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是教訓我啊?你們在做什麽?”
“兄弟,我們也不想出爾反爾,可是有人比你出了更高的價,讓我們揍你半個小時,沒辦法啊,有錢能不掙嗎?”
“誰?”
“那你就別管了,我們不會告訴你的……對了,錢退給你。”
他們擡手一撒,十多張粉色鈔票洋洋灑灑地落在趙澤身上,然後離開巷子,留他一個人躺在那裏。
他吐出一口血沫子,掏出手機照了照,臉上青紫一片,嘴角流血,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居然有人花錢雇人打他?是誰?
難不成蘇姚那女人在外面勾搭了野男人,來報複他了?可就憑她那張臉,哪個男人能看得上?
趙澤想不明白,撿起鈔票,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
同一時間,蘇姚坐在賓利車裏,身上披着男人的西服外套,與他同坐在後排。
外套是羊毛質地的,比蘇姚大出好幾圈,讓她感覺就像蓋了一床小毯子,上面還有迷人的西普調香味。
身穿內衣蓋着陌生男人的外套已經夠尴尬了,更尴尬的是對方就在旁邊看着她。
蘇姚記得他,上周二人在醫院遇見過。
他有着很深刻的五官,高鼻薄唇,俊眉星目。身材比許多男人都高大,皮膚也比許多男人都白,表情永遠是充滿禁欲感的淡漠。
這令他宛如北歐神話裏英俊沉默的神袛。但當他用那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時,就像散發着濃郁香味的松脂将她緩緩包裹,裹成一枚……獨屬于他的琥珀。
這種感覺令蘇姚打了個激靈,清清嗓子打破沉寂。
“剛才的事謝謝你。”
“不客氣。”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被人綁架到那個工廠裏?”
蘇姚很好奇這個問題,因為工廠遠在郊區,他不可能正好從那裏經過。
男人淡淡道:“我在醫院看見你被他們推上車,所以跟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蘇姚松了口氣,再次道:“謝謝。”
她仍戴着口罩,對方沒說摘,她也沒想過摘。
作為造型師,她希望自己永遠能夠以最完美的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眼下的她,離完美顯然還隔着一道巨大的鴻溝。
男人垂眼看着她,并不知道她口罩底下的臉是什麽模樣,但她那雙清澈的、波光粼粼的眼睛,以及包裹眼睛的濃密睫毛,讓他想起一個故人。
“你不用謝我,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
蘇姚擡起頭。
男人稍稍湊近了些,那種被包裹的感覺更強烈了,令蘇姚有點想逃。
“你是不是叫蘇姚?”
她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麽會認識我?”
少昊大人給她的記憶裏,沒有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他那麽醒目,如果有的話,她不可能完全沒印象。
這人到底是誰?
對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沒有解釋的打算,只一動不動地看着她,黑眸裏隐約有暗潮湧動。
“終于找到你了。”他的喉結動了動,擡手托起她的下巴,薄唇隔着一層口罩,準确無誤地封住她的嘴唇。
蘇姚倒抽了口冷氣,條件反射地推他。
他毫不費力地抓住她的雙手,将其霸道的困在胸前。
夜幕降臨時,蘇姚被那輛賓利送回家。
男人沒有跟上來,只送到小區門口就走了。他甚至沒要求她摘掉口罩,只給了她一張名片,說随時可以聯系他。
蘇姚此刻手裏便捏着這張黑色的名片,坐在房間的床上,大腦快要被疑惑給擠炸了。
名片上印着淡金色的字,是他的名字和號碼。
顧連城,131xxxxxxxx。
沒有職位,沒有公司标志,是一張簡單到不能更簡單的名片,高級的質感透出不屑被人了解的淡漠。
根據蘇姚當頂級造型師的經驗,只有身份地位都到了一定高度的人,才敢用這種名片。
而且對方開得賓利起碼在400萬以上,開車的小夥子是他的特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顧連城……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和長相很配。
她懷疑兩人可能是同學,因為少昊只給了她蘇姚從中學認識趙澤後至今的記憶,以前的則沒有給她。
以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差距判斷,只有學生時代,他們才有認識的機會。
宿主有個櫃子專門放以前的老東西,蘇姚走過去打開,沒多會兒就從一堆散發着樟腦味兒的書本裏,找出一個年代久遠的同學簿。
她翻了翻,沒有找到和顧連城有關的東西。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趙澤帶着滿臉淤青站在門邊,陰冷地問:
“你去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新章更新啦~有木有小可愛猜出顧BOSS的身份呢?歡迎留言,猜中有紅包噠(沒有人留言的話,就讓我一個人默默的尴尬着吧(ˇ?ˇ) )
☆、原諒他
蘇姚收起相冊,站起身打量他臉上的傷。
她大概知道這些傷是怎麽來的,周特助與那兩人說完話後,他們就走了。周特助回來向顧連城禀報,當時她被顧連城抱進車裏,剛剛披上他的外套,模模糊糊地聽見周特助說什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會看着辦”之類的。
趙澤臉上的傷,估計就是周特助的安排了。
趙澤見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看自己,有些惱羞成怒,強調地說:
“我在問你話!”
蘇姚好似終于聽到他的聲音,擡起臉冷淡地問:“那兩個人是你找去的對不對?”
趙澤肉眼可見地愣了幾秒,表情一變,皺着兩條長眉道:“什麽兩個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不是他找來的,那兩人怎麽可能報複到他身上去?顯然是在撒謊。
蘇姚打心眼裏不信,不過趙澤這麽做實在太惡心了。
找人拍自己老婆的裸-照,讓他們欺負她,到底在圖什麽?
想拿着裸-照當把柄,緊緊鎖牢她?還是要徹底把她打擊到塵埃裏,永遠的磋磨她的自尊心,讓她再也不敢反抗,以仰望崇拜的姿态看着他?
想到這裏,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推開他走向客廳。
趙澤今天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原本好好的計劃也泡了湯,怒火不打一處來,鐵了心要發洩發洩。
男人如何對女人發洩?
他動作粗暴地從背後抱住蘇姚,兩只手摸到胸前解衣扣,低頭時卻嗅到她身上有股陌生的味道,不禁憤怒地問:“這味道哪兒來的?”
蘇姚沒想到他居然偷襲自己,比他更憤怒,回頭就抽了他一個耳光,聲音清脆響亮,打得她手掌都麻了。
趙澤臉上本來就受了傷,被她這麽一打,傷口受到牽動,痛得“嘶”了一聲,氣急敗壞地罵:
“你敢打我?你個醜八怪!”
“滾出去。”蘇姚指着房門冷冷道。
“你憑什麽讓我滾?這裏也是我的家!”
“是麽?那房租是誰付的?”
他居然有底氣說出這種話,蘇姚收回手抱着胳膊,很樂意跟他探讨探讨。
趙澤莫名道:“當然是一起付的。錢都是開咖啡館賺的,我也在裏面工作,難道沒有我的一份嗎?”
“你确定你在店裏是工作?”蘇姚嘴角勾起抹譏嘲,眼神冷得吓人。
“你、你什麽意思?”趙澤緊張地問。
蘇姚走到床邊,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段視頻道,“你自己看啊。”
趙澤緊盯着手機屏幕,裏面有一男一女站在櫃臺裏,腦袋靠得極近,似乎在說悄悄話。
不知談到什麽,男人忽然在女人的臉上親了一口,女人笑得花枝亂顫,放下手裏的杯子,抱着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兩人吻得很纏綿,顏值也不錯,畫面算是賞心悅目。
可趙澤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反而沉到谷底……視頻的男主角是他,他在上班的時候,趁蘇姚不注意和陳蕊偷偷接吻。
“還有什麽話好說?”蘇姚眼神憐憫地問,猶如在看着一名死刑犯。
“你給我拿過來!”
經過短暫的震驚,趙澤很快回過神,撲過去搶手機,想把證據毀滅。
蘇姚不躲不避,靜靜地站在那裏,淡然道:
“你盡管摔,我早就備份了。最近本地有個情感公衆號還蠻火的,你說讓你的臉和名字出現在上面如何?”
趙澤再一次僵住,心裏波蕩起伏。
他不能讓蘇姚把這件事曝光……他才與沈麗雅剛剛有了點發展,為對方留下了出身貧苦、奮發向上、英俊帥氣,卻因善良舍不得與刻薄醜陋的初戀女友分手的印象。
要是曝光了,沈麗雅知道他劈腿的話,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蘇姚……”趙澤一改憤怒模樣,舔了舔嘴唇,放軟語氣說:“你別沖動,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姚冷眼旁觀,想看看他準備怎麽解釋。
憑良心講,趙澤是好看的,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永遠出衆,皮膚細膩光滑,濃眉大眼,又總是把自己收拾的特別體面,還随時随地都能夠假裝出一副優雅溫柔的模樣。
可好看的男人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他一個,比如顧連城就比他更好看。
宿主之前就是見過的世面太少,舍不得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輕而易舉的被他迷了眼、惑了心。
“我是被陳蕊她勾引的。你知道她一直覺得你很醜,認為很容易就能勾引到我,所以上班的時候總是刻意騷擾我。我也是男人,你很多時候又不肯滿足我,所以才……不過你放心,我不愛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要是你不信的話,那你把她開除!我絕對不會攔你,真的。”
趙澤說得言之鑿鑿,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以示清白。
蘇姚已經習慣他的作風,懶得反駁了,悠悠地往沙發上一坐說:
“我不會開除她,我也可以原諒你……”
“真的?”趙澤心裏一喜,走過去就要抱她。
她做了個別過來的手勢,接着指指面前的地板。
“但前提是,你給我磕三個響頭。”
“……你在說什麽?”趙澤被她的要求弄得滿頭霧水。
蘇姚面不改色,依然冷漠地看着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說:“你想我原諒你,就按我說的做。”
他是很想她原諒,可讓他堂堂一個大丈夫給妻子磕頭,這未免也太……
趙澤無比糾結,但是實在舍不得讓剛剛結識的沈麗雅因此離開。
經過一番沉痛的衡量,他決定……磕就磕,反正他不會跟這醜八怪過一輩子,将來他會讓她加倍後悔的。
趙澤屈膝跪地,忍氣吞聲,快速地磕完三個響頭,起身問:“這樣總行了?”
蘇姚擺擺手:“出去,我累了。”
趙澤現在簡直有點怕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拿上車鑰匙就走了。
房門關上後,蘇姚仰頭望向窗外,心道不知宿主在天有靈,是否能看見這一幕。
宿主為趙澤付出了一輩子和一條鮮活的生命。如今她替她重活一遍,為她要來趙澤的三個響頭,也算是一種聊勝于無的慰藉了。
翌日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
蘇姚特意做了防曬,摘掉帽子走進咖啡館,看見陳蕊已經到了店裏,一個人站在櫃臺鼓搗什麽。
陳蕊聽見開門聲以為是趙澤,欣喜地擡起頭,看見是蘇姚後表情變得冷淡,陰陽怪氣地喲了聲。
“這麽早呀,澤哥呢?”
蘇姚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趙澤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她,否則她不敢這麽嚣張。
也對,那麽丢人的事,趙澤怎麽可能如實相告……那她幫他一把好了。
她換了只手拎包,沖陳蕊說:“來內間,我有話告訴你。”
☆、他的玫瑰花
陳蕊上次吃了她的虧,這次不肯跟她進去,滿臉戒備地問:
“你要說什麽不能在這兒說嗎?別以為澤哥不在你就可以胡來了。”
蘇姚一大早上聽了個笑話,忍俊不禁笑出聲。
“呵呵,澤哥……你倒是叫得挺親切。”
陳蕊覺得她話裏有話,但是無法分辨她到底是什麽意思,看着她這副坦然從容的模樣無比厭煩。
蘇姚怎麽可以這麽沉着冷靜?她的自卑呢、怯懦呢?她照鏡子時看着自己的臉不覺得恥辱嗎?有什麽資格來嘲笑她?
尤其是想起之前她騙她說趙澤另外有人的事,陳蕊幹脆不掩飾了,□□裸地說:
“我就是跟他親切啊,他就是喜歡我,怎麽了?你不服氣有用嗎?也不瞧瞧你的模樣,有男人願意娶你不錯了,你還管別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啊?”
蘇姚微微眯起眼睛,“你這觀點倒是稀奇,希望你以後結婚也能用這樣大方的态度對待自己丈夫,想必他會很喜歡的。”
“你……”陳蕊語塞,捏着拳頭破罐子破摔地尖叫:“你這個醜八怪!”
趙澤走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差點吓尿,跑過去捂住她的嘴,低聲訓斥:
“不要胡說八道。”
陳蕊不解,他沒有解釋,擡頭看向蘇姚賠笑道:“我會跟她說清楚的,你別放在心上。”
蘇姚冷冷一點頭,走去內間換衣服。
趙澤捂着陳蕊的嘴,把她推出咖啡館。
時間還很早,白領們都沒上班,咖啡館外的磚路空曠安靜,旁邊花壇裏的栀子花散發出清新的香味。
陳蕊差點被他給捂死,用力推開他,睜着紋了美瞳線的眼睛難以置信地問:
“你瘋了嗎?什麽別放在心上?”
,趙澤噓了聲,小聲道:“你別嚷嚷。”
陳蕊見他神秘兮兮的,也跟着放低音量,不解地問:
“到底出什麽事了?”
趙澤昨晚是在酒店睡的,衣服都沒換,襯衫上全是褶皺。他來之前已經在路上想好了解釋的措辭,輕聲說:
“都跟你說了別明目張膽的在店裏親我,這下好了,她手裏有我們接吻的證據,說要是再不收斂的話,她就拿那視頻去打官司,跟我離婚。”
陳蕊道:“離就離啊,你不是早就想跟她離婚嗎?再說了,離了我們剛好可以在一起,再也不用顧忌誰。”
“現在咖啡館還在她手裏,離了我們喝西北風?”趙澤沒好氣地問。
陳蕊扁扁嘴巴,沒話說了。
她想要趙澤,也想要咖啡館,什麽都不能丢下。
趙澤掏出煙來抽,叼在嘴裏點燃,扭頭看着身後咖啡館的玻璃窗,吐出一口袅袅的白煙道:“總之我們這幾天別說話了,先順着她來,不要沖動……”
他叮囑了好幾句,陳蕊聽得非常憋屈,正好一輛看上去就特別上檔次的黑色車子開過來,她就看着車子轉移注意力。
似乎是心靈感應,車子居然在店門口停下了,黑色玻璃降下,露出一張極其英俊的男性面龐。
陳蕊看得心髒停跳了一拍,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揉眼睛再去看,仍然被對方的長相所驚豔。
太好看了!這人是誰?明星嗎?
她激動不已,很想過去說兩句話,請對方喝一杯自己親手研磨的咖啡。
聖赫勒拿……他這樣完美的人,一定要配最頂級的聖赫勒拿咖啡!
趙澤說了半天,見她一句都沒回應,推了推她的肩膀問:
“你在看什麽?”
陳蕊呆呆地擡起手,指向那輛車,“你看……”
趙澤把臉轉過去時,車窗正好升上了,只看見一輛黑色的賓利Mulsanne停在那裏,散發着優 雅高貴的氣場。
“你喜歡那輛車嗎?”趙澤修長的手指夾着煙指了指,“以後有錢了,我們也可以買。”
“不是……剛才裏面有個人。”
“什麽?”
趙澤剛問完,駕駛座的車門就打開了,走下來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男人。
男人打扮得頗具精英感,戴着一副細邊框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懷中抱着一大束鮮紅欲滴的玫瑰,是這清晨裏最美麗的顏色,讓人一看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行走的方向正是咖啡館的店門,陳蕊忙迎過去,努力露出最善意的笑容問: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嗎?喝咖啡?”
男人看看手機上的導航,問:“這裏是澤雅咖啡?”
“是。”
“我找蘇姚小姐。”
“蘇、蘇姚???”陳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是的,我的BOSS讓我把這束花交給她,請問她在店裏嗎?我可不可以進去?”
男人說着要推門往裏走,陳蕊心下一動說:“她吃早飯去了,不如你給我,我轉交給她,我是這家咖啡店的咖啡師。”
“那好吧。”
男人把玫瑰交給陳蕊邊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經過這一打岔,陳蕊都快忘了自己站在門口是幹什麽的,捧着那束玫瑰若有所思地走進店裏。
BOSS……車裏那個英俊的男人就是他的BOSS嗎?
咦,花裏有張卡片。
陳蕊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拿,櫃臺邊傳來個清冷的聲音。
“随便動別人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
陳蕊擡起頭,看見蘇姚站在那裏,支吾道:“我……我以為你還沒出來……”
蘇姚沒跟她廢話,走過去把花拿走,囑咐她看着店裏,自己去內間。
剛才的情形她都在店裏看見了,送花來的是周特助,顯然是顧連城吩咐他做的。
可顧連城送花給她做什麽?
蘇姚站在衣櫃前,困惑不已。
大堂裏,趙澤臉色很難看地走進來問:“蘇姚呢?”
“內間啊。”陳蕊忍不住嘀咕:“奇了怪了,這醜八怪也有人送花給她,我說這不是明擺着給你戴綠帽子麽……”
趙澤被她這麽一說更加惱火了,沉着臉走到內間,看見蘇姚捧着花發呆,開口就質問她。
“花是誰送的?”
蘇姚看了他一眼,撇開臉道:“跟你沒關系,少管閑事。”
“沒關系?你可是我的老婆,你說有沒有關系!”
趙澤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要她看着自己。
蘇姚皺眉道:
“老婆……你也有資格說這個稱呼?這麽多年來你履行過丈夫的職責麽?你養過家嗎?當初在醫院難産的時候,要不是你舍不得手術費,孩子能死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它是不是被狗吃了!”
她的聲音在不大的換衣間裏回蕩,刺耳極了。
趙澤啞口無言,羞愧地低下頭,喃喃道:“都是過去的事,一直提做什麽……”
“我不提,你也別管我。”
蘇姚将他推出換衣間,關上了門。
深吸幾口氣平靜情緒,她取出夾在花裏的卡片。
那是一張邀請函,遒勁有力的字跡寫着——如果晚上七點鐘有空,我在D.Z餐廳等你。
優雅疏離的語氣,一如他的氣場。
要不要去……蘇姚捏緊卡片,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不能出去玩,在家碼字時感覺特別喪,不過一想到有人看就好開心呀O(∩_∩)O~~小可愛們節日快樂~~
☆、欠句抱歉(捉蟲)
蘇姚今天提前下了班,晚上六點鐘時就已經到了家。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赴約,顧連城的出現和舉動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她不希望自己在完成任務的途中,冒出來一個不知是友是敵的程咬金。
可是D.Z是一家很有檔次的餐廳,赴約的話自然不可能穿着平時的衣服去。蘇姚打開大衣櫃,看着裏面寥寥無幾的幾件衣服犯起了難。
減肥還沒有成功,她現在仍然一百二十多斤,加上手頭比較拮據,沒有馬上買新衣服,準備等減肥之後再開始考慮造型。
宿主活成這樣可真悲哀……跟她相比,趙澤在服裝方面就講究多了,衣櫃裏沒有一件是地攤貨。
蘇姚下意識地往趙澤衣櫃裏看了眼,視線忽然凝固,想起來兩人念中學時是在一個學校,或許他的舊物裏會有關于顧連城的東西。
趙澤這兩天收斂了很多,主動提出來加班,因此現在還在咖啡館裏。
蘇姚想到這裏,走到他專用的衣櫃前,在裏面翻找一通,找出一本相冊。
相冊封面泛黃,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前面十多張照片都是趙澤小時候的,眉眼清秀可愛,根本看不出長大後會變成個人渣。
繼續往後翻,是他學生時代的。蘇姚連翻大半本,幾乎想放棄,卻突然手指一頓,微微顫抖地撫上其中一張。
那是趙澤和一群男生的照片,懷中抱着籃球,各個都是中學生模樣,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那蓬勃的青春氣息。
但吸引蘇姚的不是趙澤,而是與他隔了兩個人,眼睛看着相機,表情有些冷漠的那個男孩。
他像極了顧連城!
顧連城和趙澤難道是朋友?為什麽宿主同學簿裏沒有他的信息,趙澤卻有與他的合影?
蘇姚正困惑着,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裏面傳出顧連城的聲音。
“準備好了嗎?我派人去接你。”
“你怎麽會有我的號碼?”她明明沒有給過他。
顧連城輕笑,聲音低沉中帶着輕微的沙啞,顯得十分有磁性,就好像在她耳邊呢喃。
“只要想,總有辦法能得到。”
這麽有自信?
蘇姚收起相冊關好衣櫃,對着手機道:“那就來吧。”
最終她穿了一身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襯衣牛仔褲,濃密烏發束在腦後,戴好口罩,坐上周特助開來的車,抵達D.Z。
D.Z在一棟大廈的頂層,視野極好。
顧連城已經在等她,進門時,蘇姚一眼就看見坐在窗邊,身着黑色休閑西服的英俊男人。
他高大、俊美、通身散發着無形的氣場。很多客人都在偷偷看他,但是沒有人敢上去搭話。
這實在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無論是以宿主的審美,還是以蘇姚上輩子當造型師的審美,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她想起照片中尚顯青澀的顧連城,感覺當年的他就是一塊沒有被打磨過的原石,如今終于大放異彩。
蘇姚走過去,顧連城起身,十分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把菜單推給她。
“想吃什麽?”
“你來吧。”
“好。”
顧連城點了幾個菜,漫不經心地把菜單遞給侍者,然後看着她,黑色的瞳孔裏倒映着她被燈光照耀的影子。
他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盡管她戴着口罩,僅露出兩只瑩潤的杏眼。
沉默許久,蘇姚試探地問:“你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太久沒見面,聯絡聯絡感情。”
“我們的感情難道很好嗎?”
顧連城輕輕擡起線條漂亮的下颌,似乎想說什麽。這時侍者過來上菜,他把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吃飯吧。”
蘇姚不是為了吃飯而來,也不想在他面前摘下口罩,搖搖頭:“我不餓。”
顧連城沒勸她,一邊吃一邊看她,好像永遠看不夠。
蘇姚捏着餐巾,再次發問。
“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自己做點小生意。”
“是嗎?什麽公司?”
顧連城沒說話。
蘇姚覺得自己有點着急了,容易露餡,便說:“不方便透露的話就算了。”
“方便。”顧連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問:“你知道羲和大廈麽?”
“知道。”那是一棟很高端的大廈,據說由羲和地産投資建造,羲和地産則是羲和集團下面的一個分支。
顧連城說:“那是我家的産業。”
蘇姚:“……”
摸摸臉頰,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個富二代。”
顧連城眸光幽暗,“我不喜歡別人這麽稱呼我,但既然是你,怎麽說都可以。”
蘇姚從他的話裏感受到寵溺,困惑地皺起了眉。
餐廳暖黃色的燈光把顧連城的發梢照成淡金色,他忽然握住她放在桌邊的左手,認真地說:“我覺得……我一直欠你一聲抱歉。”
蘇姚不禁問:“你連我口罩底下的臉都沒見過,就不擔心認錯了人嗎?”
“不怕。”顧連城表情堅定,手指收攏,像是要把她困在自己身邊,“哪怕你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
看着他狹長的鳳眼,蘇姚有點後悔了。
她不該來赴約的,對于二人的過往她什麽也不知道,根本就是自投羅網。
吃完飯後,顧連城親自把她送到樓下,目送着她上樓。
蘇姚沒敢回頭,一路小跑着到了家門口,打開門一看,趙澤沒有回來。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估計他今晚不會回家,蘇姚放心的把門上了鎖,洗澡換衣服,開始每日的減肥計劃。
變美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期間沒有一點享受可言。只有當站在體重秤上,或者站在鏡子前,才會感受到成果給予的慰藉。
蘇姚累得滿頭大汗,又去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腦中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餐廳裏那一幕。
顧連城握着她的手,說對不起。
曾經一定發生過什麽。
她下了床,把那張照片再次翻出來,躺回床上翻來覆去地看。
看得眼睛都疼了,也沒有任何收獲。蘇姚嘗試地喊了句少昊大人,希望他能給點提示,可惜無人回應。
今天太累,蘇姚帶着疑惑沉入夢鄉。
不知過去多久,忽然有人用力推了她幾下,大聲道:“醒醒!”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趙澤來者不善地站在床邊,手裏捏着那張照片質問她:
“你為什麽動我的東西?”
☆、相信誰
趙澤回來了……
蘇姚感覺光線有些刺眼,用手掌蓋在額頭上望向窗外,發現已經天光大亮。
鬧鐘怎麽沒響?她拿起手機一看,發現自己昨晚忘記設置。
“喂,我在問你話!”
趙澤見她看來看去,就是無視自己,忍不住強調。
蘇姚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終于想起他,随口道:“放在我家裏,我當然有權利看。”
“你家?你這是想逼我搬出去是不是?”
趙澤把照片往兜裏一塞,憤憤不平地說:“我現在就搬!咱們離婚!”
“哦。”
蘇姚極其冷淡地應了聲,穿鞋下地,去衛生間刷牙。
趙澤拖出一個行李箱,怒氣沖沖地往裏面塞衣服。塞到一半時發現她根本漠不關心,又想起昨天的玫瑰花,頓時起了疑心。
雖然從常理來看不可能,可排除掉所有的猜測,剩下那個再不可能,也是真的。
他沖到衛生間,陰冷地盯着蘇姚,“你勾搭上別的男人了對不對?”
蘇姚滿嘴泡沫無法說話,做了個讓他出去的手勢。
趙澤視若無睹,從兜裏拿出那張照片飛快掃視上面的人臉,擡起頭問:“那男人是不是以前的同學?不然你為什麽要翻照片?”
蘇姚自顧自刷牙,趙澤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伸手去奪牙刷。
“呸!”蘇姚用力吐出口中的泡沫,指着門冷冷道:“出去,別讓我說第二次。”
以前的蘇姚是絕對不敢這麽跟他說話的,自己能回家她都感恩戴德,哪裏敢放半個屁。
可前天晚上她居然威脅他,逼他磕頭,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她是不是中邪了?該找法師來給她做做法事驅邪?
趙澤退出浴室,滿腦袋胡思亂想,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想摸根煙抽,卻看見裏面有張黑色的卡片。
拿起來,他喃喃地念着上面的名字:“顧連城……”
腦中轟隆一聲,宛如驚雷炸開。
蘇姚洗漱完走出浴室,看見趙澤呆呆地坐在床邊,兩眼無神。
她看着自己新換沒幾天的床單,皺了皺眉,想走過去推開他,他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你勾搭上的男人,就是顧連城對不對?”
蘇姚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愣了一愣,下意識地問:“你認識他?”
“認識……何止是認識……”趙澤手上的力氣突然大了好幾倍,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咬牙切齒道:“看來你果然是勾搭上他了,你個蠢貨,你不覺得自己賤嗎?”
蘇姚臉色一沉,“你沒資格這麽說,放開我。”
“不放,你是我老婆,我要提醒你!你以為他會看上你這張慘不忍睹的臉嗎?不是,他是想玩你啊!中學那一晚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哪兒有機會和他玩什麽浪漫重逢,早就被他給強jian了!”
那兩個字讓蘇姚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問:“你在說什麽?”
顧連城怎麽可能強jian她?
趙澤抓着她的胳膊冷笑,“當初的事情原來你已經忘記了嗎?我的傻老婆喲,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一樣願意對你好的,他們只是拿你當個笑話而已。”
蘇姚聽得見他說的每個字,但不敢相信他。
趙澤是個劣跡斑斑的人,幹了那麽多沒底線的事,天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編謊,好讓自己死心塌地的對他。
不過要是他說得是真的,那顧連城未免也太……。
見蘇姚對自己的話仍有懷疑,趙澤抓緊機會添油加醋。
“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話,也該相信其他老師和同學吧?他們那時多讨厭顧連城啊,哪怕他家那麽有錢也沒人和他當朋友,畢業後誰都沒聯系過他,不就是因為他做得那些事嗎。”
趙澤頓了頓,眼中露出一股精光,好似看穿一切。
“他現在回來找你,肯定是繼續當年沒完成的事。所以即便你長成這樣他也不嫌棄,因為他根本不愛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态的欲望而已!”
蘇姚滿臉錯愕,思緒混亂地站在床邊。
趙澤的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