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怕本王在這

第37章 不怕 本王在這

顧承霄有些煩躁地起身, 踱步到小姑娘的身後,想要拿過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頭發。

哪知道沈嘉儀反應這般大,她死死地攥着檀木梳子, 後腦勺下意識地往反方向偏, 好像每一根頭發絲都抗拒他的觸碰。

現在都不肯讓他碰到了?

顧承霄更加煩躁,眼眸一冷, 想板過她的肩膀問個清楚, 又怕吓壞了人,只好将手僵硬地收回,不鹹不淡地問:“怎麽了?”

沈嘉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默了半天才吱聲:“有點……疼。”

“疼?哪裏疼?”

顧承霄整個人陰郁起來,強烈的躁意又從心底裏竄出, 他剛才明明一根都發絲都沒碰到她, 怎麽就疼了?

莫非是心疼?

對,因為他朝堂上打壓趙九闌太狠, 她心疼了!

顧承霄默默盯着小姑娘銅鏡裏低垂的眉眼, 下定決心明日再給趙九闌來個更狠的。

他胡思亂想着,小姑娘微微擡起臉,開口了。

“王爺上次替臣女梳頭, ”沈嘉儀聲音越來越輕, 在鏡中觸到男人的目光,又迅速将腦袋埋得低低的, 生怕身後的活閻王動怒,“手勁大,卡着頭發就有些疼……”

嫌他手勁大,所以拒絕他梳頭?

就為這?

顧承霄恍然,忽然想起那日替她梳烏發時, 小姑娘的确有些不對勁,僵着身子好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麽,原來是他将她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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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麽的,他心裏陡然一松,只要不是因為趙九闌疼,什麽事都好說!

他心中驚濤駭浪,表面卻不顯山露水,松開被她攥着的檀木梳子,嘆了口氣:“上次疼,為什麽當時不說?”

沈嘉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這麽吓人,臉上常年寒森森的,她敢說嗎!

顧承霄透過銅鏡看到小姑娘變化的神色,低啞的聲音莫名魅惑;“以後有不願的事,大可以直接告訴本王。”

真……真的嗎?

沈嘉儀一下子挺直了背,想開口,卻又猶豫着沒敢——如果她說不願再與……與他行那事,他會不會大發雷霆?

她縮了縮脖子,覺得身後的寒意更濃了,要是她真說出了口,恐怕會被他擰了脖子吧!

于是,沈嘉儀忍住快到嘴邊的話,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

沉默了半晌,她想起了什麽,微張檀口,卻沒發出聲音。

“想說什麽,直說便是。”顧承霄瞥了她那張因糾結而微微泛紅的臉。

“過幾日就是母親的祭日,臣女想回去看看,上一炷香。”說到最後,小姑娘的語言哽咽着,聲音也低下去。

顧承霄的心也随着她嬌甜輕柔的聲音,軟成了一灘水,他直接摟住她的肩,将人帶進懷中:“想何時回永安侯府?本王陪你回去。”

攝政王親自陪自己回府?

沈嘉儀驚愕地擡頭,看到男人刀削般的下巴,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嗎?原以為他頂多派暗衛護送自己回去,并且還要費些口舌……

可他竟然這麽痛快地就答應了!并且還是他親自陪同回去。

雖然,沈嘉儀覺得他陪同會不太自在,但還是作出感激的神色,提醒道:“世人皆認為臣女離奇失蹤,下落不明,若是突然回到永安侯府,一會引起軒然大波。後母和妹妹見到臣女……

咳……恐怕也會驚訝。到時消息洩露,對王爺也無益。”

她到底還顧念着臉面,不敢将後母和妹妹不待見的事讓他人知道。

另外,她也有私心,若是侯府的所有人能夠守住她失蹤的秘密,等到朝局穩定,自己就可以安心離開京都了。

顧承霄眼眸沉沉,深看了眼沈嘉儀,嗓音低啞:“此事無須擔心,本王會讓他們閉嘴。閉不上的,那就殺了。”

男人将“殺”字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落到沈嘉儀耳中,卻猶如海中的巨浪,她忍不住渾身一顫,肩膀又不受控制地微微抖起來。

這人怎麽這樣駭人呢……哪一天一個不如意是不是也要将她殺了?

她煩惱地甩甩頭,悄悄離男人遠了一些,下定決心等時機成熟就想辦法離開。

天色暗沉,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悶雷,好像就在耳邊炸開,沈嘉儀臉色更加驚慌,“蹭”的站起身,卻沒想到還在男人懷裏,發頂撞到男人的堅毅的下巴,痛得她眼淚頓時冒了出來。

顧承霄被撞得也很疼,他拎着小姑娘後頸的寝衣,另一手攬住纖細不盈一握的嫩腰,将沈嘉儀提溜到了床榻上。

因為剛才的雙重驚吓,沈嘉儀的臉色驚懼又慌亂,嬌小的玉足一觸到柔軟的錦被,她立馬就靈活地打了個滾,縮進錦被中,躲到了床榻的最裏頭。

顧承霄站在榻邊,抱臂朝他一挑眉:“這麽快就躺進去了?你将唯一一條厚的錦被霸占了,本王蓋什麽?”

沈嘉儀瞪大了雙眼,目光停留在另一條,仍疊得整整齊齊,只是略薄了些的錦被上,小聲地說:“王爺蓋這條湖藍色的。”

“這條太薄。”顧承霄站着沒動,寒沁沁的眸子一冷,緊緊盯着她。

冷?現在已經入春,蓋這條并沒有薄多少的被子會冷?沈嘉儀差點擔心自己聽錯了。

她不情願地從被窩中鑽出來,将厚的錦被踢到外頭,又趴着身子去拽湖藍色的被子:“這條厚的給王爺,臣女蓋薄的。”

沈嘉儀小小的身子在兩條錦被中鑽來鑽去,雙足一個趔趄,差點被扯得摔倒,好不容易将兩條被子換了個個兒,又聽顧承霄淡淡的聲音,帶着戲谑:“本王改主意了。”

“啊?”小姑娘還沒完全躺好,半撐着身子訝異地看着男人,如瀑的烏發在肩頭垂落,烏壓壓的煞是好看。

顧承霄并不回答,起身上榻,将小姑娘裹着的湖藍色被子往外一扯,她就失去重心,跌進了男人寬厚溫熱的胸膛,他附在她耳邊請呵着氣:“本王兩條被子都要蓋,一條都不能少。”

包括你,本王也要。

沈嘉儀徹底傻了眼,小小的手撐着靠得太近的胸膛,臉上火辣辣的:“王爺,不要……”

“不碰你,就抱着。”顧承霄聞了聞懷中人清香的發絲,閉上了眸子,語氣柔和了不少,“睡吧。”

屋外又是一陣悶雷,聽聲音又越來越近之勢。

沈嘉儀在男人懷裏本就緊張着,這下徹底僵住了。

身邊的男人身形高大,側身摟着将她整個圈在,他躺在床榻外側,給了心中恐懼的小姑娘一些安全感。

沈嘉儀盡可能地讓自己忽略掉外面一聲比一聲響的悶雷,趴在男人的肩頭,強迫自己睡着,鼻尖萦繞着的是男人身上特有的龍涎香,慢慢的,她沉沉睡去。

睡到夜半時分,悶雷夾雜着閃電,聲音越來越響,緊接着是瓢潑的大雨砸在窗牖上,顧承霄在黑夜中睜開了眸子,忽然覺得懷裏的小姑娘不大對勁。

沈嘉儀仍維持着睡前的姿勢,将自己蜷成一團,纖瘦的肩膀微微顫抖,帶着哭腔喊着:“不要……娘……救我……”

顧承霄撩開她濡濕的額發:“做噩夢了?不怕,本王在這。”

小姑娘毫無所覺,閉着的雙眸忽然落下了淚,聲音凄婉中帶了恐懼:“不要過來……不要用針……”

顧承霄心中一沉,握住她想要推開自己的柔荑,想要将人叫醒,小姑娘被握住了手腕,更加驚慌,拼命地想要掙脫開,哀求地喊:“大夫人,你放過我……不要用銀針紮我……”

顧承霄皺緊了眉,小姑娘口中的大夫人應當是謝府的庶女,永安侯的繼室。後母會用銀針紮她?

這只是噩夢還是……真有此事?

想到這裏,他一手摁住哭泣着的小姑娘,另一手去解她的寝衣,寝衣本就柔滑,沿着小姑娘的滑膩膩的肌膚就落了下去,顧承霄在夜間目力驚人,雖然銀針落下的疤痕不明顯,但仔細尋找,還是從白生生的雪膚中看出了點端倪——

那雙藕臂上有幾個很細小的疤,粗看完全看不出來,應該是較粗的銀針留下的痕跡。他再看向小姑娘時,目光已經變了。

繼母謝氏?好,很好!顧承霄捏了捏堅硬的拳,唇角冷冷勾起,既然這麽不懂得惜命,那就下地獄吧!

小姑娘被褪下了寝衣,白嫩的肌膚暴露在外,忽然覺得冷,她哭着氣音,小小的手胡亂揮着,嘴裏喊着:“不要……玄熠哥哥……”

不知怎麽的,她夢中被困在柴房被繼母虐待時,顧承霄忽然出現,推開柴房的門,臉色森然。

雖然看着恐怖,可是沈嘉儀卻可以肯定,他是來救自己的,所以那聲“玄熠哥哥”便脫口而出。

暗衛将繼母和沈若琳押了下去,二人尖利的呼喊和辱罵聲漸漸遠去。沈嘉儀這才擡頭去看門口的男人,顧承霄什麽都沒說,抱起她就往外走,臉上露出壓抑的怒氣。

忽然,又是一聲驚雷——

“玄熠哥哥!”沈嘉儀吓得從床榻上坐起,夢中的場景迅速消散,她入目都是濃重的黑色,屋外是一聲又一聲的響雷,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以及大雨砸在屋檐門窗上的巨大聲音。

沈嘉儀有一瞬間的愣神,她想起來這是攝政王府的乾坤殿,而不再是永安侯府的柴房,心下稍安,一回頭,就撞入那雙漆黑寒潭般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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