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假期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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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一出帳篷就準确的給了謝秋白一腳,偏偏這家夥長手長腳身體靈活,側身躲避完了還一臉賊笑。
“?”謝秋白同他對視,并且表明自己很無辜,“幹嘛這麽兇啊。”
程旬瞪他一眼,“就是想揍你。”
謝秋白頂着滿頭問號得不到解答便也不再多想,反倒是遞過來兩根煙火棒。
“老板娘說這個好玩,叫什麽……什麽仙女棒的。”
程旬:“……”
陸行殊出來就被程旬丢了一根煙火棒,他順手就接住了。
“謝秋白給的。”程旬微微仰了仰脖子,意圖表明這些幼稚的東西與自己無關。
陸行殊扯了扯嘴角,注意力卻放在了程旬泛着紅色的耳後根。
沒想到還挺容易害羞的。
無風無月的星空,深黑如墨的海水,點燃的煙火棒仿若點點星光。
謝秋白追在梁子言身後試圖用煙火棒互毆,程旬和陸行殊則安靜的坐在海邊,望着手裏的焰火一點點熄滅。
程旬忍不住抖了抖,忽然覺得海風陣陣吹在身上太冷了,一件防曬服似乎太薄了不太夠。
趁着夜色正黑,陸行殊握了握他的手,詢問道:“很冷?”
程旬點點頭:“風太大了,回帳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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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殊也同意:“好。”
程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朝着兩傻子所在的地方喊了一嗓子:“梁子言——謝秋白——你倆差不多得了!”
這兩人打扮的差不多,白T沙灘褲涼拖,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啊。
“程旬你變遜咯。”謝秋白一個箭步沖過來,一口白牙晃得人心煩,“這才幾點啊。”
程旬嫌棄的啧了一聲:“晚上吹海風太冷了好吧,而且都十點了,早點睡吧。”
謝秋白抗議道:“睡不着,我又餓了。”說完還用可憐小狗的眼神盯着程旬。
程旬:“……”
這貨吃這麽多怎麽還沒胖死?
梁子言擡眼看了看程旬,又朝陸行殊看了一眼,忽然咳嗽了一聲湊到了陸行殊身邊。
“不如我和老陸去買點燒烤?剛好我也餓了。”
陸行殊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也答應了。
程旬啊了一聲表示同意了,而他則帶着謝秋白去帳篷那兒先等着了。
謝秋白倒是麻溜的從自己包裏翻了幾罐氣泡酒出來。
程旬疑惑地看着他,問:“什麽鬼?你出來玩還帶這些。”
“沒啊,剛剛洗澡回來順路買的,放在包裏保溫嘛。”謝秋白說的十分自然,“就是要冰的才好喝,配上燒烤美滋滋。”
程旬看了一眼這貨天然的好身材,說不羨慕妒忌恨是不可能的。
梁子言在燒烤攤雜七雜八點了一大堆之後,終于找着由頭和陸行殊攤牌了。
他壓低了聲音問:“你和你那位室友,有情況?”
陸行殊略一挑眉,反問:“很明顯?”
“靠。”梁子言低聲說了聲髒話,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戀愛的酸臭味都快熏死我了,也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吧。”
說完,他又揚起下巴朝某個方向擡了擡,眼底藏着點笑意:“那就有個現成的傻子。”
陸行殊聳了聳肩,幹脆地承認:“我們在一起挺久了。”
“暈。”梁子言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雙無害的杏眼裏滿是憂慮,“你倆這麽明顯,你外婆看不出來?”
陸行殊緩慢的搖頭,“在家裏不會這麽明顯。”
梁子言:“……”
合着在朋友面前就無所顧忌了是吧?
梁子言提着燒烤往回走,反正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他也不會說什麽,默默祝福不就完了。
只不過陸行殊彎了的這件事還是讓他小小震驚了一把。
當初在他們學校,論壇那事輿論鬧得多兇啊,陸行殊鋼鐵直男的筆直形象早立起來了,如今被現實打破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當然了,這事他是打算守口如瓶的,沒必要告訴不相幹的人,譬如江迢。
不過江迢自從考上F大後就不再和他們這些老朋友聯系了,當年的事,大概也都放下了吧。
“反正你喜歡就行咯。”梁子言最後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做兄弟的肯定挺你。”
“謝謝。”陸行殊的道謝更是自然。
這頓燒烤,最後大部分都進了謝秋白的肚子裏,這家夥的胃真的是無底洞。最慘的是他氣泡酒喝多了好像真醉了,梁子言只能一邊嫌棄一邊認命的将他扶回了帳篷裏。
陸行殊将梁子言已經知道他倆關系的事告訴了程旬。
程旬不自在的側了側臉,震驚而遲疑地看着他:“有這麽明顯嗎。”
“還好。”陸行殊想了想後回答。
“他沒說什麽?”程旬有些猶豫的問,“就這麽接受了?”
陸行殊垂下眼,反問:“為什麽不能?”
程旬在心裏持續震驚着,原來現在大家都男生喜歡男生的接受度都這麽高哦?
他一臉遲疑地困惑模樣十分有趣,在頭頂淡淡燈光的映照下,連眼尾的弧度都清晰可見。
陸行殊克制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先睡覺吧。”
程旬被他呼嚕的很舒服,最後也是乖乖的應了聲好。
他們定了清晨的鬧鐘想要起床看日出,也許是酒精作祟的緣故,兩個人睡袋碰着睡袋一覺睡到自然醒,出帳篷一看,屋外早已天光大亮。
沒看到日落還是挺讓人失落的,但是程旬的不開心止步于此,很快又因為一碗鮮美多汁的小馄饨而愉悅起來。
謝秋白因為醉酒的緣故直接睡到了午飯點,結果到頭來他們幾個人一個都沒見到日出。
也是這次旅游的遺憾了。
程旬買了些有特色的小玩意帶回去,吃的、用的、還有漂亮的風鈴。
偏藍的玻璃裏邊藏着一朵小小的櫻花,尾部還綴着許願簽。
他覺得買回來挂在店裏也不錯,阿婆肯定也會喜歡的。
成績出來後,仿佛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程旬考得不錯,超過一本線不少,發揮的比以往模拟考成績都要好,他總算安下心來。
陸行殊考的也很好,是他一貫的第一名水準,是他們學校的狀元,而且這成績放到省內也很優秀。
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程旬找兼職也更有勁了。
之前打工過的老板娘同意了他的兼職申請,他還嫌不夠似的,蛋糕店下了班之後還要夜裏去奶茶店兼職。
而陸行殊也去了較遠的一家連鎖咖啡店打工,三班倒還是挺辛苦的,不過他外貌足夠優越,自身條件也十分優秀,在咖啡店裏工作倒也做得很不錯。
而且開給他的工資也很高。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着。
出分數,填志願,等大學錄取通知書……
剩餘的空隙被充實的兼職生活填滿,當然最開心的時刻還是發工資的時候啦。
至于專業的事,程旬沒有糾結太久,而是選擇數學系,他這門課本就出挑,而且對這方面也算是有興趣吧。
陸行殊報了S大的醫學系,挺出人意外的吧,因為他的高考成績其實可以報更好的學校。
當然,S大的醫學系也是雙一流大學裏的王牌專業。
倒也不虧。
只是程旬沒想到,陸行殊居然對學醫有興趣,他偶爾也想象過陸行殊穿着白大褂的模樣。
好像很禁欲的樣子。
至于他自己未來的樣子……反正肯定不會變成悲慘的中年禿頭數學老師就是了。
從今天開始早起早睡愛護頭發比什麽都重要。
陸行殊學的專業學費要比程旬的貴一些,6000元一學年,不算住宿費,程旬那邊的話是5300元一學年。
暑假裏高頻率的打工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至少學費方面不需要發愁了。
至于租房的事情,他倆并沒有急着去處理。
學校的軍訓通知還沒有發過來,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強制住宿。
謝秋白和程旬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只不過他上的是體育系,但是他爸爸還是樂開了花。
在縣裏的大酒店裏擺了好幾桌酒席呢,程旬、陸行殊和阿婆都被邀請了。
其實這事程旬早就知道了,分數出來的時候謝秋白就特別興奮的跑到程旬打工的蛋糕店裏傾訴喜悅。
至于他報的專業,也是和程旬商量過了。
但是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考上了挺好的大學,程旬自己心裏也很高興。
末了,謝叔叔還拍着程旬的肩膀,讓他在大學裏多多照顧謝秋白,生怕自己的傻兒子去大城市裏被人欺負了。
程旬一邊笑一邊應下了。
只不過他自己心裏也沒底啊,說到底他也是個沒出過小縣城的土包子嘛。
而且,謝秋白不用愁學費和生活費的事,暑假的時候東南西北玩了一圈,膩了之後天天在家打游戲,生活樂無邊。
程旬的幸福感來源于小金庫的日益豐滿。
還有陸行殊……
雖然他倆成年蠻久了,高中畢業也蠻久了,但是兩個人的關系最深也就是親吻,一直一直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
一是因為兩個人都不會,純情的要命。
二是因為場合不合适。
他們不可能在家裏這樣那樣,開房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接吻和擁抱就足夠纏綿了。
但程旬偶爾也忍不住想,如果大學之後他倆真的出去合租的話,那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
馬上就要大學生活啦。
努力日更看看