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餘毒未清前,哪兒也不許……

“未曾。”顧承霄長臂一伸,将沈嘉儀護在懷裏,“易軍會給你開些解毒的湯藥,只是要想除去餘毒,只能用那樣的法子,等日子久了,毒性也慢慢淡了。”

小姑娘如受雷擊,僵着身子被人圈在懷中,她忍不住抱臂輕輕抖起來,不行,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顧承霄終于發現沈嘉儀的不對勁,俯首瞧見她慢慢變成粉色的臉:“怎麽了?不舒服?”

沈嘉儀只覺得渾身不舒服,想着要離他遠一點。

顧承霄知道這是焚香散的藥性複又發作,迅速翻身上榻。

紅绡帳暖,滿室都是旖旎之色,沈嘉儀顫着聲音:“我……我要避子藥。”

“好。”顧承霄抱緊嬌弱可憐的小姑娘,避子藥而已,要什麽他都給得。

湢室傳出了水聲,幾名侍女紅着臉收拾寝殿中亂糟糟的衣物,見到顧承霄抱着名女子出來,迅速識趣地退下,不敢多看一眼。

沈嘉儀昏昏沉沉睡在男人的臂彎,小小的手抓着他的寝衣,哼哼着:“疼……”

“哪裏疼?”顧承霄将她放在床榻上,蓋上換過的錦被。

沈嘉儀一臉羞窘地避開,将自己埋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不……不疼了。”

她悄悄地挪一挪身子,卻再也不願提起何處疼。

幸好寝殿的門又“吱呀”一聲打開,弄月端着藥碗匆匆上前,身後還跟着好幾個手拿托盤的侍女。

沈嘉儀眼前一亮,連忙起身接過避子藥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得一滴不剩。

後面的侍女将托盤呈上,只見托盤中放着各種各樣解苦的蜜餞甜點,小姑娘盈盈杏眸不由得瞪大了幾分,這麽多只怕吃到明年也吃不完!

顧承霄修指夾起一塊深橙色的杏脯遞到她嘴邊,“愣着做什麽,藥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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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頓時反應過來,含着酸酸甜甜的杏脯,用手揪了揪身前的錦被,小聲道:“突……突然有些困了。”

其實她并非犯困,只是不想他留在身側,不知為何,她對攝政王總有一股莫名的懼怕。

“那你好好睡一會兒,本王處理完公務,再陪你用晚膳。”

這樣的關心和體貼,讓沈嘉儀有些不适應,見男人起身要走,她連忙喊住:“王爺,臣女想回玉梨苑。”

看到顧承霄神色一凝,微微泛出些冷厲,她立馬改了口:“雪……雪淩苑也行。”

“從今日起你便住在乾坤殿,”顧承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整了整衣襟便往外走,“餘毒未清前,哪兒也不許去。”

——

高明已在攝政王府書房外等了許久,這幾日成谷瘋狂打壓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就像是一匹狼,瞅準了獵物就不松口,他被咬得沒法兒,這才匆匆去找攝政王請求庇護。

許是站了太久,他的雙腿已經開始泛酸,高明換了個姿勢,看着不遠處一臉沉靜的高詩詩,思忖着攝政王對女兒的心悅程度。

他最近越來越恐慌,總覺得這門婚事處處透着玄機,加之前幾日聽聞,攝政王竟将一女子留在了主殿,他終于按耐不住,馬不停蹄地将女兒帶到王府,親自試探一番王爺的心意。

若今日攝政王願意收了高詩詩,那他依舊可以确認王爺對女兒有意,這門婚事便黃不了。

若他不願收,下一步棋要怎麽走,就得好好想想了。

在朝中摸爬滾打多年,什麽勾心鬥角他沒見過?高明一貫精于算計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釋然,如果今日是自己料想中最壞的結果,那麽自己便去尋趙丞相,做牆頭草又如何?朝局瞬息變化,哪裏有利益哪裏就有結盟,自己能改變一次立場,自然也能改第二次,算不得什麽。

想到這裏,他忽覺一股冷意鑽入四肢,擡頭果然見到攝政王一襲玄衣緩緩走來,見到高詩詩時,他止了步,低聲道:“高姑娘何故在此?”

“見過攝政王,”高詩詩掐着嗓音盈盈下拜,今日她特意打扮過,一身半透的齊胸紗裙尤為惑人,“臣女聽聞爹爹與王爺商議要事,情……情難自禁,便央着爹爹帶臣女一塊兒來到王府,望王爺勿要見怪。”

說完,她飛快擡眸看了男人一眼,媚意橫生。

顧承霄恍若未見,徑直進入屋內,道:“都進來吧。”

高明心中一沉,頓覺不妙,剛進書房便跪倒在攝政王面前:“請王爺救臣一命!”

“高大人何意?你何時連命都保不住了?”顧承霄擡眸看了他一眼,看得高明心驚肉跳,顫聲道:“如今成谷成大人來勢洶洶,臣的部下被換掉了大半,再這麽下去,臣這尚書之位不保,再也不能為王爺效力,只能以死謝罪了。”

說完,他又深深地拜下去。

這話說得好聽,明明是擔心自己官位不保,卻偏要說成害怕不能再盡心效力,顧承霄面色不變,眸中幽深如寒潭:“高大人在朝中多年,穩居尚書之位,成谷只是剛從州縣調來的小小侍郎,蚍蜉又豈能撼樹?高大人多慮了。”

這幾句話四兩撥千斤,将高明的話堵得嚴嚴實實,高明的心早已沉入谷底,估摸着這位權柄遮天的攝政王,當真将自己視作了棄子。

正驚懼間,卻又聽主座上潑天貴氣的男人,對恭敬立在一旁的高詩詩輕柔說道:“高姑娘已來過王府多次,可還喜歡?”

高明一顆墜入谷底的心,又瞬間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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