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真的不行嗎?”蘇姚心底一沉,不肯放棄。

專家托了托眼睛,滿臉批判,“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天天玩手機玩電腦玩到半夜,不是吃火鍋就是喝啤酒,不長痘痘才怪了。現在嫌棄醜了就來看醫生,真以為醫生是萬能的嗎?”

蘇姚被他說得底氣全無,弱弱地低下頭,“我以後不會了。”

“哼,你要是想單身一輩子的話,就可勁兒折騰你的內分泌吧。”

專家說完大手一伸,沒好氣道:“挂號單拿來。”

蘇姚把手裏的單子遞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那能治好嗎?”

專家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太好了……蘇姚松了口氣,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如果這臉痘痘治不好,她再打扮再減肥也沒用,完成任務毫無指望。

專家在這方面果然很有一套,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她發痘的病因——壓力大,飲食混亂。

他為她對症開藥,讓她每周定期過來做針清,臨走時還特地叮囑她,治療期間心态一定要放好,否則壓力一大又會複發。

蘇姚如今最看重的就是這張臉,把他的每句話都牢牢記在心底,背起包走出去。

走到醫院一樓大廳時,她特地拿出口罩戴上。一是防止灰塵弄髒臉,讓情況變得更嚴重。二是不想辣那些路人的眼睛。

治療的同時也要減肥,全方面都進行改善……她一邊想着一邊往外走,冷不丁撞上一個堅硬結實的胸膛,手裏的病歷和藥直接飛了出去,暈頭昏腦地擡起臉,她發現對方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與趙澤那種虛僞的儒雅不同,這個男人身材更為高大一些,将近一米九,身體被黑色的薄款西服包裹着,兩條腿長得出衆。眉骨高而眼窩深,低頭時黑色的碎發會遮住鼻梁,透着十足的禁欲氣息。

這張臉真熟悉……蘇姚看了幾秒,心下大驚,想起少昊。

要不是少昊并非普通人,她簡直懷疑兩人是親兄弟了。

在她驚訝的時候,男人已經撿起病歷和藥,單手拿着遞給她,手指修長骨節勻稱,指甲是很健康的淡粉色。

“抱歉,我有點急。”冷淡的嗓音也跟少昊頗為相似。

蘇姚經過起初的震驚,現在已經回過神,接過那些東西試探地問了一句。

“少昊大人?”

“什麽?”對方的黑眸裏露出困惑。

“沒什麽。”蘇姚連忙搖搖頭,打消疑慮。

可能只是長得像而已,少昊怎麽可能閑得沒事幹,變作另一個人來監視她。

她拉了拉背包的帶子就要走,對方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兩條長眉緊鎖,抓住她胳膊,看着她口罩上方的眼睛沉聲問:

“你叫什麽名字?

“?”他想跟她搭讪?

蘇姚很确定自己接受的記憶裏并沒有這樣一個一看就很優秀的男人,宿主和他絕對不是老相識。

她只想完成任務,不想節外生枝,抿着嘴唇剛要找個借口離開,對方就毫無征兆地松開手,搖搖頭,“不可能,你不會是她。”

他邁着兩條長腿走了,只留下一股很輕微的冷冽香味,令人想起GUCCI的西普調香水。前調是檸檬香,中調是煙草與皮革,後調則是迷人偏苦的廣藿味。

“……莫名其妙。”蘇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後,滿頭霧水地離開醫院。

她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商場逛了逛,買來一些想嘗試的護膚品,準備先試用一下,等治療結束後就開始護膚。

回到家時已經到了下午,客廳裏靜悄悄的,仍是她離開時的模樣,空氣裏卻有着一股揮之不去的酒味兒。

蘇姚放下包,推開房門一看——趙澤酒氣熏天地趴在床上,鞋子都沒有脫。

明明已經跟他說了讓他今天去店裏,卻在下午喝得醉醺醺回來……蘇姚皺皺眉,走進去放東西。

趙澤并未睡着,眼睛半閉着,睫毛比很多女孩的都要長,唯獨眼神渾濁。

他看蘇姚回來,一句話都沒說,甚至沒問她去了哪裏。最後還是蘇姚摘下口罩問:

“今天店裏的營業額如何?”

趙澤懶模懶樣地翻了個身,擡起手揉亂頭發,襯衫下擺被動作牽扯露出一點緊實的皮膚,是副美好誘人的畫面,可惜曾經迷戀他的蘇姚早已不在。

“沒去,昨晚才睡了三個小時,頭痛。”趙澤慢吞吞地說。

蘇姚沒說話,往外走去。

趙澤喊道:“你別怪我啊,是劉暢他們一個勁兒拉着我喝酒,你知道他現在進了一家大公司,關系好的話說不定能把我帶進去,我是為了正事才喝的……”

解釋沒有換來半點回應,趙澤無趣地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

十多分鐘後,一個冰涼的東西落在他臉上。趙澤猛地睜開眼睛,從臉上摸下那玩意兒,發現是份手寫的合同,而蘇姚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看着他,居高臨下的角度讓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看起來頗具威嚴感。

“你做什麽?”趙澤坐起身問。

“關于店裏的事我覺得該好好談談。”

“店裏有什麽事?”

“出來說。”

蘇姚轉身走出去,心想着晚上睡覺前該換個床單。

趙澤無可奈何地來到客廳,坐在桌邊睡眼惺忪。

“你到底想做什麽?”

蘇姚平靜道:“咖啡館是我們如今唯一的收入來源,必須好好管理。我一個人沒有那麽多精力,所以你得在合同上簽字,以後大家的工作時間都按照合同來。”

“為什麽?”趙澤想了想,吃驚地問:“你該不是又懷孕了吧?不是跟你說了要吃避孕藥嗎?怎麽跟母豬似的懷不完啊……”

他的話讓蘇姚打心眼裏覺得惡心,但是現在就撕破臉是便宜了他。蘇姚把怒火壓在心底,冷淡地說:

“皮膚醫生說我壓力太大,要好好休息。”

“皮膚啊……”趙澤大松一口氣,随即不屑道:“你別聽醫生瞎說,當初給你做産檢的醫生還說沒事,結果呢?”

蘇姚道:“你不簽,我就只能把咖啡館關了。”

趙澤:“……我簽不就是了,那麽沖做什麽?你這兩天很奇怪啊。”

蘇姚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拿起簽了字的合同就去隔壁房間。

趙澤回床上睡覺,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肚子餓的不得了,去隔壁房間一看,蘇姚坐在那裏算賬目。

“你怎麽還不做飯?”

“不餓。”

“可是我餓啊。”

“哦。”

“……”

這還是平常那個任勞任怨自卑敏感的蘇姚嗎?趙澤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偏偏找不出任何端倪,最後實在受不了餓,從放現金的抽屜裏拿了兩千塊錢,摔門走了。

☆、夫妻義務

趙澤前腳一走,蘇姚後腳就把放錢的抽屜搬出來了。裏面有五千多的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卡裏存着整整十萬塊錢,是這兩年開店的積蓄。

另外還有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裏面放着兩枚黃金戒指,一男式一女式,乃二人結婚時戴的,加起來也沒超過三千塊。婚後趙澤嫌醜不肯戴,宿主怕丢舍不得戴,于是戒指至今仍光亮如新。

蘇姚沒管戒指,把五千現金收進自己包裏,準備明天出門時存進自己卡裏去。

她的卡裏本來就有一萬多,加上這五千能湊夠整兩萬,應付一些突發情況是夠用的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宿主以前對趙澤太大方,錢都是緊着他花的,這樣他不出去勾三搭四才怪。

在一個家庭裏,誰掌握財政大權誰就是一家之主,趙澤自畢業後就沒幹過一份正經工作,是時候體驗一下囊中羞澀的感覺。

至于另一張卡裏的十萬……那張卡綁定了趙澤的手機號,一旦動錢就會收到信息,因此蘇姚暫時不準備動它。

摩挲着卡上凹凸不平的燙金數字,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是拿着這筆錢去整容,是不是能夠更快的完成任務?

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因為十萬塊去不了多好的整容醫院,而且蘇姚本身底子不差,欠缺的只是收拾打扮而已。

做了這麽多年的造型師,她始終記得入行前老師說得一句話——這世界上每個女人都有自己驚豔的一面,但是欠缺伯樂将其開發。

造型師就是她們的伯樂。

蘇姚收拾好抽屜放回去,看時間已經到了七點,換了一套舒适的衣服開始做深蹲和仰卧起坐。

她上輩子是個非常自律的人,每周定期去健身房,因此學習到不少能夠迅速減肥,卻又不會傷身的秘訣。

半個小時後,她氣喘籲籲地停下,搬出回來時買的電子體重秤,稱了稱體重,屏幕上顯示的是64.3kg 。

蘇姚默默記下這個數字,洗完澡便換床單,上床睡覺。

入夢前趙澤的臉在腦海中晃過,她想起一個問題——兩人是夫妻關系,萬一以後趙澤要求履行夫妻義務怎麽辦?

翌日上午,她去到店裏,獨自忙碌一早上,直到近十點陳蕊才妝容精致地走進來。

陳蕊是個漂亮姑娘,可惜沒腦子,不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比如現在,她進店後看見蘇姚戴着個口罩打掃櫃臺,很得意地撥弄了一下頭發,活像是已經小三上位耀武揚威來了。

“姚姐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起晚了一點,昨天晚上真的好累好累哦。”

蘇姚掃了她一眼,“趙澤呢?”

“澤哥?我不知道呀,他昨晚沒回去嗎?”陳蕊明知故問,問完還感嘆道:“是不是你們吵架了啊?其實你要多多理解他啦,畢竟你這麽……嗯,都知道的對吧。”

蘇姚看着她快要咧到耳根的鮮紅嘴角,“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呀,昨晚男朋友陪了我一夜,還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想要娶我……”

話說到一半時,趙澤從外面走進來清了清嗓子打斷她,依舊是那副儒雅俊朗的模樣。

“呀,澤哥來了,我換衣服去啦。”陳蕊很嚣張地當着蘇姚的面朝趙澤抛了個媚眼,扭臀掐腰地走進內間換衣服。

趙澤有點尴尬,走到蘇姚身邊低聲道:“昨晚喝多了一點,就沒回去,你不會生氣吧?”

他心裏分得很清楚,陳蕊只是一個好上的女人而已,蘇姚才能負擔他的開支,他不會為了陳蕊真的與蘇姚分開,所謂離婚不過是哄哄那傻女人的。

以前他憑借着自己迷人的相貌和口才,能夠游刃有餘的對付二人。可自從前幾天開始,他就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了,總覺得蘇姚已經不相信他。

比如現在,她用那麽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完全沒有以往的迷戀。但她就是不生氣不罵他,讓他有種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不詳預感。

“不生氣。”

蘇姚擦完櫃臺後才回答他,見陳蕊已經換上衣服出來了,把店門關上挂起暫停營業的牌子,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摘下口罩靜靜地看着二人。

“過來,我有點話要說。”

陳蕊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搓着胳膊與趙澤對視。

趙澤硬着頭皮走過去坐下,陳蕊也跟着過去,壯起膽子假裝鎮定問:“什麽事啊?”

蘇姚問:“你現在的工資是多少?”

“六千,加班補貼50元一小時。”

“這個月只能給你四千。”

“為什麽?”陳蕊蹭得一下站起來。

蘇姚不茍言笑道:“今天是20號,你每天都遲到,最早也是十點鐘來,也就是每天耽誤兩個小時,并且從沒有加過班。我按照加班費扣你的工資,一共扣兩千,還有剩下的十天就當是我附贈給你的,好自為之。”

陳蕊之所以還願意喊她一聲姚姐,就是為了那六千塊的工資,現在聽說要扣錢,立馬翻了臉。

“不行,我不同意!以前也不是沒遲到過,你憑什麽扣我?”

蘇姚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當然,如果你下個月繼續犯,我會加倍扣錢。”

陳蕊氣得不行,眼眶都紅了,扭頭看向趙澤,示意他幫自己說話。

趙澤不清楚蘇姚為什麽突然決定扣工資,為了不遭受牽連沒有開口,無視了陳蕊投來的眼神。

陳蕊忍無可忍,抓着圍裙往桌上用力一甩,大聲道:“我不幹了!辭職!”

她踩着高跟鞋無比氣憤地往外走,到門邊猛然一扭頭,沖趙澤說:“我走了你們也別想好過!等着瞧!”

趙澤心裏一緊,連忙去看蘇姚。

蘇姚明明聽見了那句話,卻沒什麽反應,把桌上的圍裙揉成一團,随手丢進垃圾桶。

陳蕊已經離開店裏了,她臨走前留下的威脅卻在趙澤腦海裏回響,他不希望因為這個除了睡覺百無一用的傻女人導致與蘇姚離婚,站起身道:

“我去勸勸她,你……你也別欺人太甚了。”

蘇姚冷冷地擡起眼簾,“她遲到,我扣工資是欺負她嗎?”

趙澤啞口無言,只好放棄勸她,追了出去。

蘇姚把營業的牌子重新翻過來,站在櫃臺後面,看着杯中咖啡自己的倒影。影子很模糊,看不清皮膚質感,這時五官的優勢就凸顯出來。

要是再化一點妝,定能讓人驚豔。

一個多小時後,陳蕊回來了,神态輕蔑地瞥着她,不但不生氣,還有點勝利者的姿态。

“你想扣盡快扣好了,我才不怕,看誰笑到最後。”

蘇姚不禁對趙澤生出些敬佩。他哄女人可真有一套,不知道他這次用的什麽辦法,居然讓陳蕊心甘情願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開始虐渣啦,我們的女主很厲害噠~~男主也是很厲害噠~~

☆、淨身出戶

蘇姚很快就知道答案。

當天晚上打烊後,趙澤難得開車帶她回家,兩人一路無言。

到家後蘇姚拿了幹淨衣服便去洗澡,站在蓮蓬頭下,她聽見沙沙的水聲裏,夾雜着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她忽然就明白趙澤是用什麽辦法讓陳蕊回心轉意的了……是錢。

他肯定答應陳蕊,把扣掉的錢全部私下補給她,所以才一回來就找錢,陳蕊也才那麽得意。

蘇姚對着滿是水霧的鏡子冷冷地勾起嘴角,繼續舒舒服服地洗澡。

二十多分鐘後她走出浴室,推開房門,看見趙澤站在放錢的抽屜前面,一臉煩躁模樣,右手插在淩亂的碎發裏,擋住半張臉,穿着淡藍色襯衣的高大背影透出不耐。

蘇姚往房門上一靠,邊用毛巾擦頭發,邊慢悠悠地問:“你在找什麽?”

趙澤猛然回過頭,英俊臉上早已沒了平日儒雅的表情,兇狠地盯着她問:

“抽屜裏的錢呢?去哪兒了?”

蘇姚不慌不忙道:“你是說我的錢?當然是存起來了。”

“你瘋了?那是用來應急的現金,存起來了我們用什麽?”

蘇姚冷笑:“那就別用了呗,錢放在銀行裏可比放在別的女人錢包裏安全得多。”

趙澤一愣,表情僵了幾秒,随即眯起眼睛問:“你懷疑我?沒憑沒據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蘇姚沒興趣和他争吵,把毛巾往桌上一扔,指着房門說:“出去,我要睡覺了。”

“你把錢拿出來,那是我們兩個一起賺的。”趙澤不僅不出去,還以命令般的口吻道。

蘇姚雙臂抱在胸前,微微擡起下颌,“如果我說不呢?”

趙澤陡然沉下臉,眼神有些猙獰,心下一狠,他使出自己的殺手锏。

“那就離婚!”

他相信蘇姚是不敢這麽做的,她這麽愛自己,怎麽可能舍得離婚?

何況憑她的長相學歷,以及已經生過一個孩子的臃腫身體,離婚後去哪兒找一個像自己這麽優秀的男人?

趙澤曾經無數次用這句話把蘇姚拴得死死的,他相信這次也是一樣。

誰知話音落下後,蘇姚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哭着求他收回那句話,反而不加遮掩地嗤笑了聲,仿佛他說的不是離婚,而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趙澤狐疑地問:“你笑什麽?”

蘇姚搖搖頭,沒回答,只說:“離就離,不過咖啡館是我的,車子也是我買的,你就等着淨身出戶吧。”

“你說什麽?”

趙澤滿臉震驚,蘇姚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他面前,毫不畏懼地揚起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說你……等着淨身出戶。”

一股無形的冷冽氣場撲面而來,趙澤後背發涼,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還是他認識的蘇姚嗎?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讓蘇姚感到無趣,收斂表情,走向床淡淡道:“你出去。”

趙澤看着她穿着睡衣的背影,覺得還是得來軟的。

蘇姚就喜歡他哄她,喜歡他抱她。以前哪怕遇到天大的事,他放低姿态疼一疼她,保管她氣就消了。

今天他也準備這麽幹。趙澤壓壓心底的怒氣,挂起一個溫柔的笑容,走到她背後展開雙臂抱住她,寬闊溫暖的胸膛緊貼在她後背上,低頭湊到她耳邊親了親。

“乖,不要鬧脾氣了好不好?”

蘇姚渾身一震,奮力推開他,滿臉厭惡。

“你別碰我,我覺得惡心,滾。”

惡心兩個字讓趙澤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又蹿上來,假笑也維持不下去了,抓起車鑰匙用力指指她。

“這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他轉身往外走,剛要開門時,聽到蘇姚在身後幽幽地說:

“明天記得別遲到,否則離婚打官司的時候,你可一分錢也得不到。”

趙澤腳步一頓,沖了出去。

房間裏沒了他,看起來順眼多了。

蘇姚吹幹頭發,按照計劃做鍛煉,半個小時後氣喘籲籲地停下,歇息了一會兒,站在電子秤上一稱——63KG。

節食加運動的減肥效果不錯,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達到理想體重。

蘇姚收起電子秤,路過穿衣鏡,忍不住走過去認真地盯着自己的臉看。

這兩天她一直謹遵醫囑,好好吃藥塗藥,痘痘似乎已經有消退的趨勢了,不再像原來那麽慘不忍睹。

而且頭發經過精心護理後,現在很柔順的披在肩頭,暖色燈光落在上面,反射出一種柔和的光澤。等到有時間,她去修剪一下,效果會更好。

蘇姚關掉燈,睡下了。

“你看,那醜八怪來了。”

第二天她一進店門,就聽到這麽一句。擡頭看去,趙澤和陳蕊居然已經換上衣服站在櫃臺裏,在為客人準備咖啡。那句話是陳蕊悄悄對趙澤說的,恰好落進她耳中。

看見蘇姚來了,趙澤顯得很冷淡,看都沒看她,把咖啡交給客人後,就對陳蕊說出去抽根煙,然後與蘇姚擦肩而過,仿佛他們是陌生人一般。

他這明顯是做給她看的,蘇姚沒放在心上,去內間換衣服。

陳蕊突然毫無征兆地推開門,陰森森地看着她的背影說:“澤哥娶了你這樣的老婆真是倒黴。”

看來趙澤已經把昨晚的事跟她說了……蘇姚平靜地穿上衣服,轉過頭道:

“他不會比你更倒黴。”

“什麽?”陳蕊不解。

蘇姚的目光從她臉上、頭發上、以及手腕上的新手鏈掃過,問:“你一個月六千塊的工資,付得起你爸的醫藥費麽?”

陳蕊:“……關你什麽事!”

“當然不關我事,我只是同情他而已。自己得癌症拿不出醫藥費,女兒卻把那點工資拿去逍遙快活,對他不管不問……對了,你媽當清潔工也很辛苦吧?你十指不沾陽春水,覺得掃地是對自己的侮辱,她倒是幫你把罪全給受了。”

陳蕊被她說中了痛處,臉色煞白,雙手抓着圍裙,忍不住顫抖。

蘇姚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道:

“我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但我不會戳穿你,你盡管放馬過來好了。”

陳蕊擡起頭問:“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怕嗎?你長得這麽醜,不怕老公被人搶走?”

“不是我不怕,是你根本沒機會。”

見陳蕊不明白自己的話,蘇姚嘆了口氣,拉着她走去大堂,往玻璃門外一指。

趙澤站在那裏打電話,臉上挂着二人都很熟悉的笑容,像雄獸求偶前會刻意展示給雌獸看自己的實力,優雅溫柔便是他無往不勝的利器。

“你早就不是他的目标了。”蘇姚說。

陳蕊打了個趔趄,失魂落魄地靠在櫃臺上,像一具木偶。

☆、放開她

一周後,蘇姚再次空出一天,去醫院做針清。

趙澤和陳蕊兩人看店,為客人端咖啡時,他常常忍不住朝陳蕊看一眼,覺得她很奇怪。

蘇姚性情大變也就算了,可陳蕊這一周來對他都特別冷淡,上班時再也不跟他打情罵俏,下班後更是連電話都不接。

蘇姚又不讓他回家,導致他只能在酒店裏住了一周,錢包迅速瘦下去。

再這樣可不行……

送走早上最後一個客人,趙澤挂上暫停營業的牌子,把陳蕊拉到沙發上坐下,問她:“你這兩天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陳蕊不想看他,那張臉讓她迷戀,但他騙了她,白白付出一腔真心。

“沒什麽。”

“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不是說過,永遠不會欺騙對方的嗎?”

趙澤說話時拉起對方的手,吻了吻手背。

陳蕊壓抑了幾天的情緒因這個吻爆發,嗚咽地哭了起來,甩開他說:“你明明都有新歡了,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

“新歡?”

“那天姚姐指給我看的,你在跟別的女人打電話!”陳蕊擡起哭紅的淚眼問:“是不是那個沈麗雅?我看見你跟她發的微信了。”

趙澤目光閃爍,忙道:“怎麽會?你別信她,她懷疑我們的感情,故意騙你。”

“真的?”陳蕊抽了張紙巾擦眼淚,甕聲甕氣地說:“我不信。”

“不信你看。”趙澤掏出手機,翻出通話記錄,指着上面備注名為“班長”的號碼說:“這是我大學班長的電話,我那天是在跟他聊天。”

陳蕊一時間無法分辨,只能說:“你不能騙我,騙我不得好死的。”

“當然。”

趙澤微微一笑,把她摟進懷裏,想起件事說:“對了,我想到一個可以讓她變回去的辦法,她以後肯定不敢再對我們甩臉色。”

“什麽辦法?”陳蕊十分好奇。

趙澤卻不肯說,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讓她等着看好了。

安撫好陳蕊,趙澤去到店外打電話,接通之後,對面是個粗壯的男人嗓音。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她應該快出來了。”趙澤道。

“好了,我們一定幫你狠狠教訓那臭娘們一頓,不會讓你錢白花的。”

“那我就等結果了。”

趙澤挂斷電話,看着咖啡館外屹立的一棟棟寫字樓,心情非常暢快,似乎成功已經觸手可得。

很多人以為蘇姚之所以對他這麽死心塌地,是因為迷戀他的相貌,其實不是。

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在中學時,他曾出手救過蘇姚一次,所以對方才愛上了他。

女人總是愛英雄的 ,尤其是能夠在她受傷後,給她溫暖懷抱的英雄。

最近蘇姚的變化大概是因為忘記了他的恩情,因此他準備讓她再體驗一把那彷徨無助的痛苦。必須這樣做她才會明白,她是離不開他的。

握在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班長”發來的信息。

“你調的咖啡很棒,我們周末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

趙澤幾乎能夠想象出對方思念自己的模樣,心情更好了,感覺一切又回到了正常軌道上,笑吟吟地回複起來。

市一院裏,醫生戴着橡膠手套,為蘇姚塗上最後一種藥,颔首道:

“你恢複的不錯,估計下個月就能全部消下去了,然後我們改為激光治療,把痘印也一并除了。”

蘇姚微笑道:“好,謝謝您。”

醫生坐到椅子上,邊脫手套邊說:“你說說你,要是早點注意作息該多好?非要在如花似玉的年紀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人家小姑娘都漂漂亮亮的,你在家跟個黃臉婆似的……”

“……”這年頭的醫生都這麽可愛嗎?

蘇姚百般承諾自己一定會注意作息,醫生才放過她,讓她下周再來。

蘇姚走出醫院,站在大馬路上擡手攔出租,打算回家。

一輛面包車開過來停在她面前,她以為是認錯了人,還特意往旁邊站了站。

不料車門打開,裏面下來兩個彪形大漢,徑直走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連個喊救命的機會都沒留給她,抓着手腳就把她塞進車廂。

車門關上,揚長而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蘇姚上車後就被他們用繩子綁住雙手雙腳,嘴巴也用膠帶封上了,橫躺在座椅上,左右兩邊都是男人。一個胳膊上紋着青色猛虎,另一個臉上有道刀疤,長相猙獰,都很陌生。

她确定自己不認識他們,以宿主怯懦的性格也不可能招惹上這類人,那麽原因只有一個……有人請他們來綁架她。

到底是誰?

刀疤男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打量自己,揮了揮手裏的軍刀,“老實點!”

蘇姚不想惹怒他們,只好收回視線,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面包車開出很遠,停在一個極為偏僻的廢棄工廠外,四周都是荒山野嶺,渺無人煙。

男人把她擡下車,拖進工廠裏,關上那扇巨大的鐵門後,撕開她嘴上的膠帶。

蘇姚急促的呼吸了一陣,喘着粗氣問:“你們要做什麽?”

“有人說看你不順眼,要教訓教訓你。”

紋身男說着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手持攝像機,打開鏡頭蓋對準她。

蘇姚有種不妙的預感,沉聲問:“是誰?趙澤嗎?還是陳蕊?”

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她最近沒有得罪過別人。

“什麽趙澤陳蕊……沒聽過,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們不會告訴你的。”刀疤男說完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為她戴上一個灰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粗糙的指尖貼着她的脖子劃過,蘇姚努力往旁邊挪了挪,卻被他一把拽回來,大手伸向她的裙子。

“啊!”

刺耳的叫聲令刀疤男掏了掏耳朵,接着一巴掌便甩過來,兇狠地說:

“不許叫!不然殺了你!”

蘇姚不得不閉上嘴,放棄靠尖叫吸引別人注意的打算。

刀疤男抓住她的裙子狠狠一撕,裙子應聲碎裂,露出只穿着內衣的身軀。

“臉不能看,身上皮膚倒是挺不錯的,可惜就是胖了點。”紋身男評價完後抽了口煙,對刀疤男說:“讓開,我來好好給她拍幾張照片。”

他們要給自己拍裸-照!意識到對方的目的,蘇姚氣得渾身發抖,偏偏手腳都被綁着,手機也被他們留在車裏,什麽都做不到。

閃光燈亮了幾下,紋身男說:“把內衣也脫了。”

刀疤男再次伸手,蘇姚咬緊牙關閉上眼睛,催眠自己就當是被一條狗咬了……

鐵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車輪聲,接着鐵門被撞出一聲驚天巨響,幾乎連腳下的地面都在抖動。

一輛黑色賓利沖破鐵門雷霆萬鈞地開進來,停在三人面前。

後座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俊美冷酷的臉,黑眸如千年寒潭,散發着凜冽的寒意。

“放開她。”

☆、找到你了

趙澤一邊工作一邊等待對方給自己的答複,哪知轉眼就到下午了,他們還沒有回電話。

他有點擔心,對陳蕊打了個招呼,走出去再一次撥通那人的號碼。

“喂,你們還沒有得手嗎?”

“這個……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

對方回答的語氣支吾,含糊不清,“一句兩句說不清,你過來吧,我們在XX路等你。”

說完他便挂了電話,手機傳出刺耳的嘟嘟聲。

趙澤狐疑地看着手機屏幕,感覺事情有蹊跷。

對方他是認識的,在這個城市混得很開,收錢做事也特別利落,口碑頗為不錯,怎麽電話裏那麽奇怪?

他看了眼時間,見為時尚早,準備前去看看。

回到店裏随便找了個借口,讓陳蕊獨自看店,趙澤開車去了XX路。

刀疤男和紋身男在XX路等他,見到他後兩人的表情都有點奇怪,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帶着他往一條小巷子裏走。

趙澤越發不解,邊走邊問:“錢哥劉哥,到底出了什麽事啊?你們能不能……”

話說到一半,刀疤男毫無征兆地停步回頭,沖着他英俊的臉蛋擡手就是一拳。

砰!

趙澤被打翻在地,頭暈目眩好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刀疤男肌肉虬結,很有把子力氣。他的臉被打得疼極了,似乎牙齒都松動,舌尖嘗到一縷血腥味。

“你在做什麽?”趙澤捂着臉震驚地問。

兩人不解釋,把他堵在這個沒人路過的巷子裏,拳頭和腳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身上。

趙澤起初還能反抗幾下,後面被打得動彈不得,只能用雙手護住腦袋,慘叫連連。

他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之後紋身男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做個手勢道:“夠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就如同他們突如其來的出手一般,他們又莫名其妙地收了手,紋身男甚至還遞給趙澤一包紙巾,讓他擦擦臉上的血。

趙澤被打得不成人形,躺在肮髒的角落裏,襯衫上沾滿髒污,無語至極地說:

“我是讓你們去教訓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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