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養兒防老
第六章養兒防老
古曼童用自己的法力照顧及幫助供養人,以期累積功德,在下一次輪回再生為人,或成仙成神……
葉誠的手抖啊抖,他滿頭汗地放下手機:“你能輕點麽?”
“爸爸,再忍忍,很快好了。”
“嗚,好疼!”
“深呼吸,呼呼——哈!”
“呼呼——哈!”
“不就包紮個傷口嘛,怎麽弄得跟生小孩似的?”陳國旗收拾好器具,坐到床邊,“我說葉誠啊,你這是怎麽搞的,傷成這樣,胳膊整整少了一塊啊?”
“嗯……被狗咬的……”
“狗?”陳國旗納悶,“醫院附近有狗麽?”
要說是胡二咬的,你會相信嗎?葉誠抿抿嘴,把話又咽了回去。
胡二已經消失了,等他們趕至樓下時,只在草地中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炭塊。
虞清走進病房:“陳醫生,請跟我們回去一趟。”
“現在啊?”
“對,現在,有點事想問你。”
陳國旗只好站起身,跟着虞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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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誠忽然撓了撓胳膊,小男孩拍開他的手:“不要亂動。”
“奇怪,好癢。”葉誠撓完胳膊又撓脖子,身上又疼又癢,好像爬了許多小螞蟻,難道是雷暴的後遺症?
葉誠也沒多想,當天下午被院長打發回家,說是帶薪休假,工作交接給其他醫生。
葉誠心裏明白,院長又是在封鎖消息了。他受傷了沒法工作,有假放又能拿工資,何樂而不為?
葉誠在家悶了幾天,實在忍不住,打電話給虞清,虞清什麽也沒透露,只是叫他好好休息,打電話給陳國旗,陳國旗同樣屁都不放一個,說等他回來了再說。
短短的幾天,小鬼成功地把葉誠的狗窩改造成整潔的狗窩,收拾得比他女朋友還要幹淨。
一覺睡到傍晚,葉誠摸摸肚子,喊道:“小鬼!”
“來啦!”小男孩滿手泡泡地跑進來,“幹嘛呀?”
“我的拖鞋呢?”
小男孩往床沿找了一圈,從這邊劃拉出一只,從那邊又劃拉出一只,擺到葉誠腳下,又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葉誠穿好拖鞋,恍然有種做夢的錯覺。
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挽着袖子,哼哧哼哧地洗葉誠的衣服,葉誠的傷口雖然縫合好,但還時不時地滲血,葉誠倚在門邊,看着小男孩換了一盆又一盆的水,終于把沾了血的衣服洗幹淨。
“別擋路。”小男孩捧着盆子去陽臺晾衣服。
葉誠忽然覺得養個兒子也不錯……
出去吃飯前,小男孩給葉誠換紗布,葉誠看着他從傷口揩下血往小塑像上抹去,不解道:“你這是幹啥?”
“反正流也是白流,還不如給我。”小男孩說,“要是不用你的血,我會維持不住人形,那誰來給你上藥啊?”
“一定要血嗎?”
“唾液也行。”小男孩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說,“精夜也行。”
葉誠:“……”
葉誠拿出手機,手機黑屏了。
葉誠投降:“我不找他總行了吧?”
手機又亮起來。
葉誠嘟哝:“跟店主聯系聯系感情也不行啊?”
小男孩的回答是又讓手機黑屏了。
小男孩生氣了,去大排檔時一聲不吭,葉誠也不理他,反正古曼童對主人好,是在積累功德,再怎麽生氣怎麽也不可能棄主人不顧的不是?
葉誠挑着青菜上的瘦肉吃,小男孩氣鼓鼓地把青菜夾到葉誠碗裏:“多吃點菜!”
“哎喲,葉醫生,這是你兒子嗎?”老板娘笑嘻嘻地摸了摸小男孩,“好乖哦,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啊?”
小男孩:“……”
葉誠:“……”艾瑪,還沒給他起名呢!
葉誠想了想:“他叫……小鬼……嗯,貴!就叫葉小貴了!”
“富貴的貴嗎?”
“嗯,花開富貴,葉多也貴!”
小男孩:“……”這都什麽鬼啊?!
小男孩顯然對名字不滿意,一個勁地踢葉誠,最後被葉誠用膝蓋夾住了腳。
“小鬼。”葉誠眯起眼,壓低聲音道,“小心別踢到你爸的命/根子,踢斷了我怎麽給你生弟弟啊?”
“才不要弟弟!”
葉誠逗他:“難道你想要妹妹?可以呀,你要幾個爸爸就給你生幾個。”
“臭爸爸!”小男孩伸腿,腳尖碰上葉誠的那根東西,結果小男孩腿不夠長,只能一蹭一蹭地磨,葉誠被他磨起了反應,連忙夾緊腿。
小男孩眨眨眼:“爸爸你的臉好紅,要生妹妹了嗎?”
葉誠:“……”
小男孩:“需要幫忙接生嗎?”
葉誠:“閉嘴!”
當天夜裏,葉誠在夢中洩了出來,偷偷摸摸脫/褲子的時候,小男孩揉揉眼:“放盆子裏吧。”
“啥放盆子裏?”
“內褲呀。”
葉誠老臉一紅:“我自己洗!”
葉誠坐在床沿,岔開腿,用紙巾擦幹淨,随手把揉成一團的紙丢到地上,光着屁股在櫃子裏翻來翻去。
“這呢。”小男孩找出新的內褲遞給他,然後把濕漉漉的紙撿起來,丢進了垃圾桶。
葉誠穿好內褲,撓撓胳膊。
“別碰。”小男孩擋下他的手,“小心感染。”
“可能真感染了,連帶身上也好癢。”葉誠難受地撓撓脖子,抓出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小男孩找來藥水,一圈一圈地解開紗布,傷口雖然開始愈合,但皮膚卻變成了青紫色,像中毒了似的。
小男孩上好藥,纏紗布的時候擡起頭,與葉誠的視線一碰。
葉誠滿臉燥熱地扭開頭。
他不知自己到底怎麽了,竟然覺得跟小鬼在一起挺好的。
“爸爸,有我就夠了,不要弟弟和妹妹。”小男孩不失時機地強調着,視線落到葉誠的腿間,黑色的內褲包裹出讓人浮想聯翩的形狀。
葉誠縮起腿:“看什麽看!”
“那我不看,能摸嗎?”
“摸你自己的!”葉誠縮進被子裏。
小男孩推推他:“爸爸,胳膊還疼嗎?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葉誠也覺得該找醫生看一看,他總覺得傷口有點兒不對勁,那青紫的顏色讓他想起了胡二的屍斑。
難道我也會變成胡二那樣嗎?葉誠膽戰心驚地想,明天一定要好好做個檢查才行!
第二天一早,葉誠去到醫院,在大堂遇上皮膚科的專家李主任,李主任把他帶去檢查了一番,說:“确實感染了,裏面還有淤血,抽個血化驗一下吧。”
葉誠問:“是皮下出血嗎?”
“當然啊。”
“會不會……嗯,是別的什麽瘢痕?”
李主任搖搖頭:“傷口附近積累淤血很正常,傷口的血管都破了,你讓血往哪兒流,當然積累在皮下對不對?別擔心,這些血會慢慢消散的。”
李主任開單,問道:“小葉啊,你這是怎麽搞的?胳膊上整整少了一塊肉,挺嚴重的啊。”
“被狗咬的。”
“哦,走,去化驗一下。”
李主任拿着單子,帶葉誠去化驗室。
化驗室早被收拾幹淨,牆面重新粉刷了,就連破碎的櫃子也換了個一模一樣的,醫生護士神色如常,似乎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
虞清從窗外走過,葉誠馬上追出去:“虞隊!”
虞清見到他,驚訝道:“這麽快回來了?傷好了嗎?”
“沒有,正在化驗檢查呢。”
葉誠有好多問題憋在肚子裏,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身邊人來人往,虞清壓低聲音說:“一會來找我。”
李主任走出來,喊道:“小葉,輪到你了,趕緊過來!”
經過一個上午的檢查化驗,報告單出來了,傷口有些感染,但并不嚴重,李主任開了消炎藥給他,至于青紫色,則歸結于皮下出血。
葉誠心事重重地敲響監控室的門,但裏面沒人應,葉誠打電話,才知道虞清和梁濂正在飯堂裏吃飯。
在飯堂的角落,葉誠找到了他們。
“爸爸,想吃什麽?”小男孩問。
“要一份蝦,其它随意。”
“你現在不能吃蝦。”小男孩掰着手指數着,“雞蛋,魚,還有油膩的東西都不能吃。”
“你還懂不少啊?!”
“書上看的。”
“那随便點幾樣吧。”葉誠揮揮手,把小男孩打發走。
“你兒子真不錯。”梁濂擠擠眼。
葉誠揉揉臉:“其實他……唉……”
“他不是你的兒子,對不?”梁濂語氣輕松道,“葉誠,我看他對你挺好的,至于他是什麽來歷,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們吧。”
小男孩端着一盤子菜回來,還把汽水分到倆刑警面前。
“好乖。”虞清摸了摸他。
梁濂點燃一根煙,對葉誠說:“胡二拖欠的治療費有人幫他還了。”
葉誠叼着菜葉擡起頭:“啊?是哪個親戚?”
“不是親戚,是一個姓閻的大老板。”梁濂頓了頓,說,“胡媽媽并沒有來醫院。”
“怎麽可能?!胡媽媽還去探望過胡二,陳國旗也見過她的呀。”
“不止你們,我們也見過,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我們打電話去胡二家的時候,胡二的大姑告訴我們,胡媽媽卧病在床,已經整整半年沒有下過地了。”
“那……那她還來探望過胡二……這……”
“附近的招待所沒找着她的入住記錄,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去招待所住過。”梁濂彈彈煙灰,“雷暴那天,胡媽媽病逝了。”
葉誠驚訝得合不上嘴。
小男孩埋頭扒拉着飯,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們的話題。
吃過飯,葉誠魂不守舍地回到辦公室,護士們見大帥哥回來,紛紛圍上去……逗小男孩玩。
葉誠那叫一個心酸呀,瞧瞧,人家美眉們争着要抱小鬼呢!
葉誠把化驗報告放進抽屜,招呼小鬼離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葉醫生,你的傷好點了嗎?”
“你是……”
那男人伸出手:“我姓鄭,叫鄭川川,過來學習交流的。”
閻老板手下有一批搞科研的醫生,閻老板財大氣粗,不僅幫胡二還清了債,還跟院長達成了協議,派遣他的醫生過來學習交流。
鄭川川被安排進葉誠的科室,葉誠養傷期間的工作由鄭川川執行。
葉誠跟他握手:“辛苦了。”
“不辛苦。”鄭川川看了看葉誠,“你臉色不好,注意休息。”
有嗎?
葉誠摸摸臉。
葉誠搭電梯的時候故意朝鏡壁多看了幾眼,雖然眼眶有些發黑,但五官拼起來真是越看越帥氣。
回家又休息了幾天,葉誠發現胳膊上青紫的痕跡越來越大,他摁了摁,皮膚凹陷出個坑。
小男孩洗完衣服,甩着濕漉漉的手:“爸爸,晚上去哪吃飯……咦,爸爸?”
葉誠心虛地放下袖子:“嗯……大排檔?”
“炒牛河都吃好多天了啊。”小男孩坐在葉誠的大腿上扭屁股,“換個地方吧!”
葉誠雙手環着小男孩的腰:“好。”
小男孩摸摸葉誠的臉:“你怎麽了?”
葉誠笑道:“沒事,晚上去街心公園吧,那兒有家茶餐廳,味道不錯呢。”
街心公園是S市綠化得最好的一處地方,茶餐廳建在林子旁邊,環境優雅,透過窗戶能看到大湖。
葉誠心裏有事,吃得心不在焉,小男孩好喜歡炖蓮藕,于是飯後葉誠打了個包,想着給他做宵夜。
夜幕漸漸降臨,湖邊亮起小小的彩燈,葉誠坐在岸上,望着湖面發呆。
“爸爸,給我點錢。”
“要多少?”葉誠掏錢包,好奇道,“你要買什麽東西呀?”
“你把錢包給我吧。”
葉誠把錢包給了他,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小鬼帶着他的錢包跑了。
靠!這熊孩子!
葉誠朝小鬼的方向叫道:“不要亂買東西啊!你爸一個星期的飯錢全在裏面了啊!”
“才三百塊錢!”
“三百塊錢也是錢!”
“知道啦!”小男孩拐了個彎,不知跑哪去了。
葉誠抱着膝蓋,繼續望着湖面發呆。
他摸了摸胳膊,凹陷的地方還是一個坑,葉誠忽然鼻子發酸,好想找個人傾述,他的預感竟然成了真,胡二身上的屍斑長到了他的胳膊上,查又查不出問題,葉誠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他愣愣望着湖面,許多往事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閃過,他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初中時他第一次跟女孩牽手,第一次告白,第一次親嘴,初中是他人生的輝煌時代,等上了高中,再到大學畢業,再到一次次的相親,一次次分手,葉誠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太苦逼了,光輝歷史全用在了初中上。
葉誠越想越傷心,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葉誠啊?”那邊響起清脆的女聲。
“Hannah。”
Hannah笑了:“葉誠,你現在過得還好吧?有沒按時收拾房間啊?”
Hannah是混血兒,同時也是葉誠交往時間最長的一個女孩,他們分手後還保持着友好的朋友關系,Hannah很擅長聊天,跟他聊電視劇,聊電影,又聊起飲食,葉誠靜靜聽着,他要的就是這種熱鬧,Hannah說着說着,身邊響起丈夫的聲音:“Hannahe on ,做好了!”
Hannah朝電話裏笑道:“嬰兒床已經弄好了,他做了一個多月呢!”
葉誠笑了:“差不多快生了吧?”
“嗯,快了!”Hannah摸着圓滾滾的肚子,開心道,“到時候發照片你看哈!”
“好的,注意休息。”葉誠叮囑幾聲,挂了手機。
世界又安靜下來,葉誠打開飯盒吃了幾塊炖蓮藕,拿起手機,又打了個電話。
“喂,小誠?”
“媽。”聽見熟悉的聲音,葉誠一下子哽咽起來,他連忙捂住嘴,努力平複自己。
葉媽媽正在看電視,沒有注意到兒子的異常,她把電視音量調低了些,問他:“吃過飯沒?”
“吃過了。”葉誠說,“在街心公園的茶餐廳吃的,裏面的飯菜不錯,就是價錢太貴了。”
“錢賺了還不是要花的嘛,貴點就貴點,自己吃好就行了!”葉媽媽話題一轉,問道,“桐桐呢?她還好吧?”
“我們分了。”葉誠坦白道,“早分了。”
餘光瞥見有東西在動,葉誠轉頭看去。
葉媽媽沉默了一下,說:“小誠啊,媽也知道,緣分不能勉強,但你也不小了,凡事多讓一讓對方。”
葉誠:“……”
葉媽媽:“?”
葉誠完全沒留意媽媽在說啥,他的眼裏只有緩緩滑向湖面的袋子,葉誠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他一動,袋子就停下了。
是什麽東西呢?
葉誠用手機照着袋子。
“喂?小誠?小誠?”
葉誠把手機貼在耳邊:“哎,媽,我在。”
袋子又動了,葉誠把手機對着袋子,這回他終于看清,袋子被一根半透明的觸須拖着,葉誠摸了摸,那根觸須又涼又滑,像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果凍。
這是什麽東西?葉誠好奇地戳了戳,沒想到那觸須竟然擡起來,輕輕地碰了碰他,葉誠大叫一聲,一屁股跌坐下地,手機摔去了一邊,葉媽媽的聲音很急:“小誠?怎麽了小誠?!”
葉誠撈起手機:“媽……我沒事,呵呵!突然跑出只蟲子把我吓了一跳。”
“哈,到是底多大的蟲子,把咱兒子吓成這樣啊?”葉媽媽咯咯地笑了起來。
葉誠卻笑不出來,他看到湖面浮起白乎乎胖墩墩的東西,露出水面的部分大概有一個桌子的面積,那生物見自己暴露了,索性也不藏了,大大咧咧地翻袋子,用觸須把飯盒拖了下水,不出一會兒,空蕩蕩的飯盒破水而出,準确無誤地飛回進袋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