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他女孩子看見了正在像自己走來的顏舒葉與李怡微，而那個女孩子剛好是背對着他們的所以看不到。

感覺到尴尬的氣氛，女孩轉過頭，一臉驚恐的看到停在她面前的李怡微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同學，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李怡微微微彎腰看着剛剛說話的那名女孩子，臉上是客氣的微笑，謙遜的語氣像是在請教一般，柔和的聲音一如尋常的甜美。只是此時，那名女生只感覺背脊猶如冰刺，心跳亂了節拍的狂跳。

顏舒葉走了兩步也停了下來，轉身看見李怡微臉上明顯有着不悅的表情，那表情雖然很淡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其他的同學都被這邊發生的事情吸引了，紛紛議論着聚攏過去。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李怡微卻像沒事一樣一直微笑着看着那個女孩，目光猶如流轉的明星。

女孩窘得臉上已經通紅，嘴巴張張講不出話來。

大家開始指指點點的。

看見李怡微身後站着的顏舒葉，女孩眼睛放出一樣的光芒，提起勇氣說出話來。

“我說郭岚是小偷，學校應該開除他，我說郭岚是敗類，他不配做我們的同學，我說……”女孩說得義正言辭的，臉上一副大無畏的聖潔表情。

顏舒葉依然面無表情，像是一切與己無關一般。

“是你看見他偷東西了？還是他和你說過他是小偷呢？”李怡微不緊不慢的又問了一句，臉上依舊還是柔和優雅的禮貌笑容。她話中深意大家也都基本明白了，于是人們開始對那個女生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其中不時傳來低聲嘲笑的聲音。

“這個……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女孩子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夥伴，她們卻向後退了幾步，女孩明顯已經被孤立了。

“怡微要遲到了。”顏舒葉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李怡微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微撅着嘴轉頭看着背後的顏舒葉，然後像是被說服一般露出稍顯無可奈何的淡淡微笑。

顏舒葉的提醒被女孩當成了救命稻草，看見顏舒葉至今未幫郭岚再說一句話，女孩好像明白了什麽，結結巴巴的說出話來。

“怡微，虧……我們平時那麽……喜歡你，你怎麽這樣子啊……”女孩委屈的口氣和受傷的神情，讓原本想要離開的李怡微有些內疚，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吸引這麽多的同學過來圍觀。

顏舒葉一直在一旁不做聲。

怡微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她靠近那個女孩，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那個女孩頓時一怔，似乎沒有明白過來。

兩人繼續朝會議室走去。人群逐漸散去。

女孩愣在原地，剛剛李怡微的那句話似乎還在耳邊，輕若飄絮，柔若絲綢，确如五雷轟頂。

朋友（5）

課後顏舒葉坐在位子上整理着一天的課堂筆記，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整理好書包剛走出課室，就看到郭岚手裏拎着兩罐啤酒靠在走廊上，郭岚這時也看到了顏舒葉，拿起一罐在空中晃了晃，然後扔了過去。

啤酒罐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舒葉雙手一接，打開蓋子仰頭就喝了下去。

兩個少年靠在欄杆上，一言不發的喝着啤酒。

顏舒葉朝着旁邊一轉頭就看到郭岚的眼睛裏紅紅的血絲好像他身後霞光的顏色。“怎麽，上課又睡着了？”郭岚也斜過頭去沒好氣的瞪一眼顏舒葉，怎麽我睡覺他都知道？晃晃手中的啤酒罐，明顯感覺到裏面已經快空了。

“我不想睡的，堅持了一天到最後一節課實在受不了了……”郭岚舉起啤酒罐在空中和舒葉手中的啤酒罐用力的碰了一下。

“喂，今天的事……你怎麽看？”舒葉終于忍不住問出來，他停下來不再喝手中的啤酒，只是不停的晃動着手中的罐子。

郭岚也停了下來，轉頭看着顏舒葉一張表情格外認真的帶着歉疚的臉。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偷你的信用卡呢？說不定真的是我什麽時候財迷心竅就把你的信用卡偷走了的。”

顏舒葉依然一臉木然的認真表情，仿佛沒有聽到郭岚剛剛的話。

“我爸爸他，很過分……”顏舒葉的口中咬出這幾個字。

他一轉身肚子輕輕的靠在了欄杆上，看着放學後稀疏人影的校園。校園裏的人都已經很少了呢，外宿的同學都已經回家了，內宿的同學應該去吃飯或者洗澡了吧，這層教學樓的走廊裏也只有郭岚和舒葉兩個人，空蕩蕩的說話大聲一些就有了回聲。可是為什麽兩個人明明在一起，可是之間似乎有什麽，看不到又摸不透，但卻一天一天的在兩個之間成長起來。

郭岚也和舒葉一樣轉過身去，雙手的手肘托着下巴撐在欄杆上。

“郭岚，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麽？”舒葉眼中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陰翳，年輕的臉上又泛起那種郭岚似曾相識的滄桑感。

“我啊……”

“我要上大學……你考第一名我考最後一名也沒關系，只要能和你去同一所大學就好了，就像當初進這所高中一樣。”

“所以呢，我以後上課不會再睡覺的了……我要發憤圖強，做新世紀的接班人……”

郭岚一口氣把自己心裏老早的想法說了出來，一說完就立即開始後悔。考同一所高中還可以，和舒葉上同一所大學談何容易。這些郭岚自己怎麽會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在默默的努力，回家之後會認真的複習當天學習的內容，靜下心來記一個又一個的英語單詞，做一張又一張的試卷。

他并不是沒有學習天賦的人，只是自己是家裏的長子，父母從小就安排好要讓他去繼承家裏地下賭場的生意，而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對做生意竟到了駕輕就熟的程度，所以他也猶疑過要不要繼續學業的事情。

而這衆多的想法，他也只是在一個人孤獨的時候會拿出來細細考量，竟未曾對舒葉吐露半分。

聽着郭岚傻傻的像是宣誓一般的說出自己的打算，顏舒葉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他小心的問着，“郭岚你，是怎麽看我的呢？”

“你真的想知道？……我覺得舒葉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可是這個小孩又偏偏要早早的長大，去做大人該做的事情，去承受大人該承受的責任。”

聽到郭岚這麽正經的一番評價，舒葉訝異得半天才說出話來。“靠，說到你自己好像很成熟一樣。”

“本來就是。”兩個少年相似一瞬，撲哧，都忍不住笑起來。

兩個少年的笑聲飄散得很遠很遠了，樹木聽到了，雲朵聽到了，天空也聽到了。

郭岚和舒葉到校門口就分手了，他們不同方向。

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顏舒葉多時了，看見他出現，趕忙下車去給他開門。

黑色勞斯萊斯窗外的風景一如既往的紛繁複雜。

顏舒葉突然告訴司機不回家，去爸爸的公司，可司機立即回答說，顏先生交代今晚有事情要忙，不要舒葉來自己的公司，有什麽事晚上回家再說。這樣的話語中，舒葉發現自己的心思原來早就被爸爸猜中了。

顏家空蕩蕩的房子裏面明顯缺乏人氣，很多時候蕭子青站在客廳擡頭看着自己頭頂的大型燈池裏的華麗枝形吊燈泛出如寒星般的冷光，就覺得這個房子冷清得可憐。

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了鞋子，雙手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目光本是模糊且沒有焦點的看着前面，一會兒腳有點麻了，她就懶懶的伸伸腿。看着面前那堵牆的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房間本來應是顏舒葉房間的一部分，因為自己的出現，顏舒葉的房間才被一分為二，這也是為什麽顏舒葉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吧。這中間豎立的厚厚的牆，聽叔叔說還用的是隔音牆的材質，所以隔壁即使放音樂到再大聲這邊也不會聽到。

想着什麽，或者什麽都不想，蕭子青的眼前慢慢的變成一片霧氣，一切變得淡淡的，輕柔的，睡意來襲，蕭子青墜入了夢鄉。

月光靜靜的灑在了這棟歐式建築上，星光在屋頂上起舞，風兒吹響催眠曲。

深夜陣陣涼風從未關閉的窗戶吹進了屋內，掀起窗簾一陣一陣的起舞，如同水面蕩漾開的波紋。

蕭子青恍惚的睜開了眼睛，感覺到了幾分涼意，伸手摸索着床上的被子。閉上眼睛一會又睜開眼，而這一次，蕭子青完全清醒了，一看時間，淩晨三點。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天上月亮明亮聖潔，地上斑斑駁駁的都是月光，房間裏的一切都朦胧可見。媽媽他們應該都回來了吧，嗯，都在休息了吧。

而在屋外也有一個少年同樣在看着天空，但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