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開始怎麽沒看出來他額頭有法印?”

“……一時眼花嘛。”

白度被兩人吵得頭疼,插口問道:“可以直接告訴我端木先生去哪兒了嗎?不然這一路追過去也難以摸到頭緒。”

“我們也不知道。”兩人對視一眼,說,“端木先生大概是去尋他的問世印了。”

“問世印?”

“對。就是端木先生随身攜帶的那枚印章,大概指甲大小,說是印章,但上面有很多面,每一面都镌刻着不同的故事。”

随着門仆的解說,白度将那問世印跟他方才撿到的東西對上了號,從包裹裏将那小玩意拿出來,白度遞給兩人看:“這個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問世印?”

“是了!”兩人欣喜地說,“端木先生就是丢了這個,你哪裏撿到的?”

“那邊的巷子裏。”

“估計是端木先生去吃早茶的時候弄掉的,快把端木先生叫回來,快。”

門仆熱鬧了一通後把白度迎了進去,進屋之後雖然眼神奇怪地看着白度的人不在少數,但都有禮數很多,奉茶洗手一概不少。

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老先生匆匆地趕了回來,進屋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印章,險些熱淚盈眶,抱住問世印就是一頓親熱,白度尴尬地咳了咳,老先生似是才看到他,也是尴尬,将問世印收好,捋了捋胡須,正要開口卻見到白度額前的法印,怔了下,眉眼一綻,笑出聲來:“竟是他來了,許久未見,當年的小娃娃已經有這等本事了,可怎麽也不知道來問候一下老前輩,真是不懂禮數。”說出來的話雖是嗔怒但語氣卻很歡愉。

白度迷茫地眨了眨眼。

端木先生道:“并不是說你,小友,既然有他引薦,你說吧,想知道些什麽?”

白度斟酌了下語言,道:“我前些日子腦袋受傷,忘了很多事情,我想問問端木先生,這個世上只有洪荒大陸一處嗎?”

“當然不是。”端木先生笑道,“世界之大,豈是一個小小的洪荒大陸所能言盡的?”想了想,端木先生祭出了手中的問世印,小小印章被他抛出手中的時候便瞬間長大,轉眼間已經變得百倍有餘,在白度面前不斷翻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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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不同的剖面在眼前映出了不同的畫面,從這一枚小小的印章,白度仿佛感受到了世間百态,也第一次正面地感受到了修真.世界的玄妙。

“這小小問世印雖沒什麽實際功效,但卻是個無價之寶。今日你撿到我這問世印卻不昧為己有,可見人品之佳,也可證明你與問世印有緣,那今日就讓問世印來給你解惑答疑吧。”

問世印在空中翻滾着,忽地投射出一道光芒下來,照得小屋陷入一片光影之中,周圍景物變得稀疏朦胧,取而代之的則是大千宇宙般的奇妙世界。

“正所謂天圓地方,這一方地便指的是洪荒大陸,在洪荒大陸上一切有靈氣的存在都可以修煉成仙,而常人口中的仙即生活在我們這頭頂的圓裏,其地域廣博足有洪荒大陸的幾十倍乃是幾百倍上千倍,傳聞那裏有七七四十九座仙島,九九八十樁洞府,天河從頭頂傾斜而來,流淌着蘊藏靈氣的瓊漿玉液,到處都生長着可以讓修為暴漲的靈植。沒人說得清洪荒大陸之外的仙界是什麽樣子,去過仙界的人就絕不會再想要回來這片洪荒大陸。”問世印随着端木先生的解說而不斷變幻,晃得屋子裏面一片光怪陸離。

端木先生見到白度臉色不對,心想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又道:“你想問的可是這裏?雖然書籍上所記錄的仙界內容很少很少,但你不妨問問我看,也許能為你解惑。”

白度沒想到端木先生所說洪荒大陸之外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一開始的希望被無情地澆滅。雖然端木先生描述的仙界跟他的世界相差很多,白度還是不死心地問:“怎麽可以去那個地方?”

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端木先生仔細地打量着白度,在白度迫問的眼神中緩緩回答:“修真。”

“還有呢?”

端木先生眼神一凜,琢磨了下,一咬牙回答說:“除了修真之外基本別無他法。”

白度沮喪地垮下了肩膀,揉了揉頭發,有些郁悶。思前想後,白度又問道:“那有關修真的事情,還請端木先生細細講解一下。”

端木先生肅容點頭,道:“可。”

看着白度認真的樣子,端木先生有些心虛……基本!他剛說了基本,也不算是騙人。

除了修真之外,還可以跨過所謂的“天塹”到達仙界,他們所說的“天塹”并不真的是溝壑,而是指難以逾越的巨大障礙。

在東西南北四方都有天塹,北溟的因果,南荒的天梯,西巒的殺人草,東淵的巨鯨,只要你能在這四個方向見到這些,那你就離仙界不遠了。

可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些東西,他們是比靠着修真成仙還要離譜的東西。身為一個見識多了的老前輩,端木并不希望這些年輕的修士想要靠着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投機取巧,甚至枉送性命。

有時候不知道反而好。

咳了咳,作為補償,端木耐心地給白度講解着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

***

一個下午都耗在玲珑閣裏,白度通過那一枚小小的問世印見識到了洪荒大陸上的常态,更是清楚地了解了他現在所處的這片土地。

洪荒大陸分四部九州,地域遼闊,無數的修真門派林立其間,想要修真,不難卻又不簡單。

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了每個人修真的可能,可也是殘忍的,在人之間分出了三六九等。

一切生靈皆可修真,但是如果資質不夠無法達到引氣之境,就依然只能是個普通人,生老病死依舊是束縛着他們的苦痛。而實際上,大部分人都無法到達引氣之境,這就注定這世界上真正能修真的人只有少數。

在達到引氣之境後,等待着他們的還是化氣之境,化神之境,返虛之境及最後的合道之境,能修煉到化神之境凝出仙丹的已經是少之又少,更別說随後可自由驅使元神幾乎等同于不死的反虛之境。

前面說了,洪荒大陸上并非只有人可以修真,只是人修占了大多數且位于強勢地位罷了,除了人以外一切生靈都可以修煉,只不過要難一些,他們還需要祛除自身的邪惡之氣,在化神之境前還有一重化形之境,這些修真的生靈無論是飛禽走獸還是花草樹木都被統稱為靈修。

所以如果在街上看到有條狗牽着人在走就千萬不要驚訝,那沒準是有大境界的靈修在帶着不成器的人修散步呢。

了解到這一切之後的白度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細細消化了一會兒之後,白度理了理眼前蓬松的頭發,決定先得努力适應這個世界才是。

修真啊……雖說聽着玄幻,但也不妨試試看。

他想證實一下,洪荒大陸之外到底有沒有別的世界,他是否有別的方法可以回去,坐以待斃并非他的本性,可就這樣貿然出去“流浪”的話就真是太不明智了,雖說他現在有一套他熟悉無比叼炸天的丐幫技能還有劍三系統的外挂。

他才不傻,人家飛劍滿天飛,他兩條腿走天下,人家呵氣成雲,劍氣成鋒,他跟人家實打實地用拳打用棒子敲,這就跟你一個近戰和人家遠程卡二十尺對撸一樣,比打JJC開了栅欄就落無敵還要愚蠢。

身為一個丐哥,白度當然是機智的。

猛地想起那面黑幡,白度精神大振,問道:“端木先生,你可知道一面黑色的長幡?”

端木先生細細思索了片刻,道:“形如黑色長幡的法器多得很,你給我細細形容一下。”

“唔。”白度想了想說,“幡頂像是一對龍角,垂下來兩根長須,幡面看起來十分光潔,上面有圖案,但是我沒有看清。”

“哦?”端木先生就着白度給的思路回憶着,最終搖了搖頭,道,“按照你的說法可能是蟠龍張、鬥龍幡、變天幡或者一線天,你再給我送說說它是做什麽用的。”

“我也不清楚。”白度的确說不清,那面幡太過複雜,他不知道要怎麽跟端木先生解釋才能說得清楚,難道要從他打着打着秦皇陵就穿越開始說起?還是算了……沒準端木先生回頭就把他當神經病給找個法子處置了,還是小心點為好。

第五掌

察覺出白度對修真的興趣,端木先生決定好人做到底,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張信紙,在上面寫寫畫畫了一會兒後用問世印蓋了個小章遞給白度:“最近三日摧星派都會在錦繡街上舉辦弟子大選,若是你有興趣,可以帶着這封信去找他們一個名叫阮元的弟子,若是有人攔你,亮出問世印的印章即可。”

白度大大落落地将信封收下,笑着道:“多謝端木先生。”

“應該的。”端木回之一笑,又忍不住多念叨了一句,“你這個年紀開始修真已是不妥,而你本身資質……恕我直言,并不是修真的好苗子,若是在此途上遭了什麽挫折切莫心灰意冷,要知道,盡人事,知天命。”

“好。”

越跟白度聊天端木就越覺着舒坦,這幾聲謝白度道得誠懇,聽得端木毛孔大開,他捋着胡須點點頭,道:“你問的那面幡我再回去細細查證一下,過些天給你答複。今日不早了,怕是那邊弟子大選已經結束了,不妨明日再去,你今晚且宿在這裏,好好打點一下自己,修整一下儀容。”

這話說到白度心坎裏去了!

雖說松獅丐真的很有型很帥,但那僅限于在游戲裏,現實裏留這麽一個發型,不僅是為難路人,也是在為難自己啊。

天知道白度有多想把這一頭頭發給修剪好了!

可惜的是,一直沒人倒出空來幫白度修剪頭發,端木給白度安排了一個住宿的房間之後就有事匆匆離開了,後面的事情交代的如何了白度也不知道。

在房間收拾了下東西後,白度出門去,往芙蕖樓正廳走去。

芙蕖樓在昭明鎮是出了名的茶樓,每日都有說書人在茶樓裏說書,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白度今日見到的端木先生,除了說書的以外還常常有舞姬歌姬過來助興,這些都是普通的一些節目,最受歡迎的是芙蕖樓老板開設的一些修真小講座。

在洪荒大陸上,人人都能修真不假,但是能修得了真的卻很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都沒有什麽修真的門道,資質好的孩子從小就會被挑進修真門派裏,而剩下的那些只能從一些書籍或者道聽途說中得到一些修真的路子。

散修的數量遠遠少于名門正派裏的修真弟子,但是修出來的散修卻一個比一個強,據說現今整個洪荒大陸上的修真第一人還是一位散修出身的修真老祖。

這些先按下不提,今日被芙蕖樓邀請來開壇講座的正是一個修真小門派的長老,大的修真門派占了風水寶地,自是不願意來這等地方沾染了俗世的氣息,堕了自己名聲,可小的門派為了生計沒辦法只能這樣謀生,畢竟一個門派好幾百口人等着他們養活。

白度出來的時候正是那位長老快要講完的時候,臺下聚集了數不過來的人頭,都攢到一塊仔細看着長老如何繪制一張火屬性術法的符箓。

白度瞧着也新鮮,但是最吸引他的并不是長老精湛的繪符之術,而是還沒看到來源就勢不可擋地鑽進他鼻腔裏的……酒味。

他居然犯酒瘾了!

從高中時代起,白度就是能抱着酒瓶對瓶吹的酒壇子,雖然能喝酒但是并不嗜酒,但現在那種想要喝酒的強烈感覺籠罩了他,白度的視線一直不受控制地瞥向放在茶樓角落的那一壇壇封了泥拍着紅綢的美酒。

想喝酒就喝這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沒錢……

流通在洪荒大陸上的貨幣是一種名叫靈石的東西,這種靈石根據材質的不同分為五等,最次等白靈石,列在前的是綠靈石、藍靈石、紫靈石,橙色靈石最為稀有,象征的價格也最高。

可眼下,無論哪種靈石,白度都沒有,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出門找人幫他剪頭發的原因……

身為一個丐幫,他很好地做到了沒錢,任性。

長老的講座正到高.潮,一道火鳳驟然飛舞而出,驚得整個大堂內都拍手叫好,被酒香熏得快要忍不住的白度快步往門口走,一邊眼神經不住地被臺上的表演吸引,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忽然要站起來的人身上。

那人像是喝多了,眼神飄忽中帶了些狠辣,瞪了白度一眼後沒說什麽,跟他坐在一起的人也立刻站起來,将結賬的靈石丢在桌子上,嗤笑一聲:“什麽玩意,這等雕蟲小技就敢拿出來炫耀。”

白度仔細地看那兩人,的确有修真人的氣勢,再一仔細看,袖口有祥雲覆星圖紋應該是摧星派的人。

古川山脈本就是中州最為繁華的一片土地,山脈蔭蔽之下可謂是寸土寸金,引得天下諸多門派紛紛在此建派立道,其中摧星派與執劍門兩派更是占據了古川山脈最肥沃的土地,鐘毓天地靈氣。在充沛真氣的蒸騰下,兩派得天獨厚,滋養萬年,門下派生出了許許多多名貫大陸的俊逸弟子,無論是文是武亦或者兩者皆有所長之人都是數不勝數。

也難怪瞧不上人家的符箓之術,原來是大門大派的人。

那兩人見白度在看着他們,冷笑一聲,眼裏頭的輕蔑毫不掩飾,其中一人得意道:“瞧什麽,沒見過真人嗎?”

真人這個稱呼還真不是所有人都當得起的,白度咧嘴笑了笑,點點頭:“是啊,真人。”

兩字咬得重且清晰,周圍幾個人聞言便紛紛轉過頭看那兩人,眼中飽含了期待的打量,而那兩名摧星派的弟子也自知配不上真人這一稱呼面上挂不住,瞪了白度一眼後便半遮着面容出了門去。

看看兩人出了門,白度想了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端木先生給了他一張昭明鎮內的地圖,游戲的閱讀技能讓他一看地圖就準确地記住了裏面的內容,所以這座大而精致的昭明鎮內的布局都在白度的掌握之中,迷路那是不可能的了。

随着落日西垂,街上迎來了晚市,跟白天相比,晚市更有看頭。

白日裏街上販賣的東西大多都是普通人會用的,日用品,菜品之流與現代的市場并沒有太大區別,而晚上則是屬于修者的世界。

販賣法劍、靈符的數不勝數,各個攤位流光溢彩,還有人牽着各種的生物高聲吆喝着,白度細細問去才知道這些神智半開不開的靈獸一般都會被修者拿來馴養,有的甚至還會用來入藥。

街巷上的行人比白天少了很多,大抵是因為修者的數量占總人數的少數部分,然而地上的販賣東西花樣倒是更多了。

雖然沒錢,但逛逛總沒關系……白度一路看過去也算是長了不少的見識,有的店家人好還讓白度試用了下,極近距離地貼近修真.世界讓白度大開眼界,也讓他漸漸對這個世界産生了興趣。

就比如說一把傘,看着普通,但是卻蘊藏着千萬般變化,刀槍劍戟皆能幻化,就連傘面上的美人都可以在關鍵時刻發動幻術迷惑對方——這個東西價值十萬枚紫靈石。

窮逼白度默默地将傘放回了原位,對店主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身上的那些金不知道為什麽拿不出來了,但是拿出來也沒用,金銀在這個世界并不流通,只有一些村婦才會拿來打造一些首飾,富裕人家都用各種品級的水晶石、靈石來裝飾自己,他那三十萬金還換不到一塊小小的白品靈石。

令白度意外的是,平日裏拿來做茶館留下來的銅礦、圳鐵礦卻有着很高的市場價格,他抱着僥幸心理拿到當鋪兌換的時候對方竟然開了一個高價。

一個銅礦可以兌換一百個白靈石,白度拿一組銅礦換了十九枚綠靈石和一百枚白靈石。晚市賣的東西都很貴,動辄就要藍紫靈石,而白市的東西就很便宜,一百個白靈石可以讓白度吃得很好,兌換些散錢也有用處。

從當鋪出來,路過一個攤位正巧是賣符箓的,白度想着剛才在芙蕖樓裏看到的符箓表演對這之幾片小小的紙張有些興趣,低頭問店家:“老板,符箓怎麽賣?”

老板笑盈盈地說:“一個綠靈石,二十張白鹿紙,送樣版。”

“樣版?”白度反問。

“小哥才剛開始修真吧?”老板說,“修者的符箓大多都要靠自己畫,符箓靈氣高低随繪者,用起來方便。”

“沒有成品嗎?”白度皺眉,在攤位上四下看着。

“有。”老板抽出一沓符箓來,說,“這些都是成品,小哥要什麽境界的?”

他聽端木先生講過修真境界,決定腳踏實地一步步來:“引氣初期即可。”

“好嘞!”老板從上面拿出十張左右遞過來,白度問:“多少錢?”

笑眯眯地看着白度,老板說:“一張十枚綠靈石。”

白度:“………………”

拿起一枚綠靈石二十張的白鹿紙,白度把錢遞了過去。

店裏送的樣版紋路奇怪,乍一眼看去像是半只騰飛于空的雄鷹,白度找了個有燈照的安靜地方仔細觀察着,回憶在芙蕖樓裏看到那長老的用法,正琢磨出什麽門道來了卻聽見一牆之隔後傳來了人聲。

“宋師兄終于肯願意停下步子等等我師兄弟二人了。”

聲音有些耳熟啊。

白度好奇地回頭看去,廢舊的牆面裂出了一條狹長的石頭縫,正巧能讓白度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線人影,他順着往上看去,正是方才在芙蕖樓所見的那兩名摧星派的弟子。

第六掌

皺了皺眉,白度覺着他不應該再繼續待下去,随即聽到牆的另一邊傳來另一個男聲阻止了他的腳步聲:“趙師弟,周師弟,兩位師弟為何一路從彩鳳街尾随至此?”

“宋師兄這話就說得難聽了。”趙又天啧了一聲,道,“我與周師弟一直想跟宋師兄打聲招呼,奈何宋師兄步伐太快,如若不是這時候願意停下來等等我與周師弟,不然憑我倆的修為哪裏能追得上宋師兄?”

對面那人不再說話,白度聽了兩句琢磨出點意思來了,恐怕是兄弟阋牆,大門派裏是非多,他可不想一來就惹了一身腥,站起來準備走,那周姓修者又說話了,再一次阻止了他的腳步。

白度以前沒覺着自己好奇心有這麽大,穿越這一遭把丐幫愛聽牆角的毛病也給一并繼承了,可他這丐幫門派特色是以俠字為先啊。

不過,這次他腳步停得好。

周漠輕哼一聲,帶了幾分怒氣,道:“趙師兄跟他說什麽廢話!這等盜了變天幡的賊人不配與我們稱兄道弟!”

“不,周師弟切莫沖動。”趙又天望着宋維,沉着聲音道,“變天幡可變時空,逆轉過去與未來,卻只有仙人方能動用,歷年來一直深藏在我派奇物閣中,我想知道宋師兄盜這變天幡是為何?”

“我與先師說好,借變天幡一用,何來盜字一說。”

“我倒不知道空冥師叔有這麽大的權力可以在執派掌門不知道的情況下,動用奇物閣中的珍寶。”

“掌門平舟子已故,你們何患無辭。”

“哦?宋師兄是瞧不起現如今的泸舟子掌門了?”

宋維沉默不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嘴炮打得厲害,白度默默地聽着,注意力卻全然放在了他們所說的那個珍寶上。

變天幡可變時空,逆轉未來與過去,正與那面黑幡契合。

趙又天道:“宋師兄,交出變天幡,與我一同回師門,執派掌門為人寬厚,定會體察師兄苦衷。”

傻子才跟你回去。

白度腹诽,側過身子,暗自打量着站在趙又天對面的人。

可惜那人背對着自己,白度只看到一頭披散下來的烏發跟挺拔的背影,光看氣勢就比趙又天師兄弟二人更叼。

咦,怎麽會是暗色的?

白度眼尖地注意到他腰部的那款衣料顏色偏暗,起初懷疑可能是光線問題,畢竟這裏地處偏僻,只有街道上昏黃的晶石照明,但是那一團特殊的顏色讓他越來越懷疑是鮮血染透了衣服,看來,這個宋師兄是受傷了。

兩相權衡之下, 白度決定靜觀其變。

兩邊嘴炮快打完了,都是秉持己見不肯退後,周漠早就躍躍欲試準備動手,趙又天見招兵之策失敗也轉而調運起周身真氣準備跟宋維鬥上一鬥。

“宋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周漠厲喝一聲,顯然沒了耐心,“趙師兄你跟他廢話這麽多做什麽,你我二人還拿不下他宋維!”

趙又天沒周漠那麽蠢,宋維什麽實力後入門的周漠不清楚,可他趙又天清楚,年紀輕輕就已進入化境中期,即便放在摧星派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輕易不好對付。方才他在跟宋維說話的時候就在注意宋維的狀态,氣息不穩,真氣也有些潰散,應當是受了傷,再一拿捏他與周漠的實力,或許可與宋維一戰。

這一戰若是輸了憑借宋維的性格不會殺了他們,若是贏了,擒了宋維回摧星派也是大功一件,怎麽算都是賺的。

“那就莫怪師弟唐突了,還請宋師兄賜教。”趙又天抱拳一揖,卻是率先祭出了法器。

趙又天的法劍通體赤紅,劍心一點雪白,因此得名赤裏白梅,品級中等,在一般修者中也算是一件稱手的法寶,而與他一道的周漠也只比趙又天慢一步祭出法劍。

宋維紋絲不動,倒是目光一凝,雙目如射出千針一般,刺得兩人差點不敢動彈,趙又天心裏一僵,動作一下子就慢了一步。

出手的第一招被宋維側身躲過,白度就只看清了這一招,随後三人鬥在一處去,火花四射,光芒閃爍間難分彼此,只能看到術法撞擊時的景象。

三人動作這麽大定會引來路人,白度四下看去卻沒見到任何異狀,想來可能是怕引起轟動特地設下了禁制之類。

等白度再回頭的時候,那邊已經鬥出了個結果,宋維術法根基穩實,劍術更是高明,當祭出法劍的時候就注定了趙又天跟周漠兩人的失敗。

周漠肩膀處被一劍釘穿,流出汩汩鮮血,一雙吊睛目瞪得溜圓,怒喝道:“宋維!看我取你狗命!”

下一刻,宋維單手化劍指為掌,對着周漠淩空一擊,周漠登時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周師弟!”趙又天大叫一聲。

白度暗叫了一聲好,只見宋維轉而看向被他劍氣困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趙又天,道:“趙師弟,這位師弟他只是暈了過去,我與變天幡命運相連,還得再借一些日子,麻煩趙師弟體諒一下。”

“我等皆成敗兵,宋師兄說這些又有何意義。”趙又天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宋維的臉上似是在觀察什麽,忽然眼中閃過一絲洞明,對着宋維身後大喝一聲,“師父!”

宋維臉色一變,忙回過頭去。

背後空門外露,趙又天嘶吼一聲,執劍刺去!

偷襲之事近在眼前,白度本來抱着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心思,但此刻卻不忍看到宋維被趙又天偷襲得逞,他對趙又天師兄弟二人沒什麽好感,對宋維倒是有了些敬仰之心,連忙大喝一聲:“小心!”

白度的出現讓兩人都驚了一驚,因這一聲喊,趙又天動作慢了半拍,高手對決間剎那也可決定勝負,更何況趙又天境界比宋維要低上一重,宋維順利避開趙又天這一動作,可背後傷勢太重,濃重的煞氣侵入骨髓,冷硬刺痛帶動着他的身體向下一沉,重重落在地上,支着法劍才勉強站立。

趙又天持劍而立,站到宋維劍氣範圍之外,蹙着眉頭看向剛才發出聲音的位置:“何人在那裏?”

趁着兩人反應的空當,白度早就一個聶雲逃開了原本發聲的位置,等趙又天一掌擊中在牆面上的時候,牆面後根本就沒有人。

“何人在躲躲藏藏!”趙又天一聲怒喝,根本沒人回應,他感受不到白度的氣息。

白度并非沒有氣息,只是太過微弱,而且萬幸的是,修真者雖然境界越高可以感知的氣息越高,但是像趙又天這樣位于化神前期的修者往往對普通人的氣息察覺遲鈍,他以為敢出頭幫宋維的只有修者,普通人不敢輕易涉足修者之間的恩怨,卻沒想到洪荒大陸上會有白度的存在。

自帶游戲系統,白度本身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技能,又因為屬于生靈,可以修習洪荒大陸的修真功法,算是可以兩者兼得的特殊存在,而現在,白度因為還沒有開始修真,自然在這方面與普通人別無二致。

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趙又天擔憂不已,害怕宋維背後有人在庇護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膽子跟實力能從奇物閣中盜出變天幡。

宋維倒是察覺出了白度的氣息,卻只當白度是普通人,他擔心白度被趙又天發現而遇險,凝了殘損的真氣,将劍氣頓時向外擴充了一圈。

罡風兜面而來,以宋維為中心揚起風沙走石,地面都在震顫,趙又天臉色蒼白如紙,他萬萬沒想到重傷如宋維還留有這樣的實力,現在周漠昏迷不醒,憑他一個人怎麽可能是宋維的對手,更何況暗中還有如此高人在助他。

正想要找借口逃離此地,卻見宋維真氣驟然潰散起來,身畔的飛沙走石一律歪斜扭曲,不受控制地到處亂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趙又天決定賭一賭!

“交出變天幡!”趙又天暴起出手襲向宋維,手中法劍轉瞬間變換,熟料還沒近到宋維身側,腦袋上重重地被砸了一下,随即眼前綠光亂舞,天旋地轉,被痛擊的感覺從全身上下每一處傳來,寸寸蔓延開來。

棒打狗頭!

一招棒打狗頭直接打斷了趙又天的招式,随後被丐哥一個連招打得動作不得,趙又天連連退後,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心裏一片驚惶。

這是什麽詭谲的招式!

對方散發出來的真氣淩亂不堪,時隐時現,似有還無,這是一般的修者絕對無法做到的一點,整個洪荒大陸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招式,對方到底是誰!

震驚過後,趙又天便想還擊,趁着白度真氣猛地潰散全無的瞬間橫劍劈斬下來。

白度心裏慘叫一聲,完了,特麽的居然這個時候僵直了!

第七掌

靈機一動,丐哥直接使用了包裹裏的符箓,火鳳頓時席卷而出!

嗥鳴着從丐哥袖中飛舞而出的火鳳沖向趙又天,與趙又天的飛劍撞擊在一起,趁着這個空檔,僵直順利解除,丐哥立馬一個煙雨行跳離趙又天。

緩過來的宋維及時織出劍意封鎖住了趙又天的所有舉動,直到丐哥回頭一個撥狗朝天重重将趙又天擊打在地!

還想爬起來再戰,宋維勃然的凜冽殺氣便襲至眼前,雙眼被劍氣刺傷,趙又天慘叫一聲便駕着飛劍匆忙逃竄而去!

身受重傷的宋維追不得,丐哥自然也不會去追趙又天,握着不知道随手撿來的木頭棒子盯着趙又天離去的方向,等不見那人回轉,丐哥才松了一口氣。

他雖然可以靠着一身丐幫絕學封鎖住趙又天的動作,但那完全是靠着趙又天對他技能的陌生,真氣值他有,但是在修真者面前完全不夠看。

現在的他擁有的氣力值連打出個完整的四連招都不夠用,更別說想把亢龍疊起來了。

想到這裏,白度心裏一墜,剛才暴脾氣犯了,雖說有擔心變天幡的下落,但更多是見到那個趙又天實在是欺人太甚,屢次偷襲,腦子一熱就跳了出來,全然沒考慮到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如果不是那枚符箓跟宋維的出手相助的話,恐怕他就沒那麽好的運氣還能活在這裏。

這時,一直生活在安逸現代社會的年輕人第一次真正地産生了有關生命問題的危機感。

然而現實不允許他對此有太多的整理與反思,宋維剛把趙又天打走不久就吐出了一口血,血腥味濃重帶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丐哥側目看了一眼那攤血,顏色是烏黑烏黑的。

“你中毒了?”下意識地問出口,白度卻得到了意外的回答。

“不是,魔氣入體。”宋維抿緊着唇,好看的俊臉繃得緊緊的,白度卻仍能看出宋維緊張的顫抖。

他太虛弱了,方才竭力爆出劍氣完全是虛張聲勢,還好那個趙又天太過狡猾不敢貿然攻擊,不然的話他恐怕就要死在這裏。望了一眼白度,宋維心裏天人交戰。

眼前這個年輕人形容古怪,頭發披散,一身衣服歪斜扭曲,可說話大大落落,行事大膽心細,他從察覺到白度的氣息時就一直在觀察,到底難以分辨白度的好壞。

還有他那一身功夫,古怪得很,他從未見識過那樣的棒法,可惜的是并沒有什麽真氣波動,就連手中的武器也就只是一根木棍而已,這樣的人敢沖出來救他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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