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沈一程早早的就上班去了。
剛走到公司樓下，他就遇到了靳向墨。
“嘿，早上好啊。”
靳向墨走過來，胳膊搭着他的肩，“家搬完了？”
昨天原本是工作日，沈一程因為搬家請了一天的假。
“嗯。昨天沒什麽事吧？”
“沒有。昨天老李都沒過來。”
靳向墨點了點頭，“那就好。”
接着，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辦公樓裏去了。
齊沐霖坐在學區樓下的星爸爸裏，盯着手機的撥號界面，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名一對一的老師，他們在接觸每一位學生之前，都要先跟學生家長打電話溝通。
他接蘇萌的時候比較特殊。
因為當時是臨時給他的單子，所以他是在跟蘇萌上過課之後才跟家長聊的，所以他覺得還是有的聊的。
可是他要跟一個個沒見過的學生家長聊，齊沐霖覺得自己突然得了社恐，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但不管多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齊沐霖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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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齊沐霖覺得漫長，但是實際上還不到十分鐘的交流，他終于打完了這個電話，并，加了家長的W信。
齊沐霖微微的嘆了口氣，看了下時間，準備去上課。
蘇萌是他的第一個學生，說實在的，齊沐霖多少會更上心一些。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齊沐霖了解到，蘇萌家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個弟弟。他的父親對她極其嚴格，她的爸爸在家的時候，她不可以用手機。他們家裏還安有監控，她爸爸出門有時候還會調監控看她有沒有在家裏玩手機。
所以，有時候，她寧可早出門走幾個小時的路，也不想在家裏。
說起來，其實一開始蘇萌媽媽是希望蘇萌能有一個女老師的，但是那時候校區的女老師的時間都排調了，新老師還沒有到位，就只能分給齊沐霖。
用學管當時的話說就是，“人家家長看到你簡歷上的照片，覺得跟女老師也差不太多，就選你了。”
齊沐霖，“……”
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方家長是誇他，還是損他。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學生他是接過來了，并且也跟了他這段時間。
齊沐霖在教室等了一會兒，蘇萌就來了。
齊沐霖看着蘇萌，笑了笑，“今天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蘇萌也揚着嘴角，“我跟我爸說過了，以後我就不用再去跳舞了。”說完，又擰着眉，“不過，之後那幾個女的肯定更要在背後說我了。”
齊沐霖愣了愣，笑着說，“不會的，是你都想太多了。”
蘇萌依舊皺着眉，“你不懂……你是沒見過他們的表情。明明只是初中生，一個個的……”
齊沐霖抿了下嘴，“你都是跟誰學的這些話？”
“還用跟誰學嗎？大家都這麽說。”
“蘇萌。或許你周圍的人，會說一些不太好的話。但是你不能什麽都跟他們學。你明白嗎？”
蘇萌擡頭看了齊沐霖一眼，“你又要說教了嗎？”
齊沐霖噎了一下，苦笑道，“我哪有那個意思啊。”
蘇萌看着齊沐霖點了點頭，把作業拿出來，遞給齊沐霖，“這是上次的作業。不過有幾道題我還是不太清楚，得你給我講一下……”
齊沐霖雖然無奈，但還是只能先給蘇萌講課。
他在當老師之前，一直覺得，當老師其實就是把需要講的知識講一講，怎麽做題說一說，就完事了。
可是通過跟學生接觸他才發現，他好像并不能只是講課這麽簡單。
跟學生熟了以後，他就會發現，學生身上還存在着這樣或是那樣的問題。
如果放任不管……齊沐霖覺得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但不是每個學生都會把這個“臨時”老師當成朋友。
更何況對于他們來說，說教聽的夠多了，他們不需要再多你一個。
但是齊沐霖還是想盡己所能的給他們一些幫助。
陸垚：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當老父親的想法。
齊沐霖：我現在也沒有老父親的想法啊。
齊沐霖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掉，把手機放到桌子上。
之前曾經有人問過齊沐霖，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他想回到什麽時候。
那時候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初中。”
因為他覺得很多讓自己覺得遺憾的事情，都是因為初中的時候他做了錯誤的選擇。
齊沐霖瞥了一眼時間，閉了下眼，準備今天的直播。
沈一程下班後就回了家。都收拾完之後，就來到書架前，準備拿一本書看。
他看書的時候，還一邊翻，一邊想隔壁的人今天會不會繼續讀書。
等到隔壁的聲音又響起的時候，沈一程的嘴角微微揚了一下，手上翻書的動作并沒有停下。
……
今天齊沐霖有一個新學生。
之前跟家長聊天了解到，這個學生開學初三，學習很好，家長對孩子的期望是能夠有所突破。
“就是，現在他一般都在一百零幾，希望您幫他多練練大題，沖着一百一十幾去。”
齊沐霖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
雖然初中的東西不算難，但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東西。練練新號齊沐霖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要讓一個號直接滿級，齊沐霖覺得自己還需要些時間。
但是這些只能他自己想想，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所以，見到新學生的時候，他面上還是自然淡定的開始跟學生聊天。
“鄭浩是嗎。我是你的數學老師，我姓齊。”
鄭浩點點頭，“老師好。”
“你開學就要初三了啊。”
鄭浩點點頭。
“覺得緊張嗎？”
鄭浩往旁邊轉了下頭，“不緊張吧。”
“我之前跟你媽媽聊天，感覺你學習還是蠻好的嘛。”
鄭浩低着頭，不說話。
“……”
“你平時有什麽喜歡的嗎？”
“沒什麽喜歡的吧。就學習。”
“……那除了學習呢？”
“看書。”
“……那你平時都喜歡看什麽書啊。”
“就，課本。”
“……除了課本呢？你都不看什麽課外書的嗎？”
鄭浩又往旁邊轉了下頭，像是在想什麽，“歷史書吧。”
“什麽類型的歷史書？”
“就。外國史什麽的。”
“那所以你對外國史比較感興趣是嗎。”
鄭浩點點頭。
“……”
齊沐霖看了看時間，“感覺時間查不到了，那不然我們先上課吧。”
鄭浩于是把課本放好，坐直身子，看向前方。
齊沐霖，“……”
雖然他們的課間交流十分之尬，但是課上氛圍還是不錯的。
而且，通過上課齊沐霖發現，這的确是個好學生。
上課說的東西他都能明白，也能及時反饋，上課效率相對來說也高了很多。
不得不說，這是齊沐霖到目前為止接觸的最省心的學生了。
今天的課依然不是很多，但是鄭浩的課的時間比較晚，等齊沐霖下班，就趕上了下班高峰段。
齊沐霖也久違的在等電梯的時候，看到了幾個人跟自己一起等。
齊沐霖住的樓層的租金是整個樓最貴的。
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工資會高，只是他不太想在這方面委屈自己。
所以跟他住一層的人相對來說就少一些。
等他下電梯的時候，電梯裏就只剩了他一個人。
當然，對于這一點，齊沐霖早就習慣了。
他下了電梯之後就往自己房間走，在快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有個人從他的正對面走過來，對方低着頭，邊走邊看着手機，應該是在查什麽東西。
第一眼的感覺，齊沐霖覺得對方應該長得不錯，所以仗着對方低着頭，就盯着人家看。
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于是，在擦肩而過之後，齊沐霖皺起眉頭，想要想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但也只是那短短的幾分鐘，等他到了家門口，就取出鑰匙，打開門進屋，沒再想這些有的沒的。
齊沐霖收拾完之後，便又坐在電腦前，調試好設備，等着時間。
在他等着的時間，突然想翻一翻自己原來的相冊。
于是就拿起手機，點開雲相冊翻起來。
前面一堆都是自己的畢業照，然後是大學期間的照片。等翻到自己軍訓時候的照片的時候，他毫無感情的“啊”了一聲。
在他的手機界面上，是一張稍稍模糊的照片。
之所以模糊，是因為這張照片是齊沐霖光明正大的偷拍的。
當時照片裏的人站的離他比較遠，他拍完以後又編輯了一下，把周圍的人也好，景也好剪掉一些，把人放大了些。
而照片上的人側身站着，穿着軍綠色的衣服，戴着大檐帽，正扭着頭看向這邊。
齊沐霖還記得，他剛拍完，照片上的人就走過來讓他删掉。
他删掉了。
只不過等人走了之後，又從回收站把照片還原了。
照片雖然模糊，但依然能看出這個人的五官有多優越，更重要的是，把自己想象成高度近視，照片上的這個鼻子，這個眼睛，這個嘴巴，跟自己下班時遇到的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原來是‘小孩’教官啊。”
◎作者有話說：
快遇到了快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