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不再去想,白度幹脆問嵬乙:“朱老板他們惹了什麽人?”
“不清楚。”
“我去一趟芙蕖樓。”白度當機立斷。
“後院一事?”嵬乙拉住白度,提醒他正事。
“魔氣應當祛除幹淨了吧?”白度問道。
“我看看。”再次将靈貓放出,那小家夥出來後萎靡地趴在嵬乙掌心,并不動彈,甚至還悶悶地打了個哈欠,忽然鼻頭動了動,眼睛眯出一條縫撇到白度的臉立刻吓得要往嵬乙袖子裏鑽。
白度納悶地盯着那小東西,嵬乙笑了笑,将它收入懷中。
“似是魔氣已清,勞煩你了。”
“我家裏的事情算不上什麽麻煩,倒是謝謝真人的寶物。”
“哪裏。”
白度正要将白玉瓶還給嵬乙,嵬乙卻擺擺手,拒不收下,道:“這白玉瓶便贈予你吧,我方才觀此處地勢,北高南低,中間略凹,呈吸聚魔氣之勢,若是日後見植物葉脈虧損,你便拿這個玉屏清洗一下。”
“那就多謝真人了。”白度也直爽地省去了客套話,将白玉瓶收進包裹裏。
“我要回去,送你一程。”嵬乙跟白度一路出了客棧,到開闊地時,嵬乙抛出飛劍,帶着白度踩在飛劍上,飛劍呼嘯一聲,載着兩人直直地往芙蕖樓的方向飛去。
落地之後,嵬乙并沒有久留,對白度道:“今日是從摧星派中偷跑下來的,我還有事,不便久留,先行一步,白兄萬事小心。”
“今日多謝嵬乙真人了。”白度連忙道謝,見嵬乙要走,又道,“我要怎麽找真人?”
明白白度指得是關于小吃一事,嵬乙沒有多做理會,淡淡一笑,“有緣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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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白度大叫了一聲,眼睜睜看着嵬乙踏劍飛走,這尼瑪,有緣會見,贊助一事要吹啊!
***
芙蕖樓已被昭明鎮鎮府控制住,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層高手,白度很難靠近,只遠遠地看了幾眼,在一顆大樹下發現了陣法的殘留蹤影,腦內迅速地将他所了解的陣法過了一遍居然真的找了相差不多的陣法。
此陣名為無形。
無形結成之後自成一處小空間,空間內外隔絕,外界無法感知內裏的變化,內裏也無法察覺外界的發展,有了無形白度就想通了,難怪光天化日就有人對芙蕖樓下手。
從連接內外的無形陣眼傳送到芙蕖樓內,白度驚訝地看着牆壁上的痕跡。
那像是野獸的抓痕,在高牆之上留下了一道道交錯相疊着的深槽,縱橫排布,光看抓痕就令人難以想象是什麽樣的可怕野獸。
而除了這些抓痕之後,還有大片未能清洗幹淨的鮮血,白玉石都被染成了鮮紅色,順着無人的小路一路查看過去,有的花壇裏還有被撕裂的身體碎片,再往後花園走去,半邊樹木都枯朽頹敗,歪斜在路邊。
難怪外面看守這麽嚴格,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究竟是什麽野獸能有這樣的殺傷力?還有這些樹木,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
外面忽然傳來聲音,白度警惕地回頭去看,遠處亮起一排燈火,應該是有巡邏的衛兵過來了,恰巧旁邊有個傳送出去的陣眼,白度一個蹑雲距離掌握得剛剛好,身體沒入傳送點,稍一動用真氣就傳送了出去。
遠遠看着芙蕖樓,白度默默嘆了口氣,好好地一個繁華地就這麽被毀了,也不知道朱老板是倒了什麽黴,惹上了這麽難相與的仇家。
回頭還要跟端木先生聯系一下,白度一邊琢磨着一邊往客棧的方向走。
他手裏還有白眉留下的賬本沒有看,也許那上面記載的東西能夠讓他明白一些事情。
回到客棧的時候,白度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牆垣傾倒,整個客棧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被摧毀了一半以上,本就破舊不堪的小店根本就不堪一擊,更何況這等程度的毀壞,剩下的這些就跟個危房拆遷現場沒什麽兩樣!。
白度要瘋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間客棧,結果出了這茬,修繕的費用他都湊不起!白眉那老頭根本就沒留下任何財産!剛才他還說芙蕖樓遭了秧,他卻安然無事了,沒想到報應卻打在了客棧上。
客棧一直沒有名字,就簡單地叫客棧,知道客棧的人一提這兩字自然知道這裏,白度心想好不容易打出來一點點名聲,結果還毀了,真是心痛。
在外圍找了找陣法的痕跡,果然又是無形。
同一個人幹的。
忍住心痛,白度鎮定下來,先入內一探究竟。
側着身子從掉了一半的門旁邊鑽進去,大廳裏面桌椅板凳被擊打得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桌子腿、椅子腿,連接前後院的小門搖搖欲墜,稍微用點力就會脫落下來。
令白度沒想到的是,裏面受損程度跟芙蕖樓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那個明顯是什麽野獸所為,而客棧則更多可能的是人為。
斷壁殘垣就仿佛在嘲笑白度之前的努力一樣,到頭來還不是被莫名地戲弄着。
從一開始就是,讓他進入這個奇怪的事情,去救什麽奇怪的人,好不容易有點頭緒卻又斷了發展,什麽事情都在保留,什麽事情都在欺瞞!
無趣!
埋身到櫃臺下面,白度抱出兩壇子酒,他運氣好,藏着的這兩壇酒正巧被掉落下來的木板達成的三角形保護了起來,沒有受損,拍開泥封,酒味還挺濃郁的。
這是端木先生送給他的兩壇酒,白度一直藏在白眉的墊腳板下面,還好沒受損。
這都算是什麽事兒啊……苦中作樂地笑了笑,白度幹脆一把抓起酒壇,仰頭大喝特喝起來。
與平日裏喝得辛辣的酒不同,這兩壇酒完全是用果子跟糧食發酵而成,自封壇起将近五年,從未拆過封,濃郁的酒香自然不可與那等劣質品相比,論起醉人程度也要高一些。
整整一壇酒喝下去,白度已經顯現出了醉态,臉蛋紅紅地打了個酒嗝,他腳步不穩,将喝幹淨的酒壇一把摔在牆面上,嘩啦一聲,暗紅色的酒壇發出清脆的裂響聲,撞擊下,牆面又突突地抖落下來幾塊磚瓦,白度見狀哈哈大笑了起來。
身陷囹圄那又如何?窮途末路又怎樣?管他那麽多做什麽!
盡我所能,成我能成,沒有路他就自己踏平走出一條路來!
孑然一身,也自逍遙!
抱着第二壇大喝特喝,*的酒液不停劃過喉嚨。
咕咚咕咚。
白度醉眼朦胧,将第二壇酒飲了個精光,抱着酒壇開始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四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響徹雲霄,白度抱着酒壇子不經意間就施展起了笑醉狂,一番酣暢淋漓地大笑過後,周圍的景物奇跡般的發生了變化。
客廳內擺放物品一概變換,長方形的桌椅板凳都變作了矮桌矮凳,在客棧大堂內有序地擺放整齊,地板光潔無塵,其樣貌讓白度一眼看去頓時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場景——幫會食堂。
回頭一看,通往後院的門也發生了變化,左右兩側各列一小門,白度掀開左側門簾一路往後奔去,書房赫然立于眼前,架子上擺放着成千上萬的書籍,正是白度先前在小樓裏看到的那些,再往後行去,卻與幫會領地有所不同,左側最深處原本是點幫會天工樹的npc,現在變成了休息的床榻,許是無所參照,床榻部分與白度原本居住的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要整潔明朗了許多,白度稍一運作內功心法,感覺到了充沛的靈氣。
出了左邊房間再往右邊行去,那邊又開了兩個小門,一個小門通往廚房,砧板鍋鏟一應俱全,偌大的廚房雖比不得芙蕖樓的輝煌,但是卻也相當不錯,而另一扇門則是通往幫會領地的産業區域。
唱晚池裏游魚鮮活,時不時從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蹦出幾只肥美的魚,水壺一樣的巨石聳立在池邊,陽光打出了半邊深深淺淺的影子。
唱晚池旁則是幫會菜地,寬廣無垠的三大塊菜地以圍欄相隔,土壤呈現營養充沛的棕黑色,蝴蝶紛飛,鳥語花香。
穿過一道拱門,再往後,則是習武場與丹藥房,白度沒想到連這些東西都會有,他玩游戲時深愛的木樁都一并整齊地排列在習武場的邊上。
簡直……玄妙……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真不知道是誰破壞的客棧,給他送了一份這麽好的禮物!
丐幫嗜酒卻不易醉,白度這時候的酒早就被驚喜沖醒了,興奮地四下看着,幫會領地的許多東西都完美地複原了,可惜的是npc沒有帶過來。
知足!要知足!
白度立馬打消了心中的可惜,現在的客棧可是比以前要好上一萬倍!
後院看完,白度又連忙小跑,跑到前廳去直接出了門,客棧的外表面沒變多少,還是一樣的破舊,可裏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不要把大門也修繕一下?”琢磨了下,白度最終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總得給白眉留下來點什麽,白眉一直守在這間客棧裏,他不能讓客棧丢失了原本屬于白眉的氣息。
回到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面吃,白度掏出白眉留下來的賬本,吃着面,喝着小酒,看了起來。
賬本上一開始幾頁都是很普通的內容,某某年,白眉來到昭明鎮在這裏買下了一間客棧,客棧開始經營,因為白眉貌醜身體畸形很多人都不願意來客棧,客棧收入微薄,入不敷出……都是些碎碎念,與其說是藏了本秘密的東西倒不如說是白眉的私人日記妥當一點。
白度看着有些不耐煩,開始迅速地掃過去,在某一頁的時候停下來。
白眉提到了一個詞——覺醒。
玩過那麽多游戲,看過那麽多本小說,白度自然對覺醒這個詞很是熟悉,白眉所謂的覺醒卻并不如白度理解中的那樣。
沒有力量的增進,也沒有記憶的回饋,白眉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意識在驅動着他去完成一個使命。
同他一樣的人還有宋維跟宋維信中提起過的寧海。
這三人是這一世應當覺醒的人。
他們覺醒的目的即是救人,而要救的那個人連他們幾個都說不清。
“太扯淡了。”白度感覺自己在看一本小說,作者的腦洞大得讀者都有些跟不上,只能傻呆呆地瞪着眼睛等後續發展。
白眉推測他們要救的人是三大自然神之一的玄冥,因為要救玄冥需要動用變天幡的力量,而變天幡正是玄冥的法寶。
這與白度所掌握的信息不謀而合。
後面,則是白眉在賬本內留下來的重點。
一百年前,在宋維居住的書樓內忽然出現了一把帶着鎖鏈囚住酒壇的黑色短棒,任由宋維如何花費功夫也無法撼動這根短棒,它牢牢地插在書樓的地板上。宋維原以為這是哪位神君留下來的法器,此後一直居住在書樓內專心研究直到覺醒。
短棒所插的位置正是古川山脈的命脈所在,而傳言,古川山脈是玄冥神的身體所化。
因而他們猜測,這把炙獄邪龍是鎮壓玄冥的上古法器。
後來,白眉來到昭明鎮,找到了宋維,花了大代價買下了書樓前的這塊土地,建起了一間客棧遮掩炙獄邪龍的蹤影,直到如今,兩人雙雙身死道消。
他們找到兩個可能會救出玄冥神的方法。
一是利用變天幡逆轉時空,二是摧毀炙獄邪龍。
後者他們做不到,而前者卻已經有了頭緒。
而對于如今的他來說,比起開啓變天幡,銷毀炙獄邪龍更為容易。
想到這裏,白度将炙獄邪龍握在掌心,大橙武再樸素也好看得緊,這把橙武陪伴了他将近一年的時光,若是銷毀了白度還覺着心痛,似是在呼應白度的心情,炙獄邪龍微微震動起來,在白度掌心裏凄涼地哀鳴着。
最終白度也沒忍得下心來銷毀,将炙獄邪龍收進包裹裏,心頭的直覺在告訴他,并非這樣簡單。
随在賬本後面夾着的還有一張宣紙。
面上清楚明白地寫明了變天幡的構造跟驅使的方法。
“白老頭說宋維激進了原來是這樣。”
現在的變天幡并非是能夠發動時的最終樣子,還需要找齊材料,一點點地将其在鴻蒙爐鑄造完全才行,鴻蒙爐正巧在客棧裏面,藏在後院的水井之中,白度記下位置準備去确認一下。
若沒有将變天幡鑄造成最終的樣子,在發動的時候需要吸收人的精魄為食,相當陰邪,而宋維為了解決這一點特地去找到了蘊滿了精魄的噬魂鼎喂給變天幡,這才惹了一身的魔氣。
前車之覆,後車之鑒,白度決定還是腳踏實地,一步步地來比較妥當一些。
清單上列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前所未聞的。
“難怪白老頭攢了那麽多書,若沒有廣博的學識,可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麽鬼。”将清單閱讀好之後記在心裏,白度心道,“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即便知道是什麽,要找起來也真是麻煩啊。”
頭疼得很,可一旦目标明确了,白度就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地面忽然一陣震顫,白度扶住櫃臺才穩住身體,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窗外不斷有人群跑過,剛想起來無形的時效差不多過去,內外環境連結在了一起。
等地面震顫結束之後,白度出門一看,頭頂上出現了仿佛海市蜃樓一樣的倒影,一個巨大的叢林正浮現在眼簾,叢林之間隐現幢幢宮殿。
小重天宮開了。
第二十五掌
現如今盤踞在昭明鎮裏的外來人一大半以上就是沖着小重天宮而來,現見到小重天宮宮門一開皆虎視眈眈地遙遙望着半空中浮現出來的寶閣,紛紛猜測着宮門所在位置。
據一些有資歷的修者估計,小重天宮此次一開會有一百三十餘個入口,每個入口都可以容納上百人出入,宮門每感應一人進出即會關閉一些,也就是說,若是人數控制不好,很容易造成只能入卻出不得的情況。
因而,團體性出入小重天宮就變得十分重要,一些修真大派或者臨時組建起來的散修團體都會請人特地看守在入口處,控制着出入的人數。修真界有個說法是“哪裏來哪裏出”就是應對這種小重天宮時約定俗成的規矩。
小重天宮方開,只隐約地浮現在半空,具體從哪個地方進去還有待考究,來這裏的修者有的已有類似方面的經驗,因此并不着急莽撞進入,反倒是一些年輕氣血旺盛的修者平白闖入小重天宮,反倒被天宮宮牆給奪了一身的修為。
到底是先神遺留下來的神秘洞府,若是一點靈氣都沒有,任憑所有人都能闖的話那可就太掉價了。
在小重天宮開啓的三日內,修者們并沒有大規模的行動,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天宮的變化,尋找最合适的出入口,他們并不擔心小重天宮會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因為宮門限定的人數沒到,小重天宮就不會消失。
白度也在觀望。
因為白眉留下來的那些書,他比一般的修者知道更多有關小重天宮的東西。
比如說重點之一的宮門。
小重天宮的宮門迎合了奇門遁甲之術,有的宮門是生門,有的宮門即是死門,在這些生門之中有一個特殊的入口,從這個入口進入,可以直達小重天宮靈氣最豐沛,寶物最多的地方,這個門則被修者們賦予名字為寶門。
而有關寶門的說法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至少近千年就失了這種說法,不是因為寶門的虛假性,而是因為入寶門容易出寶門難。
巧的是,白度需要鑄造變天幡的材料就需要直接進入寶門。
每一個小重天宮都有一個巨大的靈石在支撐着其變化,若是要小重天宮消失除了讓門都關閉之外即是奪走小重天宮的靈石,白度需要的材料正是這枚靈石。
小重天宮入口多,天宮內變化莫測,道路千千萬萬糾纏在一起,若是想找到這枚靈石,由寶門入是最近的路線。
思量到這裏,白度更是下定決心要去一趟小重天宮。
一處天宮一處變化,從古到今有所記錄的小重天宮共有三六一十八座,內裏各不相同,詭谲萬千,敢入小重天宮的人都做好了萬全準備,靈丹靈藥,法器飛劍,符箓靈獸一樣不差。
昭明鎮的夜市因此變得熱鬧起來。
夜市僅離芙蕖樓一條街,這棟伫立在昭明鎮近百年的老字號酒樓以一個突兀的方式退出了歷史舞臺,其在普通人眼中造成的轟動在這些修者眼中連揚起點沙塵都不算,熱熱鬧鬧的夜市并沒有因為朱老板上下一百多口的離奇死亡而改變一絲一毫。
白度一進夜市就在四下查看,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修者,手握大把靈石交易買賣的人比比皆是,一到這個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像是不要錢了一樣遭到瘋搶,物價也前所未有地高,平日裏只賣到兩枚綠靈石的東西居然能被擡到一枚藍靈石的天價。
轉了一圈,白度深覺囊中羞澀。媽個雞,他來夜市的次數不多,第一次來是買不起,第二次來還特麽是買不起!
兜裏揣着幾枚藍靈石,白度郁悶地在地攤上掃着貨,一家一家逛完之後,終于下定決心,一抖包裹裏的布,盤腿坐在地上,擺放了幾盤吃的上去。
做這些之前,他特地換了一張臉,套上松獅一樣的破虜頭,保證沒人認出他!
盤膝坐下,白度一邊打坐一邊吆喝:“能夠增進修為的小吃。”
先前便說過,小吃在修真界并不讨好,大多數修者們都很憎惡這種會污濁他們真氣卻又拿它無可奈何的東西,因此白度的攤位一開始很冷清,直到一個修者被香味吸引了過來,半蹲在白度那盤醬悶軟骨面前,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女修者回頭瞅了一眼無奈看她的男修者,撒嬌道:“師兄,我好餓,我好久沒吃東西了~~嗚嗚嗚嗚嗚~~~”
白度一見這情形就知道這筆生意得成,果然那男修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掏出了錢袋,問白度:“這盤菜怎麽賣?”
“五枚藍靈石。”白度笑眯眯地說。
“什麽?”男修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度,就這一盤在外面連五枚白靈石都賣不到的東西居然敢開口要價就是五枚藍靈石,他看白度的眼神就跟看瘋子沒什麽區別。
白度面不改色,道:“物超所值,五枚藍靈石不貴。”
“呵……”男修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又将錢袋收了回去,女修也知道這個價錢太高,悻悻地站起來,“師兄,好貴啊,我不吃了。”末了還有些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擺放着整整齊齊的菜色。
白度道:“這些吃食不僅不會污濁真氣,還會增進修為。”
涼淡淡的一句話傳入耳中,那男修要離去的腳步頓在那裏回頭看白度,白度遞給女修一個灌湯包子,說:“這位修者一路辛苦了,吃個包子吧。”
摸了摸剛叫了一聲的肚子,女修猶豫了下,沒拿,委屈地擡頭看了一眼男修,詢問道:“師兄,我可以吃嗎?”
男修斟酌了下,點點頭。
開心地接過白度的灌湯包子,女修一口就吃了下去,湯汁燙得她一直哈氣,沒想到這灌湯包還這麽好吃,呼呼呼,好燙好燙,手掌不停在嘴巴前扇着風,女修者燙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還一個勁兒地嚷着:“好次,嘶兄,介個……好好次啊。”
這姑娘太萌,白度忍俊不禁,道:“你不妨感應一下體內的真氣。”
“嗯?”女修終于緩了過來,擦了一把油嘴,随意運轉了下真氣,結果卻發現丹田處一陣火熱,真氣充沛而濃郁,絲毫沒有受到那只包子的影響,師兄不讓她吃東西,正是因為食物會污濁真氣,可現在,她并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着……“師兄,好奇怪啊。”女修摸着丹田的位置,擡頭看了一眼男修,“我體內的真氣莫名地多了起來,而且丹田內的靈印也變得灼熱了。”
有了靈印便意味着假日時日即能修成金丹,雖然路途漫漫,但總歸是實力的一種象征,男女兩修者皆是有靈印的人,修為應當在化氣中境左右才對。這也是白度找上他們的原因。
有了靈印的修者對真氣的感知格外敏感,體內真氣的充盈或者流逝都能有十分明顯的感知。
男修知道女修有時候雖然調皮任性,但是這種事情上從不玩笑,蹙着眉頭看着白度的那一屜包子,問道:“可否給在下一個嘗嘗。”
“當然。”
白度做出來的灌湯包成本較低,當個免費試吃的東西自然不虧。
男修吃過包子之後有跟女修同樣的感受,他思忖一二之後,目光落在白度擺在攤外面的吃食,“你這些一共多少錢?”
“五十個藍靈石。”白度五指張開。
男修:“……”
五十個藍靈石對于一般的修者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即便是在摧星派跟執劍門這等修真大派中,五十個藍靈石也相當于他們半年的月錢。
男修思考了一會兒後從錢袋裏拿出了五十個藍靈石遞給白度,道:“我全要了。”
白度立刻道:“多謝惠顧!”待給男修包好之後,白度補充道,“這些小吃特殊,味道跟質量不會随時間變化,即便你留到一百年之後吃他還是熱騰騰,新鮮,真的物超所值!”
男修陰沉着臉,點了點頭,大有一種以後都不想見到白度的感覺。
送走了男修之後,白度又重新鋪了一地的小吃,看着男修的背影,暗戳戳地笑了,月影世家的人果然單純又闊綽,還好他是個善良溫柔的好人,沒騙他,不過下次可以試試再提高一些價錢。
剩下的生意比較好做,在這個節骨眼上,什麽都好賣,白度的小吃要價跟別的東西相比不算貴,當然也不算便宜,但奇就奇在新鮮,很多修者嘗試過灌湯包子之後都會買下白度一兩樣小吃,畢竟小重天宮內變化萬千鬼神難料,即便小吃的功效是假的,買來充饑也是好的,放在芥子包裹裏又不會嫌重。
一個晚上白度賺了不少錢,眼見着一包裹的小吃都賣完了,白度才收拾好攤位,帶着賺來的總共一百一十枚藍靈石開始認真地逛起了夜市。
第二十六掌
昭明鎮的夜市在整個洪荒大陸上都是赫赫有名的,貨品齊全,種類繁多,小到繪制符箓的符紙,大到趁手的神兵法器只要有錢就沒有買不到的。同時,夜市存在一個不可避免的弊端,那就是魚龍混雜,很有可能會買到假貨。
在人群之中穿梭着,白度小心翼翼地分辨着貨物的真假。
若是要去小重天宮要買很多必要的東西,他穿越來過裝備面板沒變,還穿着一身朔雪,系統加成很明顯地體現在了他的身上,一身裝備給他加了不少防禦力跟屬性,同時還擁有洪荒大陸的內功心法,只是不知道這些能在小重天宮內能發揮多少。趁手的武器也有,手裏頭這把炙獄邪龍最合适不過。
然而這些東西還不夠。
四下逛着,關于要買什麽白度心裏打好了算盤,但真正逛起來的時候難免要感慨一句眼花缭亂。白度在一家專賣法器的店裏挑了一把半臂長的匕首以備不時之需,又買了一些起效快作用久的丹藥。
對現在的白度來說,這些都是旁的,最重要的是找幾個合适的隊友。
敢出入于小重天宮的非得是以幾人合作的小團隊不成,不然的話,很難應對小重天宮內複雜的環境,這時候大的修真門派則有了很大的優勢,對于白度這等散修來說,找到一個合适靠譜的隊友比帶一萬個法器都重要。
白度雖然奢望過跟嵬乙一同進去的想法,但對方跟自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嵬乙那樣的高手怎麽樣也不會跟他這樣的小人物同路,再說遇不遇得見還另說,現實殘酷,他不得不面對。
幸運的是,夜市上也有提供類似服務的組織。
跨門而入,內裏的修者都紛紛打量着白度,就跟販子挑豬肉差不多,還好白度臉皮厚,頂着衆多探究的目光到了櫃臺前,搖了鈴铛,老板趕出來後見到白度,道:“白修者,來來來,這裏坐。”
“老板,你說有人聯系我,他今天方便嗎?”
“可巧,他也來了。”老板說着,将白度一路引到旁邊一個小隔間裏,掀開簾子,白度就見到房間裏坐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不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安安靜靜的,乖巧得像是個大家閨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人見到白度進來了,有些意外,心道:“我還以為是個……原來是個清俊的年輕人。”面上卻沒什麽表示,恰到好處地微笑着。
白度:“……”
兩人眼中都有些失望,卻還抱有僥幸心理,老板引薦之後就退了出去,留兩人在屋子裏交談。
年輕人十分儒雅,一舉一動都帶着名門的涵養,他給白度倒了杯茶,脊背挺得筆直,動作完美到沒有一絲破綻,“請用。”
“不了。”白度推了推,将酒壺往桌子上一放,道,“糙漢子一個,沒喝茶那麽精細的習慣,我喝酒就好。”
“難怪一身酒味。”年輕人抿唇一笑,娘炮得動作讓白度打了個寒顫,“在下辛光羽。”
“白度。”
兩人簡短地介紹了自己,白度道:“切磋試試?”
年輕人沒想到白度這麽直接,上來就是這個,怔了一下,點點頭,道:“可以。”
房間後門一開就是演武場,已經有很多人在試探對手的實力。
修為是一個方面,實戰也是一個方面。
這個名叫辛光羽的修者修為不低,估計境界在化境中期,白度想試試他的實戰如何。
這種感覺讓白度有種回到競技場的感覺,每次遇到一個隊友都是他這個丐幫來上,管他什麽職業,先敦敦敦打一頓看看能扛過他幾掌再說,為此他不知道被挂了多少次懸賞,挑隊友簡直是個勞心勞力的技術活啊。
兩人選了處沒人的演武場,白度拱手作揖,表示禮讓開始,辛光羽則姿态優雅地抽出一把折扇,微笑道,“先請。”
儀态翩翩,公子範兒十足。
白度撇了撇嘴,真的要打起來,風度什麽的可要不得。
不再推脫,白度起手就是一個見龍在田向着辛光羽沖了過去!
辛光羽還沒反應過來,臉色大變,猛地要甩扇揮退白度,結果卻發現身體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根本就不聽從他的命令,白度身上濃郁的酒氣,熏得辛光羽頭腦一亂,真氣也跟着亂了起來。
表現不太好啊……白度琢磨着辛光羽的表現,心道是不是自己發招太突然了,把對方吓到了,于是動作緩了一步,接上去的連招刻意放遲緩了片刻,辛光羽也不傻,看出來機會連忙踩了禦空術,一個後撤跳離白度,随後扇面一轉,金光流轉間,釋放出了一條火鳳。
不錯,知道掌握機會。
雖然競技場跟現實有區別,但是在大體方向上區別卻不大,競技場講究隊友的配合,技能的銜接跟機會的把握,比鬥也同樣講究這些。
對方水平可以提高,但是意識卻無法改變,比起一個大腿,白度更希望能找到一個有自我意識,知退知進的隊友。
白度厲喝一聲,棒氣将火鳳擊得潰散開來,化作星星點點的火花飄散在空中,随後逮住機會,又向辛光羽沖了過去,兩人鬥在一處,辛光羽卻忽然一躍而起,腳下出現了一道白光将他拖往高處,扇面迅速翻轉着,竟是有藤木從他足下蔓延出來,位于藤木之間的辛光羽微微斂眸,薄唇翻動默默地念誦着咒訣。
片刻之後,藤蔓織成的牢籠打開,辛光羽神清氣爽地沖白度點頭,道:“這便是我們辛家的秘術——枯木回春!”
見此情形,白度哭笑不得,糟了,他的麒麟臂隐約發作起來了。
這辛光羽簡直是撞槍口上了啊,他好久沒打奶了!這種鮮嫩還帶反抗的奶媽不知道會不會是草莓味的,一定很好喝啊。
舔了舔嘴唇,白度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霸道邪肆的笑容,他揚起酒壺,豪邁地喝了起來,酒中仙過後,白度一抹嘴,笑道:“來,讓我更多地見識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辛光羽打了個冷顫,也不顧風度連忙說道:“等等,你知道我們辛家嗎?這等回春之術在洪荒大陸上十分罕見……喂!!!”
慘叫聲掀起,周圍幾個演武臺的人模模糊糊地聽到了聲音,一致向着白度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見綠光閃爍間,一道白影不斷地抛高落下,伴随着清逸悠遠的啪啪啪……
白度一時沒忍住,給辛光羽打得不行,兩人從比武場上下來,辛光羽看他的眼神都帶了點幽怨,好在沒玻璃心,給白度留了個玉牌,風度是恢複了,但仍未能從白度帶給他的恐懼中拔離出來,聲音略微顫抖着說:“若是你覺着我還可以,此行能帶我,就照着玉牌反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