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問安晴嫁入豪門是什麽心情。
這個問題明顯讓高俊偉十分不開心,他擋在安晴的面前,臉色一下子恢複了往常的冰冷:“對不起,我未婚妻不是公衆人物,大家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這不算完,末了還加了一句:“這些年我的個人資産以及人身安全,都是她在操持,我的身家她比我清楚,實在算不上豪門。”
路秦聽了這話,就想撇嘴,但是想到剛剛的教訓,就忍住了,只是想不到高俊偉這張嘴,除了開會,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關于豪門這件事,似乎讓高俊偉十分不快,他回答完這個問題,就結束了今天的采訪環節,幾個人先後下了臺,路秦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看熱鬧的時候錯過了什麽,到側幕的時候,她就看到佟筱雪給徐梅使了個眼色,然後徐梅就走到安晴面前,将還一臉狀況外的安晴給叫走了。
高俊偉站在原地等安晴,結果被佟筱雪往裏面拉了兩步,見身邊只有路秦了,才皺着眉頭埋怨:“二哥,你這事兒也太不地道了,怎麽能為了澄清你和韓子萱沒有關系,就拉上安晴做墊背的呢?”
路秦聽她這話說的直白,就悄悄踢了一下她的腳,可沒想到佟筱雪根本沒察覺:“萬一媒體把你寫成那種,未婚妻出事就再找一個未婚妻的人,你怎麽辦?”
路秦特別想給佟筱雪磕一個,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不踢她那一腳,踢完越說越過分了。
高俊偉也不着急分辨,聽佟筱雪說完,才笑起來:“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因為韓子萱,才宣布要結婚,因為要結婚,才随便抓了安晴的?”
佟筱雪聽高俊偉這麽一複述,才察覺這話有點兒過分,但是說都說了,他們又是從小長起來的,也就不在意那些了:“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高俊偉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再說,我和安晴之間是什麽關系,你,還有你……”
說着,高俊偉轉頭看了一下路秦,路秦趕緊擡頭望天,心想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看我。
高俊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也沒追究,又沖舞臺方向挑了挑下巴:“還有他們,不是都傳遍了嗎,現在驚訝什麽?”
“唉,那總裁和秘書嘛……”佟筱雪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大家總是會捕風捉影。”
“我有四個秘書,怎麽就偏說我和安晴呢。”高俊偉見佟筱雪有些語塞,便打斷了她,語氣十分輕松:“今天就給你們這些捕風捉影等着吃瓜的人一個交代啦。”
“二哥……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佟筱雪踮起腳尖摸了摸高俊偉的額頭:“還是安晴懷孕了,你們藏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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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哦對,我忘了,路老師喜歡男人。”
☆、大西瓜
“胡說!”高俊偉一巴掌打掉佟筱雪的手,眼神裏有些不滿:“沒結婚怎麽能讓人家姑娘懷孕你問誰路秦,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路秦被冷不防點名,下的立馬就站直了,心想自己就是跟過來吃個瓜,可別忘我身上扯,我什麽都不知道。
高俊偉見路秦沒搭腔,就知道他這個慫兮兮的脾氣只有遇到張昀澤的事能剛起來,話鋒一轉:“哦對,我忘了,路老師喜歡男人。”
路秦頭頂立刻冒出三個巨大的問號,但是看風向,好像佟筱雪略站下風,便一臉埋怨的看着佟筱雪:“有些錯誤也不是人人都能犯的,高總這種成熟的男人,不會做這種事的。”
佟筱雪見這兩個人沆瀣一氣,氣的直跳腳:“你們兩個正經一點行不啊,安晴怎麽搖身一變就成我二嫂了啊!尊重我一下行不行啊!”
“你算了吧。”本來路秦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在搭腔的,但是見佟筱雪這樣說,還沒等高俊偉反駁,他就笑的要命了:“我覺得怎麽着也比娶韓子萱尊重你。”
高俊偉聽這話也笑了起來,拍了拍佟筱雪的肩膀:“我和安晴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不是拉她出來擋槍,反而是這件事給了我機會,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和她提這件事。”
“提什麽事”佟筱雪一臉疑問的像個小學生。
“結婚的事啊。”高俊偉哭笑不得,這還要說的在明顯嗎:“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就像我跟媒體講的那樣,這些年我的身家和性命都在她手裏,她如果想害我,比任何人都方便。”
“我們這樣不會愛別人的人,想要找個人搭伴過一輩子啊,就得找一個一心一意在自己身上的,才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點點心動。”高俊偉的手插在兜裏,卸任了CEO,他也沒有那麽逼人的氣勢了:“可就這一點點心動,她就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拿去,我也認了。”
“啥呀都是……”佟筱雪聽的亂糟糟的,本來就弄不明白兩個人是怎麽回事,高俊偉這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了,越說越亂。
“就是飛蛾撲火……”路秦實在看不下去佟筱雪這遇到感情就死機的腦袋,解釋了一下,覺得她也未必能聽得懂,索性更直白了些,一邊解釋一邊推她回化妝間:“為了安晴這個芝麻,丢個大西瓜也值得,他們這種人就這樣,咱們這種人理解不了的。”
“路秦。”高俊偉叫了路秦一聲,似乎是發現他要溜,路秦便停了下來,見他沖自己擺擺手,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想去,但畢竟之前在人家手底下讨了那麽多年的飯,也不好人家一卸任自己就什麽看人低了。
所以他只好走到高俊偉身邊,高俊偉慢慢往後臺走過去,不少人在那裏整理臺上撤下來的東西,他也不介意,慢吞吞的走着,仿佛是有什麽話要和路秦說。
路秦不是張昀澤那種心裏有譜随便你抻的人,所以跟在高俊偉身邊忐忐忑忑的,想主動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一時間尴尬的要命。
高俊偉看了看他,笑了起來,路秦看他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知道他是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準備好怎麽擠兌自己了。
“你這樣我覺得熟悉多了。”高俊偉上下掃視了一下路秦,沒頭沒腦說了這麽一句,見路秦沒聽懂,就解釋:“我最初見你的時候,你就這樣,怯生生的,跟在張昀澤後面。”
“後來,你因為齊鳴的事情在辦公室和徐梅鬧了一場,恰好我開會在公司,被我撞見了,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這個不太像我們公司的路老師。”高俊偉的眼睛藏在鏡片後面,感懷往事的樣子頗有些張昀澤的味道:“有些事情,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人給你撐腰的時候,你畏手畏腳,等沒人管你了,你反而天不怕地不怕了。”
“安晴告訴我,說也許那不叫撐腰,那叫指望。有一個人在,就事事都想指望着他,等他不在了,就只能自己出頭了。”高俊偉說到這裏,轉頭望了一下路秦,十分認真的問了一句:“你明白我是什麽意思嗎?”
“啊?”路秦本來就聽的有些混亂,正在消化他的話,沒想到這平常聊天還帶抽查提問的,只能如實的晃了晃腦袋,但是随即又覺得不對,他在揣測自己的心理,對不對應該是自己說了才算啊,自己是官方正确答案才對啊。
高俊偉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挫敗:“我們這種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和張昀澤這種人,是很難喜歡上誰的,就算是不自知的喜歡上了誰,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否認,在用很長一段時間去接受,在用很長一段時間去嘗試,最後才能清楚什麽是喜歡,該怎麽去喜歡。”
他最後這段話,說的就比較通俗易懂了,但是好像跟他剛剛說的什麽依靠啊撐腰啊,也不挨着啊,這一個年過的,究竟是高俊偉渡劫飛升了,還是自己的智商被绾绾拉下來了。
只是,對于這一連三個的“很長一段時間”,路秦太有發言權了:“太漫長了,漫長的讓人幾度想放棄,只能強迫自己無欲無求,深情或者名分,都順其自然吧。”
“對啊,所以我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用自己認為最好的方式,去彌補這個漫長的過程。”高俊偉見他慢慢的開竅了,心裏有些踏實,至少證明新港傳媒一哥,不是個大傻子:“所以無論我們做什麽,你們都要相信,我們是更理智,且更正确的。”
這高俊偉今天是和媒體宣布的和安晴結婚還是和自己結婚啊,在自己面前刨心刨肺的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呢?而且他這個一心一意為張昀澤開脫的腔調讓路秦聽了十分想打人啊。
嗯……
路秦突然反應了過來,他停下腳步,轉了轉眼睛:“高總,你是有什麽關于安晴的事情,要和我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張昀澤是怎麽忍到今天的,太偉大了。
☆、澄潭月影
謝天謝地
高俊偉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商業談判做的這麽艱難,他實在不會開口求人,也實在不會談情說愛,這種感悟人生的話天知道他反複斟酌了多少遍,讓秘書改了多少稿才敲定的,路秦終于在他黔驢技窮的前夕反應過來了。
張昀澤是怎麽忍到今天的,太偉大了。
見高俊偉松了一口氣,路秦翻了個白眼:“你有事你就直說啊,跟我感嘆什麽情啊愛的我以為你要和安晴殉情去呢,吓死我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高俊偉也停了下來,右手握成一個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了一下,掩蓋住自己的尴尬:“我知道前年過年的時候,安晴去過山東,尋找她妹妹的下落,我想問問你這件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路秦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他沒想到高俊偉是問這件事,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是不想實話實說的,因為這裏面牽連太廣,具體牽連到什麽他也想不那麽仔細了,但應該會扯上張昀澤,甚至是整個張家,這他不能冒險。
可是不說,又覺得對不起高俊偉這番苦口婆心,更主要的是,他沒摸清楚,高俊偉到底是想讓他實話實說,還是遮掩過去。
一想到這種有話不直說,總讓人猜來猜去的性格,路秦氣的就想罵人:“高總,你要是有什麽想法或者要求,你就和我直說,我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之前車禍吃的藥也傷腦子,我實在鬧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特別簡單。”高俊偉聽路秦這樣說了,也就不想跟他繞彎子了:“如果你幫安晴查到了,我十分感謝你,但無論結果是什麽,你無需告訴我,更無需告訴她,如果你沒有幫她查到,就不必麻煩了。”
他居然不是想要知道答案。
這讓路秦有些意想不到,同時很慶幸自己直接問了他的想法,要是自己被他剛剛那翻張昀澤的愛情觀感動,直接告訴他,還不一定此刻他會下成什麽樣。
果然,人還是傻一點的好。
但是路秦也不好表現的太得意,只能裝作小心翼翼的問道:“安小姐對于這件事執念很深,她去山東的時候,同另外一個知情者交談,我從未見過她那樣緊張一件事。”
高俊偉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正是因為我知道她的執念深,所以才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她是我從太平間裏撿回來的人,她妹妹是她最大的一塊心病,這些年,我也動了無數的關系去幫她找,但是線索到軍區,就沒有了。”高俊偉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似乎對這件事情十分擔憂:“在咱們國家,如果一個人進了軍區會沒有了蹤跡,那必然是執行特殊任務。這種情況下,只怕沒有消息比有消息,更好。”
“安晴是自己能想明白的那種人,她知道自己放不下,沒有消息,她就有希望。可如果她知道她妹妹如今是生,她就會去找她,這對于她妹妹和她在中國的身份都沒有好處,特別她妹妹還是一個軍人。如果她知道她妹妹是死,她會滿懷愧疚,這種愧疚會伴随她一輩子,她過不好自己的人生。”高俊偉停頓了一下:“對于她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她去憧憬那個希望,然後永遠不給她答案。”
聽到最後一個字,路秦的心像猛地被刺了一刀,他一陣恍惚,聽到的仿佛不是高俊偉在講安晴,而是張昀澤在講自己。
對啊,如果張昀澤當初跟自己實話實說了,那麽無非也是兩種結果。一種是自己恨他,從此分道揚镳,甚至蓄意報複,由愛成恨。一種是原諒他,但每當面對他,自己肯定還是會想起哥哥,并對于原諒了張昀澤這個舉動充滿愧疚。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繼續隐瞞下去,是對他們之間感情最好的一種保護。
坦承,怎麽能坦承呢?
“你們這種人。”路秦指了指高俊偉:“都很喜歡替別人做決定,對嗎?”
高俊偉似乎被戳到了痛處,他低頭沉默了一陣,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仿佛是笑了一笑:“怎麽是別人呢,這是自己最愛的人啊。”
最愛的人……這四個字讓路秦無話可說,他沒有想到,他一直糾結氣憤的心結,居然在高俊偉這裏盡數拿到了答案,也或許,“為你好”這三個字張老師也說說過的,但是面對那種臉,路秦就是沒辦法理智思考。
“如果安晴知道了,她會恨你的。”路秦鎖緊眉頭,作為一個前車之鑒,他是真心為高俊偉擔憂,但是沒想到高俊偉看上去卻十分不在意:“恨比難過容易多了,恨也比後悔容易多了,相比之下,她恨我,比她恨她自己,更能讓我接受。”
高俊偉是想通了之後變成了為愛奉獻的第一人了嗎?這話肉麻的路秦都直起雞皮疙瘩,他實在不想在聽他對安晴的告白了,這些男男女女太膩了:“好好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不會和安晴說,但是……”
路秦說道這裏,想到了安晴的妹妹柯西瑪,然後想到了那個倉庫裏,柯西瑪用這件事來重傷他和昀澤的事情,恨得他想給柯西瑪兩腳,不過對面是高俊偉,他還是硬生生忍下來,盡量不表現出異樣:“但是如果有一天,安晴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了我知道她妹妹的下落,然後是你不讓我說的,你的日子我估計會很慘……”
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如果說高俊偉和張昀澤是同樣的人的話,他們這種人挺慘的模樣,路秦還是挺想看到的。
高俊偉正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聽路秦說,見他停住了,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可路秦也不想繼續說什麽,只想吐槽:“你說,老天生你們這種人幹什麽,專門折磨別人嗎?”
高俊偉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點點頭,他知道路秦肯定是指桑罵槐埋怨張昀澤呢,便也不生氣:“也對啊,但是怎麽就有人偏偏喜歡往我們身邊靠呢。”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跟商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上當了。
☆、不一樣嗎?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這句哈翻譯過來就是:“行了行了,你忙不忙不忙我可以馬上讓你忙起來。”
高俊偉知道路秦這話絕對不是吓唬他,連忙舉起兩只手投降,路秦搖頭嘆氣,雖然說高總的決定他是理解的,但終究還是有些擔憂,他不希望世間任何一對相愛的人要重走他的老路:“你确定你要這樣做”
高俊偉點頭,路秦認為自己也算是再三确認加上曉以利弊,他們算不得朋友,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可以了。
想通了這件事,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新港傳媒新融資方的身份,你方便透露給我嗎”
高俊偉看了路秦一眼,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算是封口的交易”
“啊”路秦啊了一聲,明白過來之後,對高俊偉這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為嗤之以鼻:“我不做生意,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就算了。”
“好好好。”高俊偉看他好像真有點生氣了,便趕緊陪笑:“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對方身份。對方一直派代表來和我談的,國外賬戶,資産清晰,不像是圈內的人。”
高俊偉這話說了等于沒說,路秦想要的就是一個人名或者公司名字,他說的這些,路秦根本就聽不懂。
但也不能讓高俊偉看出來:“到底是我惹出來的麻煩,真是對不住高總了。”
高俊偉一臉你算了吧的表情,畢竟,這樣也算道歉的話,實在太草率了:“徐梅和你提起過嗎,幾天前要退掉你的那個片子的導演,昨天打電話來了,想要約見一下你。”
路秦搖搖頭,什麽片子他都記不得了,何況是導演,高俊偉好像看出來了,就提醒了一句:“那個克隆題材的本子。”
“哦,就我一個人演八百個人的那個啊。”路秦恍然大悟:“我之前還給他打過電話,他見新港傳媒岌岌可危,直說要對接我工作室。”
“只可惜我實在是個不上進的人,連岔都沒敢搭,就趕緊挂電話了。”路秦捂了一下額頭,哈哈笑起來。
高俊偉也苦笑了起來,但還是勸道:“我的私人小道消息分享給你,據說是要和BBC還有澳大利亞聯拍,沖國際的機會,千萬別因為義氣丢了。”
這倒是路秦沒有想到,不過要真這樣看,還的确值得争取一下。
這麽快就要沖出亞洲,走向世界了
什麽狗屎運。
但路秦要是知道這片子他一拍就是十年,估計現在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跑路了。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後臺的一個角門,高俊偉說自己有事要先回公司,于是推開角門就上了車。
留下路秦一個人一臉懵逼,哦,原來這一路是往他車上走啊,可這跟自己化妝間可是南轅北轍。
果然,跟商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上當了。
他嘆了一口氣,手插口袋裏,往回走去,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徐梅喊他,他等了徐梅一會兒,有些驚訝:“你怎麽也跑出這麽遠。”
徐梅手裏拎在車鑰匙,向後使了個眼色:“我來送安晴。”
“這兩口子。”路秦見不是自己一個人上套,心裏也算好受了點兒,順便打聽安晴:“她怎麽樣是不是高興的痛哭流涕”
“高興”徐梅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句,不知道路秦怎麽會這麽想:“我覺得安晴吓瘋了,她說要盡快聯系公證處,給高俊偉做婚前財産公證。”
這下倒是路秦弄不懂了:“高俊偉不是跟她結婚嗎公正婚前財産為了防誰啊防她自己”
徐梅沒回答,聳了聳肩,路秦哭笑不得:“安小姐平時看着猴精的,怎麽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懵的像個傻丫頭了。”
“她可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高俊偉會娶她。不光是她,我們也都沒想到,這新港傳媒從演員到高層在到文員助理,說實實在在能拒絕的了高俊偉那張床的,有一個算一個,也就是我,佟筱雪和你了。”
路秦點點頭,覺得頗有道理,高俊偉雖然是經歷了差點破産,但是高老爺子手下的資産也不止這一家公司,将來他撒手西去,還是有一部分財産要留給高俊偉的。
可他點完頭,才察覺出不對勁兒來:“诶?和我有什麽關系啊,為什麽把我和你還有佟筱雪劃到一起去,咱們可不一樣。”
“不一樣嗎?”徐梅把手背在身後,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哦……”
路秦立馬就明白了徐梅的意思,一向自诩有兩張臉皮的他,也不由得耳根都紅了,皺着眉頭:“徐總你們最近怎麽都這樣,剛剛高俊偉也是,是……”
他說到這裏,忽然反應了過來,以前大家提起他同性戀的事情或者是張昀澤都頗有顧及,生怕觸及到他的痛處,惹他心病複發,但是最近大家的态度好像齊刷刷的改變,這不禁讓路秦覺得自己身邊,多半出了內鬼:“是不是佟筱雪和你們說什麽了。”
徐梅見他猜到了,也就不瞞着他了,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一點點。”
“佟筱雪!!!”正好路秦走到了佟筱雪的化妝間門口,歇斯底裏的喊了一句:“你過年去我媽家也就去了,能不能不把我的事到處說,我好歹也是個男明星啊,不要面子的嗎?”
“她走了。”徐梅趕緊捂住他的嘴,虧得他還知道自己是個男明星:“她早走了,你趕緊跟我走,我送個禮物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徐梅氣的想咽了這口氣
☆、正軌
聽到禮物,路秦決定暫時把和佟筱雪的恩怨情仇先放一邊,跟着徐梅走到側門,推開玻璃門,外面停着一輛嶄新的奔馳商務,徐梅把手裏的車鑰匙遞了過去。
路秦接過來,看了看車又看了看鑰匙:“什麽意思,給我的?”
“對啊。”徐梅點頭,模樣正經,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你不是和林凡在背後罵我吝啬嗎?說我這麽多年連輛車也不給換,現在給你換好了,奔馳商務,算上裝修一百五十萬左右,路老師還滿意嗎?”
“車還得裝修啊。”路秦雖說現在也是動辄千萬買房子的人了,但是聽到這個數字,反而覺得肉疼,就好像零多了只是個數字,少了才是兜裏的錢一樣。
一夜暴富的人都這樣吧,估計。
他走到跟前,拉開車門,雖說商務車大同小異,但是看到後面懸挂着的電視,路秦就知道這裝修的錢不是徐梅糊弄他的,不得不說,看着的确比自己那輛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我說徐總,這是不是高總退役下來的,你丢給我了。”
“你別不識好人心啊,車是新車,不過高俊偉也就坐這樣的了,你還挑剔什麽。”徐梅站在玻璃門前,沒有跟過來,背着手看路秦驗車:“你要就要,不要退給我,我給佟筱雪開去。”
“要!”聽徐梅要收回去,路秦趕緊先下手為強,但是想想這個價格,又加了一句:“要不,車給她,你把錢給我折現,我還坐我那輛小破車去。”
徐梅氣的想咽了這口氣:“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你現在還缺錢嗎?”
路秦倒是一本正經的點頭:“缺啊,我剛買完房子,好像沒有幾個錢了,你不知道徐總,我現在還得支撐着我的茶館,而且我在深圳也看中一套房子,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別是看佟筱雪她爸家境殷實,也打算涉足房地産吧。”太陽漸漸落下去,外面開始涼下來,徐梅裹緊了外衣:“做生意這種事兒,你還是別沾手了,交給……”
徐梅剛說到這裏,便停住了,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路秦關好車門,從另一邊露出一個腦袋,見徐梅臉色沒有剛剛好了,心裏大約猜到了些,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你還生氣呢?”
徐梅搖搖頭,像是又打起精神來:“你別把自己這幾年辛苦的錢都賠了進去。”
“你放心,我買了自己住。”路秦也明白徐梅是怎麽回事,只是他沒有那個臉面勸徐梅大度,索性也就沒有追着往下說:“對,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來着,那個自稱是我妹妹的小姑娘,真的是你招進來的?”
徐梅手機響了兩聲,她掏出來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回答:“不是我,是侯老師帶來的,說是內蒙場子裏比較有名氣的小姑娘,唱跳都不錯,聽到咱們在找這類人,就投了簡歷,還是跟侯老師聊天的時候,提到認識你,她不知道收不收,才來問的我,我就留下了。”
“你留歸你留,我可不搭這個人情。”路秦走到徐梅跟前:“車我收下了,但是這個人,我的确不太熟,你也不必看我,該怎麽樣怎麽樣就行了。”
“你以為你有多大臉啊在我這兒。”徐梅擡腿就踢了路秦一腳:“我都被你坑成什麽樣子了你自己看看。”
路秦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梅:“坑成CEO了呀。”
雖然是說笑,路秦依舊不敢将這件事和自己扯上半毛錢的關系,不光是這件事,現在娛樂圈裏的女明星,他是不敢沾染,韓子萱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吃人不吐骨頭。
佟筱雪不算,她算不得女的。
發布會之後,一切進入了正常的環節,新港傳媒終于又恢複了往日忙碌,每個人都腳打後腦勺的模樣,其實不過才半個月沒有見到過,但是在大家眼裏,都恍若隔世。
就連前臺那個以前特長是認口紅色號的小姐姐,現在都能清楚的記得每天有多少個沒有預約就像見徐梅的人。
徐梅接管了新港傳媒,她和高俊偉還是不一樣的,高俊偉是家族式空降的高層,一點兒也不接地氣,可徐梅是一點點爬上去的,所以一點也沒有她當了CEO的感覺,總是覺得還是那個總監,忙的時候能把辦公桌搬到外面,跟大家一起通宵。
路秦很快就進組了,是之前一個電影的補拍,按道理補拍這種東西,他完全可以不去的,導演也說,如果實在沒有檔期,就找替身借個位算了,可路秦看了分鏡,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去,反正他手邊的通告不太多,也就過去補拍了。
可他剛過去,公司就來電話,說那個克隆劇《清理計劃》的試播集導演就想約見他,路秦想到之前他的電話,心裏終歸不太舒服,就讓他先見佟筱雪,可這時候才知道,佟筱雪這個女主是三個月之後才進組,目前分集在倒數第二集。
路秦考慮了一下,就說讓導演等一等吧,實在等不及,也可以先看看別的更合适的人選,高俊偉說的機會什麽的,他其實并不是很在意,而且這種三個國家連制的電視劇,投入精力必然特別大,他現在,沒追求。
等補拍結束,春天都要過去了,路秦也沒聽齊浩說後面有什麽通告,以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等到了上海才知道,原來導演一直在等路秦,他之所以後面沒有通告,就是再給這個劇騰檔期。
得知這個消息的路秦,就好像剛剛知道假期延長,還沒等歡呼起來,就收到兩本寒假作業的小學生。
全身都寫着拒絕。
不過他為了買深圳看上的那個城中別墅,還是耐着性子在看了一遍最終稿的前幾集劇本,覺得的确是不錯,也就和導演見了面,聊了聊想法,當晚就把合同簽了。
因為是科幻題材,确立演員之後要做一系列的數據工作,路秦最近一段時間就是打磨劇本和體能訓練,然後抽空去參加一下安晴和高俊偉的婚禮。
他發現他好喜歡婚禮啊。
就是自告奮勇當司儀。
被拒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約我過來,看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心願
當然,深圳有的不光是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和路秦看上的城中別墅,還有一些狹窄的胡同裏的老舊房屋。
而時間飛逝,所改變的也不僅是人的模樣,被時光的舊車輪碾壓過的,還有一批又一批列入拆遷名單的小區和商鋪。
這一帶是柯西瑪不太常來的地方,但每個月又必然會來一趟,除了實在有事或者人在外地,否則無論她露面有多危險,也會到這裏吃碗面的。
櫃臺後面,坐着的依舊是那個小男孩,手裏是一本新書,柯西瑪撇了一眼,只看到了戰争兩個字,小男孩擡起頭望着柯西瑪,眼神有幾分熟識:“阿姨還是一碗面嗎”
畢竟是老主顧了,小男孩招待的也是輕車熟路,柯西瑪這一次擺擺手,沖旁邊那個白色的簾子使了個眼色:“我是來找你媽媽的。”
“哦。”小男孩跳下椅子,走到後面去了,柯西瑪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目光落在桌子上,破舊的木質桌椅,已經被擦的褪色了,一旁放着一次性的筷子和餐巾紙,還有幾個瓶瓶罐罐,是醬油醋一類的調味品。
她剛想伸手去拿,簾子就被打開,一個挽着低馬尾的女人從後面走出來,她生的很好看,眼角眉梢帶着的溫柔,是柯西瑪這種人很難見到的,所以就算是殺人如麻的她,見了這女人,心也不覺柔下幾分。
那女人看着和柯西瑪很熟悉,見是她坐在這裏,露出甜甜的笑,嘴角兩個梨渦,甜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我算着日子,想也是你快來了。”
她笑着給柯西瑪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又問:“今天怎麽不吃面”
“我坐坐就走。”柯西瑪接過水杯,裏面是溫水,春寒料峭的深圳,她捂在手裏,舒服多了:“我聽說這一片要拆了。”
那女人也端了杯水,在對面坐了,聽到柯西瑪提起這件事,眉頭微微落了下去,臉上的笑也沒有了:“是啊,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消息,還在和安安商量關了鋪子吧。”
“關”柯西瑪有些驚訝,水送到唇邊又放了下來,似乎有些沒想到:“我以為你要選個別的位置繼續開下去呢。”
女人嘆了口氣,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