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88章

這一夜阿森沒有回家,蘇以店裏打烊也去找蘇以她們玩,便知道阿森來了。第二天阿森是從酒店去的工作室,一到就被蘇以揚言,要收拾他個臭死。

阿森不得不拿點好處出來震懾這個妖魔鬼怪。

私人海島免費暢游。

“姐,我們,我們能去嗎?”擠過來幾個新人,摩拳擦掌,哈喇子流一地,被蘇以一掌拍開,“去個屁,有你們什麽事,活兒幹完了嗎!”蘇以扮黑臉,阿森倒答應願意去的都去。

阿森沒有開玩笑,這是阿森的邀請,因為她在扮大度,讓阿森對她沒得挑。那麽到時候她提出回安城的時候,阿森不得乖乖效仿。

工作室裏阿森的工作大概收尾,第二天他就告假了,在阿森的要求下一塊兒去了外婆那邊,這算是倆人合好後,一第次認真見老太太。中午馮高立訂了個高大上的餐廳,正二八經的宴請阿森。有老太太在,馮高立沒多說什麽話,對緬甸的事更是一字不提,只是連敬了阿森三杯酒。老太太不知馮高立的心思,倒覺得她貪杯,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了她一把。

雖然三叔最終要對付的人是阿森,但馮高立清楚,這些禍又何嘗不是她自己早就惹上身了的。

阿森離開安城的這一段,馮高立不知情,他們會來濱城,馮高立只當阿森孝順,為了老太太的健康來的這邊。她也的确從出獄的第一天,就沒安寧過,鬼門關走了一遭,只丢了一根手指。如今是正感激生活,感激老天爺的時候,從來渾渾噩噩的心,正值陽光明媚,什麽也沒有心思去多想了。

一頓飯結束,馮高立對阿森殷勤的緊,老太太對阿森也笑臉以待,一點不表現出心裏有過的印記。當初阿森和阿森走到離婚的地步,老太太心裏也是有分辨的,只是無奈何。

阿森從小心思細膩,對老太太向來報喜不報憂,越長大越是如此。如今老太太年老體弱,自知阿森更是不會依賴他。阿森不想讓老太太知道的事,老太太便裝作不知。老太太只永遠一副幸福的笑臉迎接來看望他的外孫女。

而老太太的這種處理辦法也正是阿森最需要的,阿森會每每因老太太的無憂而感到欣慰,安寧。老人家就像一個平靜的後方,無論前線多麽吃緊,總算還有個安寧的後方穩穩的沉在阿森心底。

一家人從餐廳出來,馮高立開了阿森剛來濱城那會兒買的小車,車停在一邊,她去開車。阿森有電話來,去了一邊接電話,便只剩了阿森與老太太倆人。

馮高立有自己的虧欠,老太太有緬甸的情,倆人都對阿森很客氣。而阿森本人,這個從來高高在上,受慣了別人的吹捧、攀附、讨好的人,實際上一直在心虛着。

阿森和馮高立都走開了,剩了倆人。阿森也不善與老人打交道,尤其是這樣的她必須在乎的老人。第一次,阿森感覺與人相處緊張。

“樾舟啊,”老太太突然開口,阿森低頭響應。阿森接近190的身高,阿森與他站一處也顯得太懸殊了些。背駝的不足160的老太太同她說話就更是高低落差明顯。

老太太仰着蒼老的臉,“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順利,很好。”阿森不自覺的将腰彎了一點,腹上襯衫打皺。

“小森也幫不上你的忙,辛苦你了。”老太太說。

阿森自然蜷曲的手指不自然的動了動,老太太說話漫不經心的,阿森總有種感覺,老太太不像要對她說什麽好話樣子。阿森只答沒有,說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辛苦也是在實現自己的價值,豐富生活經歷。阿森回答的像她閱過的無數的述職報告。

她們就在餐廳前的廣場上,廣場綠樹成蔭,樹下長椅多,阿森恭敬的攙了老太太過去坐了,才總算直了腰。

“我家小森啊他缺點不少,自家的孩子自家看的最清楚。他不會幹什麽家務活,脾氣也不好,犟,有時候還死叫真。也沉不住氣,誰惹急了他,有時候還沒惹急呢,就火了,脾氣就忍不下了,……”

阿森恭敬的聽着老太太列阿森的十宗罪,眉毛一點點壓下疑惑的弧度。她總覺得老太太随時都能話鋒突轉,突然質問她點什麽。

樹上蟬聲聒噪,熱風拂過裸露的皮膚,阿森卻一點不覺得熱,還覺着有股涼風在往後脖子鑽。餐廳外的路邊沒有劃停車線,馮高立的車停的有些遠,還不見過來。阿森在另一邊遠睄着她們,還在講電話。

“但是這孩子堅強,心思正值,再大的惡人他也不害怕,再苦的苦他也能吃。他犟,但是他對工作也是死叫真。他小的時候就喜歡畫畫兒,屋裏到處貼的都是他的畫,比那年畫兒看着還有意思,一副小畫也畫的五髒俱全,沒有一點兒馬虎。小學的時候,她們老師就說他長大一定能當畫家。我也不懂現在的畫家要什麽樣兒的才算畫家,他說他畫插畫。但是他得獎了,在我心裏他就是畫家了。”

“這孩子4歲就沒了媽,爹又不是個明理的,這也是命吧。他打小就看得清人情事故,打小那眼睛裏就裝着事,有苦自己咽,怎麽問他都不說。也不知道背着我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

“這人啊,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我琢磨着孩子這是在還上輩子欠的債。也不怪誰,也不怨誰,都是造化。如今我看苦他是吃夠了,真是吃夠了,該是還清了,這剩下的日子會是好日子了吧。你說是嗎?”

外婆說了這麽一大通,将一切人為的苦難都迷信化了,都用虛無原諒。他突然認真看阿森,阿森茫然的眼神轉清。

她點點頭。

“都說夫妻也是上輩子結的緣,有緣做了夫妻,就該相互挾持,相互關心,你說是嗎?”

“是。”阿森道。

老太太渾濁的眼底浸着點兒濕,倒對阿森彎起了皺巴巴的嘴角,有一星陽光穿過樹的枝丫,落在他花白的頭發上。他伸出蒼老的手,在阿森幹淨光潔的手背上拍了拍。唇肉顫微微的,“對他好點兒,對他好點兒。”頭不自主的小副度搖搖晃晃,那星陽光在他幹淨的白發上跳躍。

将外婆送走,阿森又回了一趟工作室,阿森親自開車送他過去。之前他一直沒在工作室,這幾天回來,好正有個客戶想親自與他見一面,蘇以就答應了。人大老遠到了濱城,已經到了工作室,就等他過去了。

阿森告訴了阿森要見的是什麽人,阿森是體會不到阿森只是見一個陌生人的這種緊張感。一路上倆人都心不在焉,阿森在想工作上的事。阿森腦子裏總晃出老太太那張皺巴巴的臉,和他老人家白發上的那一星陽光,他蒼老的聲音連說了兩遍:對他好點兒。

到了地方,阿森推開副駕駛的門準備下車,阿森才一把拉住他。

“怎麽啦?”阿森問。

阿森深深的将阿森看了眼,阿森等着她,阿森半晌才開口,“我以前是不是對你一點兒也不好?”

阿森心裏有事,不明白她這突然的話什麽意思。他眼睛亮亮的,細碎的劉海因空氣的流動,輕掃着秀氣的眉毛,随口道,“差不多吧。然後呢?”

阿森長伸過胳膊去,捏了下阿森的下巴。“以後補給你。”

“好。”阿森明朗一笑,倒突然問阿森是不是他外婆跟她說了什麽。

“沒有。”阿森指腹細細的撫過阿森的不巴,手指一點點放開,放的不舍,“去吧,完了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阿森擺擺手,下車,他小跑着朝一幢辦公樓去,衣料外的瑩白皮膚被陽光照的晃眼,很快消失在建築的陰影裏。

客戶是為了上半年**獎獲獎小說創作封面而來,對方見過阿森之前的獲獎插畫,也看了他的其他作品,喜歡他畫裏那種獨特的濃郁中國風、神話感,和畫中給人的神秘虛妄的暢想感。

對方給阿森帶了那本獲大獎的小說,也和他大致交流了所希望的、想要的風格方向,希望再加上他的創造,創作出書中的故事感。

對方來了兩個人,蘇以和蘇以也在,幾個人在會議室裏交流洽談,會議室外的新人們平常愛看小說,知道這部作品,直呼姐姐這名氣是越來越大了。

三天後,工作室能暫緩的工作都放下了,緊急的都完成了,連蘇以也早準備妥當,一行七八個人,踏上了祁家的私人海島。白色的沙灘,瓦藍瓦藍的純淨璀璨的大海。這裏從沙灘到海水,到拂在臉上的風,都和濱城,和平常去過的那些海灘不一樣。

一下游艇,整天摩拳擦掌的蘇以就宣告放棄整阿森的計劃,畢竟除了這個人誰還能請她上一個私人海島玩,關鍵是這島上真是美的讓人大開眼界。

也許離開喧鬧的人群,一切的美又會更能讓人靜下來觀賞。私人海島當然除了她們沒有旁的人,處處透着一種未經人涉足的幹淨,連天空都顯得異常通透,藍的蔚藍,白的潔白。

蘇以向來咋咋呼呼,這會兒靜靜的嘆氣,貧窮真限制想象。來前她還特意拎了個人跟她去了一趟海鮮市場,弄了一箱子的生蚝,扇貝,皮皮蝦,準備搞沙灘燒烤。這會兒,看到這樣色兒的景,有點不好意提這茬了。

有情不一定飲水飽,有錢說不定真能飲水飽。蘇以完全聽不到身周的聲音,原地打轉,瞧了一圈,就覺得肚子飽了。

蘇以凹着格調,不好意思提燒烤這茬,倒是一個不要臉的新人擠到阿森身邊,問在哪裏做燒烤好,箱子裏的冰他瞧了眼,都開始化了。

其實島上,廚房裏已經有從濱城請來的廚師團隊在等着東家點菜了,這一群人倒在沙灘上弄起了燒烤。

不遠處,主人,阿森帶着副墨鏡,斜躺在一張沙灘椅上,腦袋枕着涼枕。穿過樹枝丫的些許陽光,星星點點的撒在她身上。清涼的海風掀着她身上的淺色布衫,薄薄的衣料在身上擺蕩。一旁小桌上的幾瓶冰啤酒,瓶身上挂着許多清亮的水滴。

阿森端着一盤現烤好的蝦過來,放在桌上。“挺好吃的,您嘗點兒?”阿森在小桌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拿了瓶冰啤酒喝。

阿森坐起來,推了推臉上的墨鏡,拿一旁的啤酒與阿森撞了一下,仰頭喝。

阿森臉上大大的墨鏡也擋不住她的情緒不高,阿森陪她喝着寂寞的酒。而另一邊,正在搞大聯歡,連蘇以她們都跟蘇以那一群打成一片。

這一天,從上午到了下午,阿森就沒靠近過阿森,靠近了也迅速被打斷。阿森做燒烤,阿森喝脾酒,阿森在沙灘上玩排球,玩水,阿森在一旁盯着他喝啤酒。

悔不當初,為什麽要帶這些人來!尤其是那姓宋的!

最後阿森忍無可忍,從沙灘上将阿森拎走。她手臂搭在阿森的脖子上,像大人挾着小孩兒走路,阿森要拿開,但一點拗不過。

“別動,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麽好地方。”

“去就知道了。”

背後有人在喊阿森,阿森在阿森的“挾持”中回頭,用唇語告訴蘇以一個字:“滾”。

從做燒烤開始,阿森就被她們孤立了。這就是蘇以所說的整治,所以這嫌命太長的家夥一天就拽着阿森,不讓他離開片刻。還對阿森洗腦,要他多享受享受被追逐的感覺,被人追多爽啊。

“你看她是不是眼睛一直盯着你,不香嗎?就是要挑戰她的底線,她越生氣,說明她越吃醋,有個娘們兒為你吃醋多爽的體驗!”

要是蘇以這些話讓阿森知道,非一把掐死她。

“阿森,你生氣啦?”

阿森低眼睛看臂彎裏的人,“我生什麽氣。”

“又吃醋?”

阿森随口回了個沒有,話音落,突然抓住重點:“什麽叫又!”

阿森咬唇笑,細手臂環着阿森的腰,“那你東西也不吃,也不跟大家說說話,”

這一天這個娘們兒做過的事,就是在他換衣服去玩水的時候在他本來就挺保守的裙子外硬罩了件她的寬大布衫。

阿森窩在阿森的臂彎裏,仰着臉,看到的是娘們兒輪廓明顯的下颌。天空中陽光明媚,但海風一刻也不停,身上的衣衫被風掀的飄來蕩去,很舒适。阿森在等答案,在看阿森帥氣的臉。阿森突然松開手臂,将阿森攬到面前,倆人面對着面。

“因為無聊,因為想揍人。你最好提醒提醒你那幾個朋友,再拖着你不放,我拿她們喂鯊魚,尤其那姓宋的。”

“我同意。”阿森點頭。“尤其那姓宋的。”

“……”

“阿森你穿淺色真好看,”

“……”

倆人就在海灘上,藍色的天、藍色的海,映在身上皮膚上,映在阿森深黑的眸子裏。

話鋒突轉,阿森拍拍阿森的肩膀,“回去了也該多穿穿淺色,多好看啊,怎麽會這麽帥,”阿森搞怪的從阿森身前退開,圍繞着她打圈,嘴巴裏各種浮誇的溢美之詞就出來了。哄的阿森擡手摸了摸後脖子,話鋒也轉了,“工作就得有個工作的樣,玩兒不就随便穿。”

阿森啧了一聲,“原來如此,真是盡職盡責。”

阿森在調笑,阿森放下手,高高的朝他靠來。阿森突然警惕,想起她說要帶他去幹什麽。先前阿森就想讓她們一起去海島北面潛水。

“你要帶我去幹什麽,我不喜歡潛水的,挺吓人的,耳朵也痛。”

“不潛水。”阿森再接近,阿森後退,“我也不喜歡快艇這些,就在沙灘上玩兒吧,好嗎。”

阿森退,阿森追,追成了老鷹捉小雞,最後當然是蘇小雞被阿森一肩扛了,上了一艘平穩的游艇,但還是不告訴他要幹什麽。

蔚藍的大海深處,風更清爽了。游艇行駛的不慢,很快就看不見身後的海島了,四周除了藍色的海水什麽也沒有,像深處在一個無人的世界。

阿森還會開游艇,阿森有些驚訝,有些小崇拜,抑制不住的就想看着她。阿森臉上帶着墨鏡,鼻梁高高的托着,側臉是一副精心描畫的線條。她面孔本就英俊,帶着墨鏡,穿着随意的薄衫,身上多了幾分冷酷與不羁。

阿森從駕駛中側臉來,拉下眼睛上的墨鏡,阿森對她彎彎唇,阿森的目光倒認真的在他身上梭巡,“不是不喜歡這衣服,脫了吧。”

阿森說的是阿森罩在裙子外的布衫。

阿森低眼,看了看身上先前這個娘們兒親手為他套上的她的衣服,薄薄的,像海水一樣的顏色。

阿森沒脫,雙手握在攔杆上,故意問她,不是她說的他的裙子不雅觀。

阿森笑着回頭去,沒說話了。将墨鏡從挺拔的鼻梁上推上去,遮住眼睛。

游艇在一片安靜的海域上停下來。阿森親手将阿森身上罩的她的薄衫揭走,炙熱的唇就落上了阿森光潔的肩膀。

“你是我的,我怎麽舍得讓旁人看。”

阿森身上的裙子單薄,肩膀上是一根細細的肩帶,但胸前是遮的嚴嚴實實的,比起其她人的泳裝簡單已經太保守了。但在阿森眼裏是胸口也不夠高,裙擺也不夠長。她看可以,別的娘們兒,絕對不行!

阿森已經迫不及待的壓上阿森,深黑的眸子裏漾着一抹魅色。阿森在她的懷裏仰起臉,“你跑這麽遠,就因為這個?”

在這個只有倆人的天地,每一句話似乎都裹着一抹暧昧。

阿森低頭,吻附上了阿森肩膀上那道顏色已經淺了許多的傷疤,這是阿森替她擋的那一刀的記憶。他消失兩年,重逢後,她再次看到這道疤,阿森沒有抹除他,天知道她心底那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阿森在分開的兩年時間裏,一開始是因為沒有時間,後來是不想去觸及關于過往的一切,就只将這道疤痕深藏在衣服下,連沖澡他也不會去看一眼,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阿森深情的親吻那道她自以為的阿森愛她的證明,最後吻在阿森胸口精致清瘦的鎖骨上收尾。她捉了阿森的手,推開他細瘦的手指,手指摩擦過,十字相扣,将他帶上了夾板。

“帶你看樣好東西。”

阿森來前便算好了時間,很快她預計中的一群大海的精靈就出現在這片海域。

阿森一開始以為阿森帶他上游艇是要出海釣魚,剛剛以為她是為了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卿卿我我。

阿森被阿森摁着肩膀,看着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不遠處的海水裏已經有一群身披黑衣的肥家夥推着水波來了。越來越近,才看清海面上那那聳動的輪廓不是海水,而是一種海洋生物。他們不斷破水而出,有的只露一點背脊,但有的是一路跳躍着來的。

“海豚?”

“阿森那是海豚嗎?”

“是海豚,真是海豚!”

阿森是一個字都沒有,阿森已經自己問了,又自己确定了答案,然後一雙手捂在了嘴巴上尖叫。

那一群黑衣裳白肚皮的家夥正在快速接近,先頭部隊埋進游艇之下的海水穿越過游艇,也有與游艇擦肩膀而過的。接着就是越來越多的海豚穿過這片水域,千軍萬馬,浩浩蕩蕩。阿森興奮的從夾板這邊調頭,追着海豚的身影。潛意識裏當然知道他們屬于大自然,會一晃而過,所以生怕少看一眼,但這支海豚大軍,隊伍異常龐大。阿森從興奮尖叫,到平靜,到扒在船舷上默默的用目光送走最後一批可愛的家夥。

阿森是一顆心都落進了海豚群裏,阿森是一顆心都落在阿森身上。她看着他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睫毛眨動的頻率,嘴角揚起的弧度。當然還有是個娘們兒都抗拒不了的女人的嬌美身體。

阿森肩膀清瘦,衣料之外露着光潔的背脊。他手臂撐在身旁,背後蝴蝶骨清晰嬌細。剛過腿根的裙擺下潔白的雙腿很光滑很白嫩。那細瘦的腳踝在陽光下白的發光,蔥段一樣的瘦腳趾如未開放的花苞,輕輕蜷縮着。

阿森用手機對準阿森拍了兩張照片,阿森才反映過來。他看阿森的手機,想起剛才都沒拿手機拍兩張海豚。

“你幫我拍海豚了?”阿森眼睛亮亮的看阿森。

“拍海豚?我為什麽要拍海豚?”

“……”

阿森将手機扔在夾板上,伸手脫了上衣,肌理分明的胸膛明晃晃的露出來。她腰腹上有道傷痕,肩膀上也有,只是背脊上的淤青早就淡的沒影了。所以這副身體又恢複到了能讓人看的面紅耳赤的狀态。

阿森已經從消逝的海豚中清醒過來,看着阿森靠近。看到那兩道傷痕心酸;挪開看別處,臉頰就開始發熱。

阿森到他跟前,蹲下,手指捏上他的下巴。阿森心髒開始一點點收緊,心跳加快。阿森逼視着抵到他眼前,說海豚有什麽好拍的,她拍的是他。

阿森坐着,阿森蹲着,她本就身材高大,阿森只能仰臉看她,感覺快補罩起來了,臉頰蹿上紅色。

娘們兒直男的問了句傻話:“不至于吧,臉都氣紅了?”

去他的海豚,去他的留念。

阿森聞着阿森身上的味道,聽着自己的心跳聲,目光鑽進娘們兒的眼睛裏。阿森微微的笑,戲谑道,“沒有,臉紅是因為你性感。”朝她眨下一邊眼睛。

調戲阿森的後果是突然被她一把從甲板上抱起來。身體騰空,阿森心上緊了一下,但也很快貼的她緊緊的。阿森以為阿森是要抱他去游艇下的房間,誰知阿森往甲板前,船舷邊又邁了一步,阿森感覺自己懸在了海水上。

“阿森,你幹嘛!”

阿森不懷好意的笑,“不是喜歡玩水,教你游泳。”

“你放我下來,不要,阿森不要,”

阿森纖細的小腿在空中劃,身上輕柔的水色裙擺随阿森的一躍,輕輕撒開。倆人一起跳進了海裏。

阿森的游泳是在學校裏學會的,那點兒在泳池裏的游泳技巧,在海灘邊沿劃兩下已經是極限。落水,阿森吓的要死,但剛被海水末過頭頂,阿森已經撐着他的胳膊将他托出了水面。

阿森吓的夠嗆,但那一瞬間的為安全擔憂過後,就只剩了激的心髒砰砰猛跳的刺激。

阿森雙臂攀着阿森的脖子,因為害怕,因為害怕又刺激,大口喘着氣。海水在肩膀上沉浮,阿森還托着他的胳膊,她的頭發濕了,臉頰上挂着清亮的水滴,她們的唇齒間只有一條縫隙,眼睛只看得到彼此,耳朵只有海水激蕩的聲音。

阿森也渾身濕透,眼睛沾着海水,睫毛也濕了,烏黑的貼着眼線。他心口微微起伏,身上的薄衫因水而上浮,胸口雪白的飽滿露了一半。他雙眼深深的看着眼前這個娘們兒,剛才的瘋狂就像和她在一起的過往。到最後她會護着他,但也帶着未知的冒險。

刺激之前不想刺激,刺激過後,往往就想做點兒什麽更刺激的。

阿森自己将唇壓向了眼前的人,游泳沒了,倆人在海水中熱吻。在夕陽下,她們在夾板上做.愛。在這個無人的天地間一切都變的瘋狂,變得迷蒙,不顧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夕陽徹底落下海平面,兩個赤.裸的人像是初嘗禁果,不知滿足,不知疲倦。直到夜空裏的月光散發出清冷的光,阿森呼冷,阿森才将人抱在懷中,進房間。

背脊在柔軟溫暖的布料上摩擦,海面平靜,游艇安靜,房間裏只有動情的呼吸聲。阿森手上的傷痕也脫了痂,阿森同樣身體健康。渴了兩年多,她第一次得到了最大的、無所顧慮的滿足。

最後,無邊的瘋狂過後,阿森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完全不知道時間。他動了一下,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

“醒啦?”一雙手撫上他的臉頰,掌心暖暖的。

室內只亮着夜燈,阿森看着人,想起之前的瘋狂,想起夕陽裏她們.交纏的身體,将臉一下埋進枕頭。

阿森手指滑進阿森黑發裏的頸脖,将阿森的臉撈起來,捧着他,在他唇上嘬了一下,“餓不餓,我做了東西。”

阿森有些迷糊,“我們不回島上?”

阿森用唇瓣蹭阿森耳郭,聲調暗啞,嗓子滋性,“不回。”

阿森清醒了些,阿森指腹輕輕碾着他溫軟的皮膚,“就我們倆個不好嗎?”

阿森被阿森扶的坐起來,雙腿垂到床沿上,腳觸到地板,阿森剛想站起來,腿卻一軟顯些摔跤,他簡直一雙腿都在打顫。

阿森伸手将阿森從床上橫抱起來,阿森雙手自然的攀着她,臉輕埋在她肩膀上。大概是瘋了,阿森聞到阿森身上的味道,心裏就發癢。

游艇上儲備着足夠兩個人生活幾天的食物,還不包含阿森從海裏釣起的魚。

他們大部份時間纏綿在一起,這種不知節制的生活,過了兩天。夜裏,阿森躺在夾板上,阿森躺在她手臂上,夜空中滿是星星。

“明天就回去了嗎?”阿森問。

“也可以不回。”阿森答。

倆人看着頭頂的夜空,幹淨,通透,月光皎潔,星鬥滿天。半晌,阿森側過身體,面向了阿森。“不想回去了。”

阿森也側過身來,好好的躺在她手臂上,眼睛看着人。這個人的面孔實在英俊,就是天天膩在一起,也會看的人心動,亦能想起最初的心動。

“小森,”

“嗯。”

阿森伸手攬上阿森的腰,将他扣向自己。“我從沒有這麽幸福過。你呢,幸福嗎。”

阿森只是看着人,沒說話。

“其實以前也幸福,只是沒心思體會。”阿森嗓音變得暗啞。“在沒有你以前,我已經忘了什麽叫幸福。後來你來了,又走了。沒有體會到幸福,但知道了不幸。”

“我每天都在想,到底要什麽。我要你回來是想你給我按摩,還是想你煮的咖啡,還是想,”

“沒有,都不是。有你,就心情好,心裏順暢。什麽也不要,只要你肯在我身邊。”阿森更是将林未扣進了自己懷裏,她深深地嗅他身上的味道,嗅的有些魔怔的樣子。她嗓子暗的用氣音說話,“你不知道,肯定不知道,你對我多重要。”

半晌林未在她懷裏問,“阿森你愛我嗎?”

“愛。”

“我沒怎麽聽你這麽說過。”

“我愛你,只愛你。這輩子只愛過你,也只有過你一個。”

“阿森,我也很幸福。”林未的聲音被埋在阿森的懷裏。

“幸福嗎?”她問。

“幸福。”他答。

“那就好。”

“以後還給你按摩,還給你煮咖啡。”

“嗯。”

“所有看不見的地方,都握着你的手。”

“好。”

“我在網上查過了,心病,只能一天天治。以後,我陪着你,咱們一天天治。”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夾板上,她們之間存在過的無法彌補的創傷從未消失。但她們可以拿新的幸福一點點填補,用新的每一天繼續堆積記憶。直到白頭,再回頭來看,幸福太多,那些創傷已經變得那麽薄。他被積壓在長長的時間線裏,最後不過成了人生的一段經歷,讓人成長的經歷,讓人的感情成長的經歷。

—全文完—

至此,全文完結啦,感謝一路追過來的許多小可愛們,感謝大家支持正版閱讀。感謝“我們家明明”,灌溉營養液。感謝“Monster.”小可愛的一路撒花支持。

故事從寫大綱至今,費時半年,從酷暑走進寒冬,碼字不易,甩汗/jpg。有不足之處,蠢作者下本努力。

(另外,全文訂閱了的小天使,希望能為這篇文打個分,謝謝了,愛你們,麽麽麽。)

作者榮/千/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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