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挑撥離間哪知世事難料

自那日顧曉七與杜大夫打賭取得雪荷花後,翌日清晨顧曉七便起身去尋爹爹。顧承生顧老爺并不在顧府,府上的管家只說老爺攜十幾小厮去往了楚丘城內,顧曉七無奈放棄了爹爹這條捷徑。

那日後,莫問天就一直躺在床榻之上昏睡不醒,傲雪則暫時放下了對顧曉七的殺意,但傲雪如何也放不下對顧曉七的恨意,她只以為是顧曉七造成了莫哥哥如今這副模樣。傲雪總是和顧曉七作對,只要與顧曉七有關的事宜她一定要攪了局,她秉信着自己的信念: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她也做的很好。

“小姐~梅姑娘又撞翻了若霜給您熬的燕窩~~”若霜急來禀道,顧曉七纖手随意擺擺,并不放在心上的随口回道:“随她吧。”

“小姐~~梅姑娘砍壞了咱院裏的老銀杏~~”若霜又急又氣,面對院裏那年歲已久的老銀杏被梅姑娘假借練劍的名義給砍壞很是接受不了。顧曉七聽了仍是無多大反應,揮揮手不願搭理道:“随她吧。”

顧曉七知道:莫問天一日不醒,傲雪是一日不會消停的。她顧曉七能忍,傲雪所破壞的不過只多是她顧曉七院落裏的那些子物什罷了,顧曉七并不介意。

定下賭約的三日後,顧曉七抽空來了莫問天的院子探視一下病人。莫問天仍舊未醒,呼吸淺淺的卧躺在病榻上。病人雖病情不緩卻也不加重,顧曉七也便不用擔着被傲雪一劍刺死的風險了,顧曉七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不由得大嘆了口氣。

“顧曉七!你來這兒幹什麽,又想來謀害莫哥哥嗎?!”傲雪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開篇便是不客氣的質問。

顧曉七挑挑眉,暗自揣測這傲雪是不是看護着莫問天太緊了些,整個一護崽的老母雞形象。

“梅傲雪你是不是以為人人都對你家莫哥哥有意思啊,還是說你以為你家莫哥哥是唐僧啊,每個人都是整日謀劃着如何迫害了你家莫哥哥。你天天放着我顧曉七有意思嘛!我迫害了他是能延年呢,還是益壽呢?”顧曉七難得恢複從前牙尖嘴利的嚣張感覺,頗為自得的叉腰邁腿踩上矮凳一副浪蕩公子模樣。

梅傲雪一時語滞,想着明明幾次與顧曉七交手都是把顧曉七打得落花流水奪路而逃,眼下這伶牙俐齒的強勢樣哪兒有半分之前的窩囊樣。傲雪氣極,心想嘴說不過她手一定能打得她狼狽不堪。

傲雪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扇過去,顧曉七眼快明了傲雪的意急急躲閃開來。一只手猛地抓住傲雪打人的手死死的定住,就在這麽一瞬間,顧曉七一回身呼嘯躍前右手高高揚起,重重揮下。

“啪”!——

顧曉七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梅傲雪的右臉頰,傲雪白淨無瑕的臉頰上立馬浮現一個紅通通的手印來。顧曉七沒想到傲雪竟沒躲閃,見其臉上的印子心下悔悟力道大了些。

“莫公子!您醒了?!”若霜驚喜的喊出聲來,并未發現尴尬的三人。一時覺得莫公子面上的表情不對,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家小姐和梅姑娘竟同時在場。那梅姑娘右邊臉上挂着一個大大的巴掌印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樣楚楚可憐,自家小姐則異常的驚訝的懵住,再看莫公子那頭也是驚訝的不可置信的模樣。

莫問天手抓着傲雪的手腕只片刻的力道,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又被抽空似的,莫問天只覺得身子疲軟不堪整個人又重重攤了下去。傲雪只覺得莫哥哥緊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一下子消了去,眼明手快的扶住了直往下墜的莫哥哥。

“莫公子怎麽樣了,我去請大夫。”若霜說罷便急沖沖出了門去尋大夫。顧曉七眼見得眼前的變化直覺的似夢如幻般虛假,見莫問天前一刻神祗般站了起來攔住傲雪,這一刻便一副病殘體弱的重症之人的虛弱模樣。顧曉七不明白,想不通這個病歪歪的男子是怎的做到剛才那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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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天重又躺回了病榻上,他卻并沒有再沉入夢中昏睡。方才自己哪來的氣力站了起來攔住傲雪的沖動之舉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奇怪不已,想來該是見不得傲雪再因沖動惹出是非吧。

“莫哥哥!~你好些了嗎?”傲雪關切問道,語态溫柔帶着點點心疼,這倒是與方才尋釁惹事的梅傲雪成了兩個樣子。

莫問天輕扯柔笑報以回應,右手微顫着伸了過去撫上傲雪的右臉頰。傲雪低着頭羞答答的不好意思,臉上挂着少女羞澀的紅暈。顧曉七見了,心下不住感嘆這梅傲雪當真是比戲班子裏的變臉大師還來的瞬息萬變變幻無蹤。

“疼嗎?”莫問天壓下咳意,放緩聲調柔柔問道,面上挂着微微不悅和濃濃心疼的表情。

傲雪愣怔了片刻,雙眸即刻映出水霧來,哽咽着回道:“嗯,疼!莫哥哥,顧曉七她打我!”傲雪如此一番指責直逼得顧曉七将要吐出血來,顧曉七隐忍,嘴角抽了抽,自我安慰道:“淡定,淡定。”

莫問天不語,似是相信了傲雪的說辭,眼睛順傲雪左手望去,眼神晦暗不明。顧曉七以為莫問天該是相信了傲雪的話了,幹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我打的她!”顧曉七向來不避諱自己做過的事,娘曾說過: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抵死否認也無用。

“小姐,杜大夫來了。”門外一聲喊,随聲而至便見若霜焦頭爛額的迎進了幹瘦的杜大夫。

杜大夫尋常診脈斷脈,下了結論:莫公子雖醒轉來,卻不可能出現傲雪姑娘和顧姑娘所說的症狀!

“不可能,你這大夫是怎的作的,莫哥哥剛才分明站了起來,甚至還力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傲雪不信,一遍遍不休止的重複剛才莫問天的行為,指手畫腳手腳并用生怕大夫不信。

可杜大夫是個頑固的人,他認定的事兒不可能有回轉的餘地,任他傲雪說上一千遍也不認為莫公子有起身的可能。

杜大夫見顧曉七昏昏欲睡的迷糊模樣,想起他們打的那個賭,眼咕嚕一轉有了主意。“顧姑娘,您那雪荷花可是找到了?”杜大夫謹慎探問道。

顧曉七聽到有人問她,晃晃腦袋醒了醒瞌睡,就怪那傲雪解釋個半天也沒讓杜大夫相信他們的話。眼眸清明開,見杜大夫一臉高深莫測的不可探測模樣不明了起來。

“顧姑娘,方才我替莫公子把的這一脈,可是了不得。”杜大夫捏着胡子昂首幽幽說道。

“怎麽個了不得?”顧曉七面上雖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卻不由得一緊。

“莫哥哥怎麽了?”傲雪急切問道,幾乎與顧曉七同時出聲。

杜大夫對之前與顧曉七打的那個賭早已是悔青了腸,方才的診脈的結果竟然讓他有了可以毀約的說辭。杜大夫對自己的主意很是沾沾自喜,一副諱莫如深的高深樣。

“方才老夫這麽一診,從莫公子的脈象中可以看出,脈沉氣浮——”杜大夫只剛說了脈象的一種即被顧曉七無情打斷,“說重點!”

杜大夫雖不情願,身為大夫與人述說病情本是一種樂趣,顧曉七卻如此不知趣的打斷,直憋得杜大夫內心感到一股子憂愁。

“莫公子若十日之內再不根治了舊疾,只怕這舊疾再也好不了~~~”杜大夫感嘆道,“顧姑娘,只怕老夫之前與姑娘的賭約快要作廢了~~真是可惜!哎~~~”大夫故作遺憾的幽幽嘆口氣。

顧曉七聽聞莫問天舊疾只怕再也好不了,雙手驀地握緊,心下一沉。

傲雪更是急得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直扯着杜大夫不肯松手。

房中一時沉默……

若霜眼睛泛紅看着莫公子蒼白無血色的面龐直感嘆命運不公,如此年輕的可憐公子竟也要負着舊疾痛苦下去。

“我會找到的~~”久不出聲的顧曉七驀地出聲,緊咬着牙恨恨出聲道。她顧曉七偏不信了這邪,她只相信只要自己付出全力去尋了就一定會尋到那雪荷花,即使它是如此罕見,“我偏就願意一試了。”她低聲暗道。

莫問天聽聞自己的病情卻無多大反應,腦中只久久盤旋着顧小七那句“我會找到的”揮之不去。“顧曉七,你是想償還你欠我的債嗎?”想到此,莫問天不可抑制的劃過一個幾可忽視的諷笑來。莫問天笑的顧曉七還是笑的自己,莫問天不知道。

是夜,夜色凄涼,淺淺的寒風吹動枯禿的樹枝,窗戶上盡是婆娑樹影搖曳,好似鬼魅張咧着血腥大嘴猙獰狂笑。

傲雪一夜未睡,她暗自下了決心要去濮陽一趟。顧曉七那頭夢裏頭全是莫問天那副緊捂胸口不住咳嗽的病殘模樣,直攪得顧曉七內心愧疚不已。

☆、十二章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顧曉七愁急幾日未尋得的一味藥材,這日卻偏巧讓顧曉七遇着了一株。

這日,宋馨兒又來顧府看望顧曉七,剛進屋就見顧曉七歪着腦袋支着下巴坐在桌邊愁眉撇嘴緊巴着小臉的急切模樣。宋馨兒不忍顧曉七一直愁眉苦臉不得疏散,忙上前去坐于顧曉七對面,關切問道:“曉七,你這是怎麽了?”顧曉七只恍若未聞,自打宋馨兒進屋起她就瞧見了她,可顧曉七卻不以為告訴了宋馨兒就會有解決的辦法,于是未回應宋馨兒關切的問。

“宋姑娘,我家小姐這幾日整日愁着為莫公子的病尋藥材呢。你是不知道啊,那味藥材據說舉世罕見,全衛國也不定會有!”若霜端着糕點托子進了屋來,便放下托子便如此說道,眉間亦是一抹憂愁。

“是什麽藥材如此罕見?我倒想聽聽!”只見陸慕之進了屋來,笑吟吟的問若霜。陸慕之偏巧了與宋馨兒一齊出現,二人皆是面上一陣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态。

“陸公子!”若霜驚呼一聲,原以為自小姐那日那般對待以後,陸公子再不會來***,哪知陸公子如此大度的詩書文人絕不會輕易生氣,特別是對顧曉七。

顧曉七覺得頭頂一陣黑影蓋下,原是陸慕之走了進來。看此時屋內擠滿了四個人,顧曉七只覺得心煩意亂,本就被那雪荷花愁的不知所措,現下又見這麽幾個人一齊擠在自己的房內着實感到不适。

“曉七,是什麽藥材讓你急成這樣?”宋馨兒關切撫撫顧曉七額前的亂發,口中輕柔問道。顧曉七輕輕避過了,一時二人僵住頗顯尴尬。陸慕之見二人尴尬的局面便想着要來化解,幾步上前笑呵呵問:“曉七~~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麽?怎的現今有了也會令你頭疼不已的東西?說出來,我與馨兒一同替你想想辦法!”

顧曉七知陸慕之的意圖,想到自己與馨兒并無糾葛何必傷了馨兒的心,于是僵住片刻後挂上一抹微笑,道:“陸哥哥,馨兒,我錯了!你們打我吧!”眼眸中忽閃着調皮的精光,興奮了在場的衆人。

若霜終于見到自家小姐舒笑的模樣,一時警惕着擔憂的心一下子落了地,鼻子泛酸眼眸泛出水來。陸慕之心頭一喜,終于見到曉七笑起的模樣,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內心裏叫喚着自己還有機會,面上放柔了來莞爾一笑。宋馨兒是個感性的女子,則是直接捏着絲帕擦起淚來。

顧曉七可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嫣然一笑罷了,竟惹得如此感傷的局面,心頭一把緊糾,直悔自己這些日子來對馨兒與陸哥哥的怠慢。

“陸公子,是雪荷花,小姐正急着如何取到雪荷花呢!”若霜一眼便知曉自家小姐臉上隐隐含着的內疚,明白小姐心裏定是又在自責,忙不疊出聲來試圖轉移小姐的注意。

陸慕之聽聞張大眼睛吃驚道:“素問雪荷只生長在冰寒之地,我衛國哪尋得到這等罕見之物。”

“是呀!正因如此,小姐才茶飯不思的。”若霜嘆息,搖頭晃腦直嘆無奈。

氣氛一時沉寂,衆人皆是無奈感懷。

“這雪荷~~我家好像有一株。”宋馨兒話一出口震驚了在場衆人,衆人齊把目光投向宋馨兒,宋馨兒只覺哪裏不對勁,一看,原是衆人一齊目光炙熱的緊盯着她。宋馨兒明了衆人要她接下去說的意圖,怯怯出了聲:“宋府裏确有一株雪荷,我爹他前些日子與西疆商人做了生意,那西疆商人并無銀兩支付只得以雪荷替代了銀兩。聽爹爹說,西疆商人很是不願意交出雪荷,寧願以其他金銀珠寶代了雪荷,我爹倒不願意,西疆商人無奈只得交了雪荷。”

顧曉七聽聞,暗自想了想,覺着宋老爺視財如命恐怕不會輕易把雪荷交予自己。顧曉七猜測宋老爺可是會用錢財換了雪荷,便低聲問馨兒道:“馨兒,你爹可願意把那雪荷高價賣給我?”

哪知馨兒蹙眉為難的搖搖頭,暗啞出聲道:“近幾日知府大人以一座城池的財富欲換雪荷,爹爹不願意。爹爹想直接進攻給皇上!”

世人皆有趨利之心,顧曉七深知。

衆人一時無語,宋馨兒心裏也尤為難過,只覺得自己從來就幫不上顧曉七,自己實在不配做顧曉七的朋友。

“曉七~~你為何要費盡心思替莫公子尋這雪荷呢?”陸慕之心生端疑,之前若霜向自己坦白了小姐劫持了莫問天的事,也獲知了曉七并喜歡這莫問天,那眼下曉七為莫問天辛苦尋藥為的是什麽?陸慕之怕,怕聽到自己害怕的答案,卻又不可抑制急切想知道答案。

“這是我欠他的!如此,他才能無怨無恨離開顧府。”顧曉七回道,這麽一番說辭雖聽上去有理有據,只是為了償還欠莫問天的債,才能令莫問天安全無怨的離開了自己這顧府,可是這番說辭卻有些說服不了自己。顧曉七驀地緊握雙拳,似是強忍着什麽,沒有人看出顧曉七如此詭異在隐藏什麽,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衆人只當顧曉七為的是難尋的雪荷而怨惱。

天色漸昏下來,陸府和宋府的小厮來催自家主子回去,宋馨兒向衆人告辭便要離開。

“馨兒,等等我!”陸慕之喊住了她,宋馨兒如何也想不通陸慕之怎會叫住自己。

陸慕之向顧曉七和若霜告了聲“保重”便出了門去。宋馨兒此時正在門外靜候着陸慕之,心裏頭暗想了千百種陸哥哥叫住自己的可能,只是,她一個也沒有猜中。

靜悄悄的長街小巷裏蕭蕭肅肅,枯軟的落葉鋪就一條哀婉的長巷裏,兩小厮一前一後打着燈籠遠遠的護着自家主子,小厮之間緩緩走着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腳步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微細響聲。宋馨兒很享受這感覺,盡管一路二人半句未說,盡管幽幽長街藏着無盡漆黑。宋馨兒怕黑,特別是綿延無盡的黑暗,但是此時她只覺得幸福激動。

“馨兒!~”身旁的陸慕之晦澀出聲喊了一聲,欲言又止的似有話要說。馨兒心裏的苦楚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驀地,宋馨兒面上浮現一絲自嘲的淺笑來。

“你能不能幫幫曉七,畢竟你們十幾年的姐妹情誼~~”——

“我會!”馨兒打斷陸慕之接下來的話,驀然停下腳步,陸慕之亦停下腳步,前後不遠處打着燈籠的小厮異樣的看着二人也無奈止住了步子。宋馨兒輕轉身昂首朝陸哥哥笑笑,陸慕之只覺這個微笑異常刺眼,異常凄楚。“陸哥哥,我會幫助曉七的。”

“……”陸慕之一時無語,他如何也想不通馨兒怎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了,心裏準備好的那些子說服的話一下子失了意義,陸慕之不解。

感覺氣氛異常的宋馨兒心裏沒來的一抽痛,面上的笑容更盛,“陸哥哥,我一人先回去了。”說罷步履輕盈的輕移蓮步顧自先行離開了巷子。

那陸慕之卻還愣在原地久久不發一語,身後的小厮打燈上前來喚了一聲“公子~”。小厮當然不明白自家公子怎的愣怔住了,明明之前公子與宋姑娘還意境恬好的閑散跨着步,怎生了如此的變故。

宋馨兒異常的挂着勉強的淺笑一直行到宋府,打心裏下定了決心要取到那雪荷。

翌日清晨,天蒙蒙灰,鹽城的百姓看這仗勢嘟囔着怕是要下雨,天色卻死死的平靜,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城中算命的瞎子嗅到不安的氣息,破天荒的對着每個來算命的客戶皆是一陣唉聲嘆息,一齊都是些“硝煙的氣息彌散在鹽城上空”“煞星下凡”等至如此類的言論,人們直罵這算命瞎子是災星投胎見誰都是印堂發黑。

宋府內死一般寂靜,死寂着只等着誰來攪了這不詳的平波。

宋一刀午時才回的府,一回府便吹着口哨興高采烈的前去書房查看那雪荷,宋一刀好不容易才打通宮裏的宦者替他遞上貢品給皇帝。他要再瞧瞧這難得一見的寶貝飽飽眼瘾,方才能了無遺憾的貢上京城以換取榮華富貴加官進爵。

宋一刀急切打開書房櫃上的機關,書櫃移轉開,內牆裏徒然顯出一個暗門來。宋一刀快步進了暗門,取出身上的火折點燃了火把便舉着忽明忽暗的火把就沿着長長的隧道徒步走了進去。

直直拐了四五個拐角,宋一刀直徑來到一個四四方方的寬敞密室來。這密室雖看似密室卻在偏角處開了天窗透風透氣,密室中很是亮堂明鏡。原這密室中修築着一圓形小池子,方圓三尺有餘,池中盛滿了晶瑩剔透的方形冰塊。圓池中本該是有着什麽的,此時一覽無餘處盡是冰晶。

“我的雪荷!——”

宋一刀不可置信的怒極一吼,銅鈴般的眼珠死死盯着圓池中央,那裏本該種着一株千金難求的雪荷,此時雪荷早已不翼而飛,而密室中卻全無半點異狀。

宋一刀拽進拳頭,咬牙痛恨低喃道:“我一定要殺了偷我雪荷的無恥小賊!”

……

“轟隆隆”一聲震懾雷劈,鹽城凝重的烏雲天空終于在一道閃電劃過之後下起了暴雨。嘩啦啦淋了鹽城的百姓一頭一身,街市上到處都是躲閃不及被淋透的百姓,也到處都是奔跑着濺起一地污水的百姓。

“暴風雨終于來了!”算命瞎子似是心有所悟的昂首迎接這雨水,自言自語道,“哈哈哈哈~~”驀地一陣郎笑吓壞了身邊多雨的孩子,孩子嫌惡的避開了算命瞎子喃喃自語道:“這瞎子真瘋了!”話音未落人早已了無蹤影離開了。

鹽城的暴風雨終于來到,宋府內只有兩個人的心理發生了變化:一是宋一刀,他咬牙切齒誓要捉出盜雪荷的小賊,心境如同屋外咆哮的天空般怒不可揭;二是宋馨兒,她面色陰郁的窩在房內失神放空,心髒砰砰亂跳全無韻律,正如同屋外灰暗急驟的這一場瓢潑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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