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戒毒所的獄警帶着江師豔往會客廳走,瓷磚地面剛剛被人拖過,還帶着水漬,倒映出江師豔冷峻的面容。
“劉雲京家屬進來。”裏面的人傳報。
江師豔推開門,劉雲京穿着戒毒所的統一服裝,頭發被剪短,帶着手铐,低頭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一個警員站在旁邊,雙手垂握在身前。
江師豔緩慢地坐下,細細地打量着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已經老了,雖然做了很多保養,面容還殘留着從前的風韻,但是經過生活不斷的挫折和打壓,整個人都松弛下來,盡顯疲态。
“你來做什麽?”劉雲京打破平靜,擡頭質問她。
“來看看你。”江師豔淡淡地說,像是和許久不見的朋友心平氣和地談心,“最近過得好嗎?”
劉雲京沉默了一會兒,到嘴邊的諷刺還是沒有說出口,化為一聲嘆息:“還可以。”
“挺好。”江師豔目光柔和,這是劉雲京回國之後第一次平和地與她說話。
“以後好好生活。”她真心地祝福。
劉雲京笑了一下:“以前你總是說要和我斷絕關系,戶口也早就牽走,我卻一直不同意。”
江師豔定定地看着她。
“今天也算是我唯一給你做的一件好事,以後咱們就真的沒有關系了。我不會去找你,你也不用為我負責。你欠我的早就還清了,我欠你的,我也還不起了,也就一筆勾銷吧。”
劉雲京輕聲說完,看着她等待回答。
江師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兩個人靜默地坐着,只有呼吸的聲音一高一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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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到了。”旁邊的警員提醒,會客時間很短,一會兒劉雲京就會被戒毒所轉移到監獄服刑,吸毒和走私毒品不是小罪,她的餘生大半輩子都得在監獄度過了。
江師豔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開口:“我會去看你的。”
劉雲京擡頭,像個慈愛的母親一樣,目光流連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人的一生最開始的羁絆就是父母,可是很多人沒有做好成為父母的準備就潦草生下孩子,也有很多人沒有擔負起家庭的責任,只顧着自己。
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是成人的基本。
江師豔一步步走出戒毒所,後面的大門被人轟隆一聲關上。
後面是森嚴的高牆,前面卻是開滿海棠花的街道。
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人靠在車子前,插着兜在等她。
江師豔心中的抑郁一掃而光,加快腳步向程鴻跑去。
程鴻嘴角上揚,看着跑過來的江師豔,張開雙臂。
江師豔卻在靠近他的前一刻停住腳步。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又有什麽瞞着我了?”江師豔拍下他伸出的手臂,嚴厲道。
程鴻笑容僵住。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撒花!
後面還有幾章番外~
番外
關于《巨塔》
巨塔上映前一天,江師豔緊張得睡不着覺,上映當晚又和程鴻一起等待零點第一批開場。
雖然早已申報了電影節,也在部分劇場進行點映,但是這是第一次面向普通觀衆,江師豔還是很緊張。
作為《巨塔》的導演,章龍卻很無所謂,在一開始出席了幾次活動後,扭頭就去了荷蘭,現在在鹿特丹詩歌節上狂歡,全然不管國內的上映情況。
用他的話來說,之前拍的處女作能夠上映就已經是歷盡千幸萬險,最後影院排片寥寥,上座率也低得吓人。
現在這部片子能這麽順利的上映,還因為是改編名著沾了點兒光,博了這麽多的關注度已經很不錯了,他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江師豔汗顏,并沒有被他安慰到。
臨近暑期檔,幾個大成本制作的歡樂喜劇片和懸疑片都在互相競争,很搶風頭。章龍雖然之前的那部處女作沖了好幾個國際大獎,業內一片好評,新片點映的評價也很不俗,但是這到底不是傳統的商業片,宣傳力度不夠、排片量也不高。
江師豔和程鴻進電影院的時候特地沒有去演員宣傳的那一家,而是找了個小地方,落座後發現偌大的影廳就只有幾個人。
程鴻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握住了她的手。
江師豔冷傲地看了他一眼:“幹嘛”
“別擔心······”他剛剛起了一個頭就被打斷。
“呵。”江師豔擡起眼皮子瞥他。
“······”
程鴻立馬改口:“我是問你要吃爆米花嗎?”
說着他把爆米花上面的封口拆開,甜膩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今天晚飯的時候江師豔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現在雖然還是沒什麽胃口,但是胃已經生理性的餓了。
江師豔轉過視線,程鴻剛以為她不想吃,準備把蓋子合上,一只手就伸出來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江師豔快速地拿起一粒塞進了嘴裏。
她嚼了兩下咽下,淡淡地評論:“一般般。”
程鴻跟着嘗了一粒,也覺得過于甜了,确實一般。
影院的燈光關掉,随着廣告播完,電影的配樂響起,短暫的黑屏之後,一個手寫字的特寫鏡頭出現在畫面上。
江師豔立馬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程鴻看着她的側臉,微弱的燈光從熒幕的方向打來,他用目光勾勒她的五官。
突然他的小腿一痛,是江師豔的腳踹了上來:“看電影。”
她訓斥,程鴻笑,整個身子靠過去,圈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懷裏帶:“好。”
江師豔掙脫了兩下沒有掙脫開,也就保持着這樣的動作随他了。
将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等到片尾曲響起的時候,一排的演職員表緩緩升起。
後面的十幾個人一動不動,沒有人起身離開,所有人都沉浸在導演構建的現實主義的世界之中。
江師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有些呆愣。
程鴻掏出手機拍下演職員表,放大截圖,保存好了後小心地揣進兜裏,扭頭看向身後。
後面慢慢響起觀衆讨論的聲音。
“我靠,這電影神了!”
“這樣的事情竟然也能拍出來,絕了。”
“我之前就看過這個導演的片子,太無聊了沒看下去,這次的竟然這麽好看。”
“是嗎?我也覺得拍得蠻好看的啊。”
······
江師豔也跟着微微側目。
工作人員打開影廳裏面的燈,後面的人站起來,開始退場。
但是江師豔仍舊沒有起身。
程鴻轉頭,發現她哭了,立刻慌忙地渾身上下亂翻一通,找到紙巾後又小心翼翼地去幫她抹眼淚:“怎麽了啊,怎麽看哭了?”
江師豔狠狠地瞪他一眼:“煩死了。”
她伸手搶過紙巾,胡亂擦了兩下,整理了一下頭發,利落地起身,擡腳就走。
程鴻連忙抓起她落在座位上的包跟上去。
退場的觀衆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影廳出去就是一個長長的走廊,影廳排列在兩邊,中間用一個小凹槽隔開。
那個凹陷進去的地方剛好可以站進去兩個人。
程鴻環視了一下四周,因為時間太晚了工作人員都看不到。
他一把拉住江師豔把她拽到凹陷進去的地方,将她推靠到牆邊,俯下身抵着她的額頭,輕輕地說:“不要哭了,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他慣常會演戲,平時江師豔一生氣,他的眼淚說來就來。
“趕緊走,等會兒萬一有人看見。”
江師豔伸手推他,卻被他反手抓住往自己的脖子上帶。
“沒人看見。”
他的呼吸落在江師豔的眼睛上,柔軟的唇瓣貼上她的淚痕,一點一點吻去眼淚,又落到她的鼻尖、耳垂、下巴,最後觸碰到她溫熱的唇。
喘息之間,他抽空說道:“電影很好看,我老婆最棒了。”
江師豔又推他:“誰是你老婆。”
“你是。”程鴻笑,松開扶着她臉頰的手,轉而圈住她,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發出滿足的喟嘆,“只有你。”
···
第二天程氏公司的每個員工都收到了一張《巨塔》的電影優惠券。
社畜們紛紛感嘆老板體諒大衆,在公司群裏大誇特誇。
只有一些有程鴻微信的高層才知道其中內情。
萬年不發朋友圈的程總今天突然發了一張電影截圖,用大紅色的筆圈出了編劇的名字,文案配了一個愛心。
所有看到的人都在私下的讨論群裏瘋狂轉發這條朋友圈,開始八卦聊天,但是面對正主就只敢默默點贊。
程鴻看着朋友圈不不斷更新的贊,很是滿意的翹起唇角。
緊接着秘書就給大家帶來了數量巨大的優惠券,在公司無差別發放。
讨論群又一次沸騰了。
石錘了吧,這是石錘了吧!
果然老板和那個編劇有奸.情!
在所有人都以為八卦就這樣告一段落的時候,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對于自己的未來老婆,程鴻只有擔心自己秀得不夠,從沒想過要遮遮掩掩。
《巨塔》一開始的排片量确實不多,但是随着口碑的爆棚,一開始連影院宣傳都排到最後的這部片子一下子被放到了所有宣傳的前面。
鋪天蓋地的熱度将這部小成本的現實主義影片推向了票房的頂端。
不斷被加場,又不斷的爆滿。
章龍和《巨塔》的名字一下子家喻戶曉。律師行業的現狀和當下社會的法制進程躍入大衆的眼簾。
宣傳的增加逼得章龍不得不結束自己的假期,回來到處做訪談和宣傳。
他也沒有想到,這部片子會爆成這樣。
之前在點映的時候,同行之間的評價都是影片制作比以前更好,但是藝術性沒有以前那麽高了。
他就想着能回個本就好,沒想到反而能得到大部分普通觀影人的喜愛。
江師豔看着不斷增加的票房數據,好幾天都睡不着,被程鴻強行拖到床上。
最新的一場宣傳中,一直是幕後形象的江師豔坐到了主創席上。
程鴻就坐在下面。
她緊張的時候臉色會面無表情,看起來傲慢極了。
程鴻卻喜歡得不得了,拍了十幾張照片,細細地選了一張,其他的全部保存到一個私人相冊裏面。
然後自拍了一張,特地找了相同的視角,最後拼起來,看了一會兒覺得還不滿意,又去應用商店下載P圖軟件,在一大堆花裏胡哨的軟件裏最終挑了最粉嫩的一個,然後在幫江師豔美白磨皮,在兩人的拼圖中間加了一個愛心,這才滿意地保存,發到朋友圈中。
江師豔坐在臺上回答着主持人的問題,還渾然不覺。
圖片剛剛發出去,程鴻的手機就不斷提示有新的人在點贊。
公司群裏的衆人:?所以是公開了嗎?
甲:老板公開女朋友啦!就是《巨塔》的編劇,長得賊漂亮!
乙:什麽?《巨塔》的編劇是老板的女朋友,已經公開了,難道是準備結婚了?
丙:啊?老板要和一個美女結婚了?美女是《巨塔》的編劇?
丁:不是吧?老板已經結婚了?之前隐婚的原因是女方是娛樂圈的人?
······
第二天江師豔收到章龍的短信:你已經和程鴻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江師豔:啊?
番外2
程鴻出生的那一年,他的母親吳雨欣就想和程浩離婚。
程家是做醫藥生意,可是父親程浩既沒有做醫生的天賦,也沒有商業天賦,只是在公司挂了個院長的名頭,每天拿着分紅度日,實際上被家族和公司裏的人看不起。
程鴻的母親吳雨欣是做房地産的富商吳家的女兒,她長得很漂亮也很愛玩,兩家商業聯姻,結婚一年後生下程鴻,在程鴻7歲的時候離婚了。吳雨欣去了法國在法國學畫畫,追求自己的藝術夢想。
他無從評價吳雨欣對待家庭和事業的态度 ,對于他來說吳雨欣也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吳雨欣很愛玩,不喜歡家庭主婦的生活,覺得小孩子是累贅,嫌棄程浩沒有能力。沒有怎麽帶過程鴻,一直扔給保姆。
程鴻小時候就很讨厭她,叛逆不聽話,她也越來越讨厭程鴻,動不動就扇他巴掌。
他六歲,在玩的時候被鄰居家的小孩推倒,摔壞了腿,但是堅持不告訴家人,過了幾天才被保姆發現,但是從此落下了病根。
那一年程鴻十四歲,程浩又找了個女朋友,這次和以前都不同,他把那個女人領到了家裏,而且還帶着一個女兒。
程鴻接到電話的時候在酒吧,随意看了一眼,是程浩的電話就挂了。
“我在上晚自習。”他發短信。
那邊果然不再打過來。
過了一會兒,程浩的短信回過來:“明天劉阿姨過來,你回家和她們見見。”
程鴻低頭靜靜地把玩手機,旁邊有人給他遞了一杯酒,程鴻沒有接過,擡頭看着對方不說話。
那個人連忙收回手:“程哥對不起,您忙您忙。”
說完把酒一飲而盡,帶着讨好的意味翻轉酒杯,示意已經喝完。
圈子裏誰不知道,程鴻雖然年紀小,但是玩勁兒大,手段狠。但凡惹他不高興的,下場都不好看。
據說程鴻入學的時候,有個不知深淺的,聽說程鴻父母離異,母親早年就離開他,在他面前諷刺他是個沒媽的,還腿瘸,當時被他擡起板凳砸斷了半條腿,事情鬧到最後,程鴻全身而退,那個男生舉家搬走。
程鴻冷哼了一聲,轉過視線。
那個人趕緊離開。
程浩又發了一條短信催促,程鴻摁了幾個字:“知道了。”發過去。
第二天程浩把他介紹給劉雲京,他沒理,繞過他們就要走。
程浩當時就要發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又到哪裏去?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嗎?快跟劉阿姨問好!”
程鴻冷着臉不說話。
劉雲京被吓了一跳,連忙上來拉住程浩:“不用了不用了,孩子還小怕生,別這樣對孩子。”
程浩這才松了手。
程鴻淡漠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劉雲京一臉溫柔小意地依偎在程浩的旁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程浩現在還在劉雲京面前僞裝的很好,但是估計沒有多久就會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程浩被劉雲京安撫地很好,也懶得再管程鴻,關了門就任由他離開。
晚上劉雲京出去和新結交的鄰居做美容,程鴻回家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很快程浩也回來了,他是被管家扶進來的,渾身酒氣,剛剛從酒局上面下來。
“程鴻,給我那點兒水來!”程浩癱在沙發上,使喚程鴻。
程鴻從另外一邊的沙發上面坐起來,轉身就要上樓,并不理會程浩。
程浩眯着眼睛,見他要走,抓着旁邊的枕頭用力沖給他砸過去:“小兔崽子,我跟你講話呢!”
程鴻不為所動。
程浩起身,拿起茶幾上面的一個煙灰缸,絲毫沒有顧忌地直接扔了過去,他有所察覺快速地躲過,還是被擦中了手臂,一陣鈍痛傳來。
他站定,回頭:“你自己拿。”
程浩晃晃悠悠,十分不穩地站起來:“怎麽了?長大了翅膀就硬了,給你老子那瓶水都不行了?”
管家在旁邊聽到動靜,連忙趕過來,攔在程浩面前:“少爺,你趕緊走,老爺他喝了酒就幹混事兒!”
程鴻頓了一下,還是轉身就走了。
程浩見自己被攔住卻更加怒了,一巴掌打在老管家臉上:“你算什麽東西,我教訓我兒子,你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生意場上不如意,在自己家裏他還不能發洩了?!
管家的臉被打中猛地一偏,程鴻轉過頭去看程浩,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管家從小就照顧他,比程浩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他怎麽能忍?!
下一刻程鴻瘦削的身軀就沖着程浩撲了過去,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但是程鴻無論再恨他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程浩人高馬大,很快就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
管家在一旁急得冷汗直冒,上去阻攔卻又被無辜傷及,程浩喝了酒就想瘋了一樣,到處亂打,力氣又大得要命。
第二天程鴻醒過來的時候家庭醫生在一旁幫他處理傷口,管家在一旁關切地看着他,程浩已經不知所蹤。
程鴻身上帶着傷去學校,也沒有人敢多問,只覺得他肯定又去打架了。無論是家世還是暴力,他都是站在這座學校食物鏈頂層的人。
對外,他的媽媽是國際出名的插畫師,爸爸的家族醫藥産業的大亨。實際上,上層社會的圈子裏的富家子弟都知道,他母親從來對他不管不問,早就離婚抛夫棄子出國遠走他鄉。
而父親程浩也只不過是程氏最沒有出息的二兒子,大兒子學歷高,人有手段,已經是程家的二把手。小兒子人聰明,學了醫學,在醫院裏是教授級別的外科醫生。程浩整日吃喝嫖賭,怎麽有可能接手程氏産業?
程鴻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這樣類似的細細碎碎的流言蜚語傳入程鴻的耳朵,他撐着頭,露出一個近乎天真的笑容,是啊,這個世界上,又有誰在乎他呢?
他從酒吧出來,冷風迎面吹到他的臉上,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廚房的燈亮着,一個高挑瘦削的背影站在那兒做三明治。
程鴻微微眯着眼,半晌才腦子裏才清醒過來,這個女孩應該就是程浩新找的女朋友的女兒。
他不屑地冷哼一聲,走到旁邊看了一會兒:“給我也做一個。”
對方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她的一雙眼睛像是一汪深潭,深邃卻又平靜無波。
“嗯。”
江師豔對突然出現的他絲毫沒有表現出意外和驚慌,只是無悲無喜地看了他一眼,就淡然地轉身,給他也做了一個,過程中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好奇地過問過一句他是誰,又為什麽讓她做。
她做完就把三明治放在盤子裏,端到餐桌上,開始獨自吃了起來
神奇的是,在這樣的氣氛裏,程鴻也不想多說什麽,和她面對面坐着,平靜地吃完了三明治。
江師豔把自己的盤子收起來,轉身要上樓。
“你叫什麽?”看着江師豔的背影,他突然很想叫住她,“程浩給我講過,我忘了。”
江師豔回頭,沒有什麽大的情緒:“江師豔。”
就像是一個幽靈,孤獨飄在這個世界,對其他的事情漠不關心。
也像,這個世界另外一個他。
程鴻倚在門前,看着沈一眉不急不緩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完結啦,下一本開一本娛樂圈爽文,大女主暴爽哈哈哈哈,已經有在存稿了。
預收的文名文案都沒有确定下來,大家随意看看,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