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迷宮 出于好奇,就多摸了幾下
石門之後仿佛置身于另一個時空。
路寒舟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團黑色的棉絮之中, 被柔軟包裹,可也失去了重心和安全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同時瘋狂的下墜感折磨着他。
環在腰上的手臂如同一個鋼圈般箍着他, 勒得他生疼,可疼痛帶來了莫名其妙的安心。
江寧灼說:“盡量屏息。”
“屏息我不就憋死了嗎!”
路寒舟整個人附着在江寧灼的身上大口呼吸,風聲吹得他頭發亂飛,聲音有點飄忽,只能靠江寧灼的耳朵更近些。
在這一片淩亂的破風聲中, 黑暗瞬間消失,江寧灼的大掌下意識護住了路寒舟的後腦勺。
兩人掉落在了一片草叢之中。
路寒舟一個腿軟差點沒站穩,可由于被圈在一個懷抱裏, 以至于他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
刺骨的寒風驟然吹來,幾朵雪花打在了他的臉上,瞬間消融。
“嘶”路寒舟打着哆嗦抱了一下胳膊,“這是哪兒啊, 怎麽這麽冷。”
環顧四周,他們處在一個三丈寬的路上,路兩邊是幾人高的樹牆, 雖說修剪得十分平整, 可枝葉繁密到中間幾乎無法穿過一個人。
眼花缭亂的花遍地都是, 與這飛雪的景致格格不入。
江寧灼拂開了眼前的風雪,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其他人, “這應該就是迷惘之境的第三層了。”
迷惘之境的試煉越往後走存留下的人越少,如果剛才那些石門一門代表一項考驗的話,那他和路寒舟就是一組了。
只和路寒舟一組。
看他發呆,路寒舟想起了腰上的炙熱感,有點拘謹地戳了戳江寧灼的手臂, 提醒道:“那個……落地了……你可以松開了。”
雖說這樣是很有安全感,但他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江寧灼仍然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似乎并沒有聽到這句話。
路寒舟更加別扭起來,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道:“你可以松開了!”
這麽一吼江寧灼才回過神。
可攬着路寒舟的手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整個人都靠近了一些,問道:“你不是怕冷嗎?”
垂下的頭發遮擋住了他發燙的耳根。
路寒舟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明明是冷若冰霜的長相,可那絲寒涼卻因為他消散了。他是一條火龍,自然是喜歡溫暖一些的環境。
心下開心,可嘴上還是不饒人道:“你該不會是另有所圖吧你!”
一片雪花落在了江寧灼的睫毛上,他緩緩一眨眼,路寒舟眼神就被吸引過去,然後……
“阿啾!”
路寒舟打了個噴嚏。
江寧灼一閉眼,收回了自己探尋的目光,松開了路寒舟的腰。他指了一個方向,聲音悶悶道:“你看那裏。”
“好。好。”路寒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凝了兩道火符分別纏在自己和江寧灼的手腕上驅寒。
順着江寧灼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有一個東西在樹牆裏反光。
地上的花草本就不是應季,蓋着一層薄雪後更加詭異起來。雖說雪花在陽光下會折射成亮晶晶的模樣,可那個反光屬實有點突兀。
路寒舟結合周圍的情形來看,覺得他們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迷宮之中。
江寧灼用沃野劍斬斷了部分枝桠。
“竟然是銅鏡!”路寒舟站在他身後探頭看去,一面半人高的銅鏡就這麽斜立在樹枝之中。
順着這條路望去,前面似乎還有不少。
“別碰!”江寧灼握住路寒舟探過去的手,制止了他。
路寒舟如觸電般抽回了自己的龍爪,背在身後結結巴巴問:“怎……怎麽了?”
江寧灼瞥了一眼他逃開的手,耐心道:“你看鏡子木框上刻着的紋路,這是一種列陣的咒文。如果輕舉妄動,估計牽一發而動全身,會觸發什麽機關。”
至少當下的情況還是平靜的。
他這麽一說,路寒舟才注意到那些鏡框上細小的紋路,黑紅纏繞,十分詭異。
可他越盯越覺得有點眼熟。
片刻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拽了拽江寧灼的袖子,“你……不覺得這紋路有些熟悉嗎?”
“熟悉?”
面對江寧灼的詢問,路寒舟眼睛微張,說道:“江……江毅瀾死時胸前插得那把匕首的手柄上,就是這種紋路。”
“師尊?!”江寧灼皺眉大驚。
江寧灼話畢,那些咒紋就如同注入生命一般活躍蠕動起來,銅鏡上如旋風般旋轉出了路寒舟和江寧灼的模樣。
此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剛才都站在銅鏡前了都沒他們的倒影!
花草無風自動,江寧灼拽起路寒舟的手就朝路的盡頭狂奔起來。
如路寒舟所料,此處确實是一個迷宮,兩個人拐過無數個岔口,可最終都會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那些樹牆在不知不覺中移動開,露出了一扇扇銅鏡。
風中傳來一聲:“師兄。”
江寧灼腳步一怔,停了下來,轉頭看着路寒舟。
由于靈力又受到大幅度的波動,路寒舟剛才凝神的時候在靈海裏發現了另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有些難受。
他氣喘籲籲看着江寧灼,“怎麽了?”
從路寒舟疑惑的表情裏江寧灼就知道,自己又被迷惘之境幹擾了。
“不能這樣拖下去了,”路寒舟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趕忙在掌中結印,“得找到百折,他神臺比旁人更加清明,在方向上天賦異禀。”
如果再走不出這個迷宮,他們會困死在這裏。
可似乎有什麽阻斷了他和坤獸的聯系,反倒是在旁邊人身上嗅到了那股靈海中亂撞的氣息。
“……”
路寒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挽臂瞪着江寧灼。
江寧灼氣息波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理直氣壯解釋道:“我也不想,當時那是你的問題!”
若不是魅魔房間路寒舟強行打開結界,也确實不會如此。
“收回去。”
路寒舟理虧,但一想到天天在自己靈海裏游蕩的氣息是江寧灼的,就有些別扭。
“收不回來。”江寧灼不想和他談判。
“你……”
話語戛然而止,路寒舟餘光裏看到了江寧灼身後鏡中的自己——面具下的嘴角一勾,竟然與他的動作不是同步!
“啊啊啊啊!!”
恐怖故事!!
江寧灼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轉身把他擋在了身後。
鏡框上的咒紋開始泛出光芒,裏面的“路寒舟”說話了,語氣十分具有挑釁意味:“你看,我就說你活不久,今天就得死在這裏。”
他一開口,路寒舟就認出他是盤旋在自己內心的那個聲音,沒想到竟然在這銅鏡中具象化了!
“別想了,你毀掉鏡子也毀不掉我,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永遠存在。”鏡中人說道。
路寒舟背在身後的手凝成的火苗瞬間熄滅,沒想到對方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鏡中人證實了這個問題,“你我同源,我當然知道你在想什麽。”
寒風淩冽,江寧灼本就體溫不高,此時睫毛上更是凝了一層霜。
正在他心防漸弱的時候,鏡中路寒舟的旁邊出現了一道白衣。
對方負手而立,冷漠道:“江寧灼,與邪祟為伍,你怎麽擔得起這封宗宗主。他可不是你曾經想的人,你可別搞混了。”
路寒舟看着那冷漠疏離的面容,感覺到了身旁江寧灼的不适,在背後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到了他的手上。
源源不斷的溫暖靈力浸入了江寧灼的靈海,他回過神捏住了那根手指。
并沒有因為鏡中人的話而被激怒。
“咳。”路寒舟假裝不在意,“你看鏡子裏,我就說你有點人格分裂吧,他和白日裏的你一樣不好靠近。”
為了避免江寧灼知道那個聲音的存在,路寒舟将他們默認成自己的“另一面”。
“我現在好靠近嗎?”江寧灼重點有些偏離。
路寒舟哼笑一聲,心想身後被捏着的手指不就是證實了他的結論?
白日裏那位高嶺之花可不會這麽做。
也許是兩個人過度“不尊重”鏡中人,他們似乎被激怒,寒風驟然如刀割一般,銅鏡應聲碎了不少,襯得那兩張面容更加扭曲了起來。
“跑!不要聽他們的蠱惑!”
路寒舟拽起江寧灼的手就繼續朝沒去過的方向跑去。
不能再跌入任何一個幻境。
兩邊郁郁蔥蔥的樹牆在大雪中飛速向後移動。索性雖然是迷宮,而看他們還未遇上過一條死路。
路寒舟由怨火而凝,體內自然是熱流不斷,可身着單衣的江寧灼卻有些受不了,若不是路寒舟那根手指一直沒松,他鐵定被凍成了一根冰棍。
就這麽蒙頭亂撞了将近半炷香的時間,周圍才漸漸安靜下來。
此處不能禦劍,兩人體力具是不濟,江寧灼停下後朝旁邊的一棵樹倒去。
“哎!”路寒舟趕忙去扶,“你說你身體也太弱了些吧,這才跑了幾步就這樣了。”
“我是水系靈根。”江寧灼竟然還有空将自己的衣衫擺整齊,“遇到這種低溫,整個人的靈海都會開始僵硬。”
路寒舟不懂什麽靈根不靈根,他只知道自己受影響并不是很大。眼見風雪愈盛,他縱身一躍,化出了原身!
一條由黑霧纏繞的巨龍立馬撐滿了這丁點大的空間。
江寧灼皺眉,“你幹什麽!”
一聲龍息吐出,路寒舟不言,緩緩地将整個身體繞着江寧灼盤了幾圈。
江寧灼渾身僵硬地任由黑龍環在自己周圍,等那風雪被擋在外面又有一股熱流蒸騰而上時,他才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路寒舟龍瞳離他極近,“暫時只想到這些辦法了,你忍耐下,我們現在得想辦法立馬出去。”
這迷宮盤根錯節,他早就轉的暈頭轉向,此時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這個正派之光。
體溫緩過來後,江寧灼的思緒終于回攏,他思慮片刻說道:“這迷宮應該也是幻境的一種類型,有陣便有陣眼。”
路寒舟歪了歪龍頭,“陣眼?”
江寧灼在暗紅的龍瞳中只看見自己的倒影,輕輕道:“嗯。”
迷惘之境每層都有逆于常規,違背四季的特征,例如一層的月光二層的伴月風鈴。
那都能作為尋找陣眼的線索。
“你是說這風雪與花?”路寒舟猜測道。
它們不應季相存,算是最奇怪的東西了。可江寧灼接下來的話卻否定了他的猜測。
“不,是樹。”
“樹紮根于大地,即使有樹修煉成精,可當它化作本體時,它也只能停留在原地。”
而這裏的樹就如腳下生風一般,位置變化莫測。
路寒舟一點就通,當下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銅鏡!”
他們跑到的地方早已經沒有銅鏡,而每當樹發生位置偏差幹擾他們時,周圍都有立那銅鏡。
可雖然找到了陣眼。
但四下景致毫無區別,他們早已被繞的不知道返回去的路。
正當路寒舟思索時,身上突然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冰涼感。
江寧灼看着他身上盍動的龍鱗,沒忍住伸手摸了上去。并不是想象中的滑膩,而是帶有一點點澀澀的質感。
出于好奇,就多摸了幾下。
路寒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了抖自己的鱗片,抱怨道:“你在幹嘛!”
“啊?”注意到了扭捏的龍身,江寧灼終于停下了動作,“我沒見過,所以……是不能摸嗎?”
他又不是龍,怎麽知道這些。
“這是我的身體,你身體裸.露着的時候我可以随便摸嗎?”路寒舟覺得無語。
而且他現在觸摸的地方換成人身正好是腿部,很敏感的地方。
他的高冷理性拒人于千裏之外呢!這是在幹什麽!
由于江寧灼的動作路寒舟把緊緊圈着他的範圍放大了些,避免自己再遭鹹豬手。
江寧灼依賴那份熱量,本來就緊靠在龍身上,這一動差點閃了個踉跄。
“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他有點不自在,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蜷縮起來,努力掩飾着自己的尴尬。
顱內飛速運轉後想到了轉移注意力的話頭,問道:“對了,你說那個咒紋像我師尊被刺的匕首上的?”
“嗷。”路寒舟勉強轉過頭看他,“我當時為了救你師尊時是靠了很近的,撞在結界傷跌倒時看到了,不能說一模一樣吧,但是差不多。”
他特意強調了是在救師尊時,再次從字裏行間告訴江寧灼,江毅瀾的死與他無關。
江寧灼神色有點凝重。
迷惘之境內的咒紋絕不會外洩,除非是兇手臨摹或者從迷惘之境帶出。
如果帶出的話那範圍就将急劇縮小,畢竟走到最後一層的人屈指可數。可若是臨摹的話,那就是大海撈針了。
路寒舟任由江寧灼天馬行空時,耳邊的聲音又響起了,他說:“往東邊跑,那邊有出口。”
“你不是說我會死在這兒嗎?”路寒舟在心裏與他對話。
虛與委蛇,假的要命。
況且如果他們能分清楚方向,還會被困在這裏?
那個聲音沒有得逞後再次消失。
路寒舟化成原型聽力靈敏,周圍枝葉繁茂,他一偏頭,聽到了後方一面樹牆後傳來了窸窣的聲音。
他把龍頭靠近江寧灼,“噓”了一聲後在原地化為人形。
風雪不知怎麽小了些,此時空氣陷入了沉寂。
“锵!”的一聲,沃野劍直沖路寒舟面門而來!
雖說路寒舟有所防備可還是措手不及,趕忙罵道:“江寧灼!管管你這破劍!它在幹什麽!”
江寧灼在沃野劍沖出的剎那就伸手了,可他發現,收不回來。沃野劍鍛了他的血,絕不可能不聽主人命令。
唯一的可能就是……
“那不是沃野劍!”江寧灼祭出了真正的沃野劍,大喊道。
他話音剛落,角落裏就有一襲白袍露出,一個眉目淩冽的人擡手收劍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位步伐不羁紅的衣青年。
路寒舟心下大驚,整個人怔在原地。竟然是與他們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江寧灼,對方眼中也滿是不可思議。
對面的“路寒舟”笑了笑,把折扇抛得娴熟地不得了,說道:“喲,這裏有兩個冒牌貨哎,寧灼,殺了他們。”
“江寧灼”拔劍而出,蓄勢待發。
“你個冒牌蛋假貨王,複制粘貼都能出錯,拷貝界最丢人的玩意兒,抄都抄得像四不像。”
路寒舟看那“江寧灼”這麽聽話,對那個“路寒舟”就更沒好感了。
聽得雲裏霧裏的江寧灼朝四下看去,發現了更詭異的事情。
一眼望去,這條路上所有的樹牆之後,都站着一個假冒的人。他們此時低頭邪笑,視線全都朝這邊看來。
“一,二,三,四……”
江寧灼越數聲音越小。
路寒舟縱火而去擋住了“江寧灼”的攻擊,終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問道:“是不是……”
“我們路過銅鏡的次數,就是這些人的數量。”江寧灼陳述道。
那銅鏡竟然一次次将他們的經過都幻化出來!
“路寒舟”如同路寒舟一般性格着急,被看破後折扇倏地就朝這邊璇來!
那只是一張紙而已,卻在短短幾步路發出了破風的嗡鳴!
他們不僅模樣一般無二,連實力都不謀而同。
江寧灼反應及時用劍一擋,折扇撞擊後就調轉方向朝其他“路寒舟”而去。霎時,利刃對穿皮膚的破裂粘膩聲傳來。
“卧槽……”路寒舟終是沒忍住這句震驚。
如果一對一實力相近那還有得一拼,可若是十個與自己能力相當的站在對立面呢?
就在這一瞬間,路寒舟在心下感受到了坤獸的靈氣聯系!
當即大喜,“快,沖左邊跑!”
可這些複制人将近三十,全都一股腦向他們沖來,江寧灼一個轉身就加入了戰鬥。
戰勝自己比戰勝一個強大的對手還要難。
路寒舟靠着那縷氣息分辨哪個是真正的江寧灼,當即化出龍身吐出了沖天的巨火!
果然如他所料,銅鏡照到的只是他的人身,并不能讓對方也擁有化龍的本領。
火焰如兩條巨鏈“嘩啦啦”朝人群襲去,将他們全部圈禁其中。江寧灼收到感應在鎖鏈收緊的那一剎那跳出了人群。
他擡頭看向了停留在空中的巨龍,從他的瞳孔中捕捉到了盛滿的殺意。
随着火焰鏈條越收越緊,在痛苦的哀嚎聲中,那些複制人全部被攥成一汪雪水。
路寒舟從這震撼的場景中緩過神,俯身沖向地面,繞着江寧灼一圈就把他抛到了背上,說:“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我感覺到了坤獸的方向,而且它很安全,現在我們過去。”
為了維持平衡,江寧灼不得不扶住路寒舟的龍角,只不過這次十分小心翼翼還隔了衣衫,生怕觸碰到他其他的敏感點。
“這還差不多。”路寒舟嘟囔了一句。
能飛上的高度有限,樹牆的迷宮還在不斷改變,路寒舟只能尋個大概方向飛行。
繁花雪景此時倒是看來美不勝收。終于,在漫長的尋找中,他們看到了一扇門。
路寒舟體力透支,落地後放下江寧灼整個人就深呼吸了一口氣朝旁邊栽去。
雖說江寧灼眼疾手快扶住了,可樹牆上一朵花的倒刺還是将路寒舟的手劃破了。
“沒事吧十一。”
江寧灼下意識要拿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吹吹,可被路寒舟拒絕了。
他用靈力把傷口凝固,随便将血擦在自己的衣衫上,說道:“小事而已,先出去再說。”
剛才與江寧灼手一蹭而過讓他心下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并未在意,只是走到那扇被花團錦簇的門前打量了片刻,“這門到底怎麽開啊?”
也沒個把手,更沒個凹槽。
可問題問了幾遍都石沉大海,當路寒舟感覺身後安靜到不對勁時,一個猛地轉身。
一束寒光打在了他的臉側。
江寧灼面無表情地将沃野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路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