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突遭襲擊
卻說自那日顧曉七哭的暈厥過去後,顧曉七情緒果真好了些。性子變得恬淡了些,待人也更冷淡了些,除此并未大變。
顧府又恢複了往常忙碌的模樣,顧承生顧老爺更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幾不回家。顧承生此時正忙着與那宋一刀做那筆賺錢買賣,一時疏忽了對女兒的關心。陸慕之與宋馨兒倒是經常來顧府看望顧曉七,顧曉七只冷冷的不多言語。陸慕之與宋馨兒心裏都明白,他們永遠失去了那個活潑俏皮的顧曉七。
此時已入冬,顧曉七院落裏一片蕭條,幾株高大銀杏樹随着風兒紛紛落下僅剩的些許枯黃枝葉來,光禿禿的枝桠也輕輕不禁顫動。滿地滿院的銀杏樹葉鋪紅了一條長路,蕭瑟處透着凄涼。
顧曉七開始愛在院子裏發呆,就這麽看着這些枯樹胡亂冥想。搬張椅子,泡壺暖茶就這麽靜靜耗上一下午。看日頭輕移轉,看晚霞映滿天,看蕭風撫殘枝,就像要用盡一世看透一生似專注。
這日,殘陽如血,天邊一抹詭異豔紅塗抹昏暗天空。風呼啦啦的刮了起來,吹落了陣陣枯葉。
“小姐,進屋吧,起風了。”若霜在喚,手中已開始收拾起石桌上的茶水和幾本閑書。
顧曉七聽話的起身道了聲“你也早些進屋吧”便走進屋去。
隔壁屋內,莫問天蹙眉撇嘴喃喃道:“有殺氣!”眼中精芒畢現,又有一劃而過的驚愕。
是夜,巡夜棒子才剛敲了兩聲就驀然沒了聲響。天邊一抹黑影一閃而過輕落到顧曉七所住的院子,一點兒聲響也未發出,如同鬼魅靜谧。
“顧曉七!”一個嬌俏的女聲低低的沖着顧曉七的屋子低喃,這是個瘦小的女子。女子身形矯捷,眼神狠戾,唇畔挂着絲嘲弄的笑。
驀地,一道白光一閃劃過門扉,輕微一陣鐵器相擦聲發出,女子不知何時從身後抽出一柄長劍來,那白光即是劍身反映着月光的寒芒。
女子挂着邪笑便持着長劍急速向門扉竄過去,輕功極好的一點兒聲未發便抵到門扉上聽起房內動靜來。房內人早已睡下,聽見裏面的人呼吸勻均不急不緩,女子确定是下手的時機了。
襯着微弱的月光,門輕聲被推開,一個人影一閃消失不見,原是竄進了房內的床邊上。女子握緊手中的長劍輕輕的抵着床上女子的脖頸上,嗜血一笑便要用力劃下劍去。
“傲雪!——”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徒然止住了女子的殘殺行為,女子不可置信般瞪大雙眸回過身去。
就在那一瞬間,女子手中的長劍被奪下,脖子上一陣寒意隐隐逼在幾毫米之遠,“你是誰!”顧曉七厲聲質問。原來剛才那一聲吼可是把顧曉七生生從夢裏頭拉扯出來,頓時感覺到殺意的顧曉七一把奪下這黑衣人手中的劍,輕一回轉劍便抵在黑衣人自己的脖頸上。
“莫哥哥,你沒死?”是個女孩兒的聲音,顧曉七蹙眉,打量着這黑衣人和不遠處門口站着的莫問天,心裏開始盤算着這兩人會有怎樣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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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天可不思議似的走近這個黑衣女子,心裏不住好奇傲雪是如何尋到了這裏的。黑衣人是傲雪,是莫問天的青梅竹馬。這傲雪見莫問天詫異的走上前便抑制不住開始抽噎,眼淚啪嗒啪嗒直往外掉。
顧曉七這才知道莫問天與這女孩兒是舊識,見女孩兒哭的架勢就猜此二人關系還很是匪淺。
“傲雪~你怎麽在這裏?”莫問天終于問出口,音色飄渺顫抖。
傲雪聽見莫哥哥喊自己的名字,孩子氣的哇哇哭了起來。顧曉七連放下長劍以防傷着這叫傲雪的殺手。但顧曉七還是不明白傲雪為什麽要來殺自己。
傲雪哭的喘不過氣來,見脖子上抵着的利劍放了下來,顧不得更多便沖了過去直往莫問天懷裏撲。“莫哥哥~~傲雪找了你好久好久,你怎麽可以說消失就消失,不給傲雪一點音訊呢!”
莫問天緊咬着牙面色難看的忍着心髒突如其來的一陣抽痛安撫傲雪,眼神晦澀的與顧曉七對視了一眼。顧曉七見莫問天面色難看,便柔聲問道:“要喝杯水緩緩嗎?”莫問天感激似輕點點頭,顧曉七下床來倒了杯水遞給僵硬着的莫問天。
莫問天還未喝水,只覺懷中人身子一僵,“莫哥哥,她就是囚禁你的那個女人吧!”傲雪聲色不對勁,似詢問卻冰冷得一點感情也沒有,莫問天只覺得似乎還帶了點殘殺之氣。
“咻”一聲,水杯碰砸了過去直砸向顧曉七面門,顧曉七尚還學過一點防身之術,身形靈巧的躲過了這一擊,水杯“啪”的落地碎成一攤殘渣。但很快,顧曉七就被“嘭”的一聲壓在了書櫃上,傲雪一雙纖細素手死死的抵在顧曉七脖頸上不肯松手。
“臭女人,竟然敢囚禁我的莫哥哥,也不先問下我梅傲雪同不同意!”傲雪眼中盡是憤恨的怒火,手掐在顧曉七的脖頸上的力道正在一點點加大,她要殺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顧曉七很快眼冒金星脫氧難受起來,手腳在書櫃上劇烈的掙紮拍打。
莫問天覺得傲雪還是和以前一樣野蠻沖動,本以為借傲雪的手除掉這個毀了自己一切的顧曉七後自己心裏會痛快,可當真的眼見自己的仇人奄奄一息命懸一線了,莫問天竟覺得冤冤相報一點兒不痛快。他剛想出手阻了這場兇殺,卻晚了一步——
顧曉七雙手慌亂拍打中竟然摸出了自己藏在書櫃中的一瓶”毒”藥,顧不得藥瓶裏的藥是否致命,顧曉七緊握住藥瓶顫動着雙手急暈中拔開塞子一把向傲雪撒了過去。
一團白色煙塵散過去,傲雪打了個哈欠松開了手。顧曉七趁亂中脫了束縛大口大口呼吸,氣喘如牛。
“啊~——”傲雪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面紅心跳,身體裏升騰起一股子異狀,傲雪想自己怕是要命喪黃泉了。“顧曉七!你給我下的是什麽藥?”傲雪強撐住疲軟的身體厲聲問道。
莫問天見傲雪反應異常,加上傲雪的指責,立馬想到自己起初也是被顧曉七亂撒一氣的下了不知名的藥才被捉住的。心裏一沉,陰着臉猛然抓住顧曉七的手腕,面色雖蒼白虛弱卻遮不住這一刻眼中的狠戾,“顧曉七!你給她下了什麽藥?!”似是疑問實是控訴近乎嘶吼。
顧曉七莫名被抓住手腕,尚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頓時一陣委屈死命掙脫來束縛,眼睛用餘光瞥了瞥地上的瓷瓶,頓時了悟傲雪現在的症狀。
許久沒有笑過的顧曉七突然計上心頭,嘴角輕勾起一個難以發覺的弧度。只見顧曉七突然大聲驚呼:“呀!是七日散!”而後頗為同情的看着地上忍聲的傲雪連連問道:“你沒事吧?我也不知道這致人死命于無形的七日散竟會在我房中。我不是成心殺你的啊,你若死了可別怪我吶~”顧曉七佯裝好心扶起傲雪,意料之中的被傲雪甩開手。
顧曉七見傲雪面色鐵青猙獰的卻死撐着,玩心大起。
“素問七日散可在七日之內置人于死地,我雖有這毒藥卻沒這解藥哇!對不起啦~~”顧曉七眼眸微眯起,暗自戲谑的要看這傲雪如何焦急如何向她求饒。
“夠了!顧曉七!”莫問天不願再聽到顧曉七嘲諷的說辭,斷喝一聲打斷,“你到底給她下的什麽藥?!”莫問天像是知道顧曉七在惡整傲雪一般一針見血的戳破了這個謊言。
顧曉七不明白了,那些個日子裏自己那麽整莫問天,莫問天該是恨他恨得入骨的,怎的眼下他卻知道她只是在逗弄傲雪罷了。本來心境無一點波動的顧曉七難得在此時泛起絲絲漣漪,難得有了心情和他們會會,莫問天這麽一說自己倒真是又沒有心情了。
“切~~沒意思!”顧曉七收斂裝出來的同情無辜,換上有些忿恨洩了底的怒容,“只不過是尋常春藥罷了。”想那日拿來震懾若霜的春藥瓷瓶後來離家出走時竟沒有帶出府去,今日又碰巧撒在了傲雪身上實在是天意注定啊。“天意如此啊!~~”顧曉七心想。
“春藥?——”!莫問天和傲雪頓時一陣驚呼,傲雪更是羞得面色異樣潮紅,莫問天揉緊胸前的衣衫,面上竟也透着微微潮紅。
顧曉七覺得這兩人一定有奸情,既然自己都把好事做到這份上了,何不順水推舟呢?于是,顧曉七嬉笑道:“我好人做到底,你們珍惜時光啊。畢竟~~春宵一刻~~”一頓,“是很短的喲~~”出門,順帶替二人管緊門。
“顧曉七!——”顧曉七身後響起兩聲怒吼。
顧曉七倒不介意,朝着空氣指手畫腳自言自語似的戲谑道:“不客氣,不客氣~~”便直徑向若霜屋內走去。
傲雪氣極在房內大聲呼喊,平日裏的野蠻性子畢現,在顧曉七房內猛烈甩起東西來。房裏的東西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傲雪,今夜你就在這兒睡吧!”交代一聲畢,莫問天攜着一絲不易覺察的笑驀地轉身回了自己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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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七,你又欠我一次。”莫問天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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