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的媽媽是傻白甜
這天中午, 白鑰正躺在床上,在腦內看系統給自己播放的喜劇電影,笑的咯吱咯吱, 怕被外面的人聽見,手背都差點咬破了。
笑的眼淚汪汪, 笑的花枝亂顫。
門口傳來咚咚咚三到敲門聲, 白鑰下意識讓系統關了視頻,使勁擦了擦眼淚,又搓了搓臉。
往常李嬸進來,她都背對着門口的,而李嬸也是放下碗筷就走了,到下去再上來收。
系統問道:“怎麽了?”
白鑰嘆氣:“這麽沒耐心的敲門聲,怎麽可能是李嬸?”
果然,還不等白鑰答應一聲, 門口人就已經等不及地推開了門。
柳絮端着托盤,搖搖曳曳走了進來。
看到托盤裏的東西, 白鑰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睛, 還以為自己屏幕看的時間太長,眼花了。
她惶恐地問系統:“她是不是被穿了?”
系統:“你希望?”
白鑰癟嘴:“起碼不用憋屈着完成任務。”
系統:“那你現在就可以對這個世界say goodbye了。”
白鑰:“?”所以, 愛會消失的對嗎?
系統:“不,愛, 從來都沒有産生過。”
白鑰哇的大叫一聲:“你好無情,好冷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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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它正準備屏蔽,但還是晚了一步。
“好壞哦——可是人家好喜歡哦,人家就喜歡你的這種壞。”
系統:“……”我的耳朵髒了, 我不活了,回爐重造吧。
“小鑰?”柳絮一進來就對上白鑰一雙緊盯着自己的銅鈴大眼睛,吓得一抖,手裏的托盤差點扔出去,扯出來一抹笑,“你醒了啊,我敲半天門沒動靜,以為你還在睡呢。”
“我是要睡覺了,你來幹什麽?”白鑰微低頭,眼睑下垂,看不到眼底的情緒。
“瞧你這孩子說的。”柳絮嗔怪道,“你病了,我還不能來看看你了?”
一股麻椒的香味擴散開來,一向喜歡麻辣,吃了好幾天的清淡飲食的白鑰立刻來了精神,掀開眼皮看向她——手中的托盤。
“!”白鑰驚奇地發現她竟然帶了肉丸胡辣湯,看着蓋了一厚層油潑辣子,上面還點綴着一團香菜的噴香的粘稠胡辣湯,口水不自覺就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
順着她的視線,柳絮低頭看向自己手裏的碗筷,笑着說道:“這兩天看勝男那孩子把你照顧的很好,我也插不上手。”
是插不上手,還是根本沒想到插手?
白鑰斜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柳絮将托盤放在桌上,拉過凳子坐在床邊:“看李嬸這兩天不是炖雞湯就是清蒸魚的,我估計你就想這一口了,這估摸着你好差不多了,就讓李嬸給你做了這個。”
雖然不喜歡柳絮吧,但白鑰是真的大愛這碗胡辣湯了,焦香四溢的油潑辣子不斷刺激着她的嗅覺,此時的白鑰覺得自己能吃下整個地球。
她冷聲笑道:“你竟然知道我想吃什麽?”
柳絮讪讪笑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除了我還能有誰這麽了解你?”
“那是因為你喜歡吃吧。”柳絮從來不做飯,每天基本都是外賣,她甚至連點外賣都懶得動手,只說自己想吃什麽,然後讓原身點。
原身的口味跟她差不多,也是因為從小這麽養成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鑰看見她就覺得心煩氣躁,索性撇過臉,眼不見為淨。
柳絮坐了一會,無數次想要挑起話頭,但都被白鑰噎了回去。
白鑰頭都沒擡,冷酷拒絕:“如果是想讓我接受留在白家的現實,不可能的,遲早有一天我是會離開這裏的。”
柳絮嘆了口氣,苦口婆心道:“媽知道,你不喜歡這裏,但你現在還小,等能力夠了再離開不行嗎?”
“能力夠了?”白鑰反問道,“言外之意就是在白家弄到錢了再走呗。”就靠你的智商?能弄到?那還不是一輩子都走不了,遲早被姚玲害死!
柳絮苦口婆心勸道:“你現在年紀還小,脫離了白家你能幹什麽?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靠什麽生活?”
白鑰諷刺地說:“我還小,我要上學,那你呢?你畢業了,你有能力,有時間,為什麽要靠白家的施舍過活,自己靠自己,不好嗎?”
柳絮臉色微變,她白着臉:“怎麽說話呢?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媽麽?”
白鑰對她已經徹底失望了,甚至有些怨恨和憎惡,畢竟——如果沒有花錢大手大腳的她,自己現在就可以完全脫離白家,頂多就是前兩年辛苦些罷了。
白鑰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随便吧。”反正不是我的媽。
“你……”兩句話就給柳絮氣紅臉了,她提了口氣大概是準備要好好跟白鑰理論一番,但視線劃過桌上還在冒着熱氣的胡辣湯,頓了下生硬地說道,“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吃冷的也不好,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了。”
大概不是有點事,而是怕再待下去兩人打起來。
等她徹底出去之後,白鑰餓虎撲食似的端起碗,發現托盤裏還貼心準備了油酥餅,她哇哦一聲,眼睛瞬間就亮了。
“快快快,給我放個電影,我要享受生活了。”白鑰把油酥餅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指甲把其中一份摳成小塊泡進胡辣湯裏,胡亂攪拌了兩下,确保每一塊掰馍都挂上了勾芡,舀了一勺,有胡蘿蔔丁,土豆丁,還有幾塊馍丁,一口悶,滿嘴的糊香和麻辣,白鑰感覺要升天。
她順便刨了兩口,又翻出來一根被浸泡了滿滿湯汁,都有些neng了的油條,就像是淘到了金礦,張大嘴一口咬住,醬料順着嘴角不斷往出跑,白鑰吸溜了兩下,香氣上頭。
比起浸泡的時間過長的油條,油酥小麻花則恰到好處,外表軟糯多汁,而內芯還有點咬頭,絕了。
吃到嘴裏都是調料味的時候,再多吃兩口油酥餅——生活太幸福了。
不愧是自家做的,料豐盛還量大,白鑰吃的一本滿足,滿意地擦了擦嘴,準備下床去倒點水喝,大概是起來的猛了,剛站起來的那一瞬頭暈目眩,擱往常暈一陣也就正常了,但這次——白鑰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系統:“!”
系統還以為她在跟自己皮,沒好氣說道:“演戲也不用這麽賣力吧,小心再把自己給磕着。”它可是聽到“咚——”的悶響了。
可白鑰倒下之後就不在說話了,緊緊抓着自己的衣領,喘不過氣來憋得滿臉通紅,逐漸又變成了青白。
系統:“!”
系統趕快給白鑰做了個掃描:“柳絮給你送來的胡辣湯裏加了花生?”
白鑰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大腦一陣陣發懵,根本聽不見系統在說什麽。
系統忙道:“再堅持會,我已經撥了救護車,你千萬別咬舌.頭,白鑰,能聽見我說話嗎?別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白鑰只覺得耳畔嘈雜無比,好想讓她徹底閉嘴,但她難受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與世長辭,腦海中甚至都已經開始滾動播放生平小事的時候,眼前晃過一道人影,白鑰感覺自己被人抱離了冰冷的地板,身子一下子暖了起來,但依舊無法呼吸,她下意識死死攥着什麽。
“嘶——”白鑰是被難受醒的,她輕輕動了下,感覺渾身腫脹酸疼,就像是打了一場拳擊似的。
睜眼對上白勝男憔悴的面容,白鑰楞了一下,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一點都發不出來了。
她艱澀地擡起頭,眼神有氣無力地瞟着周圍。
白的刺眼的牆壁,床兩側都有醫療設備,旁邊還豎了一個點滴瓶。
白勝男見她醒了,立刻起身,關切地問道:“醒了?”大概是累到極致了,聲音也沙啞得厲害,摸了摸白鑰的額頭,松出一口氣,“燒已經退了。”正說着,醫生走了進來,白勝男立刻招呼道,“是不是醒了,就沒什麽大事了。”
醫生:“我們還需要對白小姐做個詳細的檢查。”
白勝男抿了抿唇,不情願地拍了拍白鑰的手背:“小鑰,你先松手,我就在旁邊,不走。”
白鑰:“?”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白鑰看到自己的手緊緊抓着她的。
她立刻想要松手,但卻發現自己抓的時間太長力道太大,手都已經僵硬住了。
白勝男抓着她的手輕輕揉了揉,疏松了下,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乖一點哦。”跟哄小孩似的,哄得白鑰都起雞皮疙瘩了。
自己到底病的有多重,竟然無意識做了這麽丢臉的舉動,她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打算自我隔離。
白勝男讓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鑰,恨不得替換她躺在病床上遭受這一切。
檢查過半,白鑰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難受的幹嘔了好幾口,白勝男一臉擔憂,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兩三步,但被醫生和幾個護士擋住了,踮着腳尖才能看到白鑰慘白又皺巴巴的臉。
“白小姐別擔心,您妹妹是因為藥物的刺激産生的嘔吐感,這屬于正常反應。”醫生解釋道。
白勝男微微皺眉:“能緩解嗎?”
醫生搖頭:“她剛醒,反應會有些大,過一會就好了。”
頓了頓,醫生又補充道:“您妹妹的底子很弱,這次是沒有大問題了,但并不代表身體就好了,我建議,過段時間等她養的差不多了,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白勝男一一答應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您先等會兒。”
她掏出手機,點了錄音的按鍵:“醫生,您說吧。”
參加高級會議時都游刃有餘,一支筆都不帶,但此刻,白勝男生怕錯過醫生的每一個字,甚至是每一個标點符號和語氣詞都要穩穩拿捏。
毫不誇張地說,這完全是要錄下來做閱讀理解,大概還要過度解讀出一些醫生根本沒想表達的意思。
醫生都被逗笑了:“也不需要這麽誇張,日常飲食稍微注意點就好了。”說着他臉色凝重起來,“有些人不把過敏當回事,前些年不是還有個電影,分手之後專門讓自己狠狠過敏了一次緩解失戀之痛,這就給現在好些人營造了過敏跟日常的感冒發燒一樣,但其實部分過敏搶救不及時,是很容易喪命的,病患這次,就真的是非常嚴重,要是再晚那麽一點,就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白勝男臉色黑的能擰出墨汁來,她明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靠着強大的自制力按了下來,跟醫生道謝:“是我大意了。”
“嗯,不光是花生,任何花生制品都不能吃,吃東西前最好了解下配料,不清楚的就不要吃了。”醫生轉身看向白鑰,打趣道,“就算嘴饞,為了命也要忍住。”
白鑰:“……”我很惜命的,誰能想到裏面加了花生醬呢。
做完檢查,醫生收拾了東西,感慨道:“你們姊妹倆感情可真好啊,昏迷中愣是不松你姐姐的手,幸虧只是做了幾個檢查,不算很礙事,不然我們都要考慮叫119給你們分開了。”
醫生覺得是開了個很好玩的玩笑,自己先笑了:“從你進醫院到現在,你姐姐照顧你一天一.夜都沒合眼了,下次你再饞嘴,傷的不是你,是你姐姐啊。”
即便隐隐猜到是白勝男救了自己,但親耳聽到她如此盡心竭力地照顧自己,白鑰驚訝地擡起臉看向她,卻發現白勝男一臉陰沉,黝黑的眼瞳一片平靜,但卻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眼神不其然撞上,白勝男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剛做完好事的邀功跡象,這跟白鑰當初設想的白勝男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和依賴而對自己的好的設想有些出入,因為——現在的白勝男表情太可怕,跟要吃人似的,白鑰看着有些心虛,不自在地瞥開了眼。
醫生走後,病房裏徹底安靜下來,好像都能聽到機器設備的電流聲,氣氛尴尬得詭異。
白鑰張嘴,一個“謝”字還沒出口,白勝男走上前挨着床邊坐下,指腹輕輕撫.摸白鑰的臉頰:“對不起。”
“?”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堵在了口邊,就算是讨厭她,白鑰也不能做個無理取鬧的白眼狼不是,她出不來聲,只能無言地做着口型,“跟你無關,是我忘了跟李嬸交代,我對花生過敏。”
前兩天李嬸送上來的都是湯,是跟花生完全扯不上關系的食物,白鑰也就忘記提醒了。
但——白勝男眯了眯眼睛:“不是你自己叫的外賣嗎?李嬸臨時有事請假了,不然我也不會中午回去給你送飯,但沒想到——”
晚了一步,白鑰已經吃了。
當她看到趴在地上,俨然奄奄一息的白鑰,白勝男無法形容當時自己的感受。
仿佛天都塌了,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色,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明明內心已經慌亂到不行,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打了電話給司機和醫院之後,抱着白鑰就往下沖。
躺在自己懷裏難受的呻.吟的畫面,她發誓,這輩子絕不可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白鑰聞言,楞了一下:“不是李嬸做的?”她以為是柳絮讓李嬸做的,借花獻佛,沒想到還是個來路不明的。
白勝男多聰明,立刻問道:“我早就告訴所有的人你花生過敏,家裏的食用油都換成了非花生壓榨的,廚房還有一個你專用的小冰箱,如果是李嬸,絕不可能出現任何花生制品的。”
白鑰抿了抿唇,眼角頓時就耷拉了下來,神情落寞。
想起之前柳絮也給白鑰送過記一次花生醬,白勝男低低咒罵一聲,她擡手想摸摸白鑰的手,安慰安慰她,但卻被白鑰躲開了。
白鑰掀開眼皮,軟弱的情緒蕩然無存,她冷若冰霜,致人于千裏之外地說道:“是我媽送上來的,她是對我不上心,但絕不會想害死我,所以……她根本不會想到要給我弄吃的。”
她定定看着白勝男:“這次的事謝謝你,但說句不要臉的話,要不是你.媽,我也不會出現在這,你可以說她跟我媽一樣,日常忘記我對花生過敏,但作為我個人,沒法不陰謀論,所以我懇求你,從現在開始,你以後都能離我遠一點嗎?”
白勝男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頓了下,慢慢收了回去:“我會調查清楚的,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聽着就是在拒絕自己的提議了,白鑰示了軟:“白小姐,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麽階級什麽檔次,我也從不奢求什麽。我知道我媽現在沉迷做夢無法自拔,但我想,如果我不願意,以她的智商,她根本作不出什麽妖。”
“之前我懇求過您,給我點時間,所以……您現在是連這點時間都不給,打算直接斬草除根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白鑰:這麽弄死我?!我想你換種方法弄死我!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雲墨、陌沫不相離、奈斯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4930010 28瓶;夏檸 16瓶;書染桔燈 10瓶;馬兒跑不動 8瓶;雲墨 4瓶;清炒蝦仁 3瓶;清酒、美玉無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