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定,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過于反常,她趕緊又補了一句:“多出來走走吧,天天對着那些郵件,算計薪資待遇,不累麽?”

被她這麽一說,徐梅的确覺得自己是心力交瘁的,在仔細想想,她也的确不能總待在自己的舒适區裏,總該做點之前不會做的事兒,才不辜負了這樣長的假期。

“那你得借我幾件衣服穿,我可沒有出入那種場合的衣服。”徐梅算是妥協了,林凡聽她這話,就笑了起來,覺得還挺期待看徐梅穿那些亮閃閃的衣服和大圈圈的耳環。

徐梅說完,随即又想起一件事來,覺得十分奇怪,就轉頭上下打量着林凡:“你這段時間都很忙,今天怎麽就閑下來了,你工作室也破産了?”

“呵,您真會聊天。”林凡冷笑了一下,沖徐梅側了一下腦袋,即官方又滿懷惡意的回答:“我雖然閑,但是耽誤不了賺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是最聽話的

☆、社會人的社會學

林凡雖然這樣說,可徐梅還是對她的有幾分懷疑,畢竟她這種眼睛裏都是錢的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用的事情上。

可不得不說,她确實還是挺閑的,而徐梅在新港傳媒工作的時候,兩個人想在一起做點什麽,也算得上是難上加難了,她的工作沒日沒夜,徐梅一個媒體人更是這樣,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見不到一次。

最難得的還是徐梅現在不用工作,整個人可以完全放空,晚上便做了些不錯的飯菜,吃完飯兩個人才慢吞吞的出了門。

夜晚的深圳,車水馬龍,看上去仿佛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兩個人也并不急,所以開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半了,開業儀式早就結束,臺上換上了有些頹廢的歌曲,倒是有些紙醉金迷的意思。

開業第一天,一來優惠力度大,再者也多一些朋友來捧場,算得上人山人海了。老板聽到是林凡來了,便親自接了出來,給兩個人安排了一個頗為安靜的位,送了兩杯非常精致的雞尾酒,小心翼翼的陪在旁邊。

徐梅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有點兒別扭,林凡便和老板寒暄了幾句,讓他趕快去忙,老板一走,徐梅才稍微自在了一些。

徐梅對這種場合不了解,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等老板走遠了,她便悄悄的問林凡:“他是哪裏得罪過你嗎?怎麽見了你戰戰兢兢的?”

“沒有。” 林凡靠在沙發上,看着上面彈吉他唱歌的人,有幾分漫不經心:“我做過他的案子而已。”

林凡說完這話,便沒有在往下說了,她知道徐梅一般對她幹什麽不大感興趣,可沒想到徐梅依舊看着她,好像是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于是林凡便咳了一聲:“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不得志的上門女婿。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到深圳工作,被總裁的女兒看上了,結婚之後也一直小心奉承,只是那個女人有些變态,對他經常是非打即罵,他想離婚,可結婚之前有協議,一旦離婚,便一無所有了。”

Advertisement

“再後來,他有了一段婚外情,不知怎麽的,被他妻子發現了,鬧的不可開交,他無奈之下托人找到了我,我幫他解決了問題,又分了一部分家産,于是就成為朋友了。”

林凡說的風輕雲淡,好像并沒有多在意這個案子一樣,也的确,在她手裏,這是最簡單的案子了。徐梅是知道她經常幫着惡人為非作歹的,不過對于她如何颠倒黑白,還是十分好奇:“你都幫他幹什麽了?”

“我能幹什麽啊。”林凡笑了笑,就知道徐梅既然想聽,那必然就是刨根問底了:“搜集證據,将事情轉到家暴上,在找一找他老婆這些年的不檢點。都是有臉面的人,東西一到她父親手裏,就什麽都好辦了,破財免災嘛。”

徐梅聽着她這麽不以為然的颠倒是非,心裏覺得有點兒可怕:“你不覺得,一個人最可怕的,就是毫無規則嗎?”

林凡愣了一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徐梅這句“毫無規則”說的是自己,便放下就被,頗為認真的看着徐梅:“我可是最聽話的,拿了錢,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便再也沒對人提起,而且,我雖然是在幫他,可是他前妻父親的公司如果有什麽事,也是常來找我,能幫我都幫了。打破規則不等于沒有規則,我的規則自有受用的一群人。”

她這樣講,倒是引起了徐梅的興趣,林凡做的事情,好像比她的工作要要有意思的多了:“你是怎麽想起幹這一行的?”

其實徐梅對于林凡的了解并不深,幼年因為和家裏的隔閡,她早早便離開了,後來還是臺裏的事情,聯系過林凡的工作室,等事情解決了,她才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妹妹。

而那個時候,林凡在公關的圈子裏,便小有名氣了。知道了她的身份,徐梅便将對父母的怨氣蔓延到了她身上,冷了她許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問起來。

林凡見徐梅少有的對自己感興趣,十分開心,便往徐梅的方向靠了靠:“我有一個老師,叫瑟琳娜,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她就是做這行的,黑白兩道混的風生水起,甚至一些政府高管都有往來。我跟着她做過兩個案子,她誇我有天分,于是回國之後,我就作了這一行,一直到今天”

“其實,經手的案子越多,人脈就越廣,很多事情就成了随便打個招呼就可以了。”她講到這裏,有幾分得意,徐梅看着她的模樣,更加疑惑了:“那你大學讀的事什麽專業?公關……嗎?”

“社會學。”林凡悄悄的笑了一下,自己也覺得挺逗的,徐梅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張昀澤是什麽學校什麽專業嗎?”

林凡聽徐梅提起張昀澤,心裏有些訝異,這段時間她一直不太敢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如今見她自己說了,知道或許有些事情,徐梅早就想通了。

徐梅沒有等林凡回答,自顧自的回答:“播音主持,體育學院的播音主持。”

“真的假的?”林凡挑起眉毛,好像不太信,看徐梅點頭,便哈哈笑起來,接着就聽到徐梅嘆了口氣:“不過,你也的确夠社會了。”

兩個人一同笑着,臺上唱歌的換成了一個年輕的姑娘,聲音很好聽,她們都被吸引過去了。

等一首歌唱完,林凡擡手看了一眼手表,便放下酒杯,說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間。徐梅也沒說什麽,自顧自的靠在沙發上,聽那個小姑娘唱着李宗盛。

溫婉悠揚的滄桑,別有一番韻味。

直到面前的光影暗下來,隐約見到一個黑西服的人站在面前,徐梅盯着對方看了許久,才咬咬牙罵了一句王八蛋。

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是自己打拼過的江山,如今一朝覆滅,肱骨老臣自然難以釋懷。

☆、辦公室

反常既為妖。

徐梅再一次深刻理解到了這句話,林凡這種人,怎麽可能放棄工作陪自己來酒吧散心呢?真是信了她的邪。

“誰會有錢不賺呢?”高俊偉聽到了徐梅那聲低罵,笑了起來,拿起林凡放在桌子上的雞尾酒,認真的看了幾眼,又放了下來:“認識這許多年,你總要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吧。”

高俊偉就是這樣,總能對徐梅一擊即中,他這句認識許多年,的确讓徐梅頗有些心軟,她想到了畢竟高俊偉為了挖自己下的功夫,如果說當初一點兒感動都沒有,那她也壓根就不會到新港傳媒來。

只是這幾年的日子太不好過了,當初的那些感動一點點消磨殆盡,張昀澤這件事的不信任成為了壓垮兩個人關系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徐梅徹底對高家失望透頂。

說起來,還真有點兒像是談戀愛,徐梅想到這裏,不禁就打了個冷戰,誰要是和高俊偉談戀愛,那才是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黴。

“你在我這裏裝可憐有什麽意思呢?當初事情做的那麽利索,也沒想過有一天要對我一個下屬圍追堵截吧。”徐梅白了高俊偉一眼,她對于高俊偉要幹什麽,了然于胸。

高俊偉是不愁吃喝的,但他也不是一個淡漠涼薄的人,事情終究會有過去的一天,他有心也有力同自己重修舊好,留住自己這個人脈和人情。

成年人的世界,是有情可談的,只是能談的不僅僅是感情,互利互惠不算是不純粹。他們都懂這個道理,在加上高俊偉這幾次主動示好,自己也不好總是板着臉抓着他的錯處不放:“我不差新港傳媒那口飯,你也知道生氣的不是你辭退我這件事。朋友這兩個字,咱們暫且對付吧。”

“換個地方吧。”高俊偉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西服,同往日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徐梅仰着頭,有點兒看不清楚他的臉,和摸不清楚他的意圖:“什麽意思?去哪兒?聊什麽?”

高俊偉指了指門口,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回公司。”

紳士的讓徐梅想要給他一腳。

事已至此,徐梅是沒有什麽理由拒絕的,畢竟林凡的一去不複返,很明顯是以一個她不知道的價格把自己給賣出去了,徐梅冷笑了一聲,她跑路倒是快,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這輩子都不出現。

有帳不怕算。

酒吧門口,安小姐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她也是一身的西服,和門口的酒吧保安站在一處,反倒比人家更像是保安了。

安小姐一向短發,這幾天或許是新港傳媒的事情太多了,她的頭發都已經及肩了,只是看上去并沒有多文弱,站在高俊偉的身邊,還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見徐梅出來,安小姐十分官方的笑了一下,徐梅倒也無所謂,這麽多年她都習慣了,安晴就是高俊偉身邊的一抹鬼魂,無時無刻不在監控周圍的一切。

坐上了高俊偉的車,一路開到了新港傳媒,站在辦公大樓外面,徐梅擡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确黑壓壓的額窗戶。

這裏是深圳寫字樓最聚集的辦公區域,這個點兒只有新港傳媒的辦公樓滅燈陷入了寂靜,對比之鮮明,讓徐梅心裏也有幾分難過。

畢竟是自己打拼過的江山,如今一朝覆滅,肱骨老臣自然難以釋懷。

“在看什麽?”高俊偉從車另外一邊繞過來,見徐梅望着寫字樓發呆,便問了一句,他其實能猜到徐梅在想什麽,只是他更希望她自己說出來。

對,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比感情牌更為有優勢了。

有些人可以把工作當糊口,而有些人往往将工作當成事業,對于徐梅,她更加清楚自己要什麽,高俊偉知道的,徐梅也十分清楚,所以她怎麽會随了他的願,讓他如願以償呢?

“記住新港傳媒此刻的凄涼,将來講給新的領導,博人一笑。”徐梅轉過頭,沖高俊偉微笑了一下。

高俊偉挑眉,而後了然的笑了一下,安小姐帶頭,三人一行進了辦公樓。

大廳裏貌似是沒有什麽人,只是等候區晾着幾盞小燈,看上去更加凄慘了。徐梅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随着高俊偉上了電梯,刷到了最高樓層,出電梯沒走幾步,安小姐便停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沒有在繼續跟進去。

徐梅回頭看了她一眼,心理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是什麽事情,讓安小姐都需要回避嗎?

她正疑惑着,便聽到高俊偉開門的聲音,轉過目光的時候,他正好按亮了裏面的燈,裏面早已不是之前辦公室的樣子裏,靠着內側的辦公桌,桌上全套蘋果辦公設備以及後面那個大書架上各式各樣的獎杯……

這個辦公室的布局陳設,赫然就是當初徐梅的總監辦公室,可剛剛上樓梯的時候,徐梅分明看到高俊偉按下的事最高樓層,而且出電梯門,正對着的,就是CEO辦公室的牌子。

今天是不是喝的有點兒太多了……

徐梅揉了揉腦袋,退到門口又重新看了一眼牌子,并沒有錯,看向高俊偉,見他臉上一如平常,便知道這就是他帶自己回新港傳媒的意思。

高俊偉松了松領帶,走到辦公桌前,手垂在桌子上,輕輕摩挲了幾下:“我去你辦公室的時候少,對于格局陳設也沒注意過,這都是阿晴安排的,不知道有沒有錯。”

徐梅有些錯愕,聽高俊偉說完這話,才慢慢走過去,在辦公桌前停了下來,遠遠的望着那個書架,上面的書籍版本甚至是獎杯羅列次序都沒有問題,能把事情做到這樣極致的,也就只剩下安晴了。

剛剛,高俊偉是不是喊人家阿晴了?

怎麽,新港傳媒要倒閉了,倆人這關系,如今也不避諱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間多少事,是一腔熱血滿身孤勇的拼殺出來的。”

☆、認命

高俊偉也沒見過徐梅這樣傻呆呆站在那兒的場景,她的反應一向是極快的,如今這個表情,的确是不多見,值得欣賞。

同時,他的心裏也冒出一絲惡作劇成功的快感,随即便覺得自己過于幼稚了。

很快,徐梅就反應過來了,她看向高俊偉:“你這什麽意思?”

“新的職別,新的辦公室,新的聘書,一切都是新的,不知道徐總可不可以重新給我一個機會,在考慮一下新港傳媒。”高俊偉頗為正經的說道,面相徐梅,那張不茍言笑的臉認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種認真徐梅是不以為然的,以她的了解,高俊偉開玩笑也是這個表情,但是如果是玩笑,他這玩兒的的确有點兒大,就算是生意不做了,也不用這麽嚯嚯辦公室吧。

“你怕不是賠完錢,新港傳媒幹不下去了,想要把爛攤子留給我吧。”徐梅往後退了一步,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你收拾的爛攤子本來也不少,并不差這一個。”高俊偉點點頭,沒有否認徐梅的話。只是他這樣講,徐梅反而覺得不對了:“新港傳媒起死回生了?”

高俊偉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徐梅的眼睛一瞬間睜的老大,因為以她的智商都想不到辦法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死刑了,起死回生這種事,可能性不大吧。

而且,就算起死回生了,她做CEO,那高俊偉幹什麽去呢?

難道是非法手段起死回生?

然後這厮怕不是要跑路?

徐梅很謹慎的又向後退了一步,準備和這個大騙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而随即又安慰自己,這是高俊偉,不是路秦,不至于那麽不靠譜:“你正經和我說!”

見徐梅似乎有點兒急了,高俊偉才點了點頭:“對賭輸了就是輸了,這個沒辦法,錢也确實是賠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原本就不喜歡娛樂圈的風氣,所以也的确是準備辦手續,把現有的通告和藝人轉給其他公司。但很幸運,我們遇到了合适的融資方,對方出手闊綽,又沒有過分的要求,新港傳媒才得以存活。我雖對這個公司沒有雄圖大志,也不至于在能活的時候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還真是個及時雨。”徐梅是從心底感嘆了一句,沒想到絕處逢生這個詞兒最終會用到新港傳媒的身上:“但是高總,任命CEO這種事兒,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決定的,你這樣,董事會那邊沒有意見嗎?”

徐梅當然是擔憂這一點的,特別是當初她迎合高俊偉的想法大興改革,得罪了許多老股東的不滿,如今讓她相信這些人支持她出任CEO,簡直是不可能:“更何況,我出任CEO,那你幹什麽去呢?”

“因為對賭協議而導致新港傳媒破産,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股東們的分崩離析嗎?”高俊偉笑了起來,他靠在辦公桌上,顯得有些寒心:“清算股份的已經辦好手續,如今剩下的人,一些事無所新港傳媒發展的,還有一些事我的人。”

“我準備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他長舒一口氣,面色輕松了幾分:“過幾天新港傳媒會召開新聞發布會,之後我便開始休假,無論如何,新港傳媒,就拜托給徐總了。”

說完,他伸出手,準備和徐梅來一個事業上共同發展的握手。

但是被徐梅一巴掌拍下去了:“你倒是樂得逍遙自在,憑什麽我有被拉回來賣命?”

“因為你已經逍遙自在一段時間了。”高俊偉的手被打開,他也不生氣,餘光落到那個大書架上,心裏忽然有個疑問:“對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我們公司那麽多藝人國外的獎也是拿過的,為什麽你書架正中間要放這個獎杯。”

他指了指那個書架中間,徐梅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見正是當初路秦和張昀澤拿金獎的大獎杯,這樣望過去,她好像還是隐約可以看到兩個人穿着大紅色的大褂,站在兩側合照的模樣。

“我見過很多獎,”徐梅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個獎杯,上面的灰塵或許是因為安晴的重新布置,而擦掉了,如今亮的有些刺眼:“也見過許多獲獎的人,如今這個社會,多少獎是提前便定好了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這個獎,他們兩個人是毫無防備的獲獎,只有那兩雙眼睛,是最炙熱的。”徐梅長嘆了一聲,回頭望向高俊偉:“這世間多少事,是一腔熱血滿身孤勇的拼殺出來的。”

“如今,這個公司裏,也就只有你,還有這一腔孤勇。”高俊偉微微揚起嘴角,旋即落下,眼神裏有些落寞:“除了安晴,我也就只有你可以信任了。新港傳媒劫後重生不容易,交給你我才會放心。”

高俊偉扶着桌子,領帶被他剛剛拽的有些歪了,看上去慵懶疲憊,徐梅打量了一圈辦公室,再一次進入這個環境,她早已沒有了高俊偉嘴裏所說的一腔孤勇,剩下的,只是萬千唏噓。

也說不上是因為什麽,按道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家裏休息,應該容光煥發的走馬上任,可事實上,這些日子,她的身體是放松的,可是精神卻沒有一刻松懈,她甚至有一種詭異的預感,就是她和新港傳媒的故事并沒有結束,如今預感成真,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他們終于都不再是奮不顧身向前沖的少年了,而變成了凡事再三思量的老古董。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

☆、霸道總裁

高俊偉雖然不喜歡新港傳媒,但畢竟是個妥帖的生意人,他最習慣和擅長的就是利益最大化,他知道此刻沒有人比徐梅更适合接手新港傳媒,這是一個十分保險的計劃。

而徐梅也清楚,新港傳媒能在娛樂圈屹立不倒這麽多年,基礎絕對雄厚,只要不是打到不可翻身,它依舊是娛樂圈頂級的制作公司,而作為藝人總監,她想要做到這種公司的執行董事,恐怕這輩子都只有這一次機會。

高俊偉更清楚徐梅是明白這一切的,所以才會在她身上下功夫三番五次的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利,讓徐梅不得不妥協。

他走到書架側面,取了一瓶紅酒和兩個紅酒杯,淺淺的倒了兩杯:“那封辭退函,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并不覺得你會聯合韓子萱或者張昀澤搞垮咱們公司,我也相信當初你讓我給你時間是因為你也對張昀澤抱有希望,我更明白你的希望不是張昀澤會放棄路秦,而是你認為以他的心智能想到我們都無法想到的辦法來平衡局面。”

“也許你我都沒有那麽刻骨的愛過一個人吧。”高俊偉走到徐梅面前,将紅酒遞過去,頭燈白熾燈的光耀下,他顯得格外沉靜:“他的冷靜和城府,在危機針對路秦的時候,就全部消失了。這并不是他的錯,韓子萱從路秦出道就開始死纏爛打,如今這個局面,也算自作自受。這也不是你的錯,他是你的老部下,你如果一點時間都不替他争取,也過不去自己那一關,人總是矛盾的,輸的最慘的時候,就是奢望兩全其美的時候。”

他舉矮身,兩個紅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所以置身事外,你就能看的更清楚。更何況,那個時候我已經準備申請破産,你盡早離開,便能盡早謀得新的出路。”

“你當初把我從電臺撬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徐梅看高俊偉揚起脖子喝了一口紅酒,見他将事情看的清楚,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也說不好自己對他究竟還有沒有怨怼,抛去個人情緒,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依照他的意思,接手新港傳媒:“你說的沒錯,但終歸我們身上都有錯處,才會釀成今天這個局面。”

高俊偉搖搖頭,目光有些淡然:“如果真要追究錯處,那便是我當初一再縱容韓子萱吧,我父親年紀大,向來說一不二,于情于理我都不願違逆他而已。”

“而且,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們之間不存在不信任的問題,如果你曾經這樣認為,那麽我就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讓你誤會的情況了。”高俊偉靠在辦公桌上,歪着頭盯着徐梅,今日這一番話,他可以說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合作近十年,徐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高俊偉,不覺有些揚眉吐氣。

剛想說話,便看到高俊偉舉了一下紅酒杯:“我保證。”

誠意十足,徐梅也無話可說,喝了一口杯裏的紅酒,意思不言而喻。

味道有些酸,而後便是滿口的醇香,這酒應該不是她辦公室的,估計安晴全部給換上了高檔紅酒,這倆人主仆一心,也算是沒有做不成的事情:“發布會什麽時候開?”

“我定在了後天。”高俊偉站直了,側身從旁邊的文件筐裏抽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徐梅:“這是基本流程和邀請的媒體,新港傳媒這個年過得不消停,年前年後的事情,我們總要給公衆一個交代”

“事實上最大的問題,還在韓子萱和路秦的身上。”徐梅掃了一眼流程,覺得沒什麽問題,但是并沒有內容框架以及給媒體的文件,而且各種細節也沒有完善,她便順手放在一邊:“對了,韓子萱那邊,警方是什麽結論。”

“應該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高俊偉回答了一句,徐梅的目光從放下文件夾的手挪到高俊偉臉上的時候,似乎隐約間看到他的臉上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看起來如今這也是民心所向了,韓子萱徹底把自己混成了一枚棄子,如今高家撈她與否,全在情面上了。

她點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文件夾拎在手裏,放下酒杯:“那我今晚就回家睡個好覺了,明天再正式上班吧。”

“不急。”高俊偉沒有動,輕輕回答了一句:“發布會之後也可以。”

徐梅沒有在理他,鬥智鬥勇這一晚她也是疲的很,滿心都是回家把門反鎖上,讓林凡在車庫凍一宿才好。

安晴站在遠處看着徐梅下樓,她心裏也有許多的疑問,但是她什麽也沒敢問,最近高俊偉脾氣古怪的很,還是不要沒事兒找事兒。

出了電梯,徐梅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發出的聲響都沒有把前臺趴着睡覺的小姑娘吵醒,她走到她跟前,握起拳頭敲了敲那小姑娘面前的桌子,面對睡眼朦胧的前臺接待:“回家睡覺吧,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後天上班。”

小姑娘是認識徐梅的,見自己打瞌睡被發現,還等着挨罵,結果一向嚴苛的徐梅居然這樣溫柔了起來,她站在原地發呆到徐梅的身影消失。

徐總說的,應該是明天休息,而不是以後都休息吧。

從公司走出來,徐梅才發現自己沒有開車來,所以只能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誰知道手還沒等舉起來,自己以前的司機就開車停在了面前,仔細一問,才知道高俊偉下午就給人家打電話,告訴今晚在門口等着送徐總。

他一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必勝,這種男人,真是要讓人煩死了。

徐梅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路秦的電話,路秦那邊在吵吵嚷嚷的簽合同,聽說要回去開發布會,也沒仔細問,就連連應聲。

放下電話,才恍然發現,徐梅又回新港傳媒了,心裏開心的要命,路秦兩個字,簽的都要飛起來了。

結果被中介退回來,說這樣的簽名,系統不識別。

好吧。

中介看路秦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便趕緊錦上添花:“路老師,這個院子你就看吧,夏天滿院子的花,花香和裏面的紙墨香混在一起,您保證喜歡。”

“我不喜歡。”路秦擡頭看着周圍紅磚綠瓦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笑眯眯的回答:“買來送朋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別,你沒有男人要,我可有。”

☆、發布會【1】

“路老師厲害啊,現在都有錢買四合院送朋友了!”齊浩拿着手機,翹着二郎腿,坐在路秦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咧着嘴,像極了網上的鍵盤俠:“路老師,你缺朋友嗎?那種沒有四合院的朋友。”

“缺。”路秦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齊浩:“四合院賣沒了,我給你買個盒吧,也是四四方方的。”

路秦笑起來,齊浩臉上的笑就僵在了臉上,佟筱雪坐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直拍手:“你說你自己的藝人,你不知道他是個說相聲的嗎?還想再他身上占便宜,齊老師你是瘋了嗎?”

“你沒有化妝間嗎?”齊浩再路秦那邊吃了苦頭,見佟筱雪又嘲笑他,就皺着眉頭一臉不樂意:“你總往我們化妝間跑什麽?一會兒被記者抓到了,又該寫你倆了。”

“寫吧,又不是沒寫過。”佟筱雪翻了個白眼,一臉不以為然,盤腿坐在沙發上扒橘子吃:“我不怕他們寫,韓子萱進去了,路秦這種娛樂圈的單身大齡男青年,是他們最愛寫的,我理解。”

“別,你沒有男人要,我可有。”路秦趕緊打住了佟筱雪的話,屋子裏除了佟筱雪就是齊浩,他們都是知道張昀澤的,所以路秦說話也不藏着掖着:“這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說你了,你怎麽吃一塹不長一智呢。”

佟筱雪很明顯的發現路秦和張昀澤重逢之後,整個人都飄起來了,在不往下壓一壓,只怕就飛到天上去了:“你別得意太早,你家那位跟武林高手一樣,蹤跡難尋,我勸你啊,學學漢武帝,金屋藏嬌才保準。”

“金屋沒有,四合院有一個。”齊浩舉了舉手機,算是和佟筱雪聯手扳回一局,路秦見自己成為了衆矢之的,也不敢太放肆,就給佟筱雪抱了抱拳,以示尊重。

齊浩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你們坐着吧,我出去看看。”

“看什麽?”路秦接住佟筱雪丢過來的橘子,有些疑惑的看向齊浩,齊浩沖門外使了個眼色:“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今天發布會的內容,奇了怪了,還是第一次開發布會,不知道要發布些什麽。”

“嗯?”佟筱雪聽到這話,也有些奇怪,擡眼忘了一下齊浩:“你也不知道都要說什麽嗎?”

齊浩搖搖頭:“何止我,就連徐總現在估計也不知道。”

“我聽徐總說,似乎是要說說韓子萱的事情。”路秦接了一句,然後發現佟筱雪和齊浩都看着自己,就攤攤手:“就這,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齊浩一臉浪費感情的表情:“對,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但是總不能這麽大規模的發布會,就說這一件事吧,這有什麽可說的,我覺得可能還有別的事兒,等我打聽打聽去……”

“你跟誰打聽?”路秦追問了一句,齊浩都走到門口了,又伸個腦袋進來:“當然是白骨精安晴啊,還能有誰。”

提到安晴,路秦突然想到了柯西瑪的事情,心裏咯噔一下,便馬上下了椅子追到門外:“你等等!”

齊浩聽路秦叫自己,聲音有些嚴肅,就有些奇怪的回過頭:“怎麽了?”

路秦抿了抿嘴唇,遲疑了一下,而後說:“啊,沒事,你幫我留意一下對我态度一直不太好的那幾個媒體。”

“放心吧。”齊浩揮了揮手,轉身往前臺走過去,路秦皺起眉頭,他原本是想讓齊浩帶安晴進來,跟安晴說一下柯西瑪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這話實在不太好說。

能說什麽呢,說你妹妹是個黑道,然後還是個間諜,是個軍方失去蹤跡的間諜?這話根本就說不出口,而且安晴一旦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追根問底,那自己怎麽辦,怎麽說?真把來龍去脈講清楚,裏面又括上了張昀澤和張琪。

牽連太廣,還是算了吧。

路秦也是生平第一次,對說話打怵。

佟筱雪見路秦回來有些跑神,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問題:“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路秦擡眼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追問,路秦想說自己就說了,不想說的問了只會為難他:“我跟你說,我被我爸叫回去訓了。”

“嗯?”路秦望過去:“什麽意思?”

“過年的事情啊。”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