的手，撐着臺面，湊近鏡子，眼睛一眨不眨。她不能動心，感情是最容易動搖、最不能相信的東西。
出來之後，她已經恢複了平時冷靜的樣子。
她倒了一杯咖啡，坐在陽臺上，打開手裏的《巨塔》。
外面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城市的燈光緩慢地閃爍，每一盞都代表了一個家庭、一段關系
一種感情。
“叮咚——”
江師豔猛地回頭看向大門，來的人會是誰？
“叮咚——叮咚——”門鈴急促地被按了兩下。
她湊上貓眼。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最近返校比較忙，之後會穩定更新
支持我的小可愛把你們的雙手舞起來！！（淚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