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後半部分)

睜開眼後,阮寧安發現,季铎一直都看着他。

四目相對,男人眼中慢慢浮起一層帶着淡淡揶揄的笑意。

阮寧安臉一下就漲紅了。

他的頭還抵在玻璃上動不了,但又不想如此被動下去,只得伸手去推季铎。

季铎的力氣太大,他推了好幾下,都沒能把人推開。反而給了男人更多機會,更加用力壓住他,加深這個吻。

就在阮寧安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另一頭的李常民終于喊了“卡”。

下一瞬,季铎結束了這個略帶強制的親吻,往後退開。

阮寧安臉燙的厲害,唇齒間,屬于季铎的淡淡煙草氣息依舊殘存着,提醒着他,剛才兩人經歷了如何的親密纏-綿。

阮寧安突然就不好意思再去瞪季铎了。

說老實話,他還是蠻享受剛才那個吻的。

“不錯不錯,”李常民滿意地看着屏幕,“這條過了。”

過了?

阮寧安一臉不置信地看過去。

“小阮剛才表現的很不錯,尤其是情緒,陷入沉迷又猛地醒悟過來,想要掙紮的樣子,非常貼合常檸被強吻後的心态。”李常民臉上滿是笑意,看向阮寧安,“看得出下功夫了。”

阮寧安徹底懵了。

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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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做出那些反應,是因為季铎騙了他。

昨天明明說過,不需要動舌頭,但真拍的時候,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法式熱吻。

沒想到卻因此誤打誤撞,演繹出了特別合适的效果。

李常民連續誇了好幾句,阮寧安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轉開頭去。

季铎又如往常般,站在攝像機旁邊,專注看着剛才的拍攝片段,被光線照着的側臉剛毅卻又有着極度流暢的線條感。

阮寧安的目光漸漸迷茫起來。

難道他一直都想錯了?其實季铎并沒有親密恐懼症?

像是感覺到阮寧安的視線,男人回過頭來,微挑起眉朝他說了一句話。

哪怕隔着一段距離,但阮寧安還是很清晰地在一片鬧騰中,分辨出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配合的不錯。”

阮寧安臉上尚未消退的熱度再次節節拔高。

這惡劣的家夥,自己過分的一匹,還要變本加厲嘲諷人。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季铎的助理小張過來送水杯,及時緩解了阮寧安的尴尬:“阮老師,這是你的水。酒店那邊有點事,一鳴被叫過去了。”

阮寧安只知道他姓張,反正大家都叫他小張,只有田一銘那種後輩才叫他張哥。

小張跟着季铎三四年了,是個很有經驗的助理。進組後,阮寧安便示意田一銘有空就跟着小張學點東西。

田一銘雖然話少,又拘謹,但勝在很聽話。

小張是個外向活潑的人,哪怕田一銘話少一些,兩人也能聊得起來,很快就混熟悉了。

阮寧安接過水:“謝了。”

他擰開杯蓋,邊喝水邊玩手機。玩了一會,擡起頭,見小張正專注地看着他。

小張摸着下巴:“阮老師,您可真喜歡我們季哥。”

阮寧安:“???”

什麽情況,為什麽一個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跑過來,說他很喜歡季铎?

媽呀,以前那阮寧安是不是真做過什麽公開表白季铎的事情?

不行,他等下要好好清掃一下這家夥的社交平臺。一個季铎還好應付,萬一将來冒出什麽張铎趙铎的,他可怎麽辦?

“不過你好厲害,之前知道你要和季老師一起拍電影的時候,我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阮寧安眉心動了一下,他總覺得這個小張話裏有話,但是又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問出心裏的困惑。

擔心禍從口出,他最後只是回了個笑容:“我運氣好。”

這邊片場還有幾場戲,需要等另一位主演胡一笑到來之後才能繼續拍攝。

胡一笑因為行程的問題,後天才能到。考慮到最近大家一致都在高強度的連續工作,李常民便提議放假一天。

他的提議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歡迎。

回去的路上,阮寧安更是高興地更了一條朋友圈,說明天可以美美睡個懶覺了。

朋友圈發出去沒多久,楚然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阮寧安重生後,很快發現原主其實非常的宅,而且也沒什麽朋友。

具體表現在:他簽了合約,在家做準備那段時間裏,除了經紀人和助理外,只有那天試鏡時候遇到的楚然主動聯系他,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阮寧安在家裏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有個有過交流的人找他,自然很想去。但那一天正好有表演課,他權衡輕重後,只得婉拒了楚然。

為了不讓楚然太失望,阮寧安承諾有空的時候一定補上這頓飯。

因此,當楚然在微信裏邀請他去距離酒店不遠的酒吧玩的時候,他立刻就答應了。

·

“這邊!”

阮寧安一進酒吧,就看到楚然站在角落的卡座邊朝他揮手。

走過去後才發現,楚然并非獨身一人。

他旁邊坐了一個帶眼鏡,皮膚白皙,看起來非常俊雅的男人。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伸手過來:“久仰大名,我是楚然的哥哥楚斯。”

阮寧安和他握了下手。

楚然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了,臉紅的厲害,半靠在楚斯的身上說:“我哥是這家酒吧的老板,所以我才會約你來玩,放心,這邊很安全的。”

阮寧安以前就挺愛去夜店的,他不貪杯,只是純粹很喜歡那種哄鬧的氛圍。

尤其是連續緊繃着神經,高負荷工作之後,可以放松思緒小酌幾杯,也算是人生中的惬意之事。

阮寧安高估了這具身體的酒量,他按照以前的習慣,放松地喝了沒幾杯,困意漸起,很快便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酒吧裏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他直起身,揉了下太陽穴,擡眼就看到楚斯手裏拿着一件外套,走過來。

“醒了?”

“楚然呢?”阮寧安問。

楚斯把外套遞給他:“他也剛醒,去上廁所了。正好,我一起送你們回家。”

酒店距離酒吧比較近,楚斯先送的阮寧安。

下車的時候,阮寧安還是有些腿軟。原主的酒量看樣子是真的很差,哪怕他有個酒量很好的靈魂,都沒辦法拯救。

看樣子,以後要少喝一點了。

阮寧安關上門,剛準備轉身過去和楚然道別,擡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季铎臂彎裏挽着西裝,站在酒店大門旁。他的身旁,停了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看樣子是準備要出門。

見到阮寧安,季铎停下上車的動作,看過來。

這時,裏面的楚斯探出頭來:“寧安,你真的沒問題嗎?要不我還是送你上去吧?”

看到楚斯,男人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阮寧安立刻轉回身,擺手道:“不用啦,我沒問題的,你趕緊送楚然回去吧。”

楚斯推了一下眼鏡,微笑着點了點頭:“再見。”

“再見。”

目送車開走後,阮寧安轉過身來,卻見季铎依舊沒有上車,反倒是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在外面過夜了?”季铎問完,鼻子微微動了一下,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

阮寧安立刻反應過來,季铎是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煙酒味。

在酒吧裏睡了一-夜,他原先對煙味比較敏-感的鼻子也暫時被同化了。可他聞不到,不代表別人聞不到。

果不其然,下一刻,季铎的臉色明顯變了:“去酒吧了?”

在季铎的注視下,阮寧安拘謹得像是一個被老師盤問的學生:“今天休息,朋友約了,就去了。”

季铎盯着他問道:“覺得拍戲不夠累?”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也沒什麽情緒,但阮寧安總覺得對方在努力壓抑着什麽。

從以前起,就這樣。相較于他的混亂作息,季铎的生活明顯正常很多。

最初的時候,每次在外面浪完回家,季铎總是會或多或少表現出一些不滿來。

甚至會鬧小情緒。

但阮寧安很快摸透了他的脾氣,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就能把人哄好。漸漸的,季铎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讓他改變了,便也不再這些事情上和他鬧了。

但阮寧安心裏很清楚,季铎心裏依舊很讨厭他去酒吧。

也讨厭酒吧夜店那些地方。

“季老師,你是不是生氣了?”在心中斟酌再三後,阮寧安開口問道。

季铎瞥了他一眼,轉頭過去吩咐人把車開過來。

“季老師,”意識到季铎不想理他了,阮寧安立刻跟上去,“我保證,接下來的休息天裏,我都不出去玩兒了。”

“我留在酒店裏看劇本和練習,”阮寧安靈機一動,哄人的話張口就來,“然後更好的配合你!”

季铎眸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雖然還是那張臉,但阮寧安莫名覺得他身上的那種壓抑感淡化了很多。

阮寧安在心裏輕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是過關了。

看樣子,季铎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季铎比他更高一些,兩人面對面站着說話的時候,阮寧安都會很自然地仰起頭。

季铎的目光從他臉上緩緩往下,落在了他半折起的領口處。阮寧安衣服穿得馬虎,一半的衣領卡在裏面。

季铎伸手,去幫他将那半個衣領翻出來。

這個動作是很突然的,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後,阮寧安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季铎的動作很慢,哪怕有風不停刮過,阮寧安還是能感覺到季铎鼻翼間傾吐出來的,帶着熱度的氣息。

心跳又有加速的跡象,阮寧安喉結不由自主地滾了一下。

就在這時,季铎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他盯着翻出來的半個衣領,拳頭猝然握緊。

下一瞬,男人轉過身去,拉開旁邊的車門,彎腰跨了上去。

“砰”一聲,車門關上了。

整個過程裏,季铎再沒給阮寧安一絲眼神。

汽車在阮寧安眼前掠過,滑入車流中。

阮寧安站在,怔怔看着汽車在眼前掠過,駛了出去。

他徹底懵了,完全想不明白季铎這又是在搞哪一出。明明剛才已經有了笑臉,怎麽突然又晴天變陰天了?

雖說科學證明過,現代男人也有更年期,但季铎才28歲,距離“更年期”應該還有很久吧?

阮寧安回到房間裏,脫下外套,準備丢進髒衣籃裏時,發現這不是他的外套。

這件外套是剛才楚斯拿給他的,應該是楚斯弄錯了他和楚然的外套,他們兩個外套的顏色很相似。

阮寧安給楚然發了個消息,告訴他外套拿錯了下次換回來後,轉身跨進了淋浴房裏。

·

心理診所內,季铎安靜坐在沙發上。

辦公桌前,是他一直以來的主治醫生許懷澤。

今日不是季铎的例常複診,對于季铎的突然來訪,許懷澤很重視。

“最近感覺怎麽樣?”他問道。

季铎雙手交叉着,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垂着頭道:“他回來了。”

許懷澤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幾年裏,除了定期的疏導之外,季铎很少會在其他的時間來找他。

對于一個曾經心理問題很嚴重的人來說,季铎恢複的可謂相當好了。

“那個人回來了?”許懷澤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你是說,那個你尚未來得及表白,就已經過世的愛人嗎?”

季铎點頭。

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讓人猜不透此刻,他想內心在想些什麽。

作為季铎的心理醫生,許懷澤對季铎一直很關注,對于他的近況也都很了解。

斟酌再三後,許懷澤開口道:“你最近在和那個阮寧安合作拍攝電影吧?”

季铎擡眼看他。

許懷澤繼續說:“我看過資料,這個阮寧安和你以前的隊友不光名字一樣,長得也很相似。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讓你突然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妄的想象?”

心理出現過問題的人,哪怕治愈之後,也極其容易被一丁半點極其細微的東西影響,繼而再次誘發問題。

季铎勾了勾唇。

他漆黑的眼裏毫無笑意,這突然的彎唇動作,在他那張本就極有攻擊性的臉上,給人一種狠厲的感覺。

對于這樣的季铎,許懷澤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季铎剛來的那一年,跟瘋了似的。

當時是季铎所在的劇組導演李常民送他來的。

許懷澤和李常民是舊相識了,很多初出茅廬的小演員,入戲太深走不出來是常态,有時候分辨不出真實和虛妄,需要一定的心理介入。

季铎也是差不多類似的情況。

他拍攝的電影裏,女主角會在中後期死亡。而他則一直深陷在那種愛人死亡的痛苦絕望中,怎麽也走不出來,甚至一直覺得,他所愛之人就在身邊。

許懷澤花了足足一年的時間,才讓他從那種極度抑郁和病态中走出來。

也因此,許懷澤一度建議過季铎,不要再拍攝電影。

他擔心季铎再次回到那種可怕的狀态裏。

但季铎比他想象中要堅韌很多,狀态恢複後也沒再犯過病,每一次的常規複診,都讓他很滿意。

許懷澤手指點着桌面,準備用之前的治療方法來和季铎進行溝通時,男人猝然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我怎麽可能會認錯他?”

聲音在空寂的辦公室裏,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前,極致的壓抑感。

作者有話要說:  心理治療這一塊純胡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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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我明天要改個文名,改成《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替身》

感覺這樣更貼文一些,你們不要以為收藏錯了文呀QAQ

還有,以後更新時間大概都是在21-24點這個區間裏~不更會挂請假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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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2-09 01:32:28~2021-02-09 23:49: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良晨$美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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