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甜 姐姐
次日一早,早上八點。
今早急急忙忙趕回來的林昭槿看着還站在洗漱臺前,不慌不忙用洗面奶揉搓着臉的又吟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項鏈找到了嗎?”
又吟眨着眼睛,細長的手指上沾染着泡沫,她輕輕的揉搓着臉上的每一個角落:“沒有。”
話音剛落她就垂下頭打開水龍頭用手捧着清水洗臉,緩緩的流水聲窸窸窣窣的墜入耳中。
看見她還在不慌不忙的洗着臉林昭槿有些驚訝:“真沒找到?”
又吟直起腰肢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我騙你幹什麽。”她繞開林昭槿坐去梳妝臺前補着水乳。
又吟雖然年齡擺在了這裏,但是由于她保養的好歲月也真的一點都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你就不慌嗎?”
“慌有什麽用。”明顯沒有任何用,還會影響其他事情。
林昭槿一愣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我昨天聯系了那倆滴滴車的司機,她們都說沒看見,那在也只能祈禱被其他什麽人撿到了。”
撿到還有機會再找回來,要是落在哪個死角,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看見它了。
林昭槿抿了一下薄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她也沒有說錯什麽,事到如今她們只能看有沒有人撿到了。
又吟上班是朝九晚六的時間,早上一收拾好她就去公司了,這裏離公司并沒有多遠,步行十分鐘很快就會到了。
剛到公司坐下,手上的包子還沒來得及啃兩口,身邊的同事就很快坐了下來,她好奇的朝着又吟探了探頭:
Advertisement
“想想姐,我昨天看昭槿姐朋友圈發的你倆自拍,你不帶眼鏡明明那麽好看,幹嘛要帶個眼鏡啊。”
她拉開椅子坐了上去,一雙眼睛卻還在又吟身上流轉着,她這麽看着她倒是搞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吃包子了。
至于她為什麽叫她想想是因為她的小名叫想想來着,現在又用來用作了她的責編名,所以在公司這邊大多數人都是叫她想想。
其他叫她想想的人倒是少之又少了,她總是覺得現在也不小了,這麽讓別人叫着有些別扭,所以在外面一般都是讓她們連名帶姓的叫。
除去公司這些人,叫她想想的直接扳手指頭都能數幹淨。
又吟剛想解釋,一道悠悠的聲音很快從對面傳了過來:“我猜她肯定又要說戴眼鏡方便些了。”
她說的确實沒錯,看見有人幫她回答了一下,她也沒有多說些什麽,尴尬的咧了一下薄唇禮貌性的笑了笑。
微微垂下頭啃了一口肉包另一只閑下來的手打開了電腦。
幫她回答的那個人也是她們一個組的,差不多跟她一年進的公司,之前聽她說喜歡西柚,責編名便也叫的是這個。
她們這裏的人也都随着她的責編名叫着她西柚。
至于一開始問她的那個是上周剛來的實習生,叫糕糕。
之前在這個組裏面就她一個疊詞,這次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她終于不再是獨苗苗一個了。
糕糕彎下腰打開電腦有些惋惜的開口:“哎,我要是有這麽一張臉我肯定天天出去晃悠,才不會像你這樣把她藏起來呢。”
她撇過頭,嘴唇微微嘟起,朝着她抛了一個眼神。
又吟不會說話,在人群中總是格外的安靜,她笑了笑:“你不就是有這麽一張臉嗎,怎麽沒見你天天出去晃悠。”
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客套的言辭再怎麽還是會的,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被誇。
她這麽一說糕糕立馬笑眯了眼,雙手捧着她那娃娃臉蛋歪着頭,笑眯眯的反問了句:“是嗎?”
又吟笑着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回過頭登錄上她的工作號看着那些紅色的數字慢悠悠的點開,然後一個一個的去回複着。
當然,她們的工作肯定是不止這些聊天了,還有其他。
雖然看着是挺輕松的,但是工作量還是蠻大的,她這眼睛啊就要每天盯着這個屏幕看。
還要從早坐到晚,屁股都給坐的生疼,但是她已經習慣了。久而久之就沒什麽感覺。
倒是那剛來的糕糕可能還是沒有習慣的原因,一個上午已經不停的起來好幾次了,最後她索性直接撅着屁股趴在那裏工作。
“哎,我看快遞大哥已經給安好姐送了好幾次快遞了,她這次簽的人挺多的啊。”
站着的糕糕眼神突然落到了不遠處的情景,她揚起脖子好奇的朝着那邊探去了頭。
至于她嘴裏所說的那個安好姐也是她們一個組的,只不過她們的辦公桌在那邊一點,她們整個組也就七個人。
除去組長不算,其他的六個也就三個一邊三個一邊的坐着。
“月底沖業績好跟想想搶組長的位置呢。”西柚平平淡淡的開口,還混雜着鍵盤敲打的聲音。
“搶組長的位置?”糕糕瞬間有些納悶了,她撇了下頭看了眼對面的西柚。
又好奇的看了一眼又吟扯過椅子坐下,透過那點縫隙去看着西柚八卦兩句:
“怎麽,組長是要辭職了嗎?”
“聽說辭職信已經遞上去了,上面的人都已經批了,就等這個月結束選出下一任組長交替好工作就走。”西柚。
“為什麽啊。”糕糕這就不懂了。
“組長的兒子上小學了,家裏又沒有人,她一個做母親的肯定得回去教教兒子了。”西柚。
“這樣啊。”糕糕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單手撐在下颚上,輕輕的點倆下頭。
随後又才開口,眼裏也是滿滿的篤定:
“那我覺得安好姐也搶不過咱們想想吧,我記得上個月的業績想想姐排的第一,她雖然是第二但是她們之間差距也蠻大的,想超也沒那麽容易吧。”
“所以她才在加倍的努力。”西柚。
糕糕拖了拖板凳靠近了一點點又吟,湊在她旁邊說:“想想姐你還在幹什麽啊,你可不要松懈,不能讓她超過你啊。”
又吟正在審核着那篇新稿,聽她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些納悶的反問了一句:“不能什麽?”
接着又回過頭選了一個模板發送了過去。
糕糕:“???”
感情她們倆剛剛說的那幾句話她愣是一句都沒聽見?
西柚笑了:“你別管他,她就是這樣,安好也不一定超過她的。”
下午六點準時下班,早就準備好的她剛等時間一跳就站了起來,今天的事情反正都忙完了,早點下班早點去吃飯。
又吟手握着手機,剛感覺到震動的聲音她就下意識的垂頭去看,因為設置的有人臉識別,一識別到就立馬解了鎖。
屏幕上那條清晰可見的消息立馬步入眼簾。
林昭槿:“啵啵啵,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就不等你了,你等會兒要是不想做飯,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帶回來。”
又吟一陣無語,腳步戛然而止站在電梯前,細長的手指熟練的在鍵盤上按下了一串“等你給我帶回來那我豈不是要餓死”發送了過去。
剛剛發完,電梯剛好到,她擡起頭看着裏面正站着不少的人,她禮貌的對着那些人笑了笑站了進去。
又吟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還算偏遠的一家精神病院,她好久都沒有去過了,因為太久沒有去過,她還是像往常那樣買了一模一樣的水果。
帶着一捧往常她都會送去的捧花一起去看那個人。
她沒有露面,只是站在窗邊遠遠的望了幾眼就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了那個人的主治醫生:“她最近狀态怎麽樣啊。”
醫生接過手上的東西搖了下頭:“還是跟之前差不多,安靜的時候就坐在那裏,不安靜的時候就會瘋着敲門喊放她出去。”
又吟皺了下眉頭:“辛苦你了。”撇頭再看向一眼裏面的人就轉身走了。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你是不是壞人,你為什麽要用那個紮我,為什麽。”隔着大老遠的又吟耳裏就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很快眼簾中便落入了一幕情景,一個身着藍色病號服的長發女子手持着一個枕頭,正在不停的拍打着她前面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男生。
那個男生并沒有還手,只是雙手護着頭不停的躲避着,嘴裏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悶哼。
她眯了眯眼睛,腳步也漸漸的放緩了下來。
她沒敢上去幫忙,因為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病人打人了,估計要不到半分鐘就會有專業人士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闖了過來好幾個人拖住那個藍色病號,嘴裏還念叨着:“打鎮定劑”之內的言辭。
奈何那個藍色病號服的女子也不是什麽好解決的貨色,被幾個人拉住了她都還在張牙舞爪的撲騰着。
甚至還覺得不公平的呼喊:“你們拉我幹什麽啊,又不是我紮他,是他紮我啊,是他紮我……”
她被拉進去後聲音也逐漸的小了起來,最後直到一點聲音都沒有在發出。
那個終于能放下護着頭的手的醫生也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他熟練的用手指抓了一把他亂糟糟頭發擡頭看向了她這邊。
又吟一愣。
夕陽西下,外面殘留的光照射在他的情景形成了一道難以言說的情景,那整整的一模樣就像是一個光的孩子。
這時,很久都沒有再出現的一個畫面很快浮現在了她腦海中。
那畫面似乎還能發出聲音,那聲音便是一個笑的甜滋滋的人叫着她“姐姐。”
沈硯南擡頭,與她對視,看見一個人正在癡癡的望着他,因為不确定他也習慣性的往後瞧了瞧看看她是不是在看別人。
他這一回頭倒是打破了又吟的呆愣,很快讓她反應了過來,原本存在的那抹回憶很快消失的粉碎。
她認出來了,認出這個就是昨天白天在衛生間,以及晚上安益饒讓他幫她找東西的那個男生。
之前她聽林昭槿說過他男朋友就是這個專業,那他是他朋友自然而然也就是了,現在他能出現在這裏也正常。
不過應該只是過來實習的吧。
又吟挪動那剛剛挪不動的腿朝着他那邊走了去,看在昨晚他雖然來了但是也沒怎麽幫忙找的份上,她還是關心了他一句:
“剛剛沒事兒吧。”她靠近她,下颚微微一仰随意關心了一句。
這麽近距離一觀察他那立體的五官,以及好到爆的皮膚立馬讓她看的一個清清楚楚。
前兩次她都沒有怎麽觀察過他,現在這麽一觀察她倒是覺得他像極了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只不過,不是他只是像而已。
沈硯南将雙手揣入口袋,他垂下眸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極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頭反問:“你剛剛是在看我嗎?”
語氣中夾雜着一些笑意,但更多的卻讓她覺得有種小混混的痞意。
她一愣,雙眸囧囧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但下一秒,那人便輕啓薄唇又喚了聲:
“姐姐。”
尾音勾起,如同狐貍的眼睛,勾勒着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