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開張大吉

縫紉機的出現為雲溪閣的衆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哪怕別的物件都競争不過別人,至少還可以接受大量縫紉的訂單。——周書人說她們太妄自菲薄了,有了縫紉機, 那服裝行業将會掀起一場大改革!它所帶來的豐厚的利潤可不容小觑。

于是通過周書人的培訓, 林酉等人都學會了如何使用縫紉機、給縫紉機換針線、清潔保養、出現問題該如何處理等。

周書人還特意問文兮:“我組裝的時候,你可學會了?”

文兮剛要如實回答會了, 可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便又搖頭:“還要再教一次。”

周書人嘆氣:“那只能勞煩你再打一次零件, 我再組裝一次了……多做一臺縫紉機備用也好。”

周書人去圍觀林酉她們裁制衣服時,蕭心月問文兮:“她當初組裝第一臺縫紉機時,你看得認真,加上你在此方面的天賦, 想必已經會組裝了,為何與她說不會?”

文兮不說話, 蕭心月也不着急。過了會兒, 文兮才說:“若說會了, 她只怕要離開。”

蕭心月訝異,仔細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周書人是喜歡自由, 又有走遍天下的志向,讓她長時間地停留在一個地方那是不可能的。文兮深知這一點, 故而也在用她的辦法盡可能讓周書人久留。

“你不願意讓她走,那何不與她說?”蕭心月道。

“這只會令她平添煩惱與負擔。”文兮搖頭。

蕭心月似乎能感受到文兮的心情, 可她們其實不過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緣來緣散皆是定數, 應該習以為常才是。她與周書人等人相處的這些時日,心裏竟也生出了一絲不舍。

她問:“當初周姑娘不過是給了你一把傘,你緣何一直跟着她?”

“善意, 我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善意,但并非出于憐憫的善意。”文兮說,“這五年來,對我伸出手的人不少,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但是不問緣由、不憐憫、可憐、同情我的,只有她一人。她什麽都沒說,遞出那把傘就像是給忘記帶傘出門的朋友送傘來了……”

平等,是文兮從周書人的舉動裏感受到的。這麽多年來,有人見她長得不賴,所以打着各種名義讓她跟對方到家裏或青樓去;也有人單純地将她當成乞丐來憐憫、施舍;還有人罵她有手有腳卻不去謀生……

她想說,她其實并不需要別人來操心她的事情。她接受善意,卻不接受善意的支配,不喜歡別人告訴她,她要做什麽。

周書人就從不操心她的事情,也不問她的來歷,更不會要求她做什麽事,而只會讓她選擇做什麽事。周書人對她們而言是恩人,但她從不以恩人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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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書人相處的這段時日,是她這五年來最輕松愉快的日子了。也正是因為見慣了生離死別,她才會越發珍惜這樣美好的日子。

蕭心月默然,正是因為感受到了同樣的心情,她才會對關于周書人的真實身份的猜測搖擺不定。一面想着她不可能是那個窮兇極惡的魔教教主,另一方面又告訴自己,無論是武功路數的罕見,還是她對魔尊、魔教之事了如指掌,抑或是美貌上的相似描述,都有嫌疑。

眼下追殺她的人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她又在等師兄弟們的消息,還無需着急離去。

等雲溪閣的鋪子租了下來,每個人都領了任務跟職務,連蕭心月也有份。她迷惑地問周書人:“總裁不是官職嗎?”

周書人:“此總裁非彼總裁,但你也可以這麽認為,畢竟都有總領裁決的意思。”

“可,雲溪閣的總裁為何是我,難道不應該是閣主?”

“閣主是閣主,總裁是總裁。閣主負責雲溪閣的運營的大方向,總裁則裁決雲溪閣的大小事務。”

蕭心月:“……,負責管賬?”

周書人點頭:“負責管賬。”

“我想裁人便裁人?”

“你想裁人便裁人。”

“那雲溪閣不就成了我的嗎?”

“雲溪閣本就是——”周書人下意識地順着她的話來回答,但關鍵時候又止住了話語,然後在蕭心月懷疑的目光下改口,“本就是大家的,畢竟我只是出錢出技術,大家出力又出計劃,所以咱不搞一言堂。我是閣主兼技術總監,你是執雲溪閣總事、總裁,我瞧阿酉比較會算賬,就讓她管財務。至于阿文則為監事,總領雲溪閣的監察事務。”

“你這些職務還真是……新奇。”蕭心月若有所思,“執事叫總裁,賬房叫財務,還有監事、營銷經理、市場經理。你是哪兒想出來的這麽獨特的稱呼?”

“這不是我想的,我也是借鑒別人的。”周書人還興致勃勃地畫大餅,“要是以後雲溪閣開分閣了,就往每個分閣安排一個掌櫃,但是每年的營收等都得向執事以及財務彙報,再然後分閣的掌櫃也由執事安排,阿文則負責迅速分閣的情況,若有什麽損害雲溪閣利益的行為,則要及時彙報……”

蕭心月沒有追根究底,林酉跟文兮等人都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職務,她想了想,認為自己有必要先跟衆人坦白身份,然後大家再決定是否由她擔任執事。

“實不相瞞,我乃驀山派掌門的弟子,蕭心月。雲溪并非我的真實身份,因為我被追殺,不方便透露真實姓名,故而才瞞着大家。其實我本打算這兩天便找個機會與大家道別,免得牽連了大家,但……”

這個計劃被周書人橫插一腳而擱置了,另外她也被這樣有趣的生活給迷了眼,她貪戀這樣的生活才遲遲沒有告辭。

但既然大家信任她,要她當雲溪閣的執事,那她就有必要跟大家說清楚風險,這才是真君子所為。

文兮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故而并無詫異,林酉等人只是稍感吃驚,但也沒有太多的複雜想法。她們饒有興致地讨論:“驀山派我聽過,好像是武林第一大門派?”

“原來是第一大派的掌門的弟子,難怪這般出色!”

“那更好啊,我們雲溪閣也有靠山了!”

蕭心月哭笑不得:“你們就沒想過我會引來仇家?”

“你若是加入我們,那我們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怎麽能既讓你當我們的靠山,又不讓你拖累我們呢?這又當又立的做法,有違我們雲溪閣的宗旨!”林酉道,其餘衆人附和。

周書人悄聲問:“我們雲溪閣的宗旨是什麽?”

“別搗亂!”林酉瞪她。

周書人只好把話題扯回來:“大家說的都沒錯。不過我讓你當執事并非是想借助驀山派的招牌,我看中的只是你這個人罷了。我不要你跟驀山派劃清界限,也不需要你借助師門的力量來為雲溪閣牟利。我只要你當雲溪閣的執事,帶着大家實現心中的抱負,哪怕最終經營不好,慘淡收場,可也算是曾為慈善事業做出了一份貢獻。”

林酉趕緊捂住她的嘴:“閣主你別說了,什麽慘淡收場,我們還沒開張你可別烏鴉嘴!”

周書人第一次被人如此嫌棄,她癟癟嘴,不說話了。

蕭心月被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好,我答應你們。”

雲溪閣開張的那一天,林酉以掌櫃的身份帶着其餘人出面主持了開張儀式,周書人跟蕭心月這兩個實際管理層卻躲在了對面的茶樓看戲。

說起雲溪閣的選址,周書人也為此提供了建議,她認為,雲溪閣的定位是精品店或以女性顧客為主體的鋪子,那最好便是選在可以歇腳的茶樓、茶館附近。如此一來,婦人們在逛鋪子的時候,他們的夫婿則可以在對面的茶樓歇腳、喝茶。

與此同時,雲溪閣主打裁制、縫紉衣服,還可以幫忙修改舊衣服。改衣服花的時間相對較短,客人去茶樓喝杯茶的時間就差不多好了,這樣就無需雙方多跑一趟。

更重要的是,茶樓一般有很多客人出入,不管是男子或婦人,上至富貴階層,下至搬運貨物的腳夫,三教九流都會出入。因此把鋪子開在這邊,那些喝茶的人再怎麽不經意也會把目光放在鋪子上,久而久之,至少能吸引一部分人來買東西。

而開張第一天,雲溪閣便設下了“擂臺”來吸引人流,雲溪閣號稱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縫紉好一件衣服。大家可以拿衣服來挑戰,如果雲溪閣辦不到,則給挑戰者賠十倍價錢。

涉及錢財,果然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很多人都不相信一炷香的時間能縫紉好一件衣服,紛紛來挑刺:“是不是随便穿幾針就叫縫紉了?”

林酉拿出一件衣裳,将上面細密、整齊的針腳給大家看:“以此為标準。”

縱使很多男人沒拿過針線,可他們只要觀察過家中妻女的女紅,便也清楚這麽精致整齊的針腳,非針線活超好的人縫不出來,至于一炷香縫好一件?他們并不相信,因為女紅再好的人,縫紉這樣一件衣裳,最快也得花上一天時間。

于是很多人都拿出了家裏的破衣服,按照衣服的破損程度,分別給了三至五文錢的縫紉費。結果那些破損的地方不多的衣服,別說一炷香時間,便是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就已經縫紉好了。

大家瞠目結舌,要不是對自己的衣服很了解,他們簡直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給他們換了件新的完好的衣服。

“這是如何辦到的?這才一盞茶的時間不到!”那人抓着被縫好的地方,想拉扯,結果發現它并不是黏上去的,是真的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這一個擂臺,讓雲溪閣一炮而紅,許多婦人來都湊熱鬧,想打聽雲溪閣的縫紉技術為何那麽好效率又那麽高。

周書人依着欄杆,看底下忙碌的身影,道:“這算是有了一個好的開端吧!”

蕭心月道:“雲溪閣以雲溪為名,招牌是我題的字,連裁決雲溪閣大小事務的執事都是我。你搗騰出了縫紉機,又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卻不讓她們在雲溪閣內提及你,你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蕭心月頓了下,問她,“我是因怕被仇家看到,将來會來找茬,才沒有下去主持開張。你身為閣主,躲在這兒又是為何?”

“我也怕仇家看到我。”周書人笑嘻嘻地道。

蕭心月不知道她的話的真假,但隐約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是打算走了嗎?你走了,雲溪閣怎麽辦?”

“有你在啊!”周書人道,“這是你的雲溪閣,你可以将它當成是我送給你的,也可以當成是你送給大家的。它交給你們,我很放心。”

蕭心月突然抓住了周書人的手,她緊緊地盯着面前的人,生怕她就這麽消失了。

“舍不得我?”周書人問她。

蕭心月的心一跳,她猶豫地松開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我已經努力刷好感度了,但關鍵的時候,還得是先創造安全距離。

聖女:你就是怕身份暴露了我會鯊了你,所以才想着開溜!

教主:那你會鯊了我嘛?

方便面:她會吃了你。

——

昨天下午去海邊耍了,浪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于是就沒碼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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